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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风的预谋》鬼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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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我最喜欢的鬼马星的小说之一,开始是在天涯上看到的,后来因为喜欢收藏到自已的空间里,我买的实体书是半本,在网上一直没买到全本的,贴一下让大家分享。


1楼2010-08-07 18:17回复
         一定有人。
         但这时,他蓦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白色的大影子,在地上非常显眼的位置,一动不动,他心头一阵紧张,难道这就是那个昏厥的女孩?她还活着吗?
         他放弃了拿枪的念头,小心翼翼地挨近目标,周围寂静无声,他只听到自己踩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他走过去,走过去,走到跟前,接着,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只是一件白色的外衣,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式样,刚才那声音再度清晰地响起。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可现在他不怕了,因为他知道那声音来自他脚下,那里正躺着一只亮着红灯的手机。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手机铃声在作怪。
         他长吁了一口气,心再度放下来,他甚至已经开始嘲笑自己刚才的紧张。
         他弯腰捡起手机,就在他直起身子的一瞬间,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嗖”地一声,那声音强劲而短促,紧接着,他只感到他的背被什么东西碰地撞了一下,一阵剧痛迅速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一个古怪的尖尖的东西穿过他的背从前胸口冒出头来,血液正从小小的伤口往外涌。
         有人竟用箭射穿了他的背!他骇然地想着,同时去拔枪,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嗖”——
         又是一箭。正中他去拔枪的手。
         手机掉在地上。
         “嗖”————
         又是一箭,正中他的脖子。
         “嗖”――
         又是一箭……
         他没有去数究竟有多少箭穿身而过,他的大脑已经完全麻痹了,再也转不动了,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很多枝坚硬无比的箭钉在一棵树上,动弹不得,就象被捕获的野兔那样,被挂在树上,马上就要变成盘中餐。但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转眼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用残存的意识想要分辨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身体的灼热和麻木已经清楚地告诉他,这是千真万确的现实,他快死了。
         在弥留之际,他很想有人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想看看凶手的脸,那个躲在暗处的箭手,在哪里?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接着他看见一个黑影朝他走过来,他拼尽全力,从喉头发出一声呐喊,但声音却沙哑得不象他的:
         “你――是——谁?”他问道.
         但是,他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一段熟悉的歌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
    


    3楼2010-08-07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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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6:4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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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素食有助于帮你缓解紧张的情绪。让你忘记无法达成的愿望,使你的内心恢复平静。吃吧,别挑剔了。”余男说。
           妈的,居然就是为了那块生卷心菜!高竞真是为之气结。
           他盯着余男那张略显得意的小脸。
           “余博士,被迫吃下难以下咽的东西,同样会造成痛苦、焦虑、紧张情绪和自杀倾向。”他模仿着余男的口吻说话,“不然,你跟我去吃顿红烧肉怎么样?”
           余男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方凯灵哭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莫兰递给她一张纸巾。
           她们两个对桌上的菜都毫无食欲,只顾说着话。
           “两年前,他去野生动物园,路过老虎区的时候,他突然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他是被老虎咬死的。你能相信吗?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方凯灵不断擦拭着眼角涌出的泪,“我不明白,他干吗要这么做!”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的确太奇怪了!?”莫兰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突然冲出车去,我想他可能那天有点喝多了。但又觉得不象,他不是贪杯的人,而且做事很理智的,他一般不会突然发神经的。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他真的是被老虎咬死的?”的确匪夷所思,千万分之一的死亡机率。
           “是的,太可怕了。我看到他的时候,都已经面目全非了,他的头上全是血。”方凯灵伤心地抹着眼泪。
           再说下去,方凯灵就得号啕大哭了,莫兰决定改变话题。
           “那时候你们离婚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因为已经谈妥了财产的分配。他不算是个坏人,他把房子留给了我。其实,买房子的钱全是他一个人出的。但是我也没钱付按揭,所以,我就把房子卖了,现在我住在我妈那里,你什么时候来玩吧。”方凯灵抽抽答答地说。
           “别哭了,凯灵,你看你的妆都花了。”莫兰温柔地替她擦眼泪,眼睛里也酸酸的,心想方凯灵真是过得不如意,为什么每个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后来总会移情别恋呢。这时候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她又比方凯灵强多少呢,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没想到你也离婚了。”方凯灵又说了一句戳她心境的话。
           “是啊,我现在想想当初去参加真爱俱乐部,期待拥有永恒不变的爱情,根本就是发痴。这世界上哪还有什么真爱?至少对我来说,是肯定没有的。”莫兰叹了一口气。
           “别这么说,你的机会多的是。”
           “不过,恢复自由身,也没什么不好。”莫兰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不过你变憔悴了,看上去老了两岁,原先你完全象个小孩子,离婚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你那时候有多爱他,我都知道。”方凯灵满怀怜惜地看着她。
           当你想振作的时候,方凯灵总是有办法打击你。莫兰不服气地想,难道我是因为梁永胜才变得又老又憔悴的吗?而且,我有这么憔悴吗?她真想拿出化妆镜来好好照一照。
           “我才不是因为他呢。”她说。
           “那是因为谁?你有新的男朋友了?”方凯灵露出好奇的表情。
           “哪有啊。我最近胃口不好,懒得吃东西。”莫兰望着餐盘中的生卷心菜,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她想,如果这个人在,一定会恶狠狠地把生卷心菜扔在桌上,然后皱着眉头瞅着蔬菜色拉,象是跟它有仇似,接着他会一口不动地等她吃完,最后拉着她去吃另一顿红烧肉大餐。男人好像都偏好肉食。
      


      14楼2010-08-08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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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4.164.128.*
             “好吧,我也想这样,怎么操作?”
             “只要在会刊上登一则转让广告就可以了,非常简单。最新一期的会刊我正在做呢,我帮你登上去就行了。”
             “可是,我的墓穴证在杜慧手里。”莫兰道。
              “怎么会在她那里?你没去拿吗?”方凯灵挺惊讶。
             看得出来,方凯灵对俱乐部的事怀有一颗热忱的心,莫兰不好意思说自己连俱乐部的信封没拆开就扔掉了,只好说:
             “我的信箱可能出了问题,遗失了很多信,俱乐部给我寄的通知可能也在其中。”莫兰用恳求的目光注视着老朋友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按理说应该你们两个一起去找杜慧说清楚,因为这牵涉到两个人的权利,如果你老公是律师,那肯定是要他本人去的。”
              “按理说?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他离婚了,我就更不想跟他提这事了。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独自把这事解决了?”
             “你不知道,杜慧个人,很难搞。”方凯灵似乎有些为难,但随即她又露出笑容,“不过,我跟她很熟,如果我跟她打招呼的话,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晚上我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她没意见,我就帮你把广告登出去。其实,我想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犯不着跟你较真。”
             “太好了,你一定要说服她,谢谢你了。”莫兰开心地拍拍她的肩说。
             正在说话间,忽然整个餐厅的灯光暗了。
             “啊,他来了。”方凯灵兴奋地说着,虽然泪花还在她的眼角,但她已经跟刚才判若两人,瞬间她就从一个哭哭啼啼的小怨妇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追星族,她转过头去,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舞台上。
             方凯灵的情绪影响了莫兰,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让方凯灵如此激动。
             这时,她看见一个身穿华丽白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信步走上舞台,他朝观众鞠了一躬后便在钢琴边翩然坐下,接着,苍白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拂过琴键,一阵犹如流水一般的琴声响起随之流泻而出。
             莫兰听出那抑扬顿挫,变幻莫测曲调是肖邦的《革命》。尽管,这的确是一家钢琴音乐餐厅,尽管这饭店的名字就叫肖邦之恋,但在这样一家典雅精致的时尚素食餐厅,聆听一点都不通俗的《革命》还是显得有些古怪。莫兰本来以为应该会是类似理查克莱得曼的演奏类型,时髦好听,让你感动,却不料不知不觉掉进了一个引人沉思的音乐陷阱。
             她把目光移到那个男子的脸上。
             他相当年轻,看上去不到20岁,五官秀美,轮廓分明,神情中似乎有种孤寒超脱的气质,也许这是最适合他的表情吧,莫兰想象不出他笑的样子,但只要看一眼,她就已经猜到,他就是那种用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女人去死的男人,他实在太漂亮了一点。莫兰能感受到从餐厅四面八方射来的爱慕之光正在包围着他,但他好像全然不知。不过,这张脸莫兰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一边弹琴,一边望向前方,好像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在琴键上跳动,也没注意台下还有人在看他,他好像已经完全进入了他自己的音乐世界。
             那琴声似乎有着特殊的魔力,它象蛇一样缓缓爬进莫兰的身体,咬开了她的血管,把她无数的伤心往事通通咬了出来,她感到心很沉,身体也跟着往下坠,坠啊,坠啊,……就象坠入了一条名叫失败的河,她浑身上下都被失败浸透了,……她觉得自己需要出去透透气了,要不然就快被失败淹没了……
             于是,她没有跟已经浑然忘我的方凯灵打招呼便走出了餐厅。
        


        16楼2010-08-08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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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哑巴琴师
              
              
               晚上10点,通常是乔纳的夜宵时间,她扬言说,每天得吃足5顿,才能有力气加班加点地工作。她刚下完一碗热气腾腾的菜汤面,莫兰就开门进来了,乔纳发现她脸色不好。
               “怎样?跟绝世大霉婆见面谈得不好?”乔纳端着菜汤面走到餐桌前坐下,抽出一双筷子在面碗里搅了一搅,顿时碗里冒出一团团热气来。
               “你没说错,她就是绝世大霉婆!”莫兰气恼地换上拖鞋,登登登走进客厅。
               “你们吃到蟑螂啦?”乔纳开始稀里哗啦地吃起来,蟑螂的猜想一点都没影响她的胃口。
               “那倒没有,你猜我碰到谁了?”
               “谁?”乔纳若无其事地问道。
               “高竞。”
               听到这个名字,乔纳很不情意地从菜汤面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是够霉的!你跟你的仇人半年没见,跟大霉婆一碰头居然就碰上了。”乔纳说着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他怎么样?”
               “他……”莫兰好像突然走神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瘦了。”
               操!乔纳心里骂道。这也算是在讲仇人!
               “你跟他说话了吗?”
               “没有。我永远都不会理他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莫兰恨恨地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几本薄薄的杂志说道,“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难得出门一次就撞到他。而且他居然也在同一家餐厅吃饭,那是个素食餐厅,按理说,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
               “你这种破事一般被称为有缘分。”乔纳呼哧吸入一根长长的面条后说。
               “缘分?!厄运还差不多。”莫兰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看到他是什么感觉?”乔纳一边埋头吃面,一边问道。
               “没感觉。”莫兰冷淡地回答后,稍作停顿,“只是突然想到了沙发。”
               “你想用沙发砸他?你搬得动吗?”
               “也许吧。”莫兰笑了笑,“不过,他看上去好累。”
               一根面条差点被乔纳吸进了鼻子。想送个沙发让他躺下!这也算是对仇人的感觉吗?她真想马上跳起来,叫莫兰快点滚过去跟那个人和好吧,但想了一想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这种办法行不通,而且可能会适得其反。但她也不想再听莫兰那套言不由衷的屁话,于是,她改变了话题。
               “你那是什么?”她看见莫兰正在翻杂志。
               “《真爱会刊》,是凯灵给我带来的,她原来一直在帮俱乐部制作会刊呢。”莫兰展颜一笑,“你知道吗?今天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凯灵答应帮我解决墓碑的事。现在我不用去找梁永胜了。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她给我发短信,说已经说服了杜慧。”
               “那你看这个有什么用?”
               “没什么,随便看看而已,我还从来没看过《真爱会刊》呢,”莫兰笑着说,“我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傻,会相信什么真爱。”
               “居然还有会刊,真有那么多傻蛋会参加吗?”。
               “看来每年都有不少人加入。但现在俱乐部好像改变了主题,现在主要是招募的是未婚男女,为他们牵线搭桥什么的,好像跟我们以前不太一样了。”莫兰翻着会刊,突然道,“还有,你猜得没错,凯灵的老公死了。”
               “哦?”乔纳一脸惊讶,“怎么死的?”
          


          18楼2010-08-0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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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离奇,是被老虎咬死的。”
                 乔纳一副想笑的表情。
                 “别这样,其实这是很悲惨的事。”
                 我知道,乔纳想,要不然我干吗忍住笑,忍得那么吃力!
                 “凯灵还给了我两个会员的电话,她们的情况好像跟我差不多,我想找她们问问情况。”莫兰拿出一张肖邦之恋音乐餐厅的便笺纸,乔纳看见那上面记录着两个电话号码。
                 “是绝世大霉婆给你的电话号码?”乔纳问道。
                 “是啊。”
                 “你看好了,搞不好,那两个人的丈夫也都死了,反正只要跟绝世大霉婆熟悉的人,都没什么好事。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还有,我警告你,不许你把她带回家,我还想多活两天。”乔纳终于忍不住低声呵呵笑起来。
                 “别这样!你以为你是预言家吗?凯灵又不是坏人。”莫兰白了她一眼。
            在餐厅三楼拐角处肖邦之恋音乐餐厅的经理室,高竞跟余男正在跟哑巴琴师陈远哲艰难地对话。高竞没想到余男居然懂得手语,他本来以为这下跟陈远哲的交流应该不成问题了,但他没想到的是,陈远哲居然不会标准的手语,他的所有动作几乎都是自创的,他好像从来没有正式学过手语。
                 而高竞每问的一个问题,陈远哲都要等很长时间才会给出答复,就算回答了,那回答也是晦涩难懂,难以捉摸。
                 整个问讯过程,陈远哲始终紧紧盯着他的脸,象在寻找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欣赏他脸上的轮廓,高竞觉得陈远哲看自己的目光,就好像在欣赏一副好画,充满了欣赏和说不清的东西。
                 高竞记得就是在刚才,当陈远哲走进屋子突然回头看见他一刹那,那张原本苍白冷漠的脸竟然在瞬间变得红光满面,高竞不清楚对方眼里的表情是惊讶还是惊喜,但他千真万确地看到了激动。高竞有种感觉,陈远哲对他本人的兴趣要远远超过他所提的问题。这是高竞在盘问证人时首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听说你曾经因为饮酒太多,被送了医院,有这回事吗?”高竞望着陈远哲问道。
                 陈远哲的目光在高竞的脸上飘来飘去,好像在用目光抚摸他,让高竞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们对视了几秒钟,他不得不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时,陈远哲伸出右手,作了一个象舞蹈那样优美的圆环动作,与其说是在打手语,倒不如说是在卖弄他手指的线条。高竞注意到他的手苍白修长,很象女人的手。
                 其实,身高大约175公分,身材清瘦的陈远哲,看上去很象一个未满20岁的美少年,他的脸显得非常年轻,虽然高竞知道,他已经27岁了,但注视着他,有时候还是不免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大学一年级的学生谈话。
                 “他那个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高竞问余男。
                 “鬼才知道。”余男说。
                 “你不是懂手语吗?”
                 “是啊,但他的手语是自创的。”
                 “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我看还是拿枝笔给你,我们笔谈,如何?”高竞耐着性子对陈远哲说。
                 陈远哲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他的两只手在胸前相互揉搓了一下。高竞知道他是听得见他的,也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磨磨蹭蹭,支支吾吾,也许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拖延询问的时间,高竞想。
                 余男眯起眼睛,注视着陈远哲。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写字?”余男问道。
            


            19楼2010-08-0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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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远哲望向别处,随后眼光又忽然飘了回来落在高竞的脸上,那是一种比之前更为缠绵的目光,高竞一惊,他不得不承认,哑巴琴师虽然不会说话,但他的确有勾魂摄魄的力量,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会来这里捧他的场,就连……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高竞问陈远哲,“如果是的话,请你点点头。”
                   陈远哲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点了点头。
                   “那天,你是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吗?如果是的话,请你点点头。”
                   陈远哲注视着高竞的眼睛,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你自己喝了那么多酒,那是谁给你喝的?还是你跟别人一起喝的?”高竞不知道这么复杂的问题,将会得到陈远哲怎样的答复。也许他准备跳一段舞蹈?
                   陈远哲考虑了几秒钟,随后他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双臂在脑后抱着头,猛然往桌上敲了一下。高竞和余男看着他的动作,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有人强迫你喝的?”高竞问道。
                   陈远哲点点头。
                   高竞看着陈远哲那如孩童般纯美的脸庞,忽然想到,也许,就因为他长得不俗,才会有人欺负他,这也是常有的事,不少孔武有力的男人,专喜欢找那些长相柔弱的男人作为自己的攻击对象,当然,攻击的目的并非完全是为了攻击,很多时候,还含有性的成分,高竞想,难道陈远哲就是这种目标吗?非常有可能。
                   “那么,有几个人强迫你?”
                   陈远哲忽然无声地张嘴笑了起来,象孩子一样天真。高竞感到奇怪,这个问题难道很好笑吗?莫非他是在撒谎,觉得跟警察开开玩笑很好玩?
                   他冷冷地盯着陈远哲。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
                   陈远哲点了点头。
                   “为什么?”
                   陈远哲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
                   高竞觉得很烦,不想问了。回头看着余男道:“要不你来问吧,你是心理学专家,你知道怎样对付这样的人。”
                   “怎么啦?他不过是说他无所谓。他不在乎别人逼他喝酒。他不想再提这事了。”余男瞄了一眼陈远哲,后者仍紧紧盯着高竞。
                   “你是这个意思吗?”高竞回头问陈远哲。
                   陈远哲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眼睛仍然象钩子一样盯着他的脸。
                   “那好吧。我们就到此为止。”高竞道,他再也受不了这个人了,他只想快点离开。
                   可就在高竞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的一刹那,陈远哲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高竞的身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你是要我的电话号码?”高竞问道
                   陈远哲点了点头。
                   高竞瞅着那张孩子似的俊脸,忽然产生了一种想一拳揍扁这张脸的冲动。
                   “你打给他吧。”他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余男,冷冷地摔出一句,便走了出去。
                   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陈远哲却象影子一样紧跟着他走出餐厅,一路来到马路上,在餐厅门口的停车处,他抓住了高竞的衣服。
                   “你这是干什么?”高竞望着陈远哲,吃惊地问道。
                   陈远哲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陈远哲脸上那陷入痴狂般的专注表情,让高竞吓了一跳,他感到恶心。
              


              20楼2010-08-0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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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表现?”余男饶有兴趣地想象着当时的情景。
                      “她开始骂我,踢我,用自由的那只手打我,她很生气,但我也看出她很害怕。她说我如果敢动她一根毫毛,她就杀死我。”莫兰又生气又害怕的模样,高竞至今都记忆犹新。
                     “后来呢?”
                     “我从腰后面拔出一支枪来,把子弹上了膛,当然那是空弹,我们受训的时候用的,我偷了出来,可是她没见过,她以为那是真的,我把枪塞在她自由的那只手里,叫她随时击毙我,接着……”高竞停了下来。
                     “怎样?”
                     “我一边盯着她的眼睛看,一边亲了她的脸和脖子。”
                     “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很平凡的人呢。”余男终于发出一声感叹,“后来呢?她怎么样?”
                     “起初,她拿着那把枪有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后,她平静了下来,她把枪塞回到我后腰的裤子里。接着她看着我说她要回家。” 当时她的举动令高竞十分吃惊,但他不得不承认,就是她当时这个大胆、冷静又具诱惑的举动使他在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至今记得,她把枪塞入他后腰时,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皮肤的感觉。
                     “说实在的,我本来以为她顶多只有80分,现在差不多有90分了。接着呢。”
                     “我就送她回家了。我们一路上都在瞎聊,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父母从外面回来了,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用袖子遮住了手铐。”高竞不禁露出微笑,“她向她的父母介绍说我是她同学的哥哥,过后,她说要是让她爸爸看见我用手铐铐她,他会用银针扎把我扎残废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爸爸是中医。反正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碰到的情况。”
                     “很不错的开头,后来怎么会弄成这样?”
                     “一开始是她年龄小,好像没办法谈这事,后来等她上了大学,她身边忽然多了很多追求者,所以也就看不见我了,再说,我自己也错过了很多机会。”
                     “说说你错过最惨痛的那次机会?”
                     高竞叹了一口气。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她大概是19岁,我24岁吧。有天晚上,她看完演唱会叫我去接她,我去了,她……”
                     “她怎么样?”
                     “她替我擦了汗,12月的天气,我额头上都是汗。”
                     “说具体点,关键是用什么替你擦汗。”
                     “用手。”高竞记得那天的情景,冬天的晚上,她笑盈盈地等在路边,看见他一脸兴奋,等他走近了,她仰头看着他说,你都出汗了,她用手轻柔地擦去他额头的汗珠,手指似乎是不经意地拂过他的嘴唇,他当时的感觉仿佛遭到电击。
                     “那你怎么做?”余男冷静地问道。
                     “我退后了一步,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就这样。”
                     余男沉默了两秒钟。
                     “你不会是不知道她那是什么意思吧?还是你根本对她毫无意思?”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去见她之前我做了一件事,使我不能作出反应。”
                     “你干什么了?”
                     “我杀了一个人。”
                     余男愣了一下。
                     “我击毙了一个劫匪。一枪击中了他的脑门,我那时候是狙击手。虽然杀死一个劫匪不应该有什么感觉,但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杀掉一个人,我还是有点受不了,我觉得我的手上都是血,我没办法作出反应。我怕我会弄脏她。”提起这件事,高竞仍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24楼2010-08-08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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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6:4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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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次是两名警员同行,又是跟凶手近距离接触,所以高竞怀疑凶手很可能是两个人。其中一个给警察开了门,这个人显然不容易让警察产生戒心。等两名警察全部进屋之后,另一名凶手,站在与客厅相连的另一个房间内,向两名警员射击,因为速度快,而且完全没有防备,所以很可能谋杀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凶手并非从后背伏击,而是采用正面攻击。
                       另一种猜想是,凶手很可能将发射器分别按在屋内的两个壁橱内,他很可能向其中一名警员展示自己的衣柜,以说明自己的损失,他可能让警员看小偷留下的痕迹,他完全可以说,这东西可能是窃贼留下的,我没敢动,还是让你们警方人员来处理吧,等警员探身进入橱内后,他偷偷拉动发射器,于是,警员当场中箭。这名警员倒地后,要想再攻击另一名警员就易如反掌,只要按兵不动,假装那名受攻击的警员还活着,那另一名警员就很可能因为好奇,也探入壁橱看个究竟,这样只要再发射一次就可以了。
                       当然,他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是一个人,单独操作,他在袭击第二名警员的时候,没有用射箭的方式,而是将箭当作匕首一般猛然扎入了对方的胸口,当那名警员俯身去关心他那已经遭遇不测的同事的时候,他可能忽视了自身的危险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谋杀成功的几率很高。而且,高竞也仔细看过那些坚硬而锐利的菱形箭头,它们完全可以成为最直接有效的杀伤性武器。
                       高竞认为凶手很可能等到两名警员通通受重伤或接近死亡的时候,他才终于停止演戏,恢复本来面目。那个时候,他已经可以完全掌控全局,他将他们的脚捆好(虽然脚上没有绳子,但发现了捆绑过的痕迹),把他们双臂平摊,平行而放,接着,他走到窗口处,向他们发射密集攻势。
                       高竞大致数了数,警员A的尸体上有40支箭,警员B的尸体上有50支箭,一个凶手要在短时间用弓弩射出90支箭几乎不可能,所以,高竞认为凶手一定有一个或者多个不同型号的弓弩发射器以便发射不同型号的箭。
                       高竞也仔细看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箭,他觉得它们的排列好像并非完全杂乱无章,它们似乎是有规律的,但他现在还没看出来那里面究竟有什么端倪,所以,他委托法医将尸体上的所有箭孔,做好标记,以便拍照成像后,可以更直观地研究那些箭孔的走向。
                       除此之外,更为离奇的是,凶手在一间卧式的墙壁上居然画了一幅壁画。虽然整幅图都是红色的,但很明显,凶手用的是颜料,而并非死者的血。因为两名警员在游戏的一开始可能就已经死了,后来的箭孔并没有导致大面积的流血。
                       壁画的内容是,两颗参天大树,树下有口井,井边坐着一个小女孩在笑。高竞知道这不是随意的涂鸦,一定具有某种意义,但他一时想不透其中的含义,所以把它交给了余男博士,余男在接到壁画照片后说的第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我认为这是幅连环画,我想他还没有把他的意思完全表露清楚,这只是一部分,所以,要有思想准备,他可能还会画下去。”他说。
                       余男的意思很明确,凶手可能还会再杀人,而且绝对不止两个。
                       这跟高竞的猜测不谋而合。但是,他总觉得,这幅线条简单的红色壁画似乎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他好像想到了一些什么,但他无法捉住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就好像走在密林中,他突然看到一只飞翔的小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鸟,只看见鸟的外形,他能听见它的鸣叫声,却看不清它羽毛的颜色,它的模样,转眼之间,它就隐没在密密的树枝中去了,他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鸟。
                  高竞回到现场后,在壁画前站了很久,他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壁画,他想弄明白,为什么它会让他产生这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为什么它让他难以忘怀,为什么那井边的小女孩让他感到极度不舒服,为什么呢?
                  


                  31楼2010-08-0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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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他对着壁画苦思冥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宋彩琳的家吗?”居然是莫兰的声音,高竞吃了一惊。
                         但她问的问题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彩琳?不知道。”回答她的好像是隔壁的老妇人。
                         “那么蔡英东呢?”
                         “蔡英东?这我知道,是老蔡的儿子吧,他以前是住在这里的,不过年前死了。我知道了!你刚刚说的人大概是他的老婆吧,我记得是姓宋的,就是不知道她的名字。”老妇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宋彩琳搬走了?”
                         “是啊,小蔡人一走,她就搬走了。都搬走大半年了。”
                         “是吗?现在他们家出了什么事?”莫兰的声音开始渐近,高竞能想象她朝屋子里探头探脑的滑稽样子。
                         “昨天有两个警察在这里被杀了。”
                         “是吗?是在这里?”声音里没有惊吓,倒有几分兴奋,这就是莫兰,高竞想,她一会儿肯定会进来,不知道突然看见他,她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里面有人吗?”他听到她正悄悄问老妇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笑。
                         “我刚刚看到有一个警察进去。”
                         “是吗?他样子凶吗?”
                         “那我不知道。”老妇人说。
                         高竞猜想现在莫兰一定正在想办法如果顺利溜进来看个痛快,而不被马上赶出去。
                         果然,几秒钟后,他看见一只手机,呼地一声从地板上滑过来,他真想笑。原来她是想通过捡自己手机的方法混进来,真是小孩子把戏。
                         他捡起了手机,这时候,他已经听到她翻过隔离带快步进来的声音。
                         “对不起,我把手机……”看到是他,她顿时呆住,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看着她,她跟往常一样,穿着好牌子的漂亮衣服,没化什么妆,脸象晴空一样干净。
                         他没有说话,把手机交给了她。她默不作声地接了过去。
                         然后,他没有看她,只是朝她挥了挥手,意思是叫她出去。虽然他一万个不愿意赶她走,但出于保护现场的考虑,他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但是等他抬起头准备看她的反应的时候,发现她早已没了踪影,起初,他以为她走了,但他很快就说服自己,这不可能,结果他果然发现她已经到了卧室,就站在他刚才站的地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壁画,一脸的兴奋,并且,居然还当着他的面用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是不允许的。”他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怕他来抢她的手机似的,赶紧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莫兰,这是不允许的。”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他朝她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她看着他,一副装糊涂的表情。
                         “快点,把手机给我。”他催促道,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为什么我总是在她面前扮演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呢?
                         她果然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看着她的脸,他真是觉得为难,他现在反倒担心她会说话了,如果她突然开口让他不要没收她的手机怎么办?如果她突然求他怎么办?他能拒绝吗?他黯然地想,他恐怕也只能拒绝,这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事,他永远不可能做一个讨她欢心的人。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如同滑梯一般,从高处迅速滑了下来。
                    


                    32楼2010-08-0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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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也别说了,把手机给我吧,我把照片删了就还给你,快点。我也没办法,这是规定。”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其中还夹杂着几许无奈和苦涩。
                           他向她伸出手,她看着他的手,又看看他,眼睛骨碌碌转。他意识到她可能在打鬼主意,但他觉得,她没办法扭转局面。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接着,他看见她真的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但接下来她做的一个动作却让高竞万万没有想到。
                           就在手机掉入他手掌的一瞬间,她突然飞快地移走手机,俯身亲了一下他的手心,随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她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灵活性,从他身边一滑,便逃出门去。
                           其实他只有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她,但是,他不能保证抓住她后自己会做什么,他想到这里毕竟是罪案现场,所以,还是算了。
                           于是,他终究没有拿到她的手机。
                           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遗憾。他微笑地对心中的警徽说,没办法,犯人实在太狡猾,但我已经尽力了。
                           他庆幸今天到现场来。
                           只是,他心里不免留下了一个疑问,她为什么会来?当然,这绝不是缘分。
                           她问的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她最近在忙什么?
                           难道梁永胜已经把那个300万的案子交给她了?
                      好险,好险,直到坐上出租车,莫兰的心还在突突跳个不停。
                           她真担心高竞会追出来没收她的手机,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15岁那年他们第一次相识的那个晚上,他像疯狗一样咬住她死死不放的样子,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知道只要他想抓住她,她肯定逃不掉。
                           还好,他毕竟也成熟了,也知道做事要注意点影响。
                           直到发现他真的没追出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等她平静下来后,又不免有些生气。
                           他难道就不能当作没看到我吗?干吗非要盯着我不放?真不知道认识他这个警察有什么好处?从来都得不到一点内幕消息,从来不肯有半点通融!而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多好的拍马屁机会啊,就给白白浪费了。先是赶我走不说,居然还吃了豹子胆,想要没收我的手机,删掉我拍的照片,他大概是永远不想跟我和好了!这个死脑筋!
                           但是,当她想起他被自己偷袭时的惊骇表情时,又不禁莞尔,要不是他说最后那句话时的样子如此凄惨,她可能不会那么做,如果换了别人,她当然也不会这么做。
                           不过,说实在的,那些壁画还真是怪,莫兰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在哪里呢?
                           她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原来是方凯灵。方凯灵是来告诉她,一切都已经办妥了,她的墓地转让启示已经登上了最新一期的《真爱会刊》上。莫兰松了一口气,连忙谢了方凯灵,想到墓地的事可以无声无息地解决,她就觉得心里轻松不少,但她没有跟方凯灵提起上次她给自己的那两个电话号码,结果牵出两个悲惨的故事来,原来宋彩琳和景云的丈夫都已经死了。
                           方凯灵当时给莫兰电话号码的时候说:
                           “我知道她们两个曾经都登过转让启示,但我跟她们私交不深,有什么事你还是自己跟她们联系吧。”
                           莫兰最先联系的是宋彩琳,听方凯灵说,宋彩琳的丈夫蔡英东是因为受不了她疑神疑鬼才跟她离婚的。莫兰跟宋彩琳在电话里仅聊了几分钟,对方那爱猜疑的个性便显露无疑。在电话里,宋彩琳一个劲地追问莫兰,她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她丈夫家的人派来的,她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她说话很快,没有标点符号,感觉又紧张又急迫,好像在被敌兵追赶似的,莫兰花了好些时间才说服对方,自己不过只是想问问出让墓地的事,她这才松懈下来。接着她就幸灾乐祸地告诉莫兰,墓地的确已经顺利转让,但它最终的买主并不是俱乐部的人,而是丈夫的家人,因为就在墓地转让启示登出后不出一个星期,她的丈夫就莫名其妙地溺水身亡了,“还死在一条不大可能淹死人的小沟里”宋彩琳恨恨地说。
                      


                      33楼2010-08-0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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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兰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吃惊,我跟她打过电话,她好像对别人防备心理很强。”
                             “他们夫妻曾经一起参加过我们公司组织的旅游线路,所以我跟宋彩琳比较熟,后来差不多就成了朋友,她经常打电话给我,你不知道她有多爱说她跟她那老公的那些事,而且说的时候根本不让你插嘴,简直像个发报机。”景云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听说她老公溺水死的。”莫兰道。
                             景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是的。我都忘了。他是掉在一条臭水沟里淹死的,真是笑死人了!”
                             莫兰纳闷,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会一开始没想起来,你不是跟宋彩琳还挺熟的吗?
                             “哦,这种事你怎么会忘了?”她不禁脱口而出。
                             “因为她每次跟我谈起蔡英东,不是说他死在这里,就是说他死在那里,就因为她老说这个字,死,死,死,所以到他真的死了,就有种错觉,以为好像只是说说而已,以为好像他在那里。”景云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她轻描淡写的口吻给莫兰极深的印象。碰到这种朋友老公去世的惨事,别人就算装也要装出点同情心来,可是她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为什么呢?是天性吗?
                             “你不觉得这是很悲惨的事吗?”莫兰问。
                             “不觉得。”景云仍然满脸笑意,“为什么会觉得悲惨?难道死就是悲惨的事吗?我倒觉得死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你知道吗,他后来的女网友也是护士,他本来费尽心机想要逃脱跟针筒为伴的命运,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天意弄人。我想,他可能是对人生感到彻底绝望了吧。哈哈哈。”
                             景云再度发出大笑,莫兰觉得她的笑声听上去十分刺耳。
                             “那么你呢?”莫兰盯着景云的脸。
                             “我?”
                             “你觉得你丈夫的死也是一种解脱吗?”
                             “当然。”景云的表情未变,但忽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些?”
                             “其实我是个自由撰稿人,我觉得真爱俱乐部的事情很有意思,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素材,所以可能想把它整理成一本书。”莫兰说。
                             “噢?你是自由撰稿人?你写过什么?”景云直截了当地问道。
                             莫兰忽然发现,景云的爽朗象针一样锐利。
                             “我以前写美食专栏,现在我想变一变,写些感情方面的事。”
                             “真了不起,我佩服会写文章的人,我写东西,总是文不对题。”景云注视着她,由衷地说,“如果你写书,可以写我,我的人生就是一本畅销书。”
                             看到莫兰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皱了皱眉头:
                             “你不相信象我这样的人也曾经有过丰富的感情经历?”
                             要在过去,莫兰的确不相信。以前她总认为丑女孩的人生就如荒漠一般寂静无声,但后来身边的很多事告诉她,其实并非如此。一个人有多少感情经历跟她们的长相无关,再丑的人也总有人喜欢,更何况,景云也不算丑中之冠,不过是比较胖而已,而且她很聪明,有个性,所以有男人喜欢也很正常。
                             “当然不是,我觉得惊讶的是,你真的愿意把你的故事告诉我这个陌生人吗?”莫兰的确觉得有些吃惊。
                             “我才无所谓,我喜欢说我的故事。”景云的确一脸无所谓,“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们可以另约时间好好聊聊。到时候,只要你把写出来东西给我看一遍就可以了,其实我自己也一直想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可是我文笔不好,怎么都写不好。”
                        


                        35楼2010-08-0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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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可是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前夫是怎么死的?我对此很好奇。”莫兰想学学景云的爽直,她觉得这样说话很舒服。
                               可是景云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你是在担心你的前夫吗?”
                               莫兰心里一惊,她倒真的没想到过这点。难道梁永胜也会被诅咒吗?这不太可能吧,太荒谬了,但是,也未必……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的确从来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是有一点担心”她点了点头,坦率地说,“其实我并不希望他死。”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他另有女人了?”景云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点上根烟,现在她看上去流里流气的。
                               “他跟办公室的实习生好了。”莫兰说着,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可我并不希望他死,我们至今还算是朋友。”
                               “朋友?你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吗?”景云似乎很吃惊。
                               “当然,离婚后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莫兰觉得这很正常,但她从景云的眼睛里看出一种嘲讽的表情,“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只能说明你并不爱他。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又怎么可能在他离婚后还跟他成为好朋友呢?打死我我也不信。”景云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瞅着她。
                               “你太武断了,如果我不爱他,怎么可能参加真爱俱乐部?”莫兰争辩道,“至少当时是那样的。”
                               景云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幻想过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吗?”景云问道。
                               “啊?”这个问题很突然,但莫兰马上说,“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他们手拉手站在我面前说他们有关系的那件事,其它的我倒没多想。”
                               景云注视着莫兰,把点着的烟高高举过耳朵,支撑着脑袋问道。
                               “你知道区别在哪里吗?”
                               “在哪里?”莫兰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没有幻想过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场景,也不会容忍他跟别的女人**,所以我想说,你也许从来没爱过他,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景云目光炯炯地盯着莫兰,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异常感兴趣。
                               莫兰有些语塞,她确实没多想过景云说的这些,每次想到他们,就只有手拉手那个场景。莫兰觉得跟抓奸在床相比,他们说自己爱上对方才更有杀伤力。当时听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诉说他们的偷情史,她都蒙了,从伶牙俐齿一下子变成了哑口无言,接着,她一分钟都没耽搁就离开了梁永胜的别墅。虽然走得很潇洒,但是她当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非常伤心的,所以她并不同意景云对自己下的论断。
                               “如果我不爱他,我怎么可能跟他结婚?”于是她反驳道。
                               “结婚并不能证明你爱他,只能证明你想跟他结婚而已,也许那时候你特别想找个人结婚。”景云干脆地说。
                               莫兰再次被她的话镇住了。
                               “你想过跟他复婚吗?”
                               “没有。”莫兰立即说。
                               景云意味深长地笑了,仿佛莫兰终于亲口承认自己从未爱过梁永胜,从而证明她的理论是多么正确。莫兰不喜欢景云脸上的表情,也不喜欢被一个不了解她的人证明自己的婚姻只是自己骗自己的一场游戏而已,所以她反问道:
                               “如果结婚都不能证明真的爱某个人的话,那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呢?”
                               “如果你时时刻刻都在幻想跟他**,想念他的皮肤、眼睛、手指,他的动作,呼吸和声音,以及他的身体,那么”景云停顿了一下,“说明你是真的爱他。”
                          


                          36楼2010-08-0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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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口袋里的手机果然响了。
                                 又是那首熟悉的甜蜜蜜,现在高竞对这个曲调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自嘲地想,凶手还真是体谅我,知道我现在心情差,所以给我找点事做。
                                 他接通了电话。
                                 “喂?”高竞首先说话。
                                 沉默一如往常。高竞本来以为又会是一段录音什么的东西,但是,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含混的声音。
                                 “你好。”听不出男女。
                                 对方居然回答了。高竞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但随即又松了下来,我这么起劲干吗,他对自己说。在他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往往会很放松。
                                 “你就是那个星光之箭?”高竞随口问道。
                                 “对。”对方答道,声音很含混,高竞估计对方用了变声器。
                                 “你终于开口了。”
                                 “总不能让你太寂寞。听你在电话那头,不断地跟我打着招呼,我心里真痒痒呢。忍不住就要搭腔了。”对方的语调很怪,令高竞想起娘娘腔的理发师。
                                 “有事吗?”高竞问道。
                                 “这个电话被监听了吗?”
                                 “还没有。”高竞说,“你还怕被监听?”
                                 “我讨厌我们的私人电话被别人窃听。”凶手一本正经地说。
                                 听上去他还蛮在意我的,高竞想,现在也只有凶手对他还有点在乎。
                                 “你在哪里?”他问道。
                                 “我在哪里?我就在你身边,我看到你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一只手插在腰上,站在便利店门口。没说错吧。”
                                 对方说得分毫不差,高竞马上回头四处张望,但是他没在自己周围看到可疑的人。
                                 “别企图找到我。”对方说。
                                 “我对你很好奇。”
                                 “这我能理解。不过,现在还不是我们见面的时候。”凶手似乎在微笑,“说实话,你的衣服很有品味,我最喜欢跟衣着得体的人说话了,感觉对方是个懂得生活的人,我尤其欣赏你衬衫下摆的特别圆弧,和裤子上的暗花条纹,真是太别致了,谁为你买的?”
                                 他带了一个高倍望远镜,高竞想。而且对服装很感兴趣,所以他可能正从事服装行业,或者很喜欢买名牌。要不,他就一定是个娘娘腔。
                                 “你的废话还真是多,其实这些衣服都是我从地摊上买的。”高竞轻描淡写地说。
                                 “别骗我了,我看得见衣服的牌子和标记。”
                                 绝对是个高倍望远镜。
                                 “那你就说说吧,是哪些牌子?”
                                 其实高竞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他很少注意这些。但是他知道通过对方说的话,他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具体位置。
                                 “哦,这有何难?”凶手嘻嘻笑着,说,“你穿的是……”
                                 忽然,他停了下来。
                                 “你是想测试我对品牌服装的鉴别力吗?这种事我一般要等到对方死后才会干。”凶手用品红酒的口吻说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有机会亲手鉴别你身上每件衣服,我相信它们件件都是精品。但是现在,我先要懂得远远地欣赏它们。”
                                 “找我有事吗?”高竞问道,他可没心情跟凶手聊天。
                                 凶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略带得意地说:
                                 “喂,我发现你很憔悴,脸色很差,是因为我吗?如果是为了我,我深感抱歉。”
                            


                            42楼2010-08-10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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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3 16:3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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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竞没有搭理对方的话,问道:“你带那玩意儿了吗?”
                                   “什么?”凶手有些意外。
                                   “我当然指的是你的武器。那些该死的箭。”
                                   “你想派人包围这一带,然后进行彻底搜查?你是想抓住我,对吧,别做梦了。”
                                   “不是。”
                                   “那你干吗问这个?”
                                   “如果你带着的话,请你立即射死我。怎么样?”高竞说的是真心话,他现在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他的确已经觉得了无生趣,“这将是你射死的人中职位最高的,因此你会更有满足感,而且现在是白天,这里又是大街上,你犯的案子很可能会引起大恐慌,如果你得手,很快就会有几十辆警车包围这里,你不用借着星光也可以看清楚警方焦头烂额的场面,搞不好,以后你还可以成为日光之箭呢。多荣耀。怎么样?”
                                   凶手沉默了一秒钟。
                                   “你怎么了?”凶手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心情很差。”高竞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
                                   “我的心情更差!还没发完牌,你就要离开牌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凶手似乎很生气,但转眼他就安静了下来,“你失恋了?”
                                   “就算是吧。其实从来没有过。”高竞意外自己会跟凶手探讨这个问题。
                                   凶手叹了一口气。
                                   “哦,跟我一样。我们都那么出色,这是怎么回事啊。好伤心。”凶手幽幽地说,随后突然话锋一转,“她还活着吗?”
                                   高竞浑身一震,他没敢搭腔。
                              “她活着是吧。”凶手似乎在那边点了点头,“那你比我幸运,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已经被我杀了。”
                                   高竞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原来他碰到了一个杀人狂。但是他忍不住觉得好奇,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杀死爱我的人,是因为他们很烦,总是啰唆个不停,杀死我爱的人,是因为得不到。”凶手道。
                                   他们同时沉默了下来,像两个默契的朋友。
                                   过了一会儿,凶手开口了:“要我帮你干掉她吗?”
                                   “谁?”
                                   “当然是那个你得不到的人喽。既然你得不到,何必让她在这世界上作怪,让你痛苦呢。看到你如此意志消沉,我真感到痛心,我来帮你干掉她吧,这样你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好好跟我玩个痛快。”
                                   “那你就先干掉我吧。干掉她对你来说太没有成就感了。”高竞顿了一顿,“而且,你给我听清楚,我也不想跟你玩什么游戏,我没兴趣,就算我活着,我也会很快退出这个案子,或者辞职,我的精神状态不好,心情很差,我已经不适合干这行了,你明白吗,你要么就现在射死我,要么就给我闭嘴。我要挂了!”
                                   高竞真是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跟凶手说这些。
                                   “你真的要我射死你?”凶手道。
                                   “我会遵守承诺。一动不动作你的靶子。怎么样?”
                                   “坦白说,我还没有杀死你的打算,我不过是想跟你玩玩游戏而已。但是……你刚刚说的也有道理,让我想一想。5分钟后我们再聊。”接着凶手挂了电话。
                                  
                                  
                              


                              43楼2010-08-10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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