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桎梏
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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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渡
一袭浅色衣裳，妆容素净，跪坐在蒲团上，眼半阖，一手敲木鱼，一手在胸前盘着佛珠。听见人推门，也未睁眼。
“您若要拜佛，先去净手，莫错了规矩。”
回音转了几转后消失不见，只听得厅堂里木鱼哒哒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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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仪
觑她一眼，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倒像是自讨没趣。转回眼神，嗤她。
“你倒还知晓规矩，按规矩不得你拜我？”
嘴上不饶人，手已从水中拎出来，拿一旁的帕子拭水珠。
四下打量一番，突然蹦出一句话。
“这屋子真把你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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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渡
将犍稚放在一旁，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抬头看眼前的观世音菩萨，并不预备起身。
“一间屋子如何能囚的住人？”
虽是反问，语气却轻，似是答她，又似是自省。
“倒是你被锁在九重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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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仪
"哦——"
尽力拉长了声，恍然大悟似的。移步坐至北面的禅椅上，捋平腿面上的裙褶，探身瞧她。
“如此说来，这一方小屋是自由，绿瓦红墙倒是桎梏了？”悄悄顿一下，接着，“真是笑话！”
“我如今何处去不得，何物用不得，岂有九重锁我一说！你关了这些日子，着实是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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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渡
叹一声，终于转过头递予她一个悲悯的眼神。
“恶业太重，心神不宁。囚的是你的魂。”
敛衽，继而起身。端了一旁的净瓶，左手取杨枝沾了水四周洒扫。
“倒不如我读经渡己来的自在。”
“何渡何渡。河未渡我，终是佛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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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仪
左手捻了三支香，就着一旁的烛火点燃。到香案前揖三回，将它插在炉里。反身去蒲团跪下，双手合十，嘴里喃喃，叩了首。
睁眼。
“佛若真是慈悲，你为何仍孑孓一人，青灯布衣，孤苦度日？有这敲钟念经的日子，你倒不若求求他，为自己谋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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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渡
仍旧回了菩萨像前跪着，不愿接她最后一句话，只顾自己念经。待一章念完，吟唱声止才启齿，开口便是赶人的话。
“你且走吧，我俩终不是一路人。”
后来再不肯多说一句，任旁的人如何舌灿莲花也只置若罔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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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