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
“天哪!快叫医生!”
“护士!护士!”
嘈杂的声响充斥着耳膜,躺在担架上的男子费力地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身体经过巨大的撞击已失去知觉,只是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体某个或许某些部位缓缓地流出。
“让开,都让开!阿廖沙!”似乎有个人拨开重重包围挤到仿佛安静熟睡的男子身前。
是你么?“维塔利克。。。。。。”呢喃着这个名字,却只发出了比蚊子还细的声音,“维塔利克,是你么。。。”
“是我!是我!阿廖沙,你要挺住啊!医生很快就来了!”哽咽的语气。
他在哭么?“我好累。。。好累。。。。维塔利克。。。。分手。。。。对不起。。。”恍惚地呢喃着,“对不起。。。”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便沉沉地睡去。
“不!是我的错!阿廖沙~不要!。。。”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而男子只是静静地,静静地躺着,不再有回应。
维塔利克,你怎么了?不要哭啊,我只是累了,睡会觉啊~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剩下维的哭声和周围的一片唏嘘。
医生终于来了,简单的检查过后,被维一把拉住:“还有救么?”医生微索着眉头,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回答我!还有救么!”维收紧手指的力量,如困兽般咆哮着,“救他!明白么?一定要救活他!”医生吃痛地皱紧了眉:“我们尽力而为,可是。。。”
“走吧。”异常平静地开口,看着医生知趣地推走担架车,内心战栗地无法自制。他害怕,害怕医生那个“可是”的背后预示着怎样的结果。
“阿廖沙,你一定要活过来啊。。。”终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臂膀里,“我。。不能没有你。。。”
那一刻,乌云遮住了阳光,风在灰色的天空里咽呜。
手术室的灯亮了多久,维的心就悬了多久。
终于,门被打开,医生神色凝重地走到维面前,摘下口罩:“命保住了,但能不能清醒就看他的造化了。”
呼,你还活着,至少,你还活着。
提起的心微微有些下降了一点,维吸了吸鼻子。
“哦,老天!阿廖沙怎么样了?”叶甫盖尼得知车祸的消息后便急匆匆地赶过来,没有注意到坐在地上的维。医生径自走过去向他解释情况。
维缓缓起身离开,找到阿廖沙的病房。“重症看护”四个字被贴在醒目处,刺得眼睛生疼。
“阿廖沙。。。。。。”隔着厚厚的玻璃,近在眼前的人儿却无法触摸。男子依旧安静地躺着,微弱起伏的胸膛和一旁的心电图向人们证明生命存在的迹象。
“最多不过三天,三天后如果阿廖沙还不能醒来。。。。。。”叶甫盖尼不知何时来到维身旁,轻叹道。
“他会醒来。”笃定的语气,暗绿而潮湿的眼眸却无法隐藏内心的不确定。
转过头,手指抚上冰凉的玻璃。
阿廖沙,就算你变成了植物人,我也会照顾你。只要你活着。。。活着。。。
维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维塔利克~”
是幻听么?维甩甩脑袋,但阿廖沙的声音还是不断传来。
“阿廖沙,是你么?”维伸出手去,抓到的只有空气。
“不想他死?”陌生的声音,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你是谁?”
“死神。”
“别带走阿廖沙,求你了!”
“可以,不过有代价。”玩味的语气,吓得维背脊一凉,沉默片刻:“什么?”
“命。拿你的命交换,你可愿意?”
“愿意。”维坦然地回答,这倒让死神颇为惊讶:“为什么?”
维浅笑,嘴角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释然的眼神注视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因为我爱他。”简洁的理由,却仿佛天经地义。
阿廖沙,如果我的命能唤醒你,这交易,我义无反顾!
“呵呵,很好~”
在死神的笑声中,维缓缓合上双眼。
“嘀嘀嘀。。。”伸出手臂胡乱地摸索着闹钟然后按下开关,眯着眼坐起身来,望着窗外的蓝天。“原来是梦。。。我还活着。。。”
手机适时地响起,维瞅了眼来电显示,是老布。
“维塔利克,我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绝不会相信的!老天!阿廖沙醒了!”
猛地丢下电话,拎起件外套直奔医院。“天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病房
“阿廖沙!”顾不得这是医院,大喊出声。
“嘘!”护士责备地看了看维,“请您保持安静!”
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到床边,发丝搭在额角,略微有些凌乱。
阿廖沙微笑地看着维,说了句“您好。”
维的笑容僵在嘴边,一丝慌乱划过心底:“阿廖沙?”
金发男子依旧礼貌地笑着:“先生您认识我么?”
“咣当!”仿佛有东西坠落,重重地敲击着心脏。那个梦是真的,如果你忘记了我,那样和死有什么分别。
“哦,上帝保佑!你终于醒了!”叶甫盖尼老泪纵横地推门而入,“真是奇迹!”
“老大。”阿廖沙乖乖地应了一声。
“呃,你们聊。”维转身离开,叶甫盖尼这才注意到他,维朝他咧了咧嘴。
“慢走。哦,廖沙,你能醒真是太好了,他一定很高兴吧~”
“老大,你指谁?”很茫然的语气。
“什么?维塔利克啊~”心思缜密的制作人立刻看出苗头不对,小心地询问道:“你。。。不记得了?”
呆呆地摇头,一脸无辜。
“吓!难怪刚才维塔利克的笑容那么苦涩。”叶甫盖尼暗自叹气。
门口的维听见了一切。“阿廖沙,你真的忘了我么?难道这就是代价?”纠结了很久维吐出一口长气:“好吧,如果你能从此好好活着,我愿意退出。”
用手蹭去眼角沁出的液体,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