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同伴】
我现在的体力,要是真的遇上粽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死。这老天还真是不该眷顾我的时候相当眷顾我,不知道我现在驳回刚才的心声还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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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大概是个耳室,正中间放面镜子的先例我是真没见过,但一般的耳室结构我还知道,和这里差不太离。我尽可能缩到侧面的角落里,调整身体重心,摆出最方便进攻也最方便逃跑的姿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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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黑瞎子教我的,他说万一遇上硬茬,这个动作最为保险,不管打不打得过都留有足够的后路,隐藏在暗处也能为自己争得先机,非常适合我这种身手不怎么样但智商还不错的人。当然,要是硬茬属于闷油瓶那样的家伙,用这种应急措施死得更快,还不如打一开始就举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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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就这情况,我逃跑能跑到哪儿去?我心中暗骂,黑瞎子这个不靠谱的,这次又得被他害死了。要是我能活着离开这里,一定第一时间赶去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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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是没法跑了,死就死吧。我咬了咬后槽牙,测准声源位置,摸出刀,在那家伙晃进来的一瞬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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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儿反应很快,一个后仰躲过了我第一击,看起来还是个有意识的,应该是人。我顺着力一个手刀往他后脖子上劈,没想到却被那人死死地扣住了手腕,左腿立即就一扫,又反被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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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尴尬了,我刚要用另一只手上的刀扎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徒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暴啊,上来就打人也就算了,还用我教你的招式,速度还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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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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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我心说,这回老天开玩笑开大发了,前脚刚吐完槽的人,后脚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经典套路吗?我一下挣开他,退后两步,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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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我,这实在非常不妙。要不是我还算了解他的性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想趁着黑灯瞎火的时候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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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我旁边躺着。”黑瞎子说着,往我这边走了一步,我立即又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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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这会儿应该在巴丹吉林的蛇矿底下才对——或者计划顺利,他已经出来了,那至少也还没出沙漠,应该在返程的途中。虽然我也是从墨脱莫名其妙过来的,但很大程度上,理智还是告诉我这大概都是我的幻觉,因为只有这样,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才能解释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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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奇了怪了,我怎么会幻觉到他?怎么着也该是闷油瓶胖子小花潘子他们吧?我死死地抵住铜镜,望向前方的黑暗,问道:“我还没有醒吧,否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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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很多次我重新想起这个时候,都会怀疑自己此刻的反应是不是精神病的前兆。黑瞎子哈哈大笑:“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幻觉,尤其是你这张脸,实在太像假的了。但是我在你身上搜到了一样东西,你经常带着的那个,你摸摸,就在你里面那件羽绒服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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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用摸也知道是什么。那是当年闷油瓶说留在了墨脱、要交给我的东西,他张家族长的象征,一个特殊的六角青铜铃铛。这玩意儿不仅定魂,而且无法出现在任何其它青铜铃铛造成的幻觉里。也就是说,如果我随身带着它,突然发现它不在了,那么不是被人偷走,就是我被铃声魇住了。换句话讲,只要它现在出现在我眼前,就能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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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扯开最外层衣服的拉链,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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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这时候已经打起了手电递给我:“普通的家用手电筒,外套里掏出来的,有就不错了,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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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有手机。”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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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晕了几天了么?”黑瞎子说,“就算还有电也没剩多少了。赶紧拿着,咱俩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从这儿出去。这里我已经扫荡过一圈了,有个地方十分奇怪,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