静夜无声,但闻刀剑出鞘铮铮。
那人话音落下的刹那间,只见内室之中骤然有一刀一剑两道寒光亮起,分别向着黑衣人身上的两道要害袭去。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想到两人的袭击会是这样的猛烈,当下轻轻咦了一声。随后将手中短剑一横,身子在空中连打数个转儿,轻轻巧巧地落在两人身外三丈远的位置。
这时满堂乱花已除,满室花香已散,四下空旷,正适合打斗。陈元襄和那麝香堂主并肩站着,但觉对方身上的燥热都传来了自己的身上,当下扭头瞧了眼那麝香堂主,只见他鬓发隐隐竖起,双眼瞪得浑圆。正是怒发冲冠,睚眦欲裂。不待陈元襄说些什么,便只见他牙齿一咬,手中长剑再起,一招蛟龙出海便向那黑风怪的小腹指去。那黑风怪扭头觑着长剑,斜嘴一笑,道:“数千银两自个儿送上门来,嘿嘿,可不会再叫你跑了!”说着,手中短剑反拿,同样是欺身而上,眼看着他便要矮身避开长剑剑尖,却忽的见那麝香堂主改刺为扫,一招蛟龙出海变作了分花拂柳,挥剑去扫他脖颈。那黑风怪处变不惊,手中短剑向外一格,立时挡住他的长剑,跟着仆步近身,左手捏了个凤眼锤,直取麝香堂主心包要穴。那麝香堂主的武功自也不坏,身子向左一扭,便即躲过,跟着反手又回过一剑。
便是这样你来我往,转眼间两人已换了数十招有余。陈元襄在一旁看着,只见那麝香堂主剑招精妙,但却总是不如黑风怪的巧。那黑风怪的招式巧则有余,沉稳却又不及麝香堂主了。两人的武功不分高底,若无外力加入,则难分输赢,当下他心中暗筹:“若我出手帮那麝香堂主,到时混战之中,以他对黑风怪的恨意,他必然会一剑斩了黑风怪的首级,那时我又去哪里寻巧儿的下落?但我若是去助那黑风怪,却也不见得能得就能得到巧儿的下落。”
当下低着脑袋左右为难,那黑风怪激战之中正巧眼睛的余光扫见陈元襄,见他如此作态,眼珠儿一转,便已然猜中了他的心思。当下嘴角一挑,计上心来,高声叫道:“好兄弟你快快出手,一刀斩了麝香堂主的首级,到时我定能送你去见弟妹!”那麝香堂主听了黑风怪的话,心中猛地一惊,暗道:“这小家伙果真便是他请来的帮手?是了,他使得白虹贯日刀法是簌舟城里白虹教的武功,传闻这黑风怪早年曾光顾过哪里,盗走了不少东西,其中或许便有这套刀法。倘若这时他插进手来,那我鸿华飞定要血溅当场!”当下也是高声叫道:“小兄弟休要听他胡说,这黑风怪最会使阴谋诡计,他的算计你我都是领教过的。还是你我合力,快些将他杀了为上!”
场间斗的火热,殊不知时夜将半。
夜深露重,这时已入深秋,那么重露自然成霜,霜重则寒。
长剑剑光四射,寒光粼粼,寒意凌冽。陈元襄手握弯刀,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知道是因为夜深了有些冷,还是剑光太乱晃人眼睛让人觉得烦。他眉头紧锁,决定快些结束这场战斗。于是他出刀了,手中普通的弯刀映着月光,化作一道白虹,直向黑风怪的大腿贯了下去。
黑风怪和麝香堂主斗了很久,直到方才,两人一直在相斗,难分胜负。既然如此,陈元襄的这一刀,黑风怪便不可能躲得开,于是刀刃入肉,带出一道血线,黑风怪难以察觉地笑了笑,然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陈元襄和麝香堂主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因为陈元襄方才的一刀斩的不止是黑风怪,还有麝香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