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森立刻俯下身抱住安琪:“别怕,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这时优乃和古村回来了,她们望着CT,对在场的人说:“情况不太好。虽然说癌细胞没有发生转移,却也依然未清除干净。一部分癌细胞因手术影响到了角膜,现在角膜已经坏死,若是没有新的角膜,安琪就无法复明。”
“这么说……我是没有复明的希望了,谁会捐赠角膜给一个快死的人……”安琪黯然地说。
“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安琪!”月森铿锵有力地说。
狱中的天羽恭司神情严肃地听着月森的诉说。 心里很明白最终面对的会是什么。他自己也身患癌症,不过他正在等待死亡,做着最后的研究。
他留下罪蚀的资料,和正在研究的癌症资料。虽说,最新式癌症药剂“鲨鱼TATA”可以治愈安琪,可却来不及提炼。因为鲨鱼不会得癌症,进而发现并提取出鲨鱼TATA成分。况且,安琪的病是有可能治愈的,如果把珍贵的鲨鱼TATA给安琪,安琪必定不会同意。更何况,现在根本来不及了。“难道我真的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这条老命?”天羽恭司自言自语道。他的眼睛望向了书桌上他与安琪的合影,那浅绿色的眸子里笑意盈盈,现在却……对了,眼睛!
天羽恭司自杀了。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也是不多的,然而活着是不能捐赠角膜的。天羽恭司被发现死在狱中,留下了一封遗书,上面表明角膜要捐给安琪。北崎威一郎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决定实施手术,实现天羽恭司的遗愿。
“不!爸爸!爸爸!你怎么可以死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安琪在月森怀里哭得天昏地暗。“我不要爸爸的角膜!那是他的!不!”安琪发疯似的喊道。“安琪……”月森很心痛、但他必须冷静地告诉安琪。他捧起安琪的脸,说:“安琪,你爸爸他患了癌症,但是他自杀了,留给你的是一对角膜,他希望你能够幸福,希望你能够用上他的角膜。”安琪渐渐冷静下来,他又轻轻地说:“安琪……你说过你要嫁给我,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你是我最美的新娘。接受你爸爸的角膜吧,我要让你幸福!”安琪顿了顿,随即旋开笑颜:“我知道了。我会幸福的,爸爸。谢谢你。”
又是一场紧张的手术。终于到了揭开纱布的时刻。
“安琪,紧张么?”优乃搭着她的肩膀,问道。
“不……优乃。我终于可以再次看到他了。我很开心呢……”安琪笑笑,略带羞涩地说。
“嘻嘻……是月森医生吧?他正在赶过来哦!”优乃笑嘻嘻地说。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月森等人冲了进来。古村百惠轻轻地撕下安琪眼前的纱布,优乃说:“你可以睁开眼了喔,安琪。睁开眼看看吧。”
安琪缓缓睁开眼睛,浅绿色的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明亮,望着眼前一张张脸,她突然哭了。
不料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折。终究,那百分之一的几率,始终还是太小了。
月森望着最新的诊断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癌细胞已蔓延到全身,没办法再救了。治不好了。”北崎威一郎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威严,第一次有了些柔情的味道:“月森……终究会来的,还是要来了。安琪……是个好孩子呢,一定要让她幸福啊……”月森不再说话,向天空许下了一个永恒的誓言:“安琪,我将娶你为妻,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伴娘优乃扶着虚弱到了极点的安琪,像捧着一个珍宝一样。
没有太多人,只是医神之杖里的人,正在举行一场小小的婚礼呢。
月森站在台前,望着充当父亲的北崎威一郎把安琪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他紧紧地握着安琪的手,听他喊出那句:“我愿意!”听她小小地微弱地说:“我愿意!”
月森吻了她。掌声回荡在小小的礼堂。
月森站在海边,抱着穿着雪白婚纱的安琪。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血红色的晚霞映照着安琪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已经月森苍白的唇色。
“安琪,今天的你真的好美……我说过我会娶你为妻,我将爱你一辈子。”月森把安琪抱在怀里,坐在微波荡漾的海边沙滩上。周围静寂极了,一个人都没有。
安琪躺在月森的怀里,心里有太多不舍,却不得不离开。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一点点微弱下去。她握紧月森的手,说:“我真的不想离开……可是却注定不能与你厮守。我就要去见爸爸了,我会等你的,我们就算到了下辈子,也还要再做夫妻,再做搭档,好么?为了我,活下去……”月森的眼泪落到她的脸上,热热的,咸咸的。月森定了定神,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安琪……我爱你……”
血色的残阳一点点往海平线下沉,安琪带着最后一丝满足的微笑,轻轻闭上了双眼。那只紧握着月森的手,软软地松开了。月森抱着刚刚离开人世间的安琪,她的脸上还带着美丽的微笑。他轻轻地把安琪放进一个用鲜花装点着的棺材里,望着它,被海水轻轻地托走。仿佛带走了他一生的祈愿,也带走了他最后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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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月森站在海岸边,海风吹卷他细碎的短发。
他忧伤地望着海平线,思念着那个曾与他相依相随的女孩。
安琪,其实她不曾离去,她一直守护在月森的身边,呵。
“安琪,你一直是我最美最美的新娘,无论是今天,昨天,还是明天。”
月森望着海平线,轻轻地说着,
无论是否还有长相厮守可言,三年前的今天,你是我最美的新娘。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