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人会变吗?”
他端着酒杯,无意碰杯,似乎一切都沉浸在他莫名的感怀之中。
两人吃饭本不是应酬,只是谁都希望对方跟自己快快乐乐地吃一顿饭。无奈,酒这个东西,不论红酒白酒,入了肠,就好像把心开了个豁口,真醉了还好,吐露完一切后,睡上一觉,之后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奈何这俩都是喝酒的一把好手,脑袋是醒着的,就是这嘴上的松紧带却是再没力气控制。
“这没个准儿,天下这么大,什么人没有啊。”
他哥眼神都放在他身上,望着那颗桃心儿有些深了,想来是最近又唱戏又录节目的,有些忙不过来吧。心疼地瞅着那人,眼角的疲惫在素颜状况下更加明显。
酒瓶已见底,他哥拦住那个想继续喝的家伙,“德纲,天儿不早了,咱们回房吧,明儿个回北京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别让自己吃不消。”
他点点头,没说话,听凭他哥的摆弄。
好久不喝,没想到酒量都变差了。哥顾着我,才收着吧。
他有些自嘲。
躺进他哥的怀里,他仰着头,笑了笑,道:“哥,受累了。”
也不知他哥是否听见了,他只看见他哥脸上仍是那宠了他十六年的笑容,温和儒雅。
平常演出两人的房间都安排在一起,相邻嘛,好串儿门。
今天他哥想了想,决定今晚得去看着,喝了这么多,需要人顾着。
将他的角儿安顿好后,他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件睡衣和毛巾才又重新回来。
房间很宽敞,他看了眼窗户边儿的一扇沙发,想着今晚就在这儿吧。
挺随便地捯饬完后,他哥蹲在床前,瞧着那副熟睡的模样,会心一笑。
喝酒坏处不少,但偶尔一两次,能让你睡个安稳觉,也是功德一件。
他哥心里这样想,又想到宿醉后的难受,思索着明儿个该早起备些肉汤,果蔬来解解。
想到这,他熄了灯,窝进了沙发,等待着第二天朝阳的升起。
天还没亮,本该宿醉的那人却早早地起了床,坐起身,似乎没有酒精的副作用,他的第一反应是侧过头,望着他哥。
沙发不长,他哥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在那里窝了一宿,想想都不舒服。
“哥,哥。”
他晃着侧身而睡,大半条腿还搁在外边的人。
“去床上睡,我去淋个热水澡。”
他哥睡着也不舒服,很快就醒过来,揉揉已经有黑眼圈的眼睛,方醒未开的声音,绵软而低沉,“角儿,你都醒啦?等着,我给你买早点去。”
他按着脑袋,瞧了眼墙上的钟表。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才四点多,您呐先好好补补觉,瞧你那一脸国宝的样儿。我去洗澡啦。”
拉着他哥摇晃着到了床边,不想这人也真是困得不行,一头就栽进了还有残余温暖的被窝。
轻笑一声,他思索着这是不是又可以编成一个段子。
都说演员在舞台上不过都是表演,可没有真的经历过,哪能仅仅凭着张嘴就让台下的人信服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来,假亦真啊。什么都做得了假,情感却是假不了啊。
冲了澡出来,他才觉着沉沉的脑子有些好转,这红酒的后劲儿还真足!其实昨晚他的确喝了不少,但远还达不到他的警戒线,之所以那么快睡着,可能第一是真的太累了,第二......
他裹着浴巾,眼神落在床上。
......可能是有他在身旁吧。
多庆幸,每遇坎坷你不离;
多庆幸,每逢险阻你不弃;
多庆幸,每次回头你都在;
多庆幸,我遇到了你
——我异父异母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