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他觉得自己也许快要死了。
一剑贯穿身体时胸前的铁锈味还依稀可闻,隐约的腥甜自口中蔓延而上,粘稠的液体毫无知觉地流下,落地可闻。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身为日向的影卫,他再次知道了依靠日向族庞大人脉查出的机密,只是这一次无论他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封闭自己的一切感情。
是二皇子安插了人手在她的婢女里,使得她惊马落崖,却不是为了针对她,只是因为太子当时正与日向将军在一起,二皇子知道这样做就可以把太子引下山。山下有埋伏,是针对太子而来,却最终被太子化险为夷,没能成功。
所以他误会她了。
他回想着自己当时,失去挚友的痛苦下完全失去了理智,尽快回到她身边想获取一点安慰,却误以为是她拉着两人坠下山崖。
迷茫,失落,心冷,他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她所说的喜欢不过是任性的发泄,以为自己曾以为获得的真心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本就应该冰冷着,不配得到任何发自内心的真诚。
她拼尽全力的告白,无助又无妄的恳求,分明坦诚至极的承诺,只换来他的冷语相对,再三欺瞒与她最不愿看到的恭敬疏远。
他知道她曾在父亲面前默认了心悦太子的意思,自她入宫以后,他只觉得苦涩不堪。分明是自己直白地拒绝了她,却还是莫名地被嫉妒日夜啮咬,偶尔会失了魂一般翻出她留下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抚摸细看后,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不配。
你什么也给不了她。
你只是一个身带蛊毒,毫无自由,甚至不能拥有自己感情的影卫。
他能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办。
直到他听闻二皇子在宫中埋伏太子的事情败露,而她竟为了救太子险些丧命,他再也控制不住对二皇子的怒意。日向本就是太子党,二皇子经此一事也早已与太子撕破脸皮,他自请只身去刺杀二皇子。
无处发泄的愤怒落到了实地,结果往往会可怕得难以想象。
本来他们可以不必这样的。
本来即使他们不会有结果,至少他还是可以一生守护她的。
他的剑笔直地没入了眼前人的心脏,却也被其自卫的佩剑一剑贯穿。
一片混乱中,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隐约察觉出被什么人带走,也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如何逃脱。
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一生保护她,用生命。
他这也算是……做到了吧。
他仅存不多的意识里,依稀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甜甜地喊他大哥哥的小姑娘,那只软绵绵靠在她怀里的小白猫,那张分明被他珍重收藏却不敢拿出来的画。
还有她颤抖着告诉他的“我喜欢你”,还有她一次又一次不得不说出口的“这是命令”,还有最后那个不舍又决绝的拥抱。
他为什么会那样傻。
她分明那样努力地向他输送温暖,他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逃避,自顾自地捂着自己心里的那块寒冰,说什么也不肯向阳光下挪动半步。
现在他终于愿意去面对这片火热的温暖,心里的汪洋便如同沸腾,翻滚着疯狂的气泡,几乎让他怀疑是否在下一刻这些热量就会尽数蒸发,只给他留下一片千疮百孔的荒芜燎原。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却又似乎还有着微弱的意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执念太重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他不止一次地仿佛听到她的声音,她还像以前一样,低声地,温和地,一遍又一遍坚持地唤着他:“宁次哥哥。”
宁次哥哥。
宁次哥哥。
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听不真切,却分明就在耳边。
他拼命地想抓住这一点模糊不清的光亮。
这一次,如果他能够抓住希望。
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放手。
他觉得自己也许快要死了。
一剑贯穿身体时胸前的铁锈味还依稀可闻,隐约的腥甜自口中蔓延而上,粘稠的液体毫无知觉地流下,落地可闻。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了。
身为日向的影卫,他再次知道了依靠日向族庞大人脉查出的机密,只是这一次无论他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封闭自己的一切感情。
是二皇子安插了人手在她的婢女里,使得她惊马落崖,却不是为了针对她,只是因为太子当时正与日向将军在一起,二皇子知道这样做就可以把太子引下山。山下有埋伏,是针对太子而来,却最终被太子化险为夷,没能成功。
所以他误会她了。
他回想着自己当时,失去挚友的痛苦下完全失去了理智,尽快回到她身边想获取一点安慰,却误以为是她拉着两人坠下山崖。
迷茫,失落,心冷,他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她所说的喜欢不过是任性的发泄,以为自己曾以为获得的真心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他本就应该冰冷着,不配得到任何发自内心的真诚。
她拼尽全力的告白,无助又无妄的恳求,分明坦诚至极的承诺,只换来他的冷语相对,再三欺瞒与她最不愿看到的恭敬疏远。
他知道她曾在父亲面前默认了心悦太子的意思,自她入宫以后,他只觉得苦涩不堪。分明是自己直白地拒绝了她,却还是莫名地被嫉妒日夜啮咬,偶尔会失了魂一般翻出她留下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抚摸细看后,再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不配。
你什么也给不了她。
你只是一个身带蛊毒,毫无自由,甚至不能拥有自己感情的影卫。
他能怎么办。
他应该怎么办。
直到他听闻二皇子在宫中埋伏太子的事情败露,而她竟为了救太子险些丧命,他再也控制不住对二皇子的怒意。日向本就是太子党,二皇子经此一事也早已与太子撕破脸皮,他自请只身去刺杀二皇子。
无处发泄的愤怒落到了实地,结果往往会可怕得难以想象。
本来他们可以不必这样的。
本来即使他们不会有结果,至少他还是可以一生守护她的。
他的剑笔直地没入了眼前人的心脏,却也被其自卫的佩剑一剑贯穿。
一片混乱中,他的意识已经接近模糊,隐约察觉出被什么人带走,也再没有力气去思考如何逃脱。
还来得及吗。
还来得及一生保护她,用生命。
他这也算是……做到了吧。
他仅存不多的意识里,依稀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甜甜地喊他大哥哥的小姑娘,那只软绵绵靠在她怀里的小白猫,那张分明被他珍重收藏却不敢拿出来的画。
还有她颤抖着告诉他的“我喜欢你”,还有她一次又一次不得不说出口的“这是命令”,还有最后那个不舍又决绝的拥抱。
他为什么会那样傻。
她分明那样努力地向他输送温暖,他却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逃避,自顾自地捂着自己心里的那块寒冰,说什么也不肯向阳光下挪动半步。
现在他终于愿意去面对这片火热的温暖,心里的汪洋便如同沸腾,翻滚着疯狂的气泡,几乎让他怀疑是否在下一刻这些热量就会尽数蒸发,只给他留下一片千疮百孔的荒芜燎原。
他觉得自己快死了,却又似乎还有着微弱的意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执念太重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他不止一次地仿佛听到她的声音,她还像以前一样,低声地,温和地,一遍又一遍坚持地唤着他:“宁次哥哥。”
宁次哥哥。
宁次哥哥。
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听不真切,却分明就在耳边。
他拼命地想抓住这一点模糊不清的光亮。
这一次,如果他能够抓住希望。
那么他永远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