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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一年 未满(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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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K的花瓣


1楼2009-08-06 00:13回复
    直到多年以后,丽仍然记得葵那时候的表情  
    一直想要忘掉的  
    可是到了最近才发现,一样清晰,一样清晰地有时觉得自己恶心  
      
      
    习惯了多年的发型,大概是看到杂志上的样子觉得好看了吧,  
    便心血来潮地去换了个发型  
    剪短,及肩,碎发,说不清楚发色,不过至少是金的,不是金黄,偏点咖啡……  
      
    沾沾自喜地走在马路上,觉得大家都在朝自己看,  
    显然效果不错.  
    可惜是晚上,大家不一定看得清楚…  
      
    第二天醒来,对着镜子郁闷  
    谁知道睡觉之后发型会塌…早知道就不睡了…  
    手忙脚乱地整理  
    上班快迟到了才出门…  
    这点其实和平时一样,但是就是不知道自己平时在磨蹭什么…  
      
      
    记忆对着无关紧要的人总是不这么清晰,但是仍会记得大致的轮廓  
    “丽,换造型了啊?!!~~~”……  
      
    乐颠颠地飘进办公室…之后又记不清楚了  
      
      
    但是一直记得他的表情…  
    很久之后, 会有些后悔, 是不是自己当初不去剪头发就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呢?  
    可总得找个栽赃嫁祸的对象……  
      
      
    “我的发型啊!!!该死…弄乱了!!”  
    丽拼命地捂住自己被胡乱揉搓的头发,紧张地要死,脸也因为着急多少有点泛红,挣扎地脱离魔爪,抬起头,微怒地瞪着葵  
      
    那样的表情丽一直记着…  
      
    葵看着自己,戏谑的笑还有一半溶在脸上…弯弯的嘴角,很…温柔的表情,隔着发丝,葵的眼睛里有丽不太敢确认的感情.  
    这是第一次,丽发现自己看到了葵眼中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感情,其实是不是被自己放大了呢?…又或者…其实是葵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  
    谁知道…  
     
     自然而然就熟络起来了,好像没有什么过程一样……现在的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  
      
      
    记忆,总是会有选择性一样,记住一些想记住的事情,也记住一些很不想记住的事情……  
      
      
    开好会,只留下几个人作最后的整理.  
    丽把用过的文件堆在一起,拿了扫把胡乱地驱赶地上的纸屑  
    葵从一旁走过,轻轻地跳过丽的扫把  
    走了几步, 顿了顿, 回身, 轻捏丽的左脸…  
    丽轻呼…捂着被捏的地方睁大了眼睛看葵…葵在笑…笑得很温暖,笑得丽很喜欢葵…  
      
    丽一直记得那时候脸上的温度,一直记得…  
      
      
      
    忘记拿回家后要再用的文件,丽下到二楼,又转身跑上来,身后的包在自己背脊上有节奏地跳动…  
    刚到办公室门口,看到葵一脸着急的跑出来,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然后,葵用手中的一把黑色长柄雨伞敲了丽的头,又把他卷起的文件交给丽…  
    他是不是特意跑出来找我呢?…丽在楼梯间走着,揉着依旧被葵弄乱的头发…  
    到了外面才发现,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不很大,不过没有雨伞还真不行…  
      
      
      
    要值班,丽多少有些懊恼地在办公桌前磨蹭着,整层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走出办公室,看见葵背对着自己双手支在走廊的窗台上  
    被葵催促着来到十八楼的平台, 空空旷旷的, 大部分的窗户关着, 吹进来的风有着柔软的触感. 往楼下望去, 是成片的银杏树, 叶片金黄色的反光好似给天空都镀上了一片莹黄, 两人傻乎乎地坐着, 看着远远的天空…  
    良久, 葵问: ”你在看什么?”  
    丽转头看看葵, 再转回去重新看天空, 好似隔了很久才想起来要回答这个问题, 说:”没在看什么……”  
    丽双手抱着膝盖, 头拖拉在手臂上, 葵把丽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捋到一侧, 手指勾到的几丝头发扯得丽有些痛.  
    然后葵说: ”冷了吗?…下去吧…”  
      
      
    这么无聊的记忆, 却始终占据着丽脑海里的某一块地方...  
      
      
    同事聚会的时候, 丽胡乱地应着别人递来的酒, 躁热的空气迷离了许多东西…  
    有人蹭过来搭着丽的肩膀说: “丽啊,以后做我的人吧!”那人的脸被葵一把推开, 葵搂过丽, 一脸霸道, 恶狠狠地对那人说, “我的人你也敢碰!?” 丽笑呵呵地看着葵有点涨红的脸和故意瞪着的眼睛, 后背是葵手心的温度, 隔着被汗水濡湿的衬衣还是有点烫…


    2楼2009-08-06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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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对着电话想了很久, 还是按下了葵家的电话  
      “啊,您稍等…优,电话!!” 葵的姐姐吧…  
      一会儿,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 “喂?…”  
      …原来葵的声音电话里听起来是这样的  
      聊了好多, 还隔着电话一起看电视剧  
      “好好笑.”  
      “是说啊…”…  
      ……  
      “那女主角好漂亮啊!”  
      “一般吧, 不算我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 ”  
      ……  
      丽模模糊糊睁眼, 手提电话上绿色的通话键还不知疲倦地闪烁着, 拿过来放在耳边, 什么声音也没有…静静地弥漫着葵沉睡的起伏…  
      “我挂了哦?…” …丽等了一会儿, 还是一样的安静  
      挂了电话, 丽翻身继续睡觉, 闭眼之前看到是窗外那几缕淡淡的白色光线  
        
        
        
      在办公室的时候,总能轻而义举地接收到对方寻觅的目光  
      接触, 陷于深邃中那隐藏的笑意与温柔  
      带着留恋移转目光, 丽笑自己这样轻易便能满足…  
        
        
        
      那些就好像是脑海深处的照片, 让人误以为如今的笑靥一如那照片定格的瞬间, 甚至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快门按下的声音, 不过是隔了几季春秋, 那上面落满的灰尘就已经再也无力去擦拭干净了  
        
        
      那时候, 盛夏已过, 深秋未满…  
      丽以为, 他和葵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丽忘了, 忘了自己和葵有着从未说出口的话, 忘了葵其实从未说过爱自己…  
        
      丽以为, 他只是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就像自己一样  
      只要心里还爱着对方就好  
        
        
      可是丽还是忘了…  
        
        
      忘了有人问及的时候,  
      葵和自己同时说的话  
      “我从未喜欢过他……”  
      “我从未喜欢过他……”  
      但是葵那时候到底是不是带着同自己一样的感情呢?  
      还是…一直都是自欺欺人?  
        
        
      是自尊还是什么, 总是不肯自己低头去追人家, 总是期待着别人对自己说爱你, 也总是一个人看着自己落为满地的碎片, 眼前是不再留恋自己的他的背影…  
        
        
      所有拼凑起来的记忆好像簇拥在一起嘲笑着自己, 戴着华丽又苍白的面具, 嘲笑自己给两人杜撰的剧本, 嘲笑自己如此深情地去演绎一个独角的戏剧, 在空无一人的剧场里独自聆听寂静的背景音乐, 勾画出满场忠诚的观众, 双手搭出可笑的姿势旋转, 眼里映射着对方虚无的爱情……  
      爱的是你, 还是爱的只是我以为你爱我的那个你…?…


      6楼2009-08-06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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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期二个月的出国考察第一次给了自己和葵一段空白,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段空白,也是一段再也填补不了的空白…  
        丽那时才忽然意识到什么是天真, 从自己的身上  
          
          
        回到公司一个月后, 丽不得不承认, 这期间听到看到的事情或许用事实这个词来概括更准确一些…  
        依旧是两个人,却再怎么组合也组合不到葵和自己…  
          
          
        也有友人会小心地试探丽的感觉, 丽却总是一样笑呵呵地说:”没什么啊…反正我从未喜欢过他.”  
          
        只是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不想被别人用一脸同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不想听见从别人嘴里说出的可怜…  
        或许最后这句话多少能掩盖一下自己看不见的伤口  
        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地和众人一起调笑葵和他身边的那个人, 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地一起讨论工作, 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地在员工餐厅一起进餐…  
          
        却还是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还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是葵和丽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丽以为这些伤心难过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烟消云散…然后有一天不会再满心惆怅地回忆起这些事情  
        就像夜晚濡湿的枕巾在第二天也会风干,甚至留不下一丝湿润的痕迹  
        头疼的原因也只会被归结为晚睡熬夜,而非睡前那埋在枕头里持续不断地呜咽…  
        不成调的,七零八落的呜咽像是顽疾一般粘腻地堵在喉咙口, 吐不出也吞不下…  
          
          
        丽始终小心翼翼地戴着由坚强和无所谓雕饰的面具, 隐藏着面具背后的晶莹, 甚至不在人前露出哪怕丁点的神殇, 丽以为这样的面具永远也不会有破碎的一天…  
          
          
          
        餐厅,中午的时候一起吃饭  
        “Our love will stay forever你们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呀? ”葵的那个人笑眯眯地说道.  
        丽惊鄂地抬起头, 顿了一秒, 又再次转战盘中  
        诧异于自己还是无法控制住的举动.  
        “你装什么傻啊!!这句子都翻译不出?!葵和你说的吧?啊~~~~这么刺激我们这群单身的呀…”  
        ……  
          
          
        是葵说给他听的吗?……  
        是这样啊……  
        是这样……  
          
        原来这样的话葵并不是不会说不出口, 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 所以自己哪怕再怎么等也等不到他说出口的瞬间  
          
        丽握紧叉子胡乱地拨弄着盘中的食物,  
          
        [曾经葵第一次那样地看着自己…溶在脸上的笑容, 溺满眼的温柔 ]  
          
        懊恼手上为什么就突然没有什么力气,  
          
        [曾经葵冲出来给自己送雨伞, 尽管并不是很大的雨, 却落得那时候眼前的银杏叶也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现在想来就好似被谁撤断了线的泪珠, 惆怅地描绘着已然黑白色调的烟雨]  
        


        7楼2009-08-06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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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从那个闷热的秋天起, 丽会在别人还没有开始爱上他的时候爱上别人, 在别人对他沦陷的时候抽身, 开始以为自己或许只是惧怕独自面对别人背影的瞬间…  
            
          后来丽才发现, 自己对爱的保质期已经怎样都超不过一年…  
            
          就好像自己吃过的西柚, 只是隔了一天, 就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 贴着果肉的皮变得很硬,干干的…剥的时候居然就让丽想起了蝴蝶干瘪的翅膀…发出那种脆脆的声响, 硬的有些扎手.  
            
          什么东西都有保质期,什么东西都有…  
            
          那个标着的日期不一定确切, 他可以推迟一两天, 也可以提早三四天…  
          可是不能否认那日子确实在某个已知又不可待的日子里存在着.  
          虽然没有明确的分界线, 说, 呐, 过了这天, 过了这天的24小时的最后一秒他就坏掉了哦…  
          可是他的确有…  
          等自己注意到的时候, 他已经变质,腐烂了…  
          永远也不会知道, 那绿色的斑点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昨天还没有呢, 怎么今天就……  
            
          是啊, 昨天还没有呢…  
          但是就算一直盯着他看, 丽知道自己一样看不见那绿色小点点的出现…慢慢地出现...看不见的啊  
          可他确实出现了, 只是不在自己盯着看的那一点…  
            
          丽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原先鲜活炽热的感情慢慢转淡, 然后某一天忽然注意到的时候, 他已经变质, 腐烂…  
            
          Our love will stay forever.  
            
          语言和感情是不是还要脆弱, 因为甚至看不见他们腐烂过期的过程…  
            
          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那种廉价的话…  
            
          Our love will stay forever.  
            
          终究不是对自己说的话…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10楼2009-08-06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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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没有那一天, 丽真的以为自己忘了葵  
            若没有那一天, 丽真的忘了葵……  
              
              
              
            好像过了很久, 丽才注意到泠汰是和自己一起被总公司派下来的另一个人,虽然原先丽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甚清楚, 然而只熟识了不满三年,但是和泠汰之间的感觉就好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般知根知底, 丽却很喜欢泠汰身上那种安心的味道, 很喜欢…也只是喜欢.  
            泠汰曾经很坦然地听过丽说出他与葵的事情, 然后一起走出有着同样大片银杏树的公司, 开车送丽回家.  
            或者一起吃饭, 之后, 再送丽回家……  
            有时候和自己说, 只是顺路…  
            有的时候就不再给自己找理由.  
              
              
              
            离开葵的四年, 日子也就这么过…  
              
              
              
            下了班, 丽想起该去楼下的资料室拿文件, 反正泠汰的办公室就在旁边, 就一起等他回去好了.  
            透过磨砂玻璃, 看见好像还有人在泠汰办公室, 丽抱着取好的文件等在门口.  
            开门, 丽笑着转头.“泠汰.”  
            泠汰明显怔了一下, “啊…丽么, 正好要去找你…” 定定地凝视了丽一秒, 转了头朝办公室里喊了声, “他在这里.”  
              
              
            那张熟悉的面容再次簇拥着记忆倾泻而来, 过去的一切如同快速变焦的幻灯片拥挤着自己的视线.  
            被他抚着的发丝, 黑色长柄雨伞, 十八楼的平台, 酒吧, 手提电话上不停闪烁的绿色通话键, 咽不下的饭菜……  
              
              
            丽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 就如同对面的葵一样.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次强调你的存在……  
            “啊, 工作而已, 新的项目…” 丽, 我想来看你.  
            “呵呵, 说的也是.” 果然自己还是会自作多情地想很多…  
            “最近 …还好吗?” 别笑了,丽.  
            “恩, 不错啊. 这里的话会相对轻松点.” 只要不再见你和他幸福的身影.  
            “那就好.” 别笑了, 丽…笑不出来的话, 就别再对我笑了…  
            “其实, 我有话对你说.” 只是, 会不会已经太迟了.  
            ……  
              
              
            听完了葵的话, 丽木然地站在那里, 却什么都没有回答, 握在手中的文件松了又紧, 被风吹了一地悉悉梭梭的叹息, 最后仍只是强笑着告别, 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焦点在他的衣襟领口不停变换.  
              
              
            远远地看着泠汰和葵向公司的大门走去, 黑色修长的身影慢慢被满目的金黄遮掩、穿透、覆盖.  
              
            银杏微凉的气息拂过丽的面颊,高大笔直的树干有着好看的白色花纹,紧紧地缠绕着向上延伸,阳光透过深绿的树叶在丽苍白的脸上滴下班驳的色彩,蕴染得原本就娇俏的脸颊竟显得越发的透明……  
            金黄的叶片隔着记忆在眼前晃动, 发出沙沙地声响, 混合着葵淡淡的声音 [冷了吗?…下去吧…]  
              
            丽才缓缓地扯动嘴角,拉出一个生痛的弧度…  
            葵刚才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银杏不过是由绿转黄兀自飘落了几季, 我们就被自己拉出了如此遥远的距离.  
            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层纸竟是比什么都坚不可摧.  
            真相浮出水面, 自己却一样不敢触碰.  
              
            丽终于在落满金黄的地上蹲下身痛哭, 手拂着那坚硬的叶脉, 泪水滑落葵曾经轻触的脸颊, 灼烧出强烈的痛感.  
            为什么早没有发现,那好似心形的银杏叶片的中间,竟是那一线到底的裂缝.  
            葵, 事实到底怎样, 我已经无力去重复.  
            握在手中的, 是我们固坚自守的爱情, 生生挤兑着, 最终如商丘般交替变换, 蜿蜒着千年星宿的轨迹.  
            葵, 我们之间, 其实没有多出第三个人; 我们之间, 只是少了一句话……  
              
              
              
            抹去记忆的灰尘, 事实无非也就如此.  
            “Our love will stay forever. 能帮我把这句话转告给丽吗?….”为什么还是没有亲口对你说出来…  
            “好啊.”……丽他听到了, 用的却不是葵你想的那种方式.  
              
              
            ----------------全文 完-------------------


            11楼2009-08-06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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