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不二接到好友大石秀一郎电话赶过去的时候,菊丸已经坐着轮椅被从急诊室推出来
右手粉碎性骨折,打上了石膏。脚踝软组织挫伤,绷带处理。脸上和身上多处外伤,青青紫紫。
不二沉默地听着医生的嘱咐
大石跑去开药
身为刑警、又是大学网球部学弟的桃城武,认真做着记录
医生离去后,不二和菊丸都没出声,却是桃城先开了口
“不二前辈,我当时刚好在附近执勤,打人的家伙们都是生面孔,下手很重,而且殴打中好像还提到了你的名字,是不是……跟你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有关?”桃城提醒
“不是,你听错了!”菊丸立即否定,“那是因为……因为我当时害怕,说我男朋友在青友,很快过来,警告他们别乱来,他们才起哄乱说的。”
不二皱眉,“英二,那不是你会说的话。到底怎么回事?”他更相信桃城的话。对方下手这么重,明显不是普通的打劫斗殴。英二像是在隐瞒什么。
菊丸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知道瞒不过去,才老实讲述了事件的经过——对方四个人,把他堵在每天必经的小巷内,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说什么堵不到不二只好拿他撒气之类的话。
所以,也许桃城的推测是对的。
“别想那么多!”不二揉揉菊丸头顶,接过大石取回的药
……
那天之后,菊丸开始安心养伤,大石、乾、桃城等不二大学时期直至现在的好友经常会来看望他,当然最主要的是不二的关心,让菊丸连做梦都会笑出来。
菊丸幸福地吃着不二削好的水果,他知道对方带着些愧疚的心态,这是他早就能预见到的。所以在不二追问当时情况时,他只稍微推脱一下,就和盘托出了。
不能怪他自私利用不二的愧疚。任何人碰到这种送上门的机会都毫不犹豫地抓住,因为他太在乎对方!
养伤的这一个月,菊丸收获到明显升温的感情,甚至已经发展到了亲吻。虽然只是每日例行的晚安吻,对他来说也很甜蜜。
袭击菊丸的人,桃城那里始终没找到线索。不二也先后从几个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中排除了嫌疑。一切恢复了平静。
转眼一个月过去,金秋时节,不二带着菊丸去京郊看枫叶
几百公里外的越前,同样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孕检报告!久美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时,越前其实松了口气。
联姻的稳固,孩子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在对方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越前并不急于突破两人的关系。
除了第一晚的意外,之后两个月,他们相敬如宾。
久美怀孕,他完全不会怀疑孩子的来历,因为血缘是做不了假的。相反,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可以避开同房的尴尬,对他来说其实是件轻松的事。
然后,在久美偶尔憧憬着孩子漂不漂亮时,他神奇地想到了那张温和的笑脸——如果是女孩,如果也那么爱笑,也许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孩子!
就这样,越前对那个只有鸡蛋大小的生命开始了期待。
……
转眼秋去冬来
这天,不二从俱乐部打完球往外走,与一个丰满女人擦肩而过,女人的侧脸略微眼熟,让他有些迟疑
“不二前辈!”女人首先停下脚步喊到
不二着诧异地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士,“……久美小姐?”
“前辈叫错了哦!现在应该叫我越前太太。”婚后改随夫姓的越前久美微笑着更正道
不二的视线却落在对方明显凸起的腹部,这也是他没有在第一眼认出对方的原因。仅仅半年不到,女人的身材变化太大
“这么巧,前辈不请我喝杯下午茶吗?”久美主动问道
“我的荣幸。”不二做出请的姿势,对方应该有话对自己说,否则刚刚完全可以当做没看见自己。
俱乐部楼下的咖啡厅,不二和久美对坐着,不二点了一壶茶,久美面前是一杯鲜牛奶和一碟干果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很快转到了久美肚子里的孩子
“……头两个月的时候,反应很大,喝水都会吐,龙马君吓坏了,真的头一次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女人不禁笑出来
“是吗?很难想象呢!”不二低声应着。在他的记忆中,那人自己生活上就很粗心,很难想象会去照顾人。
“现在5个月了,胃口出奇地好,有时候半夜起来能吃一大盘意大利面!”
“已经、5个月了么……”不二微怔
5个月,算起来就是婚礼之后吧?不二心里有些失落,他以为龙马总应该带点不舍的。他敢肯定,直到上次分手,龙马对他都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他们不会把对方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No.1,所以理智面对着彼此的人生。
现在,龙马一转身就与过去划清了界限、适应他的新身份。
“是啊,每天能吃六七顿,感觉像个气球一样吹起来了!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瘦回去?”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手轻拂着腹部,眼神特别柔和
不二能想象到这样的画面——年轻的夫妇,为这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小心翼翼!
另一边,女人不经意看了眼手表,“哎呀,我还有事情,不能多聊了,不二前辈,再会!”说完,女人托着肚子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看到不远的越前时,愣住了
不二也在女人站起来时看到来人一步步走近,最后停在女人面前
“刚电话里说马上到,没见你上楼,就下来看看。”越前说道
“呃……在楼下突然感觉饿了,又碰巧遇到不二前辈,前辈请我吃东西呢。”久美的解释,显得局促
“不二前辈,好久不见。”越前这才转向不二,微微点头
“好久不见……龙马!”不二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落在越前身上。不二发觉对面两人的相处有些怪异,如果说是因为自己跟龙马曾经的关系,刚刚可不见女人有任何芥蒂
“我哥哥还在楼上吗?”久美向越前问道,得到肯定的答复,显得很开心,“我正好有事情跟哥哥说,你们慢慢聊。……不二前辈,再会。”久美向不二再次道别,将丈夫留给前情人,自己则优雅离去
越前似乎没想到妻子的这一举动
“呵呵,她很放心我们呢!不怕我把你拐跑了?”不二玩笑道。女人明显是顾忌自己的,现在却表现得这么从容,难道是表现给龙马看?不二怀疑
“切!结婚前没有,现在更没可能。”越前一脸认真
“是啊……”不二点头应道,莫名伤感,“对了,还没恭喜你。龙马可是把我这个前辈远远甩在身后了。”
不二知道,自己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早就放手了,还纠结这些,很可笑。可是不见面还好,见了面总会控制不住去想!
这边,越前也很生气,由始至终被甩的都是他。对方有什么立场来伤感哀愁呢?
“所以不二前辈要加油了!听说你和菊丸前辈感情发展很好,什么时候定下来,别忘了给我寄请柬,一定给你送份大礼。”越前说
不二听这话居然笑了,不是那种惯有的温和的笑,而是开怀的笑意,“龙马!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说话还这么肆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仇。”
不二下意识地想去弄乱对方的头发,手抬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他们已经不合适再做这样亲密的举动,尴尬地摸摸鼻子
越前说完也后悔了,的确有点幼稚,而且那话听起来好像他时刻关注着对方一样,实际上只是听幸村前辈提过某次参加某晚宴时碰到不二带着菊丸。
越前不自然地把眼神飘向别处,没注意到不二抬手又放下的奇怪举动。
……
不动峰顶层的办公室
久美进去时就看到幸村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仔细研究着什么
“来了?”幸村眼角余光瞥到她,“什么结果?”
“男孩。”久美回答。她今天就是去医院做产检的
“很不错!”幸村尾音上挑,流露出明显的好心情,连带电脑上的事情也放到一边
“嗯,很幸运。如果是女孩的话,真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蒙混过去!”久美知道越前是期待女孩的,这让她很不理解。即使能力再出众,也没有哪个家族会由女人来继承。
如果这一次不是男孩,难道还要把人灌醉、再伪装一回?
是的,她和越前有名无实,这个孩子只是试管做的!
原本她早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但,可悲的是,她把自己放得这样低,还是被哥哥嫌弃了!
“机会,总是人创造的。”幸村说,他倒不担心机会的问题,只不过耽误时间——生一个孩子要十个月,太久了!所以,他非常希望头一胎便是个健健康康的男孩,然后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拐人。这对久美很不公平,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他只能以其他方式来补偿。
“对了,上来这么慢,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幸村突然问道
“呃……”久美一顿
碰见不二周助,对她来说是意外,但她可不相信哥哥会不知道那人出现在了他的地盘。那么,自己贸然跑去言语刺激,会不会扰乱了哥哥的计划?久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不敢有所隐瞒。
听完久美的讲诉,果然,幸村脸上的笑容变冷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越前回来。
两人很一致地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幸村前辈,怎么样了?”越前好像没事一样,径直站到幸村坐的老板椅后面,看起电脑上的数据
“从这两周的走势看,是有人故意狙击不动峰的股票。我说,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幸村滑动滚轮,向越前展示着整理的数据
“切!没那么复杂。应该只是商业竞争。”越前拍拍幸村肩头,示意他起来,自己接管了电脑,认真研究起来
“不二走了?”幸村随意问道,他没有问“怎么没请不二上来”这种弱智的问题
“嗯,他约了人谈事情。”越前回答。
至于是真有约,还是借口,只有不二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