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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六岁的时候说男人死光光了也没人和周瑾搞对象。太踏马狗血了。想想那些年和周瑾的战争，我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毕竟，谁会爱上高中的班主任。
我记得高中第一天报道的时候周瑾的脸迷惑了一大片女生。“哇哦，好温柔。”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女同学兴奋地扭动。我盯着她：“好看就好看，你扭什么。”她回过头来，一双超大的眼睛眨了眨：“啊？”
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狐朋狗友中的重要成员：陈双。遇到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回报。人生在世，知音难觅。而另一个猴子派来报恩的朋友，正是周瑾的亲弟弟，周瑶。他和他哥长的挺像的，就是五官更加凌厉，明艳。所以我问他：“哎，周瑾是你爸嘛？”虽然我觉得周瑾挺年轻的，不过没准是保养的好。谁还不是一个泡枸杞的养生人了。周瑶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细声软语地说：“这是我哥哥哦。”别看他长的比周瑾更有攻击性，可是总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温柔。

我和陈双是同桌，周瑶坐我后面。我们仨迅速建立了铁三角友谊。一般都是我和陈双下课侃大山，周瑶拿着钢笔一边练硬笔书法一边听我们讲。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像连钢笔墨水的味道都是甜的。然而，好日子很快就到头了。开学一周后，周瑾残暴的本性开始暴露。“许心怡！上课铃打了还在说话，你的嘴是租来吗？！”“许心怡！论语十二章你就写十章剩下的留着下崽儿吗？！”“许心怡！开学我就说不许坐在桌子上你还翘二郎腿是吧？！”
许心怡许心怡许心怡，我觉得我妈都没有喊过我这么多回。周瑾是教语文的，讲起课来真不是盖的，他不是机械的朗读也不是传递答题技巧的搬运工，而是深情的，投入的。他朗读文字的时候我抬头看他，只觉得深邃的眼睛里含着一束光，能穿透苍白的纸张。时而深情时而绝望又时而高亢激昂。我最喜欢他讲评这些文字，可以从亚洲讲到欧洲，从拿破仑讲到他自己。他说生命的意义，说天也说地。
然而我的语文还是烂的一匹。他说我很有灵性，就是不爱背不爱记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他挑一挑眉 ，看着我零分的默写“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怎么这也不会？？！”他气的一拍桌子，“我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吧？！”我唯唯诺诺不说话。“公瑾是周瑜对吧？”我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对的！！”他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行了行了上课去吧！”
一天以后就是教师节，班会课让给班主任写一句最想说的话。我写的是：周瑾老师，您脾气这么大为什么不叫周瑜啊。
陈双和周瑶笑的有多疯狂我死的就多惨烈。周瑾罚我把《赤壁赋》抄了二十遍，还给办公室倒了一周垃圾。而我倒垃圾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给对象买的拉菲草扔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您还有对象。”我以为他要气晕 ，但他异常平静地看着我：“许心怡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以后再管你我不姓周。”我当时有点吓到了，消停了两天，好在似乎他自己先忘了这件事，又许心怡许心怡地怒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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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周瑾那个对象，我记得挺漂亮的，个子小小的听口音是个南方姑娘。她每天下班都会在校门口等周瑾，整整一个高一狗粮撒了一大框。周瑾有183，他对象大概160多一点点，那大长胳膊一搂别提多刺激单身狗。有一次在办公室里我听见他给她打电话叫她娇娇。后来我知道她的大名叫宋云娇。不过高二时候分手了。那天是我第一次看见周瑾的眼泪。

第二章
饭快吃完的时候，周瑾说：“问你个事儿。”我嚼着嘴里的饭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u***#………咳咳咳！”我呛了一下，他盯着我：“让你吃饭说话，要么人家说食不言寝不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觉得脑子要炸了，使劲把饭咽了下去：“STOP！”他依然用一种“大逆不道”的眼神盯着我。我突然恶向胆边生，一把勾住他的下巴：“周老师，你也知道寝不语，怎么在床上话那么多呢。”果然，他脸一下红了。“胡说八道什么！真是下流！我不吃了！”他摔下筷子，洗碗去了。“哟～害羞辣～”我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看他这副气呼呼的样子。“你要问我什么啊？周老师～”我吃下最后一粒米，晃晃悠悠把空盘子空碗摞在一起端进厨房：“我来洗吧你做饭了。”他不搭理我，我瞧着这宽肩窄腰的，一下搂了上去，对着他的屁股“啪”就是一下。“许心怡！！！！！！！你踏马故意的！”他忍无可忍地关掉水龙头，“你给我起开行不行？！”我把下巴搭在他弯下的肩膀我：“不是你要问我嘛？”他用带着水渍的手扒拉开我：“不问了。”我觉得无趣，便松开了手，“那……我晚上去找陈双玩了，别等我了困了就睡。”他的动作一顿：“只有你俩？两个小姑娘会不会不安全？”我咧嘴一笑：“还有你的宝贝弟弟，周瑶。”

“我看周瑶就是让你们带坏的”他沉默了几秒哼了一声。“不许………要是喝酒就少喝点，小时候不懂得保养身体老了有你好受的。”周瑾的声音很好听，有磁性，很温润。就是老爱大吼大叫，浪费了一副好嗓子。“放心吧我不喝酒的。”上次因为喝酒我和周瑾发生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吵架。那回陈双过生日我是真的玩嗨了，本来就是一帮高中同学好久不见，见到了真是激动的不行，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我不记得到底怎么玩的，就记得确实比较狠玩的尺度挺大的。迷迷糊糊的我就和谁搂在一块儿了，嘈杂声中亲一个当呼声越来越高。我醉的不行，脑子里恍恍惚惚出现了周瑾的脸。“别…别…我结婚了…”我口齿不清地挣扎了几下，陈双也见势不好晕晕乎乎地喊：“她和老周结婚了！”但是很扎心的是 没有人相信。最后怎么了我也不知道，陈双说不知道谁说这么热闹不如把老周叫来，这么多年挺想他的，大家说行，于是周瑾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我和当年他心爱的小班长抱在一起马上就要亲上了。我俩当时是真的醉了，大冒险玩起来抱住了就不愿意松手。周瑾当时什么也没说，象征喝了一杯就走了。我当时就潜意识里觉得要完，果然跌跌撞撞回家时候客厅里黑着灯。我费了半天劲打开灯，看见周瑾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周瑾……我……”我往他身上扑，就要扒他衣服，嘴唇使劲在他脸上亲。“别碰我。”他用一种冰冷的语气说着就要推开我，我从没听过这种语气，一下慌了使劲压住他把他的手按在一起。我虽然是个女孩，但是也有170多，而且喝了酒以后有一股疯劲。他用力挣扎，“许心怡！***疯了！”他奋力起身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泼了我一脸。我一个激灵清醒了一半。“周老师对不起嘛～”我口齿不清地和他撒娇。“我们就是玩大冒险，有点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推开我：“等你清醒了我们好好说说。”他从来没有推开过我，我一下急了：“你至于嘛就是个游戏！”他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知不知道你结婚了！玩也有个界限吧今天要不是我看见了你还干过什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酒后会乱性！！不要在外面喝醉！喝酒多伤身体你知道吗！”我借着酒劲一下上头：“你别以为比我大就有资格说教！我又没有出轨干什么你管的着吗？！你不觉得你很烦吗？！”说完我就后悔了。客厅里一下沉默了。他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看不清神色，只是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抖动。我慢慢靠过去：“不是那个意思……我喝多了我……”他抬起头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你喝多了就可以伤害我吗？我……”他的胸口起起伏伏，任由我抱着，最后我在懊悔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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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换好衣服照照镜子，看这年轻又貌美的脸蛋，看这超越0.618的黄金比例。我最后整理了一下天生的大卷发：“周老师不是我说，能得到我这样的人间尤物你简直是三生有幸。”周瑾正在给厨余垃圾打包，客厅里的灯光照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一抬手我看见薄薄的茧子。我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我知道他的钢琴弹的特别好，可惜自从宋云娇去世以后他再也没弹过。我其实想买台钢琴放在家里，但又怕他睹物思人。宋云娇是个禁忌话题。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一句话，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我对宋云娇的情感挺复杂的，如果她还好好活着，哪里轮得到我把周瑾骗到手呢。警队通知周瑾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左右，一般学生早就回家了。而我在各种拖延耍赖了一个星期后被留下来背诵《谏太宗十思疏》。他让我先背着，出去接个电话。我如果乖乖地背就不是我了，于是悄悄跟在他后面躲在楼道拐角处，我看着他的手机在黑暗中亮闪闪的。“喂——娇娇啊？”他好温柔啊，也只有宋云娇能让他这么温柔。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沉默了很久。楼道里非常安静，我听见他的呼吸，我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好。”他突然吐出一个字，挂掉了电话。我以为他要回来了正准备开溜，借着月光看见他竟然慢慢靠着墙坐下了，用手捂住了脸，然后一动不动了。我看不清楚脑子闪过无数“年轻教师深夜加班猝死”的新闻，腿比脑子还快朝他跑过去。他猛地抬起头，我看见满眼晶莹的泪。我吓住了，可他好像没看到我，又低下了头抽泣像要背过气去。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男的哭成这样，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他也不过22岁。其实他不爱哭，哭的几次都让我看见了。“周老师？”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心翼翼蹲下去：“你怎么了。”他不说话呆呆看着我：“和对象分手了……没事儿。”说完站起来往办公室走。我震惊地看着他高瘦的背影，和那个什么娇娇分手哭成这样？！后来几天他上课老是走神，我悄悄观察他，发现他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发呆，有时候判着判着作业突然泪就流了下来。这么爱哭？班主任竟是恋爱脑？我数数他已经一周没骂我了。我简直怀疑他被鬼上身了。我去问周瑶他怎么了，周瑶一脸讳莫如深。

“看我干嘛别误了车？”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把垃圾袋递给我：“顺手扔了。”我点点头，拉开门。“早点回来。我有事问你。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下楼。我寻思着应该也不是啥要紧事，不然也不会墨迹半天等回来再告我。还学会玩欲擒故纵的小情趣了。“放心吧周老师！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的。”我有心调戏，他“砰”一声关上了门。忽然门又打开，他披上外套来：“我去买瓶酱油。”我俩一起下楼，走到楼道
门口，他突然拉住我：“我有了。”我一时半会儿地没反应过来，呆呆说个：“啊？”
他拽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我怀孕了。”我的脑子好像动不了了，喜悦和震惊冲击着我的神经，我缓缓说：“是……是书房那次？”他皱皱眉头，说是。我说不出话来，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今天晚上能不能不去玩了，你都好久没和我一起看电影儿了许心怡。”他把下巴抵在我的颈窝，热气吹在我的耳边。“你喜不喜欢小孩儿啊？”他终于把问题问了。我轻轻亲上他的唇：“你的我都喜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情欲的味道微微颤抖：“有多喜欢。”一下把我问住了，思索了几秒，我深情地看着他：“就算你和别人的我也喜欢。”他狠狠甩开了我，百年一见的温馨氛围立马消失。“许心怡一分钟不气我你就不舒服是吧？！赶紧哪凉快哪去，快快快找那什么陈双玩去吧我找我女人看电影去！”他扭头往回走，我追上去轻轻搂上他的腰，“周老师不打酱油就算了，有了孩子脾气还这么大呀。”他呸了一声：“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上哪给孩子找别的妈去！倒是你———”他在取钥匙的空档回过头：“别又喝多了瞎胡闹。”我心里也觉得这事对不住他，“不会的周老师，当妈使人成熟。”
我给陈双发微信说不去了，气的这丫头直接一个语音打过来：“我说你这个善变的小人，我好不容易把我家小乔约出来你又不来了！”我一向善于抓重点，什么小乔？！我说我这出人命了，她愣了几秒，颤颤巍巍说你把老周气死了？我说：“等着当干妈吧，陈双。”然后她尖叫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她的呢。“我也要让乔净砚给我生一个！”乔净砚？？？？？！这不是高中时候我们的小班长嘛？！

第四章
他肚子里有了小崽子，我新奇地不行。我俩打开了一个古早英文电影，窝在沙发上看。他侧躺着上半身枕在我怀里，我的眼睛不在电影上，一直瞄他的肚子。才一个多月，一点也看不出来。我干脆把手伸进他的棉质睡衣，抚上他光洁的小腹。“才一个月。”他的手压上我的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必须选一个！”我说男孩。“就可以看看周老师小时候什么样子了。”我问他肚子疼不疼，他说有时我候，属于正常现象。“你咋发现的？”我
给他喂了一颗葡萄，他转过身反抱住我，我怕他压着肚子，直起身来给他的肚子留出空间。“我马上就快30了，每次完事都希望能留个孩子在肚子里。每回测每回都不中。”我不禁笑出声，“周老师原来这么想有孩子。”他叹了口气：“年龄太大对孩子不好。

他说他告诉了他父母，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告诉我父母这样的喜讯，毕竟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希望我俩有个孩子的。夜里被周瑾吵醒，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你不舒服吗？”我打开灯，他捂着小腹缩成一团，“肚子疼，嘶～嗯～”我有点慌了：“要不要去医院？”

他微微睁开眼睛喘息着摇了摇头。“没事儿正常的……打扰到你了……”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就好像有根细线来回摩擦一样疼，过去从后面搂住他：“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给你揉揉？”他捉住我的胳膊，转过身来把我固在怀里：“明天还要工作，真的没事儿了快睡吧……”我还是把手放在在柔软的肚子上轻轻按揉，他没有拒绝，突然在我我的脸颊亲了一口：“谢谢。”我僵住，他一向不喜欢亲别人，难道这是在讨好我吗？我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没准就是情到浓时不自禁嘛。我反手关掉灯，在他的怀抱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