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将期待引向这个方向,一是因为被反复提到的导演用了塔可夫斯基的方式来拍电影,二是塔的《潜行者》就如上述,用多个交织难以捉摸的主题,大量的隐喻,复杂的结构和诗人的忧愁情结构成了丰富的抒情空间。
当然,2049最终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
潜行者里几乎每一个场景都有强烈的导向性,出发前的酒吧(家乡),断壁残垣的小镇(与钢铁城市形成对比的田园),波浪般的地面(潜意识的世界)…2049中的场景美丽宏大,但大多数除了美或展现未来世界并无它义——森林在两部银翼杀手中第一次出现,这个有强烈解放人性隐喻的场景不过是在眼前一晃,明亮了几秒钟后没有任何拓展;脏乱的洛杉矶住宅区,只是供出了K的家的情节和对复制人的厌恶…潜行者背后是塔作为诗人浓浓的祖国情结,与之相对2049成功的展现了令人窒息的废土美学,却没有用它形成一个同样令人揪心无所适从的反乌托邦背景。
潜行者和2049同有大篇的真实时间,同是缓慢的节奏,前者在其中埋入了塔式的隐喻体系,由旁白和结构优雅的将庞杂的信息串联起来,后者虽同有许多隐喻,但远没有延伸第一部成一个体系,要讲的太多,能拉出来单独来说的却少,又这里安一点那里安一点,难免显得笨拙。这大概还是导演沉淀和底蕴的差距。
主题的处理则完全延续了第一部,罗伊救下戴克,为同胞死去,K把戴克送去父女相认,精疲力竭瘫软在台阶上。用一个诗意的片段拔高主题,神形俱到,却只是在延续,丧失了形而上的野心。虽然这些问题本身都没有错,2049也做的足够好,但也决定了它的上限已被锁死在了第一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