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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千本
HxH/飞柯 フェイカル
飞坦有两件应付不来的事情。一是小鬼二是眼泪，上述的若双管齐下的话，那可真是麻烦到咋舌恨不得把周遭燃烧殆尽的地步。如果是任务中的碍事者，那倒好办，格杀勿论；但是偏偏不行。
因为对象是旅团内部成员。别说杀了，就连动真格地打上一架都被明令禁止。问题就出在柯特，那个新进的揍敌客家的小鬼身上。
自流星街清扫蚂蚁行动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到哪儿，背后总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当然，那里面全无恶意和杀气，哪怕其中怀有一分一毫，他飞坦的脾气还没有好到要和终日挑拨自己的人和平共事而不取其性命。木屐的声响与和服的衣袖在不知不觉间已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无论跟踪者的绝和暗步如何完美，那股令他在意的气息依旧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自说自话地在心底安了家。
旅团内部自然也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芬克斯那**还重重地拍着他肩膀憋着笑说多了个小跟班不是很好嘛也许还会喊你师父呢，然后下一秒被狠踩一脚疼得嗷嗷叫。
并不是被盯上了才觉得火大的。作为A级悬赏犯，图谋不轨想取他首级的人多到掰手指根本数不过来。在枪口刀尖上奔波流亡的日子是家常便饭。若没有那么点觉悟，他早就是荒原上飘零的孤魂野鬼。
焦躁的真正源头是那双眼睛。闪闪发亮的。像是不掺杂质的紫水晶。分明都是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人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天真的，纯净的，忐忑地窥视着希望般。
简直像是期待礼物和嘉奖的孩子一样。啊，年龄上确实是小鬼没错。但是，从我这里是得不到那些你想要的东西的，飞坦想。他所拥有的只有破坏的力量。
「再跟着我就杀了你。」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一直以来仿佛是为了不打搅他而小心保持的绝也在一瞬被解除，像风雨中飘扬的烛光，紊乱的气息摇曳不定。
「明白了的话就快点滚开。我可不是你的哥哥，没有照看你的义务。想磨练本事的话就去外面。杀人不是你专长吗？」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应该。
飞坦转过身恶狠狠地瞪视柯特。却看见透明的液体在木讷在原地的少年的眼眶中打转。目光相接，后者又连忙抬起手，用袖子遮住哭颜。只是颤抖的双肩依旧传递着那具纤细身躯的悲怆。
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许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句。是和哥哥有关的那部分吗？还是说背负暗杀一族之名的部分？飞坦他不清楚。只是他想让少年哭泣的画面从脑中抹去，然后停下那股郁结而不解的心底的骚动。
「所以说…小鬼最麻烦了。」
小声的，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咕哝。也许就连飞坦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他的唇边带着微笑。不同于往日凉薄无情而毛骨悚然的死亡嘲讽。
「对不起。我这就消失。」
柯特低下头，意欲离开却被瞬移到身边的人拉住了手腕。
「我改变主意了。」
飞坦说。
「你就跟着我吧。到死都跟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随便去死。就算是你的哥哥让你这么做也不可以。」
泪眼的少年一脸惊愕。
「真…真的？」
然而一瞬出现在脑中的阴影又让他握紧了拳，摇了摇头。
下一秒落在他脑袋上的是男人的右手，还有那句冰冷阴沉的话语：
「你的过去已经死了。就在刚才。来到这里的人都没有值得留念的东西。我们从来就都不是什么善人。那些天真的想法你还是尽早放弃。别忘了，刚才和你做约定的可是恶鬼。要是违背的话，可不是吞千针那么简单的惩罚。」
飞坦直直地望进柯特的眼底。那是柯特见过的最锐利和令人胆寒的目光之一，不屑于生死又经历绝望的洗练。
「我们要去的是地狱，世间避而远之的地狱中的地狱。就这样一直走到烈火的尽头，让你的尖叫都没有机会发出。」
余音消失在空气的沉默中。
什么和什么。失控的展开让飞坦有些恼。他原本只想给上对方一拳。结果却说了比预想中还要多的话。但好在最初的目的他还是达到了。
那双紫色的眼瞳重新清晰地映出了他的身影。有着雨霁天晴的澄澈。
他用力揉乱了黑发少年服帖过分的头发，然后收回右手转过了身。
「跟上，然后超越着看看吧。小鬼。」
恐怕又要听上一阵木屐的声音了。
他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