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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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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4-21 02:24回复
    “刚起床,没什么胃口。”钟率答道。又挤出笑意对秀榕妻子说,“你多吃点,慢慢吃,别急。”
    “吃完饭去我们家喝茶吧。”余韵对秀榕妻子说。真是意料之外的邀请。秀榕妻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看了秀榕一眼。余韵看了,又开口道,“就在这块儿后面,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不是,你们不是还得照顾孩子嘛。哪有那么多时间。”秀榕妻子说。
    “怎么,你们还有别的事?该走了吗?”
    “那倒不是…”秀榕好像事不关己似的看着妻子。
    “那就走呗。”余韵说。这不像是邀请,反倒像是压迫。秀榕夫妇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余韵好似很满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醒了一个小时,余韵又喝醉了。
    “到我们家看电影去。”余韵兴冲冲地说。然后又问钟率,“那电影叫什么来着?”
    “啊?”秀榕有点好奇。
    “就…很一般的电影。”钟率耷拉着脸。好像怕余韵不高兴似的,说,“剧情太残忍了。又不是单身,看那种电影干嘛。”
    “电影叫什么呀?”秀榕妻子也开始好奇起来了。
    “嗯…叫什么来着…最近上映的,就白允植出演的,什么在开发区连环杀人的…”
    “你不是没看完嘛,看到后面不看也没关系的。”余韵在嘲笑他,然后像是和秀榕夫妇告状一般,说,“明明是自己要看,付了钱又睡着了,我自己一个人看完的。”
    他们走出饭店的时候,余韵已经醉了。脸泛着红晕,眼神也很迷离。只有那把嗓子还正常着,嘴里还嚷嚷着要坐车去给孩子买生活用品,不过看情况好像不大现实。
    他们进了十字路口的一家西饼店。这家店也卖咖啡,灯光不太亮,给人简洁的感觉。一边是摆放面包糕点的柜台,往里走则是沙发。余韵拿了托盘和夹子,尽管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醉了,但是走起路来就藏不住了。
    “喜欢吃什么,这家店也是上过电视的。买几个回家吃吧。”余韵用柔和的语气跟秀榕妻子说道。说罢,用夹子夹了好几个面包放到托盘。余韵就是这样,会给适合的人一些关怀。
    看了柜台的秀榕夫妇说话了。
    “这也太贵了吧。”
    “对啊,太贵了。拿这么多够了,刚刚还吃了饭,挺饱的。”
    余韵指着柜台旁边的菜单说:“我们再买点喝的回去吧。果汁什么的,秀晶你喝咖啡的吗?”
    “嗯,喝呢。”
    “她喝的可多了。”秀榕补充说道。
    “挺好的,”余韵甩了甩手里的夹子,“我还能喝酒呢。”
    秀榕妻子听到,吃了一惊。余韵马上说道:“不是,也没有喝很多,喝几口而已。喝不了酒的日子,挺辛苦的吧?”
    “她本来就不怎么喝酒。”
    “真的吗?”余韵听了这话,好像对她瞬间失去了兴趣。又对抱着妵莉的钟率大声喊道:“你要喝什么?”
    “我就算了。”
    “那也得点一个。”
    余韵把托盘放到结账台上,点了两杯美式和两杯拿铁。钟率倒是很清楚,回了家的话径直把余韵的那杯咖啡拿到洗碗台就对了。余韵常常会点很多根本不喝的饮料,和吃不完的食物。已经成习惯了。钟率无法理解的众多习惯之一。他们从小路走,走到了公寓的侧门。侧门前面有五级台阶。钟率和余韵一起使劲,把婴儿车抬上了台阶。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4-21 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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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说的话听到了吧。挺重要的。”
      余韵怕夫妇二人理解不了他们的故事,又想说明一遍。女儿在她眼里就像不存在一样。妵莉也不会去她那边,只是盯着钟率看,似乎是想钟率对她更亲一点。然后妵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了吧?没睡午觉。”钟率抱着妵莉对秀榕夫妇说。
      “我带孩子出去一下。”
      “这么冷,去哪?”秀榕站了起来。
      “在这儿睡不着的。我放她在婴儿车睡下。”
      好像那对他自己也比较好。钟率进房拿了张包孩子的毯子出来。路过客厅的时候往余韵那边瞥了一眼,瞬间不知所措。余韵躺着睡了,摊着手。身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的黑色袜子。他在那里站着,闭上了眼。微张着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她的脸,好似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喂,妵莉妈妈。”他用低沉的声音,“你这是干什么。进房间睡。”哽咽了一下,他彻底慌了。他想,不小心一点的话,要被嘲笑了。
      余韵皱着眉,像虾一般蜷缩着。
      “就让她那样躺着吧。大概是太累了。”秀榕说着,没有看余韵,只看着钟率,放低了音量:“可这也喝太多了吧。”
      钟率没有回答。秀榕妻子也看着他。心里不大舒服吧。虽然秀榕以前见过余韵,可他妻子是第一次。好像见到了余韵今天的样子,就已经可以胡乱推测她的人了。是会做些没有缘由的举动、喝醉了在客人面前丑态百出的女人啊。余韵不是那样的人。她永远无法想象余韵在办公室开会时,众星捧月般笑着的样子。
      他又一次回到床上抱了被子出来。给余韵盖好好,他又环顾了一圈——半晌,屋子真是乱成一团。
      他一句话也没有,把妵莉抱到了婴儿车,然后拉上盖子的防寒拉链,出了玄关。搭电梯到了楼下。只觉得身体很疲惫。五点还有和文学社朋友的聚餐。那之后回了家,简单的洗漱,往床上一躺,又是第二天早上了。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从电梯出来,慢慢地走着,妵莉睡着了。他走进游乐园,找了个最近的长椅坐下。疲惫感突然袭来。透过附着白色雾气的婴儿车盖可以看到妵莉的脸颊。多么小巧玲珑的脸啊。就像只能依靠周边的大人,从来都不设防,不得不把自己托付给别人的小动物一样。
      但孩子一定会长大的。他很清楚的知道。又想起儿子面无表情的脸。正焕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是学校里的模范生,当然也是值得爸爸自豪的儿子,可钟率已经不在他的生活里了。钟率虽然常常在办公室里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在儿子面前,他却不苟言笑,儿子在他面前也一样。但是他还清晰记得儿子出生那时,让身体每个关节都变得沉重的满足感。
      那时他不是一个好爸爸。回想起来,那应当是他和前妻争端的开始。那时,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前妻哭红了眼看着他,跟他说好累。他只觉得,累是理所当然的。当妈妈嘛,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想起说过的话,顿时心里觉得灼痛。那是什么时候和前妻开的玩笑了呢。“男人嘛,不就是狗吗。还期望狗做什么呢。”也不想再一次恢复已经疏远了的关系。
      他想起了前妻,带着淡淡的悔恨。他希望她还安好。
      回到家的时候,余韵背朝上睡着,秀榕和他妻子则是坐在另一边。他觉得客厅比走之前明亮了。大概是二人收拾整理了一番的样子。电视上播的是电影的结尾部分。
      “一直在看这个吗?”他搭了一句。
      “不知不觉看到了这。”秀榕说。
      “那人为什么躺在医院?受伤了?”他看着电视画面问。
      “他被检查出患上了老年痴呆,所以才很异常的样子。”秀榕跟妻子说道。
      “啊…这样子。”
      “哪有那么多事嘛…真是。”秀榕说。
      钟率向着余韵走去。蜷坐在她旁边,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余韵眉头皱了一下,说了句“神经病”。
      “喂,客人在呢。不记得了是吧?”他平静地说,“起来,五点要到的话现在得出门了。”
      余韵紧紧闭着眼睛,坐得笔直。钟率端来一杯水。
      “妵莉在哪呢。”
      “在婴儿车睡觉。”
      余韵点点头,咕咚咕咚地把水喝下了。她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一样,环视了周围一圈。圆桌上放着咖啡。除了秀榕妻子之外三人都喝了酒,三个杯子的盖子还好好盖着。余韵在洗碗台前站着,用机械性的动作打开杯盖,把里面的液体倒掉了。
      四人搭电梯下了楼,在侧门道别。秀榕夫妇提着装满了孩子用品的浴缸,上了预先订好的出租车。看着出租车开走,钟率和余韵也往回走。不想吵醒熟睡的女儿,他小心翼翼地推着婴儿车。他旁边是酒刚醒过来的余韵——双手插在口袋里,弓着腰,像随时要摔倒一般往前走。
      他们朝着下一个约会的地点出发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4-21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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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감세희
        译:温建迪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04-21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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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个爱码字的扑街


          IP属地:广西来自手机贴吧9楼2020-05-0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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