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吉,小乔吉!快醒醒!今天第一节是魔药课!迟到就完蛋了!”看到闹钟上的时间和日期,弗里德开启了他的夺命连环叫床模式。
“啊啊啊啊啊油腻腻老蝙蝠的课!迟到的话要被眼神杀死的!”乔治一下从床上蹦起,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对......乔治终于发现了盲点。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的疑问在大脑里过了一遍:
今天是圣诞节为什么会有魔药课?
今天是圣诞节为什么会有魔药课?
今天是圣诞节为什么会有魔药课?
虽然只有一个问题,但值得深思。乔治恶狠狠看向扰他清梦的弗雷德,扑到他身上,拳脚相加。
“嗷嗷嗷别啊!小乔吉你听我说!今天我们一起去麻瓜世界转转怎么样!”
“怎么样个鬼啊!现在才凌晨四点啊!你吃了什么药才会这么精神啊!”乔治难得没有听从哥哥的建议,带着一身起床气钻回到被窝里。
“唔嗯......只要乔治你肯去的话,我就承担一个月的试药工作!”弗雷德思考良久,终于抛出了杀手锏。
“什么?!此话当真?”乔治瞪大了双眼,要知道以前这个仅仅大了他几分钟的哥哥从来都是撒泼打滚地把试药的工作推给他。害,谁让他心软呢,什么迷情剂啊吐吐糖啊复方汤剂啊通通来者不拒。
就在乔治第n次感叹自己的善良时,弗雷德抓了一把飞路粉,捞起他冲进壁炉。
“国王十字车站。”
绿光一闪,两人就消失了。
早就被吵醒的李在上铺探出头。看来有必要向韦斯莱夫人申请一份吼叫信呢。
【国王十字车站】
车站里熙熙攘攘,人们都急着回家过圣诞节。只有两点显眼的火红色在车站里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
弗雷德拉着乔治躲到柱子后:“幻影移形!”
乔治任由弗雷德牵着落到地上。面前是巨大的伦敦眼。泰晤士河河畔落满了软绵绵的雪,是个美丽的白色圣诞。
“嘿兄弟,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儿的。”乔治的语气里没有疑问,他知道他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很简单,因为我也一直想来这里看看。”弗雷德轻笑,小乔吉的心思当然是完全跟他一样的。
乔治也冲他一笑还不忘夸夸自己:
“不愧是我的兄弟,果然跟我一样聪明。”
正当两个韦斯莱先生正要冲向他们心心念念的大摩天轮时,一个稚嫩的童音打断了他们。
“先生,请问您要买花吗?”一个穿着旧棉袄的小姑娘捧着一盆花向弗雷德递过来。
“好啊,这是什么花?”弗雷德蹲下身,眯起双眼笑着。
“鹿角海棠。”小姑娘怯怯地答。她看到同样在笑的乔治,似乎改了主意。“要不两位先生还是不要买我的花了吧。”
“为什么?”乔治好奇地追问。
“因为它的花语,很不吉利呢。它的花语是......”
小姑娘剩下的话飘散在圣诞节凛冽的寒风里。
“没关系的啦,因为我们可是最幸运的魔术师!”弗雷德对为难的小姑娘安慰地笑了笑,“我们开着世界一流的魔法把戏坊呢,等你长大了就来我们店里工作吧!”
“把戏坊是什么?”
“就是把很多很多欢笑和温暖带给人们的地方。”乔治接茬,掏钱买下了那束在冬日里开得绚丽的粉色花朵。
女孩这才绽放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乔治一手捧着花,一手拉着弗雷德,向那壮观的千禧之轮奔去。巨大的摩天轮下人山人海,闪烁着节日的热闹气息。小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眼前的景色就像是礼品店里陈列的玻璃球。
他转身将那一盆开得亮丽的花递了出去。
“嘿弗雷迪,你看,下雪了哦,真漂亮不是吗......弗雷迪?”
紧牵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娇嫩的花朵蓦地从茎干上剥离,脱落,在冰冷的雪地上,唱成一首离别的悲歌。
明明还正是盛放的模样。
“你知道......鹿角海棠的花语是什么吗?”
乔治彷徨失措地回头看去。与他自己一模一样的那抹火红像是被冷雪浇灭般匿去,天地间鼎沸的人声不知何时消失了,独独有那么一片干净的茫茫大地,横贯着死亡的黑灰。暖意融融的小雪突然变成了暴风雪,寒意蚀骨。
浑身冷汗地在床上醒来,乔治的手紧紧攥住被单。
“喂,弗雷迪,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和我走散了。”乔治习惯性地向右边的床铺看去。
床铺上连被褥都收走了,乔治却还是习惯那个比自己稍稍淘气些的哥哥在自己身边笑眯眯地听他瞎扯。
那个噩梦真的很可怕很可怕,是全世界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你快来安慰我啊......”
“回来把那一个月的工作补上啊......”
“你看,你已经走了一年了哦,所以我习惯了,不会再哭了。”
梦里的那个圣诞节,才不是他想要的。
花也没有送出去。
乔治疯狂地回忆着那个梦中的事,有那么两句话越来越清晰:
“把戏坊是什么?”
“就是把很多很多欢笑和温暖带给人们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做这个梦的原因。
我必须把我们的梦想继续下去。
乔治推开尘封已久的把戏坊大门。他要将欢笑带给别人,尽管自己早已不能发自内心地微笑。
【半个月后,对角巷93号】
依旧是嗖嗖乱窜的烟花,依旧是令人吃了以后会变成金丝雀的甜腻饼干,依旧是各色各样的逃课糖和令人头疼的便携式沼泽,依旧是孩子们的笑声和笑容。
但是你不在了。
乔治想起梦中那个女孩的话,转头问正帮他记账的赫敏:
“你知道鹿角海棠的花语是什么吗?”
赫敏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嗯……这个嘛,麻瓜们都说是……
“用心去珍惜,不一定就能留下。”
已经许久未落的泪终于再一次落下。泪水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弄湿了店里金红色的地毯,将他眼前的世界填满苦涩的忧伤。
我明明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你,你为什么不肯永远留在我身边?你为什么先丢下我走了?
赫敏默默地走出把戏坊内间,替乔治招待着兴高采烈的小客人们。聪明的女孩没有再多问,回身将内间的门轻轻地关上。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昏暗的内间里,灯熄了。
乔治紧攥着自己的魔杖,他知道杖间再也不可能飞出那只蹦蹦跳跳的银色喜鹊。
【最后的最后】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推出了一款新产品,是一盆会吐出情书的鹿角海棠。
多肉的叶子可爱地抖动着,几乎要让人忘记它残忍的花语。
花盆上用魔法刻着: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希望他和弗雷德的所谓来不及不要再重演。
就像是梦中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那盆花。
再让我做个梦吧,让我坐上伦敦眼,再送出那盆为你盛放的鹿角海棠。
然后永不醒来。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