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上条当麻所寄住的医院的一楼角落，有个早已废弃不用的自动贩卖机。
自从经过了“附身距离实验”后，每次要去洗手间时都会下楼到宽敞的一楼洗手间来的上条当麻，在一次洗手时，偶然发现一方通行正飘浮在贩卖机前，盯着里面的东西看。
“怎么了？有什么想喝的吗？”
“幽灵又不需要喝东西。”一方通行的视线从贩卖机里残存的黑咖啡的图片上移开。
“是吗。”
上条当麻歪了歪头，想了想，还是在回房间后找了个杯子，然后又去翻了翻柜子，翻出一包速溶咖啡，兑着热水冲进杯子里。用勺子搅拌均匀后，他又翻找了一阵，找出一个杯垫铺在房间里点着香的香炉前，随即将这杯刚泡好的咖啡放在杯垫上。
这样的举动虽然严格来说应该算作是奉上贡品，但看上去却更像是自然而然招待着到自己房间做客的朋友。
“请用。”
目睹了上条当麻忙碌于泡咖啡的全程，一方通行懒得再用仿佛看笨蛋一样的眼神去斜视这个异想天开给幽灵泡咖啡的少年，转而瞟向杯垫上那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
其实老实说，虽然闻不到味道，也没法“喝”下去，但看着杯子里浓郁的深黑色，一方通行仍旧还是会觉得心里浮现出稍许怀念的感觉。就和不久前他在废弃的自动贩卖机里看到的罐装咖啡的照片时，心里所涌现的思绪一样。
这么思索着，一方通行瞥了一眼仰视着他的上条当麻，飘浮着的身形随即向着这杯咖啡靠近了一些。杯子上空飘起的蒸汽也似是感受到他的靠近，从而微微波动起来。
莫非以前我喜欢喝咖啡吗？
他看着眼前的杯子，再一次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
不过，一方通行在这一瞬间的恍惚和思索，于他看到咖啡上浮着的泡沫的下一刻，被自然而然涌现的半是嫌弃半是无语的情绪所取代。
“你这咖啡，过期了吧？”
“诶？！”

10
对那片已经成为废墟的都市的探索，还在继续。
这一次上条当麻也大起胆子，找了栋还没探索过的废弃的大楼，打着探照灯径直往里面走去。一方通行则在他身后飘着，一如既往懒散地看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像这样附身在刺猬头少年身上已经有好些时日，他也算习惯了上条当麻每天出门在废墟里翻找的日常，只是仍旧对自己被强制拖着一起到处走的状况还略有不满。
往地下继续探索了一两层楼，上条当麻在疑似是库房的地方找到了几个没被碎石砸烂的完好的箱子，虽然因为完好无损而没有让箱子里的东西损坏，但同样地也让上条当麻耗去了不少开锁的时间。而当他打开后，却意外地发现箱子里面是让他觉得非常眼熟的东西。
“这是烟花吧？”上条当麻有些好奇地摘下手套，伸手去摸了一把箱子里堆满的烟火棒和焰火筒，发现箱子里竟然还保持着干燥的状态，“还能点燃吗？”
“怎么，你想要用？”一方通行一如既往地以向下俯视的姿态开口。
“能用就用用看嘛。”
上条当麻一边说着，一边估量着这箱子的分量，转而又去试着打开库房里的其他箱子，也发现了不少烟火和烟花一类的存货。
“那你准备全部搬回去？”一方通行的眼神依旧仿佛像是在看一个笨蛋，并不出意料看到刺猬头的少年点了点头。
11
那之后的几天，上条当麻都在忙于那几箱易燃易爆物的搬运工作，一方通行则一如既往以懒散的姿态飘在他身后。
而在那几箱子烟火都搬完后的当天夜晚，上条当麻找青蛙脸的医生借了个火机，抱着一把细细的线香烟火，坐在医院后面空地上的某块石头上。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天色一黑，这本就荒无人烟的周遭，除了这座破旧医院里亮着的灯光外，一点光亮都没有。直到离那座荒废的城市更远一些的地方，才零零散散的有着其他的光亮。
这里的夜晚一片漆黑，上条当麻也只有借着医院窗子里透出来的光，打开火机，点亮细细的线香烟火。而一方通行则依旧飘在半空中，半透明的身形在漆黑的夜里似乎也泛着一点点的幽光。
一点火星缓缓亮起，接着盛开成燃烧着的绚烂的花火，一方通行默不作声地看着上条当麻颇带怀念地挥舞着手里的烟火，在半空写写画画，绘出一闪而逝的轨迹。
那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映照着刺猬头的轮廓的同时，似乎也一同朦朦胧胧地映亮了飘浮在空中的白发的身影。
“话说，好像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是凝视着火焰或者火光的话，能够唤起人的记忆哦。”
“你想说什么？”一方通行微微皱眉。
“你看着这个，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
一方通行摇了摇头，视线却跟随着在黑夜中摇曳的花火。他看见绚烂的光焰映入少年黑色的眼眸，交相辉映，眸中火花的倒影清晰可见。
他忽然怔了怔。
……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12
其实上条当麻费了好几天的劲，把那库房里尚存的烟花烟火搬回来的原因，是出于他在看到那些烟火的一瞬间，心里倏然而生的一种预感。
看到那箱子里的东西，他顿时意识到眼前的东西是烟火，他也记得烟火是什么，怎么点，也大概知道它被点燃后会是怎样一幅绚烂盛放的景象，但是当他试图去想烟火绽放的模样的时候，朦朦胧胧地似乎也会连带着想起过去的某些事。
点燃它的话，就能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
他又一次在漆黑的夜里点亮了手中的线香烟火，亮起的火光细小却明亮，像是星辰。
星辰的光，持续了千年万年，从过去一直到未来，始终照耀着人世。而手中花火的光芒，却仅仅持续短暂的瞬间，就好像在宇宙中一闪而逝的人的生命。
看着手里的花火燃尽，末端滴落下一粒圆球，上条当麻想了想，没有继续点下一根，反倒是对一方通行开口说起刚才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逝的那些想法，并看到白发的幽灵略略皱起了眉。
“这说法真矫情。”
“呃……”
上条当麻一时无言以对，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脑子里蹦出这样的想法绝对是脑抽了。不过他还是把这种像是一时脑抽的想法，归结为了人生思考的一部分：
“就当是思考人生啦。”说着他又点燃了一根花火。
“听起来你的人生毫无价值可言啊。”
一方通行仍旧是一脸懒散的模样，看着被点亮的花火“呲呲”地燃烧。
“喂喂！”

13
因为一方通行的出现，上条当麻开始研究起譬如幽灵之类的超自然的存在。
不过，即便他翻了那么多资料，找了那么多本旧书，他也还是不知道，幽灵只会附身在和它有所关联的人的身上。
14
一方通行一直觉得上条当麻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总是会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也总会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不幸。
所以在上条当麻被废弃大楼外墙碎裂掉落的瓦砾砸到时，一方通行并没有觉得意外，他甚至还预想过自己会针对上条当麻的不幸特质，故作漫不经心地调侃几句。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才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5
“一方通行？”
“嗯？”
飘浮在天花板上，半透明的身形微微发光的幽灵转过头，向下俯视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的上条当麻。
“干嘛？”
“你还没睡吗？”
“幽灵又不用睡觉。”
“喔……也是。”
这么说着点了点头，上条当麻重新又闭上眼，但静了一会儿后，那双眼睛又再度睁开，望向仿佛在河中漂浮一样，在天花板上悠然飘着的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
“又怎么了！”
“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哈？！”
一方通行真的觉得有时自己会完全跟不上上条当麻的思路。
16
上条当麻觉得，自己和一方通行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他记不得自己过去有没有朋友，也记不得和朋友相处的经历，但他觉得，和朋友相处的感觉，应该就像现在自己和一方通行相处这样。最起码两人形影不离是确确实实的，就连平时上厕所都会一起去呢。他乐观的想着。
当然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如果一方通行有实际的形体，那么自己绝对会被掐住脖子并像铅球那样被旋转着扔到医院外面去。
17
“这所医院，有地下室？”
正背着背包关上自己的房间门，上条当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嗓音，“嗯？”了一声后转头看去，正看到一方通行盯着楼梯旁破损的楼层指示牌。他凑过去看，也确确实实看到最下面有着-1F和-2F的模糊字样。
“有的吧？不过我还没去过，那个青蛙脸的医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那里，好像在修什么东西。”
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上条当麻歪头想了一会儿，忽地流露出些许严肃的表情。
“你不会是感觉到下面有幽灵吧？”
一方通行翻了个白眼，选择了无视。

终于发完了，好久没发文忘了还有敏感词和谐这一回事儿……我果然老了啊_(:з」∠)_

哦哦哦看到最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呢！这种糖在最后一口气发的感觉太棒啦！

帅极了嗯……倒地

HE美好~

太太我喜欢你呀(ฅ>ω<*ฅ)
写的好棒

写的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