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应该喝奶茶。
——这条规则适用于以艺人身份生存的每一秒钟，与是否有通告无关，因为过量的糖分炮弹并不是一天打穿青春的屏障。它像浸泡生命的稀释硫酸，带来缓慢的窒息。
但此刻我们在快乐的自我窒息。
“好像可以小程序下单诶，就在车里等好了。你要什嘛？”
近来愈发奇奇怪怪的尾音。

我的视线挣扎着从咸蛋黄麻糬吐司那一行脱离，这三个名词任选一个出来都正中我心，更勿论它们现在组合在了一起。
——但我不能，至少不能喝了奶茶又摄入这种高热量的食品，于是我狠心割舍。
“无花果桃子的吧，换成零卡糖。”
“这里也有玫珑蜜瓜酪酪，你要不要试试？”

“其实我觉得0卡糖挺难吃的，栀子花说这叫僵尸糖，就是那种干巴巴没什么灵魂的甜味。”
但我知道按照周期估算，陆老师的自制力这时候应该旅行归来了。按他的要求选好，给自己加了一杯杨枝甘露。
“你好惨哦。”

“去健身房魔鬼训练完的我也没什么灵魂了，半斤八两吧。”
助理下车去店里准备取餐，我望着窗外放空，想念糖想念肉，想念咕嘟冒泡的汽水，和一切不能碰的东西。目光渐渐转移，飘向一些我能想能碰的，比如周小野吹弹可破的脸颊肉。
“你脸怎么就这么小这么小？”

“？怎么还开始转移仇恨了呢……”
有点害怕，往门边缩了缩，把外套衣领竖起来捂住了脸蛋子。陆老师好像对我的脸有什么奇怪的执念，高兴的时候要捏一下以示庆祝，不高兴的时候更要捏一下然后他就高兴了。
开启自毁模式。
“但是我的脸很难出现棱角，你不用羡慕。”

“玻璃小猪要什么棱角！”
本来也没准备动手，他这一躲一避反倒让人有点手痒痒，不捏难受。目光灼灼逼近一步，车内空间有限，趁他退无可退就此伸出魔爪，捞着软肉一顿揉搓。
手感和前些日子相比有所欠缺，捧着脸惋惜打量。
“唉，瘦了。”

“里这鹅伦肿木……仄盎！”
助理拎着袋子重新拉开车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像一只被薅秃了毛的废鹅，或者一只被掏空膨化食品的塑料袋，凄惨耷拉在后排座位犄角旮旯的位置。
“呵！你嫌弃我了！”
咬着吸管撇过脸开始咕嘟，拒绝搭理使用软暴力的人。

“底迪，里在缩森么？”
心满意足收手，撕了吸管去尝自己那杯，零卡糖清爽归清爽，店家用料太足，小半杯无花果肉不能带来更多快乐，令人愈加怅然若失。
“等拍完戏回来去喝茶颜悦色吧，我要来杯双倍奶油双倍碧根果的幽兰拿铁。”

“不喝。”
就很森气。我说他嫌弃我，这个人居然完全没有否认诶，是人吗是人吗？单方面决定一分钟之内不和他天下第一好了。可能是不太应季的缘故，杨枝甘露里的柚子今天有点酸。
皱了皱鼻子，抬起头发现这一切被助理快乐录像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扣奖金，这个月全部！”

“那你看我喝也行。”
愉悦弯眸，决定了几个月以后的计划。
“太狠了吧，这是内部录像，不能放出去啊。”
前半句说给他，后半句说给无辜小助理，伸手略挡了挡镜头，示意他录像终止。探头过去，趁周小野忙着生闷气不注意，猛吸一大口他手上的杨枝甘露，快乐进度条彻底满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