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扎爾茨堡伯爵宅邸門前停泊了數台馬車。
約有五十名騎士圍在四周。
當然,他們已經裝備了全副武裝。
簡直就像要趕赴戰場似的。
被他們保護的馬車本身,都是以黑色為基調,給人留下了一種穩重的印象的精品。而牽引客車的馬匹也是相當優秀的,體格非常好,從那光澤的毛皮來看,應該是滿懷愛意地好好保養的吧。
從質量的觀點來說,可以說是高檔品的。
只是,整體的構造非常堅固,向四周散發著如威壓感似的沉重氣氛。
至少,只有不可能是貴族用作遊山玩水的玩物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事。
這輛馬車是貴族院所準備的貴族階級專用的如護送車一般的東西。
與這陰沉的馬車相稱,天空與昨天截然不同,是眼看就要下起雨點來的陰天。
這似乎暗示著今後將要發生的未來。
亮真輕輕地確認了下天色。
(奇怪的雲行(雲的走向)嗎......。再過一會可能會形成暴雨,問題是這是不是吉兆呢......那麼)
當然,不管天氣如何,今後的預定都不會改變。
不論是晴天或陰天,都只是按計劃去進行必要的事罷了。
但是,正因如此人才會變得想要經驗。
問題是,下雨是吉兆還是凶兆是很難判斷的。
眾所周知,在戰國時代的嚴島合戰中,於颱風中戰鬥使得作為少數一側的毛利一方取得了勝利,讓毛利完就建立了在中國地方(現日本本州島西部)稱霸的基礎,並是他從地方領主飛躍到戰國大名的契機。
另外,在由太田牛一撰寫的記載了織田信長的生涯的史書--信長公記裏,記述了在桶狹間之戰中,降雨影響了視野。
這是織田信長對今川義元發起的奇襲能獲勝的證據之一吧。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雨不能不說是戰爭的吉兆。
當然,這些說法是否屬實是相當微妙的。
歷史基本上是由勝者捏造的能夠方便自己的東西。
還有,即使不是惡意捏造,人的記憶也是意外的不可靠。
即便是日常生活也會有很多誤解和誤會。
更何況,戰國時代的信息傳達手法極其有限。
無論是書信還是口傳,其內容也沒有正確的保證。
這樣一來,在嚴島和桶狹間的合戰中,是否真的在下雨也沒人知曉,即使真的下雨了,那又暗示了什麼呢,沒有人能夠明白。
說到底,也不過是那種程度的事。
(結果,吉兆還是凶兆都是取決於本人的解釋吧。罷了,明明知道這點卻很在意的我也是......)
亮真一邊想著這種沒有益處的事,一邊在扎爾茨堡伯爵宅邸的玄關大廳裏邁進,仿佛被深紅的地氊所迷惑一般。
身穿女僕裝的蘿拉和莎拉跟隨在數步距離之後,再之後尤莉亞和羅伯特等人也接連不斷。
艾蕾娜是理所當然的,即便是那個麗歐奈也穿上了不愧對女騎士之名的裝束。
總而言之,要說貴族院的傳召,就近乎於日本所說的官公廳的傳召。
不,現在是以確認事實關係的名義,考慮到亮真所處的立場,可以考慮為是到裁判院接受審判,這樣的話穿著平日的休閑裝束去會有點不正常吧。
所以,他們的主人亮真當然也和平時不一樣。
與幾乎每天都穿上身的黑色上下身不同,今天穿上了胸前用上了蕾絲的襯衫,並在夾克上披上大衣。
嘛,可能是亮真自身的執著吧,衣服的整體顏色是以黑色為基調。
從大地世界中的貴族的感覺來看,應該會認為是相當土氣的服飾。
但是,大衣的袖口使用了金絲和銀絲的刺綉,給人沉著沉靜的感覺,同時也醞釀出貴族般的感覺。
因為沒有華麗的裝飾,能與被收納在腰間那漆黑的刀鞘裏的鬼哭相配合,可以說整體給人帶來了淡雅的印象吧。
換句話說則是剛健質樸。
亮真身邊的警衛兵以及扎爾茨堡伯爵宅邸的傭人們看到亮真不常見的一面都顯得格外興奮。
不過,來臨的當事人與周圍的善意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感覺很不舒服。
(這是作為男爵最合適的裝束嗎......。罷了,這是繼上次的晚宴之後第二次了,雖然不想挑剔兩人為我準備的各種東西,但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本來,亮真就是對服飾不太感興趣的性格。
當然,雖然不是滿不在乎地穿上帶有污垢或破洞的懶漢,但也不是會購買名牌貨或訂閱時裝雜誌的性格。
他是與其在衣服和飾品上花費金錢和時間,倒不如考慮在武術修煉上花費時間,吃更多美食的人。
關於這點,他在與現今非常講究時尚的女高中生-飛島一起出門時,經常因此發生口角。
話雖如此,說到底這只是在現代日本當普通高中生時的事了。
亮真本人也理解到,既然被這個大地世界傳召,並得到了男爵爵位,那衣服便成為了必須注意的事。
正因如此,在尤莉亞夫人的中介下,在城塞都市伊畢洛斯的街道上特別訂制了這套不習慣的服裝。
(罷了,因為是和支付的金額相稱的東西,所以沒有問題......是吧)
亮真為了準備這套服裝花費了不少金錢。
這不僅是生活在大地世界的平民平均年收入。
是就連伯爵或候爵等上級貴族在支付時也會對花費感到猶豫不決的金額。
但是,這具有與支付金額相稱的價值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