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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期末时一堆考试堆到了一块儿，所以高曼被逼着问老师能不能缓缓交论文，电话那头的维塔利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没事没事，你们想什么时候交都行，写成什么样交都行！”
放下电话高曼又好好感叹了番“老师真是好人”。
虽说老师发话“什么时候交都成”，高曼还是一考完就催来了所有的论文，巴巴地抱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维塔利半天才整明白怎么回事，问：“你说你要交作业？”
“嗯！”高曼里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豪，话说这些份报告委实是催得不容易啊。
“那个，我现在不在家……要不你丢我宿舍吧，钥匙在门垫下面……呃，我宿舍有点乱，你放着就行……”
高曼立即乐呵呵地往楼上蹦。其实高曼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维塔利要住1栋，而且还在28层顶楼。严格说起来，1栋并不是住宅楼，1-9楼是棋牌室、健身馆、阅览室之类的活动中心，10-15则是学校的招待所，再上面好像就是闲置的了。而与学生宿舍不同的是，教工宿舍是绝对的供大于求，所以最终百思不得其解的高曼只能认为老师跟当初的他和鲁斯兰一样，是被人丢过来的。
打开门，按开灯，高曼觉得维塔利的这个“有点”定义实在是有问题。满地的书、CD和曲谱，放眼望去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够下脚的。思索半天的高曼最终还是脱下了鞋，踩着书走进了屋。
其实这是高曼第一次进维塔利宿舍，平常维塔利都是在楼下给他东西，而现在，高曼在想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老师从不让自己进屋了。
真的，是乱得很可以。
大概转了一圈，找个显眼的位置搁下作业，高曼便决定留下来，帮老师打扫下卫生。
打扫过程中高曼发现其实老师这狗窝挺有内涵的，两架子书，一架子CD，一架子看不懂名字的影碟，还有一屋子让人眼热的乐器和音响设备，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有两柜子衣服和半卧室的毛绒玩具。高曼也终于发现了这顶楼房间的独特之处，原来这层的房间之间全是相通的，维塔利一人足足占了六个房间。
真的，很多东西。
高曼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早上七点，迷迷糊糊的维塔利飘进了屋，瞅了一眼，第一反应是走错地方了，第二反应是家里来小精灵了，第三反应是狂喜，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啊，没想到自己这屋有一天还能有这番模样。再一眼就瞅到了饭桌上那只扎眼得有点过头的熊，绑着大红的围巾，好像屁股下头还坐着啥。一抬手就掀掉了熊，下面放着的就是高曼辛辛苦苦抱来的作业。
维塔利乐呵呵地抱着作业去睡觉，醒了给每份作业都打了个优。
期末时一堆考试堆到了一块儿，所以高曼被逼着问老师能不能缓缓交论文，电话那头的维塔利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没事没事，你们想什么时候交都行，写成什么样交都行！”
放下电话高曼又好好感叹了番“老师真是好人”。
虽说老师发话“什么时候交都成”，高曼还是一考完就催来了所有的论文，巴巴地抱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维塔利半天才整明白怎么回事，问：“你说你要交作业？”
“嗯！”高曼里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豪，话说这些份报告委实是催得不容易啊。
“那个，我现在不在家……要不你丢我宿舍吧，钥匙在门垫下面……呃，我宿舍有点乱，你放着就行……”
高曼立即乐呵呵地往楼上蹦。其实高曼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维塔利要住1栋，而且还在28层顶楼。严格说起来，1栋并不是住宅楼，1-9楼是棋牌室、健身馆、阅览室之类的活动中心，10-15则是学校的招待所，再上面好像就是闲置的了。而与学生宿舍不同的是，教工宿舍是绝对的供大于求，所以最终百思不得其解的高曼只能认为老师跟当初的他和鲁斯兰一样，是被人丢过来的。
打开门，按开灯，高曼觉得维塔利的这个“有点”定义实在是有问题。满地的书、CD和曲谱，放眼望去就没有一个地方是能够下脚的。思索半天的高曼最终还是脱下了鞋，踩着书走进了屋。
其实这是高曼第一次进维塔利宿舍，平常维塔利都是在楼下给他东西，而现在，高曼在想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老师从不让自己进屋了。
真的，是乱得很可以。
大概转了一圈，找个显眼的位置搁下作业，高曼便决定留下来，帮老师打扫下卫生。
打扫过程中高曼发现其实老师这狗窝挺有内涵的，两架子书，一架子CD，一架子看不懂名字的影碟，还有一屋子让人眼热的乐器和音响设备，匪夷所思的是居然还有两柜子衣服和半卧室的毛绒玩具。高曼也终于发现了这顶楼房间的独特之处，原来这层的房间之间全是相通的，维塔利一人足足占了六个房间。
真的，很多东西。
高曼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早上七点，迷迷糊糊的维塔利飘进了屋，瞅了一眼，第一反应是走错地方了，第二反应是家里来小精灵了，第三反应是狂喜，感慨造物主的神奇啊，没想到自己这屋有一天还能有这番模样。再一眼就瞅到了饭桌上那只扎眼得有点过头的熊，绑着大红的围巾，好像屁股下头还坐着啥。一抬手就掀掉了熊，下面放着的就是高曼辛辛苦苦抱来的作业。
维塔利乐呵呵地抱着作业去睡觉，醒了给每份作业都打了个优。
八
新学期一开学学校里就是满眼的愁容不展，传说中的微机果然是强大啊，全校合格率居然只有30%，大片的学生都得面对大学的第一次补考，当然还有更倒霉的就直接被打到重修去了。
所以高曼又一次临危受命，去找维塔利打听考题。
维塔利一开门见着是高曼那叫一个喜从天降，从一开学就筹划着咋把这个学生诓过来当免费劳动力，这正没头绪，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维塔利明眸一转，计上心来：“你明天下午过来，我给你考试范围。”
结果高曼第二天去的时候就见着维塔利满屋子翻腾，说是昨晚上拿回来的考题不知道随手给丢哪儿去了，高曼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也立即加入搜查，然后一切如维塔利所愿，屋子再次焕然一新，可考题，却还是没找着。
高曼紧张得脸都红了，小心翼翼提醒道：“老师，您再想想，到底是放哪儿了。”
维塔利很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然后“啊”了一声，开始翻口袋：“这儿！”
高曼完全不疑有它，乐呵呵地接过考题蹦回去细细做了份解答给班里需要补考的人手一份，被众人评为“年度最有奉献精神班长”。
新学期另外一件新鲜事就是，班主任改教哲学了，而且，失踪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知道这老师有个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高曼是个实在的学生，所以两个月后，在第101次“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他堵到了维塔利门口。
维塔利一开门看到一幅兴师问罪模样的高曼便是一阵头晕，躲成这样居然还被逮到。
“老师你为什么都不去上课？”
“因为我没教过哲学，不知道怎么教。”维塔利一脸的愧疚和无辜。
这招果然有效，高曼的表情立即柔和了，甚至还满是关切地问：“那老师你为什么不跟学校反映一下呢？不过好在这门课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课，老师你去随便讲讲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上课。
“好吧。”满脸的不愿意，不过那个有点兴奋过头的小娃娃一如既往地注意不到。
真是不明白，拉我去上课让你特有成就感吗，半年了居然一直玩不腻，而且每次成功了都这么兴奋！
既然不用再躲了，也可以再指使他打白工了吧。“你能不能再帮我打扫下屋子，有点乱了，最近又经常找不到东西了。”
“啊？”为什么，听着像是你去上课的交换条件？
看出了高曼的疑惑，维塔利立即摆出一副“你不帮忙我就不去上课”的表情，唬得高曼只得乖乖答应。
维塔利露出一脸奸计得逞的狐狸笑容，想起晚上还得去给斯维塔打工，刚想转身离开，高曼却又出声喊住了他：“老师，为什么这几天你的手机都打不通？”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躲你的催命通告！
“停机了。”
“停机了，为什么停机了？”
“欠费了。”
“欠费这么久都没去充值，老师你很忙吗，要不我去帮你充值吧。”
……
很多年后，高曼想起这段对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就因为稍稍多了一下嘴，他又给维塔利当了几年的跑腿交电话费。
新学期一开学学校里就是满眼的愁容不展，传说中的微机果然是强大啊，全校合格率居然只有30%，大片的学生都得面对大学的第一次补考，当然还有更倒霉的就直接被打到重修去了。
所以高曼又一次临危受命，去找维塔利打听考题。
维塔利一开门见着是高曼那叫一个喜从天降，从一开学就筹划着咋把这个学生诓过来当免费劳动力，这正没头绪，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维塔利明眸一转，计上心来：“你明天下午过来，我给你考试范围。”
结果高曼第二天去的时候就见着维塔利满屋子翻腾，说是昨晚上拿回来的考题不知道随手给丢哪儿去了，高曼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也立即加入搜查，然后一切如维塔利所愿，屋子再次焕然一新，可考题，却还是没找着。
高曼紧张得脸都红了，小心翼翼提醒道：“老师，您再想想，到底是放哪儿了。”
维塔利很是仔细地回想了一番，然后“啊”了一声，开始翻口袋：“这儿！”
高曼完全不疑有它，乐呵呵地接过考题蹦回去细细做了份解答给班里需要补考的人手一份，被众人评为“年度最有奉献精神班长”。
新学期另外一件新鲜事就是，班主任改教哲学了，而且，失踪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知道这老师有个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高曼是个实在的学生，所以两个月后，在第101次“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后，他堵到了维塔利门口。
维塔利一开门看到一幅兴师问罪模样的高曼便是一阵头晕，躲成这样居然还被逮到。
“老师你为什么都不去上课？”
“因为我没教过哲学，不知道怎么教。”维塔利一脸的愧疚和无辜。
这招果然有效，高曼的表情立即柔和了，甚至还满是关切地问：“那老师你为什么不跟学校反映一下呢？不过好在这门课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课，老师你去随便讲讲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上课。
“好吧。”满脸的不愿意，不过那个有点兴奋过头的小娃娃一如既往地注意不到。
真是不明白，拉我去上课让你特有成就感吗，半年了居然一直玩不腻，而且每次成功了都这么兴奋！
既然不用再躲了，也可以再指使他打白工了吧。“你能不能再帮我打扫下屋子，有点乱了，最近又经常找不到东西了。”
“啊？”为什么，听着像是你去上课的交换条件？
看出了高曼的疑惑，维塔利立即摆出一副“你不帮忙我就不去上课”的表情，唬得高曼只得乖乖答应。
维塔利露出一脸奸计得逞的狐狸笑容，想起晚上还得去给斯维塔打工，刚想转身离开，高曼却又出声喊住了他：“老师，为什么这几天你的手机都打不通？”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躲你的催命通告！
“停机了。”
“停机了，为什么停机了？”
“欠费了。”
“欠费这么久都没去充值，老师你很忙吗，要不我去帮你充值吧。”
……
很多年后，高曼想起这段对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就因为稍稍多了一下嘴，他又给维塔利当了几年的跑腿交电话费。
九
这周的哲学课，因为慑于班长的“yin威”，老师学生都到课了。
维塔利在讲桌上把本教材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还是没整明白这课该怎么讲，第一节课就在师生压抑的沉默中结束了。
第二节课，维塔利总算开口了，让学生们讨论“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然后举手表决，最后得出答案是“先有蛋后有鸡”，课就算讲完了。
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下课，总不能接下来就大眼瞪小眼吧，于是有学生提议“要不老师你还是给我们讲音乐”，这对维塔利来说到不是什么难事，胡侃一通倒是也把一节课挨过去了。
下课了维塔利跟学什么征求意见，说是问大家意见，其实句句都是说给高曼听的：“下节课还要上吗？”
学生们很一致地摇头：“老师你就好好休息吧，这课上不上都一样，只要期末你让我们都过就成。”
“哦！”
脸上的笑容还没退，维塔利就领教到了现今学生的厉害，“我们能找老师帮忙改作业吗？”
“能……的吧。你们把要改的作业给班长，到时候班长再给我就成。”
……
对很多学生来说，这便是大学期间最后一次见到维塔利了，但对高曼来说，从这天起，他开始三天两头地跑维塔利宿舍。
“你晚上可以把要改的曲子送过来。对了，反正要过来，你就顺便帮我买点东西吧，我要面包、牛奶、墨水。既然是晚上才过来，你就再图书馆帮我借几本书吧，哦，还有，我手机快没钱了。”
……
渐渐地，后来就不编理由了。
“我没泡面了。”
“我找不到稿纸了，可能用光了。”
“我找不到钢琴了！”
“嗯。啊，什么叫你找不到钢琴了？”
“反正我找不到，要不你过来帮忙找一下。”
高曼一边想着老师是不是遭小偷了一边往维塔利宿舍跑，结果过去一看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找不到钢琴”是指“屋里太乱，看不见钢琴了”。
……
再渐渐地，就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分要求都开始提了。
“明天下午院里有个班主任会议，你去帮我开吧。”
“可是……”
没有可是，电话挂了。
于是高曼缩在一堆老师中间开会，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哪位老师一个好奇问他是打哪儿来的。
“明天Crystal有人试音，你帮我过去听一下。”
“我过去，我过去能干什么？”
“坐着，听，有谁来问你意见就说还行！”
结果第二天高曼在Crystal蹲了一天，好的是没人来问他什么意见，他只要蹲着发呆就成，不过出来后腿酸了好几天。
……
这学期内，维塔利成功做到让高曼听到手机铃声就脸色凝重，打开一看，维塔利电话，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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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LL分割线，大一结束鸟～～～
这周的哲学课，因为慑于班长的“yin威”，老师学生都到课了。
维塔利在讲桌上把本教材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还是没整明白这课该怎么讲，第一节课就在师生压抑的沉默中结束了。
第二节课，维塔利总算开口了，让学生们讨论“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然后举手表决，最后得出答案是“先有蛋后有鸡”，课就算讲完了。
看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下课，总不能接下来就大眼瞪小眼吧，于是有学生提议“要不老师你还是给我们讲音乐”，这对维塔利来说到不是什么难事，胡侃一通倒是也把一节课挨过去了。
下课了维塔利跟学什么征求意见，说是问大家意见，其实句句都是说给高曼听的：“下节课还要上吗？”
学生们很一致地摇头：“老师你就好好休息吧，这课上不上都一样，只要期末你让我们都过就成。”
“哦！”
脸上的笑容还没退，维塔利就领教到了现今学生的厉害，“我们能找老师帮忙改作业吗？”
“能……的吧。你们把要改的作业给班长，到时候班长再给我就成。”
……
对很多学生来说，这便是大学期间最后一次见到维塔利了，但对高曼来说，从这天起，他开始三天两头地跑维塔利宿舍。
“你晚上可以把要改的曲子送过来。对了，反正要过来，你就顺便帮我买点东西吧，我要面包、牛奶、墨水。既然是晚上才过来，你就再图书馆帮我借几本书吧，哦，还有，我手机快没钱了。”
……
渐渐地，后来就不编理由了。
“我没泡面了。”
“我找不到稿纸了，可能用光了。”
“我找不到钢琴了！”
“嗯。啊，什么叫你找不到钢琴了？”
“反正我找不到，要不你过来帮忙找一下。”
高曼一边想着老师是不是遭小偷了一边往维塔利宿舍跑，结果过去一看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找不到钢琴”是指“屋里太乱，看不见钢琴了”。
……
再渐渐地，就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分要求都开始提了。
“明天下午院里有个班主任会议，你去帮我开吧。”
“可是……”
没有可是，电话挂了。
于是高曼缩在一堆老师中间开会，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哪位老师一个好奇问他是打哪儿来的。
“明天Crystal有人试音，你帮我过去听一下。”
“我过去，我过去能干什么？”
“坐着，听，有谁来问你意见就说还行！”
结果第二天高曼在Crystal蹲了一天，好的是没人来问他什么意见，他只要蹲着发呆就成，不过出来后腿酸了好几天。
……
这学期内，维塔利成功做到让高曼听到手机铃声就脸色凝重，打开一看，维塔利电话，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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