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蓟爪忘不了这个绿叶季。
巫医让水爪含住一团黏糊糊的苦涩草药,这东西紧贴在他口腔上颚,让他感到喉咙难耐的灼痛。
蓟爪的脸贴在他的上,她甜香的气息笼罩住水爪,水爪却轻轻躲开了手足的触碰,将干燥温暖的鼻子抵在自己的爪垫上:“别碰我,认真的。”
他感到自己的头在隐隐作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一跳一跳的。他刚刚吞下的草药现在在胃里引发了一阵阵的抽搐,粗重的呼吸间混杂着酸味;水爪突然想起了那只烂掉一半的鸽子,爪掌无力地瑟缩了一下。
蓟爪注意到了他的不舒服,灰色学徒退后一步,扭头看向巫医巢穴的门口:“水爪在发热。”
“那么看来他不能参加训练了;他会变得迟钝又愚蠢。”武士正在和巫医交谈,似乎并没有听到蓟爪的话,“可是你必须想办法治好他,从他走出育婴室起我就在培养他。我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值得有所回报。”他并不算高大强壮,匀称的身躯被一层淡色皮毛覆盖,此外还遍布着各种新旧交错的伤疤,当他和巫医说话时,他的爪子正在地上摩擦着,他的嗓子越来越高。
巫医耐心地听他抱怨,直到他开始高声训斥起来,他才打断了对方:“水爪会好起来的,只要他能安安静静地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蓟爪看到父亲的面庞被阴云笼罩,白荆棘几乎是从齿关间往外蹦出声音来,“他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不知道休息多长时间了……好吧,你是巫医,升羽。”
蓟爪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她伸爪,锋利的爪尖拉扯着窝的边缘,不知道是对着升羽还是水爪说道:“白荆棘说得没错。”
“水爪还在发热,”巫医抽动胡须,冷冷地回应,“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去训练。”
水爪紧闭着眼睛,蓟爪低下头盯着她弟弟的面庞看,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膛中冒起来,烧得她脸颊发烫。她几乎想要对升羽反唇相讥。——水爪是在装睡!他就是在用这种方法向白荆棘示威!或许他的确在发热,但他也该清楚自己要为自己的作为负责的道理了!学徒甩动着尾巴,闷闷地喵道:“也许是这样。我该离开去训练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她和白荆棘一样怒气冲冲地离开,皮毛擦过正叼着草药走进来的巫徒,她停顿了一下,不悦地冲对方嘶吼:“你和他是一个窝里的狐狸!”
狮爪愣住了,她从对方的脸上辩识出想要解释的预兆,所以她根本不给对方机会,迈步奔向了营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