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同意黑羽快斗住下来呢?
而且还是在知道他就是怪盗之后。
哼哼,怪盗和侦探,不是挺配的吗?灰原曾阴阳怪气地说过这句话。
配个鬼啊。
工藤无奈地翻个白眼。
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出留他同居的原因。
这大概要成为侦探一生中唯一解不开的迷了吧。
9.
在第四次拒绝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女生让他表演魔术(?)的请求后,工藤的脸黑的可以淌出墨水。
黑羽快斗这小子顶着他的皮在外面到处惹是生非(?)、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因为长得很像的缘故,加之一个在表演系、一个在化学系,两人并没有同时出现过在大家面前,因此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自然而然地将两人混淆。侦探烦不胜烦,恨不得在脑门上贴上一张“我是工藤新一”的纸条。
于是在某一天的餐桌上,侦探严肃地跟黑羽快斗讨论了这个问题。
彼时黑羽快斗正开心地吃着他的饭后甜点——在侦探看来甜到发腻的——奶油蛋糕。
侦探将头搁在两只交叠的手背上,看着餐桌那一头的黑羽,他打算单刀直入。
“黑羽。”
黑羽含糊的咽下一块奶油,“怎么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的奶油,那样天真混合着无畏的神情让侦探一顿。
“今天他们叫我表演魔术,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
黑羽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收到工藤眼神的威胁才堪堪止住了笑容。
“一个成功的魔术师就是要做到让别人对你的魔术穷追不舍、欲罢不能的境界。”他满意的挖起最后一勺蛋糕。
“喂喂,不要故意放错重点啊,”工藤颇为不满,“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一些骗人的小把戏似的。”
黑羽不慌不忙的咽下最后一块蛋糕,站起身慢悠悠的向他走去,“米花公园的杀人事件进展怎么样了?抓到嫌疑人了吗?”
“……什么?”工藤没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黑羽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倚在桌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个月一直有人来向我汇报案子的进展,”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低低地笑出了声,“一块操着大阪口音的黑炭。”
他学着工藤刚刚的语气,如数奉还:“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会破几个谜似的。”
工藤避开了他戏谑的眼神。
“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毕竟我们的确是长得太像了。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故意拖长声音。
“你退学吧。”
工藤瞪了他一眼:“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哈哈哈,”黑羽摆摆手,“开个玩笑而已嘛。”他将手按在了侦探的肩膀上:“以后上下学一起走吧。”
“你先别急着拒绝。当两样几乎一摸一样的东西出现的时候,人们总是下意识的去找他们之间细微的不同之处;我们同时出现的话,相信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他们就能区分我们两个了。”
工藤没有回答,似乎在怀疑黑羽打什么小算盘。
黑羽是一贯的无所谓的样子,他摊摊手:“还是说,你很享受这种隐晦地掌握彼此生活轨迹的隐秘快感?”
“……那就这样吧。”
黑羽满意的笑了笑。
10.
“劲爆!东京大学校内惊现高颜值孪生兄弟!”
“震惊!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却无半点血缘关系,真相竟然是……”
“你绝对不知道的内幕!表演系与化学系两系草之间不得不说的事!”
“所——以——说,”工藤瞟了一眼周围两眼放光看着他——准确来说是他们——的女大学生,努力调整脸部肌肉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她们的重点好像并不是认清我们两个诶。”
走在他旁边的黑羽快斗面对人们闻风而来的围观,依旧泰然自若:“没关系,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嘛,我们的目的很快就可以达到了。”
正如他所言,两个人在校内流传的小道消息的推波助澜下声名鹊起,很快便被校内的人熟知,同时也成功地将两人区分,除了用发型区分外更多的是凭借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打扮和性格:那位穿着正式、永远自信满满的是名侦探工藤新一;另一个打扮随性、爱恶作剧的是魔术师黑羽快斗。
明明侦探和魔术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却因习惯了上下学一起同行而懒得改变,因此继续保持原状。
两个人独处的时间多了,聊的话题也多了起来,但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与对方持有截然相反的观点而争吵不休。
“开玩笑!咖啡那样的东西怎么可以放糖呢!放糖简直是地狱!”
“甜味可以使人保持愉悦的心情——不是挺适合您这位走到哪儿哪儿晦气的死神侦探吗?”
“……吃鱼也可以使人心情愉悦,怎么不见你吃?”
“叫我吃鱼?你怎么不吃葡萄干啊!”
于是打打闹闹成了日常。
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好兄弟,但实际如何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在那些打打闹闹的日常中,在某些恍惚的时间点他们会想起过去,想起遗忘的曾经。
最先想起来的人是黑羽快斗。
那是10月初的一个阴沉的早晨,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很适合用来睡觉。他如同梦游一般走在去上学的路上,工藤原本是与他并肩走的,但后来被路过的某家店吸引,便倒回去仔细研究。
在他向后走去的那一瞬间,时间和空间仿佛失去了禁制般扭曲起来。
黑羽感觉像是突然回到了高中时代。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随即熟稔地开口:“好慢啊,稍微快点啦青子!”
“青子”如同一个将他从梦中带向现实的咒语,他那一刻才如同梦醒一般,仓促地转过头,看到同样愣在原地表情恍惚的名侦探,明白他也意识到了。
时光匆匆忙忙扬起的一场大雪,将过往都严实地冻结在地底,直到这一刻,那些从罅隙中萌发的过往,如同生命力强大的种子,爆发出如火山般的生命力。蔓延的藤蔓径自将我们从脚底到头顶紧密缠绕,无法喘息。
我们在藤蔓间越想装作若无其事,越无法独善其身。
亏我们还自圆其说般的想给予对方救赎,其实我们对于彼此,什么也不是。
——代替。
——谁?
——无法代替。
黑羽撇了撇嘴,第一次做出让步:“抱歉,记错了。”
工藤一言不发地向前走,最终还是犹疑地开口:“青子……是谁?”
黑羽看了他一眼:“青梅竹马。”
工藤便不再说话,明明黑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却被那一眼看得从头到脚的心虚。
11.
“哔——”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哨音,比赛宣布结束。同时响起的还有裁判洪亮的声音:“4:2,工藤队获胜!”场上顿时亮起一片欢呼声。
在队员簇拥祝贺的间隙,工藤抽身向观众席看了一眼,黑羽依旧在锻炼他的手指灵活度:一刻不停地在绳子上翻出花样。
工藤收回了目光。
等他换回正装、收拾好东西再看过去时,黑羽已经站了起来,一位女生涨红了脸站在他跟前,正在说着些什么。
他走过去,果不其然是在表白。黑羽已经婉拒了她,还绅士的变出一朵玫瑰来安慰她,可女生依旧不依不饶地要带黑羽去魔术社团的教室,想要他看看她精心准备的魔术。
“啊啊,真是伤脑筋啊,”他懊恼地转过头,目光软软地落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侦探身上。
下一秒,他胳膊一勾,将工藤的脖子圈住,随即两张相似的脸贴在一起。因为刚踢完球,他感受到了工藤鬓角残余的湿意和他脸颊的温热。
“喂工藤,”他松开贴着他的脸,看着一脸怔愣的名侦探,“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啊?”
“哈?这样的东西……问我干嘛?”工藤困惑的眨眨眼,随即拔高音量:“——你想去便去!”
黑羽笑着松开了圈紧他的手,他走向那个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生。
“精心准备的魔术什么的……我是真的很想看呢,”他转过头对工藤粲然一笑,“工藤君就先回去吧!”
黑羽把头转回去,没再看他。
他的手在耳边挥了两下,像是在说再见。
工藤敛下眼,“切”了一声往回走。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他顺着人流的方向一路走到大门,不远处女生们八卦的议论像漏斗般筛进他的耳朵里。
“……那个女人真是不要脸,有男朋友了还招惹黑羽君。”
“什么?她跟黑羽君表白了?那黑羽君答应了么?”
“不清楚……不过看到她跟黑羽君走到魔术社团的教室了……多半是答应了吧……”
“喂喂!听说那个女人的男朋友刚刚知道了这件事,已经赶去捉奸了!”
“哈?就是那个空手道超级厉害的学长?看来这次黑羽君会死的很惨了……”
工藤瞳孔一缩,侦探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危险的发生,于是他逆着人流的方向,拼命的往魔术教室赶去。
——本能吗?
——嗯,你指哪方面?
——所有方面。
——或许吧、我不知道。
至少在现在,还不知道。
-TBC-
有缘再见(喂!)
感谢看到这里
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