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屋外阴云密布,连带着心情也不舒爽起来了。
周罗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脸上惨白,时不时咳嗽一下,却是连心肺也要咳出来一般。心口如火烧刀割,连呼吸也是带着疼痛。整个人晕晕乎乎,恨不得昏死过去才好,却又被疼痛生生拉回来,清醒着。可这一切缺比不上,想起夫君纳妾带来的疼痛,心口被死死拧着,却是半息也舒服不得。
“夫人病的这般厉害,还是请一个大夫吧。”伺候周罗的小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劝道。
周罗最后还是摆摆手让人去请大夫,看着丫鬟出去的背影,周罗勾唇轻笑,倒不如这般病死也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婚事在即,若是病死免不了又有些什么风波,自己要死还是死远一些好了……免得惹人嫌。
周罗迷迷糊糊昏睡过去,梦见了小桥流水,藤萝摇曳……
自己与青渐远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小玩在一起,放纸鸢,骑竹马……
每次玩捉迷藏,渐远总能第一个找到自己……
每次有好吃的,渐远总是藏起来与自己分享……
……
周罗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看清坐在床头的男子,嘴角微扬,勾出一抹弧度。夫君还是对自己残存这一丝丝的怜惜吧。
“阿罗怎病得这般厉害,请大夫了没有?”青渐远看着脸色惨白的周罗,心里无限怜惜。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忽视她了。
“无事……只是身子略有不适罢了。”周罗起身,青渐远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周罗背后。“多谢夫君。”
“你我之间谈何谢字。”青渐远摇摇头,正想说些为什么,却被门外的人唤了出去。
周罗隐隐约约听见秦家小姐几个音节,不由得愣住了。
最后嬷嬷走进来,道:“秦家小姐似乎有些事情,公子去处理了。”
周罗点点头,心里确实无尽苦涩,鼻子酸酸的,眼眶也红了。猛的心口又是一阵剧痛,疼的周罗说不出话来,只得蜷成一团咳嗽。眼前也是昏暗一片。
周罗猛的咳出一些血渍,当场把嬷嬷吓坏了。周罗捂着胸口,愣愣地看着地上的血渍……
大夫捋着胡子,摇摇头,神情是悲是忧:“夫人……”
“大夫直说无妨。”周罗明白,自己怕是无力回天了。
大夫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夫人这怕是肺痨之症啊,可……”
“可是什么……”嬷嬷紧张地看着大夫。
“可夫人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了。”大夫摇摇头,这做孽啊,肺痨对如此瘦弱的女子而已怕活不了多久了,偏偏还有了身子……这……这不是……
“什么?”周罗抬头震惊地看着大夫……孩子,我和夫君的孩子。周罗的手颤抖滴抚上小腹。
嬷嬷送走大夫,回到房间,眼眶红了,颤抖着开口:“我家夫人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夫人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怎么就不开眼啊!”
周罗眼眶里的泪登时就掉了下了,夫君再娶,疾病缠身,都比不上这个事实更让人心痛。周罗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在生生挖自己的肉啊!脑子里眩晕更甚,心口又是一阵阵疼痛,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周罗颤幽幽地捂住小腹。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