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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场:冒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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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13 19:09回复
    [ 贞元x年,明宫迎来它的另一位主人,风光的刺玫之上更盛牡丹。有心蓄养的阴翳,几乎使人盼望着一种久违的清静。]
    [ 我是不以天色好与败决定一日之计的,春光端是为我促成行。单凭此一句,凿称我为自命不凡的主翁、刚愎自用的矜客,确稍显武断。为了满足窥伺的耳目,我先行承认,在几节后的会面里,不期的对白将尽显本人的处世无术、进退失矩,连同我的志向与心爱的棋子,无一幸免。]
    小心。
    [ 如愿以偿地,我跌进垂光堂的香气里,看见宫娥正合起双手拢哑了蝉鸣,身后珠帘就将趿拉进裙底。弓在檐上的肥猫失落地转开视线,在我出声阻拦之后。]
    母亲还没醒?那我再等上一等。
    [ 垂光堂前厅,多宝橱第三层,左数第一条横挡,存放着上一回等候时留下的残局。这残局并非所谓的“珍珑棋局”,为古人解忧,全不在我的兴趣。象牙抛光,碧玉剔整,这一副天竺献物,今夏过后,怕是还需更长久地镇存在垂光堂中。]
    [ 而我频频的流连,也就理所应当、更显亲昵——]
    熹姊今日来过?喔,不曾……[ 码落一枚黑子,未抬眉地,闲下的手一挥。] 不,茶点不要。再湃些冰过来罢,茶汤兑两勺蜜酪的桃浆,冲一碗喝喝就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2-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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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回意识到“母族”的存在,是钟奚的到来。母亲并未提前透露这一消息,更未曾问候过我个人的喜好。于此,我当然地无从指摘:倘若问及,亦是不知从何讲起的——讲己身,渺然地处生在明宫、绫绮殿中,十载如一日地筛过,而浑然不觉何去何从的惘昧吗?]
      [ 母亲不会乐于见此的。虽这样想,却又暗自哂然:在我的故事上,她何时“不悦”过呢?须知它的前提应有一分责任、一分期望,或许高估(像我那些异母的兄长肩上所寄,又或不甘雌雄之分的姊妹一般),但直到这求证的一日来临,钟丽妃的声线,仍是缈远而悠长的、使我再一次地意识到,这泾渭的分别。]
      [ 母族,母亲。她可分润与我,是她的钟姓,而非我天然的李氏——数十子嗣摊薄后,掌中空空。]
      我见人议论,才知天竺近复来朝。
      [ 不使力地伏进母亲怀中,鬓发勾扯之间,前襟敞得更弛,露出母亲独有的香气与光泽:我曾很贪恋地,知事方羞。但近来,又常常有意,选在母亲初醒的时辰流连。]
      从前波斯贡布、吐蕃献马,内宫几处各得恩赏。母亲,[ 目光搅搅地收回,臂腕伸向日光落寞的窗栅。] 儿不爱彩绢、宝马(可谁又真能拒绝它们呢),但想着,见识一番天竺的风土……
      [ 仰起面来,语气沉著地,问彼于计。]
      今年的春,当能顾一顾垂光堂的刺玫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2-16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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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唐皇帝宠爱的钟丽妃,尽管正有一团云浩浩荡荡地铺抵而来,可没人能笃定她这株刺玫的结果。我时而不愿以刺玫代指她,因着此花终究是前朝宠妃的故事。她应有专属的名讳,且已有了,“丽卿”,心中轻轻唤,遗憾于我不能高呼。]
        [ 我这样地珍视她,心知肚明又是她将会怎样地待我。银鹅衫裙已被判了暂时的命运,而我约是她不能轻易藏起的展品。使人在意的并非一时的推开,而是我深知这样的推开将一次次的重复。只要我是聪明的、清醒的、稳固的,今日的轻轻一搡,当成为再不必闻的终曲。]
        [ 追逐母亲的本能,即如同火山一般,熔融中沉寂了。只是风中仍嗅得辛气,不能仅以无事敷衍。]
        大抵是罢。
        [ 那侍奉的宫娥,当饱足今日的眼福:何德何能,瞧去了母亲待我的场景!搅入未尽的话语,便唐突地,立起身来,摆了摆手。]
        都下去。[ 喝道,] 下去!
        [ 门扉又涩然地合拢了。这一回,连日光也不肯多投进一栅。侧过身,缓缓地讲,在失礼地打断此间正主,原本的兴致之后。]
        儿好读书,石室内的书虽丰,选题仍不够宽阔。譬如尊道、重儒,禅经却没了踪迹。[ 我说,] 倘若那物是错的,合该摆明阵仗,辩讲清楚,好教后人惕然。可如今,儿的笃定,只因顺从。
        [ 那一枚进来时便捻住的黑子,如今已攥得温热。腾换在五指间,作我无风的帜。垂一垂眉,颈肩未动。]
        母亲,儿请罪,恐怕做不得圣人的珍宝——[ 一顿,] 亦失却母亲的衷情。
        [ 明言自古不智,但她是我的母亲,在受过轻轻一搡后,小兽反身欺咬的最后一回。]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2-18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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