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川润笑着说:“我在这世上最讨厌的男人他的好友,每次有事没事他就会跟我说一句话:讨厌的事情就勉强去做。喜欢的事情就尽管去做。你也尽管去做不就得了?连战连败,全战全败也好,不失败的话就是出乎意料的帅气啊。虽说,事情也有分成做得到和做不到两种啦——那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做不到嘛,反正笑一笑事情就过去了啦。”
式岸轧骑的手停住了。拆解确实碰到瓶颈,但停手的理由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基于其它理由。
确实正如哀川润所说。
他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零崎一贼这个集团的宗旨便是——为了能够笑着死去。
正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们才开始零崎。
零崎就是这样——开始的。
式岸轧骑指着手上最后三根线说:“你看,到了最后,这里有三根线:红的、白的、黑的。到这里,只能凭借运气随机剪断一根,如果剪错的话,就会立刻爆炸。”
这时,哀川润一扫先前袖手旁观的态度,轻松地将手伸向轧识正在解体的硬盘:“这样的话,就由我来决定吧。”
心中涌起不可思议的感觉,似乎就这么将性命攸关的事情交给她也无妨,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无所谓了。是因为之前的那番话吗?还是因为哀川润明知有炸弹还是没有抛下委托人逃走呢?
哀川润露出自信的微笑:“我最喜欢红色了,所以……”说着,哀川润的手伸向红色的那根线——然后突然绕过它,干脆利落地——剪断了剩下的两根线!
“你在干什么啊!这不是肯定要爆炸吗!”在式岸轧骑的怒吼声中,哀川润一把抓住式岸轧骑,从因为爆炸而倾斜的地板上迅速跑过,于千钧一发之际穿过破裂的建筑物的缝隙,爆炸的风声将他们两人掀起。
在空中游荡之时,式岸轧骑眼前出现了零崎一族的大家、业集成员以及他爱慕的少女。结果,这就是终结了吗?这就是死亡吗?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式岸轧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只手抓住了一根杆子——抬头一看,居然是一架直升机的架子。而自己的另一只手,不知为何,紧紧地抓着哀川润的手。
原来如此,与其赌运气,不如在百分百的确信下主动引爆炸弹,借助爆炸的风压逃到建筑物外面,然后抓住在附近盘旋的直升机——话虽这么说,成功的概率还是太低了——不如说,正常人会这么干吗?
哀川润抬起了拿着硬盘的另一只手:“这个,拿去,这是约定好的对吧!”
为了拿取这个硬盘,式岸轧骑势必得放开哀川润的左手——与其说这是哀川润本身所期望的,不如说她在暗示,要他放开手让自己掉下去。式岸轧骑是这么想的。
【无论如何,请放开手。
这实在是非常的有趣——】
听起来就像是这样。
「嘻、嘻嘻嘻嘻——」
式岸轧骑对着这样的人类最强、他发出了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哈」
哀川润也接着大笑出声。
接着她说。
「想做的话就办得到嘛。」
……
成功生还后,哀川润和市井游马合作救出了一起恶性事件的受害者——还是个孩子的紫木一姬。而式岸轧骑来到玖渚友的公寓,把硬盘交给少女。少女对此次大楼倒塌事件中没有任何人死亡,晕倒的人全都在地下室被成功救出的原因很好奇。对于其中复杂曲折的来龙去脉,他决定加以隐瞒,只是随随便便地编了个故事。看着好像对童话故事深信不疑的少女,式岸轧骑心中涌起一阵罪恶感。
就这样,既没有人真正了解【式岸轧骑】,也没有真正了解【零崎轧识】,真正的自己的理解者果然一个也没有,然而自己却无法怪罪任何人,因为导致这一切的正是自己。
然而,不知为何,事到如今,他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看开了。是黑也好,是白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对他来说,那一抹红色,就是无法抹去的【真实】。
无论赢了也好、输了也罢,全部都可以笑着跨越,所有的价值观都是一样,都是愚蠢而可笑的存在——这些事实他全都发现了。
轧识认为能遇到那个红发马尾的小丫头,实在是很幸运的事——幸运得无以复加。
所以他回忆起一件事。
她所赠予的,一句话。
……
若说雀之竹取山的那场败北,依荻原子荻的估计,效果将于两年后浮现,那么与哀川润相遇,导致荻原子荻的计划被打乱,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零崎轧识的人间敲打,这是官方记录中,一贼史上最长寿的——一个杀人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