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毕，刘备用一件月牙白的长袍裹住诸葛的身体，将他放到榻上，倚着床首垫着几个枕头。不知是因为水汽还是因为羞涩，诸葛的脸上竟飞起了一片红晕。刘备坐在榻沿，抬头望见，不禁心襟荡漾。诸葛似乎有些不自在，伸手拢了拢衣襟。
“主公还有别的事么？”
“啊，没，没有了。”刘备盯着诸葛的脸，他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阴影。
刘备咽了咽口水，伸手抚上了诸葛的脸颊。诸葛一惊，别过头去。
“主公，你这是……”
刘备一只手跨过诸葛的身子，撑住床榻，另一只手撑住床首，将诸葛圈在自己的臂弯内。
“军师，哦，不，孔明。我……你知道吗，孔明，从那天在隆中见到你，我便忘不了你，幸而你跟我来了新野。”刘备说道这，笑了笑，“这么多天，每晚我看到你睡在我身侧，我，我几乎克制不了我自己。我……”
“主公……”诸葛有些诧异。
“孔明，今晚，今晚，就让我和你……”说着，便将诸葛搂在怀中。
诸葛挣扎不得；一介书生，若是平日，尚且犟不过久经沙场的刘备，何况尚在病中？
“不，主公。”诸葛挡住刘备的胸膛，“不要，主公，被人看见，成何体统！”诸葛想用此来“逃”过刘备。
“放心，我已经下过令了，他们不敢靠近。”刘备伸手探入了诸葛的衣襟。
“主公，不要，不要这样！”诸葛急得脸庞更加红了，竟更添了几分女人般的风韵。
刘备没有理会，拔掉了诸葛的簪子，缎子般齐腰的长发“哗”得倾泻在刘备的臂弯中。刘备将一缕青丝缠绕在手指上，深深吻了吻：“乖，你要乖乖的哦。不然，哼哼……”刘备脸上浮起一丝邪恶的笑。说毕，刘备吻上了诸葛的脖颈。
诸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了，他闭紧了眼睛，在刘备耳边的声音有些颤抖：“主公难道真的要这么做么？莫非主公请我出山，只是为了这些事么？哈啊！”诸葛倒抽一口凉气。
呲——刘备扯掉了包裹着诸葛的长袍，露出光滑白皙的肌肤：“随你怎么想吧，今晚，我不会放过你了。明日你就知道我是对你好的。”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赤露着躯体，诸葛有些不自在，费尽力气想拉过锦被盖住自己的身体，却被刘备一把扯过，丢到榻前。刘备起身放下了榻前的几层帷幕，便又俯身压在诸葛身上。
“孔明，我喜欢你，孔明。”刘备在诸葛的耳边喃喃道，张开口含着诸葛的耳垂，诸葛浑身颤抖了一下。
“哦，原来，你是这么容易‘取悦’的？”刘备有些欣喜，“不会啊。莫非，你，你还不曾……呵呵，不会、不会，一定不会。”
诸葛没有回答，只是别过脸去，闭上了眼。
“不要这样嘛！”刘备吻吻诸葛的唇，“放心交给我，嗯？”说着，便一寸寸吻过诸葛的肌肤。诸葛的脸烧得更如同傍晚的云霞。
刘备舔着诸葛胸前的一颗朱砂，一只手轻抚着另一颗，却如挥毫泼墨图画般。诸葛长长吁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眉头紧蹙，一手紧抓着枕头，一手扶着榻沿，身体里燃烧着陌生而激烈的情欲。
看到此，刘备仿佛被鼓励了般，更加猛烈地吻着诸葛的身体，直到他听到诸葛的口中传来微弱的声音。
“主公，不要啊——”诸葛喘息着。
刘备将手伸到诸葛两股之间，握着诸葛燃烧的情欲，看见诸葛浑身颤抖着。
“孔明，睁开眼，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不要，主公，不要。”诸葛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恳求，伸出两手挡住刘备。
“‘不要？’不要叫我主公，叫我‘玄德’，或者‘备’，兴许我会放了你。”刘备描画着诸葛鲜艳欲滴的双唇。
诸葛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吸了口气，“玄，玄德……”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孔明这个样子。”刘备的手加了些力道。
“哈啊！你——”诸葛喘息地更加厉害了。
痛楚，模糊了诸葛的意识。
二、
清晨的阳光照在诸葛绝美的脸上，刺醒了他的双目。
身边，空空如也。
他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身来，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


主公！诸葛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身体，显然已经给清理过了。他无力地靠在床首，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穿好亵衣，松松地套上外袍，诸葛翻身下榻来，移动着笨拙的步子——昨晚的伤痛不允许他走得太快。坐在铜镜前，诸葛望着里面苍白的脸颊，鲜红的嘴唇——是昨晚咬破的吗？他已经不记得疼痛了。他拿起梳子，正欲梳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却猛地想起什么，唤来他的小童。
“灵茗！灵茗！”诸葛咳嗽着。
“哎，”一个小童应声道，随即推门而入，“先生叫我？”
小童端着洗脸水进来了：“主公不让我们吵醒先生。先生现在好点了吗？”说着，小童递上了毛巾。
“主公是这么说的么？”诸葛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擦拭着脸颊。
“嗯，有几个将军来看望先生，可都被主公挡了回去了。”
“主公现在在哪？”
“我听赵将军说，主公要出去巡视，估计明天下午才赶回来。”
“哦？”诸葛微微蹙眉，“灵茗，收拾一下东西。”
“先生要去哪？”
“总不能老打扰主公吧？去我的‘后院’看看？”诸葛半笑道。
“真的？好，我这就去！”
诸葛坐在桌前，看着小童收拾着细软，缓缓整理着头发。
诸葛的住处，距刘备的府邸只隔着一条街，却清静不少。
门开了，府内的人惊讶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趋步上前：“军，军师怎么来了？”
诸葛一边向里走着，一边应到：“这不是主公送给我的府邸么？”
“是、是……”那人躬了躬身子。
“嗯。”诸葛冷淡地点点头，脚步没有停下。
身后的小童却被众人拦下，问长问短。
诸葛用余光瞥瞥小童，摇摇头，径自走进房去。
新野虽是小县，可消息也走得快得吓人，仿佛长了十双翅膀。还没半天工夫，刘备帐下大半官员便都知晓了诸葛回到自己府邸这个消息。于是，人，便络绎不绝地涌来：究竟为何搬出来？然而这些带着极大好奇心的官员们却被诸葛一句话给打发了——身体不适。其实他本来就身体不适。岂止是身体不适？！
幸而刘备怕张飞在这里找诸葛的麻烦，把他一并带去巡视了；至于关羽，他是不屑于去关心这样的事的。可赵云来了。
赵云也在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他停了停，便向军营的方向去了。半个时辰后，赵云又带着一个中年的郎中过来了。
“赵将军，军师身体不适，您改日再来吧。”门口的侍者又拦下了赵云。
“我知道，所以我特意将军医带来了，给诸葛军师瞧瞧。”
侍者有些为难。
“主公巡视前将军师交给云照料，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你们恐怕也担当不起吧？”赵云故意提高了声调。他说的也确实是真的。刘备走前，将诸葛托与赵云，吩咐好生照料。
侍者慢慢移开了身体。
赵云忙领着军医快步走了进去。步子很急。
诸葛身体很不舒服，昨晚本来就头晕，又加上那个事，身体自然吃不消。此刻他正躺在卧室的床榻上小憩。
门外传来小童的声音：“军师，赵将军带着军医看您来了。”
“哪个赵将军？”诸葛半睁着眼，声音有些慵懒，说的话仿佛是推辞。
“军师，是云。”赵云让小童退下了，“云带军医来瞧瞧军师。打扰军师了。”
“不……”
诸葛正欲推辞，话未出口，却转念一想：总不能驳了赵云的面子，自己的事又与他无关，经历了昨晚，自己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更何况，自己正需要这样一个人——诸葛觉察到了赵云的心思。
“赵将军请进吧。”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拉被子。
赵云带着军医进来了。赵云独自掀起几层落地帷帐，走近床榻来。
诸葛此时披散着头发，乌黑的发丝垂到靠枕上，几缕头发荡在额前，衬着消瘦的脸庞。赵云望着泛着瓷白光泽的面容，不禁走了神。诸葛见状低头莞尔，随即轻声唤到：
“赵将军，赵将军……”
赵云猛地一惊，自觉失态，脸颊顿时绯红一片，说话声里透着不安与紧张。
“云，云，奉主公之命，带军医来给军师瞧病。”


诸葛笑笑，点点头。
军医搭着诸葛细瘦的手腕，微微阖目。收回手来。
“军师怎样？”赵云急忙道。
“这，这……”军医望望诸葛，脸上仿佛显露出为难之色。
“军医但说无妨。”诸葛道。
“哦？”军医有些惊讶，随即笑道，“噢，昨晚小人替军师把脉时，还未如此沉重……”
“昨晚是你替我把的脉？”诸葛微微起身。
“是，是小人，也是小人开的方。”
“军师现在如何？”赵云有些着急，又有些疑惑——军师为何问昨夜的事？
“这，军师身体未曾痊愈，实在，实在不应行欢好之事……”军医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抬眼瞅了诸葛一眼，“现在更是火攻了心。”
“啊？！”赵云瞪着军医，又望望诸葛。诸葛脸上冷若冰霜。
“你，下去吧……”诸葛的声音很弱。
“是、是……”军医拿起医箱，退了出去，差点被门槛绊倒，跌了一跤。
赵云立在榻前，不知应该做些什么。
半晌，诸葛向赵云笑笑：“赵将军，坐吧。”拍拍榻沿。
赵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你一定很奇怪军医说的话吧？”诸葛问道。
“不不不……我，我……”赵云忙摇着头。
“呵呵，算了。”诸葛苦笑着。
良久的沉默……
“军师……”
“嗯？”微弱得没有声音。
“军医说的话，是真的吗？”
“……”
“可，据云所知，夫人并未来新野。何况军师一直都同主公住在一起。那，”赵云竟是如此单纯，然而诸葛与黄绶恩爱的传言，长久以来让赵云觉得自己没有了希望。
“将军还是想知道？”诸葛抬头，对上赵云询问的目光，未等赵云回答，“是主公。”
“什么？”赵云吃惊得站了起来，“主、主公？”
诸葛闭着眼，微微点点头。
又是良久的沉默……
诸葛抬起头，赵云皱着眉。
“军师……”
诸葛眼中浸着泪水——从昨晚到现在，虽然噩梦般的画面在头脑里飞速的旋转，他始终笑着。
赵云反射似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诸葛；而诸葛未曾注意，或许无意去接。赵云坐在榻侧，躬着身子，轻轻拭着诸葛脸颊的泪水。
梨花带雨——此时的诸葛，赵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不太恰当，可他没有别的词了。他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诸葛却没有止住的迹象，反而由无声之咽变成了啜泣，发出惹人怜爱的抽泣声。诸葛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赵云的肩窝处。
赵云一惊，渐渐放松了身体，坐直了些，尽量让诸葛靠得舒服点。他试探性地用手环住诸葛的肩，将诸葛揽在怀中，用手轻轻抚着诸葛的后背。顿时，赵云觉得胸前有些温热。  
诸葛渐渐止了声，离开了赵云的怀抱，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眼泪弄湿了赵云一大片衣襟，连忙用手擦擦：“对不起……”声音仍旧有些颤抖。
赵云安慰似的摇摇头，对着诸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诸葛“噗嗤”笑了声，随即扬起袖子揩揩残留的泪痕。赵云握着手巾帮着“忙”。
“子龙，”诸葛唤了声，“子龙比亮大吧？”
赵云一愣：“啊，是的，云比军师年长好几岁呢。”
“子龙喜欢亮否？”
赵云愣了愣，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军师，我，我……”
“呵呵。”诸葛笑道，“子龙真是个老实人。”
赵云听了诸葛这句话，心中不禁失落了一下，他认为诸葛是在和他开玩笑。不料诸葛将身子靠在赵云身上，一只手搭在赵云的肩上。赵云身体僵了一下。
“子龙，我好累。”
“啊，军师累了，那就好好休息。云，就不打扰军师了。”说着，赵云便要起身，却被诸葛拉住了袍袖。
“你，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亮么？”
啊？赵云心中惊异，瞬即转为欣喜。原来……
“子龙，我只要一闭眼，头脑里全是昨夜的画面，我，心里好……”诸葛说得有些激动。
赵云见状，连忙道：“好好好，云陪着军师就是了。”
“子龙，我想睡了。你，你能抱着我么？”
赵云淡淡一笑，上榻来，将身体靠在床首，挪过诸葛的身子，拥在怀中——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这样就够了。赵云凝视着诸葛熟睡的脸庞。


长而微卷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住平日深潭般的目光，安静得像个孩子。赵云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意，他微微垂下头，鼻尖几乎碰上了诸葛的脸颊。当反弹回来的气息触动了赵云敏感的唇齿，他猛地一抬头，紧紧闭了闭眼，缓缓神。
唉，自己刚刚是什么作为啊？幸而还未……若是军师知道了，岂不？赵云微阖双目，渐渐睡去。
三、
清晨，诸葛先醒来了。他专注地看着眼前人的面庞。以前怎么没觉得赵云竟这么美呢？轮廓分明的面颊，挥洒着满脸的阳光，如此俊逸，怎么看也不像是三十岁的人嘛。诸葛不禁失笑，肩膀轻轻抖了抖。这一抖，惊醒了赵云。
“啊，军师醒了？”赵云使劲眨眨眼。
“嗯。子龙一夜未曾睡好吧？”
“哦，没，有时行军打仗，坐着都得睡呢。”
“那岂不很辛苦咯？”诸葛貌似在笑。
“行军打仗的人都是这样的。”赵云有些带着苦笑。
诸葛嘴角荡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将头靠在赵云的肩窝，伸手揽住赵云的脖子。
“子龙，喜欢亮么？”诸葛问了第二次。
“云，云……”赵云的脸颊又红了。
诸葛起身半跪榻上，双手撑着床榻，俯视着赵云：“我要听真话。”神色很认真。
赵云抬头却对上了诸葛的双眸，深潭般的，却掀起涟漪。赵云慌忙别过头。
“子龙为何不回答我？”诸葛蹙着眉，眼光闪闪，忽而大笑一声，“吾以为子龙真心待吾，未料到是吾算错矣！”说罢翻身下榻。
赵云见状，心中着急，连忙拉住诸葛的衣袖，不料顺势扯落下来，露出半个肩膀。
赵云瞻此仙貌，顿时语塞。
诸葛低首，一头黑发自然地遮住了肩头。
“军师，军师，听云，说。其实，自打军师来后，云，云一直都是魂牵梦萦的……”未说完，脸庞便似烤过一般。
诸葛上前捧住赵云的脸颊：“为何不早告我？”
“啊？”赵云吃惊，“军……”
话未出口，诸葛低头吻上了他，却蜻蜓点水般结束了。
“孔明……”赵云第一次这样叫诸葛。
诸葛莞尔：“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说罢，很认真地替赵云整理好衣裳。
“我想一会儿来探病的人一定很多，晚上再来罢……”诸葛将头埋在赵云胸前道。
赵云被这突如其来又命中注定的一幕幕惊到，缓过神来：“哦，好、好。”
诸葛吃力地递过银枪：“去罢。”
赵云笑得如同窗外的阳光，几乎蹦跳着走出门去。不料也被门槛绊倒。哐啷一声，人连带着兵器，一块儿摔在门外。诸葛刚欲上前去扶，赵云却从地上跃起，扶着门框，对着孔明办了个鬼脸，快步走出去了。
孔明收起几近僵硬的笑容，望着窗外的阳光：“天气真好！”
傍晚，赵云心里扑扑跳着，加快了步子。今天的操练，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哪，主公……但想到诸葛正等着自己，便又高兴起来。
刚到诸葛府前，一丛车驾在门口“嘎”的一声停下。
啊？是主公！
赵云到街拐角的茶楼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此刻，天色渐晚。
一刻过去了……
半个时辰了……
小店已经点上灯了。
门口的侍从坐在台阶上，兀自聊着天。
快一个时辰了！
赵云顿时有些埋怨起刘备来。但清醒的头脑和直觉告诉他，此刻似乎进去不得。他站起来，心急火燎地来回踱着步。小二走过来了。
“这位……将军，”试探着，“小店要关门了，您看……”
“容我再坐片刻。”
“那不行、不行，小的还有家务事呢！”
“……”
正在争执，一溜烟尘飞过——刘备走了！赵云从腰间掏出银钱，塞在那人手中，飞似的奔出店去。
小二掂着钱：“哎，这人……还没找钱呢！”
赵云几步跨过门厅，心里嘀咕道：主公害我多等了一个多时辰。唉！此刻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进去。
侍从们都在外院伺候着，赵云觉得不大对劲，有说不上来。
“军师在否？”明知故问。
那管家模样的人点点头：“在、在。主公刚来探视过军师，吩咐我等在外院伺候。军师此刻恐怕已经休息了吧。主公是这么说的。赵将军要进去看看军师么？”


“哦，不必跟随，我自己进去就是了。”
赵云穿过花廊，进了诸葛的卧室。
啊？！
“你为何不告知我便搬来这里？”刘备将手插入诸葛发丝中。
“不，主公，不要这样！”诸葛几近哀求，别过头去。
“回答我！”刘备有些愤怒，“嗯？”
诸葛闭眼未答。
“听说赵云昨晚在你这里待了一夜？”疑问的语气里透露着肯定的神色。
诸葛一惊，似乎又如意料之中的事：“是。”没有丝毫隐瞒。
“哼哼！你为何对他……又对我这样？”刘备皱着眉。
“因为他不会像你这样对我！”诸葛半坐起身子，话中带着怒气。
“是么？他怎么对你？嗯？”刘备换上一副笑脸，伸手去解诸葛的腰带。
“不要碰我！”诸葛使劲推开刘备，翻身下榻，欲奔出房去。不料刚走了几步，却被刘备拦腰抱起，放回榻上。
“啊！放开我！”
“你也是这样对赵云的么？”刘备抚上诸葛的面颊。诸葛推开刘备，刘备竟也让他跑开——他开始享受他的游戏之乐。
诸葛的腰带已握在刘备手中，外袍松松地披在身上。
诸葛走一步，刘备便紧跟一步；退，退，退……
欲遁，外袍从刘备的手中滑过，哗的一声撕裂，被刘备胜利似的往身后抛去，坠落。
绕过柱子，刘备拥上诸葛，挣扎。
慌乱中，似乎帷幔掉落，缠住自己，动弹不得。一层，又一层……飘舞，飞落——天旋地转……
“不要，不要！啊——”一身冷汗。
“军师，军师！”赵云摇着梦魇的诸葛。
“子龙……”微弱而苍白的笑容。
“军师，这，这是，为何？”
诸葛环视房内，轻纱的帷幔早已四散零落，一半迁延榻上，被自己压在身下，外袍睡在冰冷的青砖上，亵衣凌乱不堪，锦被的一角遮着自己羞耻的身体。这一切，暗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赵云凝视着诸葛，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子龙，不要看着我！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吧？”诸葛笑了，却从眼角滑出两行泪来。
赵云咽下欲流淌出的眼泪，将手伸入锦被内，想替诸葛穿好亵衣，诸葛微微挪动身体，似乎是在抗拒，却眉头一紧。
赵云停了停，见诸葛不再抗拒，更放轻了动作，不料手中一股粘热。低头一看，那是胜利者留下的痕迹，一朵朵开在床褥上的血色的花。娇艳欲滴地绽放，那根却紧紧抓着赵云的心，那抹颜色妖娆地攀上赵云的手指。
赵云一怔。
“怎么了？”诸葛无力地笑道，“怎么那个表情？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些凄凉的神情挂在眉梢。
赵云俯下身搂着诸葛，竟抽抽咽咽个不停。
“好了好了，不要再逗我伤心了。”诸葛拍拍赵云的头。
赵云起身，复又俯身吻住诸葛欲出口的话。
轻柔的呼吸，在耳边缭绕。
赵云用嘴唇轻轻点着诸葛的鼻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主公到底是怎么了？”他猛的起身。
“你要干什么？”诸葛惊异。
“你恨主公么？”赵云定定看着诸葛苍白的面孔——透露着不正常的红晕。
“不。”诸葛欲坐起身，竟因剧痛而跌了下去。赵云连忙上前扶着诸葛，让他靠着自己。
诸葛闭着眼，将被褥往上拉拉，“子龙，其实，我不恨主公，真的不恨。他这样费尽心机地，占有我，只是因为他喜欢我罢了。你知道为何他今天这样对我么？”诸葛停了停。“因为他知道了你昨夜在我这里留宿了一晚。呵呵，很可悲的理由，是么？”
赵云没有回答。
“是么，子龙？”微弱的声音。
“可，也不能这样啊。何况……”
诸葛摇摇头：“谁，让他，对我，有‘三，顾之恩’呢？”
“军师还是很倾心于主公的，不是么？”赵云的声音有些冰冷。
“只是，倾心……不，是，不是……喜，欢……”
“那么，云呢？”赵云知道怀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
月光毫不留情地照进来，一片寒意。
“还是让我抱着你睡吧，不要再梦魇了，不会再梦魇了，不会、不会……”
赵云睁开眼，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穹顶——啊，糟了！


诸葛满脸通红：“放，放手！”张飞力气大，诸葛掰不开腰间的大手。
赵云见机行事，连忙上前：“三哥，你别戏弄军师了！他可不是我等这般粗人！”
诸葛向赵云投向求救的目光，示意他掰开张飞的手，可赵云没看见，还在一边与张飞喋喋不休，张飞的手可是一寸也没松。
旁边的麋竺、简雍一帮文官“幸灾乐祸”地看着孔明，他们也乐于看见平日里严肃的军师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很过瘾——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子。
“好了好了，闹够了吧，三弟，快放了军师！”刘备不知什么时候酒醒了——或者他没有醉？
张飞见状，只得放了手，本想好好戏戏军师，没想到大哥这么不讲义气，这么快就“醒”来。刘备顺势用手臂将诸葛的腰一揽，回到座位上去。
众人先是一惊——如此亲密的举动，就算是，也太……几个年长的将军、文官仿佛看出些端倪，连忙收了笑容，干咳了几声，众人收回了惊异的目光——这是在不算什么足以令人惊奇的事。
诸葛有些察觉，心里暗笑到，他们如此心领神会，莫非……想到此，不禁抬眼望了望刘备——一脸柔情，诸葛别过脸去，打了个寒噤。
刘备是诸葛送回去的，其他人都找了各种理由避开了此事——诸葛苦笑。
望着榻上熟睡的人，诸葛矛盾。
为什么自己开始会反抗他？是出于本能？还是仅仅出于对一种陌生的恐惧？抑或，羞耻？可为什么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时候，还渴望着这样的肩膀给自己依靠？
倾心，可以是仰慕，却绝不是喜欢。
对于这个人，更多的情愫不在身体的占有，而是精神的寄托——抛开那件事，其实，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诸葛想到。而这一点，在以后的历程中，逐一被证实。
火烧新野……
当阳之败……
退守江陵……
其实，刘备是个很不错的人——跟随的几万百姓都是这么认为。诸葛对刘备的感觉，复杂。
“军师、军师！”刘备跑进堂来。
唉，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嘛！诸葛莞尔：“主公有事么？”
“来来来！”刘备放下手中的碗，连忙抓着自己的耳垂，“好烫、好烫！”说着，一边还不停地跳着脚。
诸葛用羽扇遮了笑靥：“主公，这是……”
“唉，一路东行至此，就算是二弟、三弟他们也有些吃不消。何况是军师呢？备真是对不起军师。”
“主公，何出此言。既然亮跟随了主公，当然会不辞辛苦。何况，何况亮还是能吃苦的。”
“啊，是是。来，军师，这是备亲手做的羹，可是天下独一份哦。来，军师快吃吧。”刘备用一种几近渴求的神情望着诸葛。
诸葛无语，知道推辞不过，执起勺子，啜了一口，甘香满口。
“没想到主公还有这手？”诸葛惊异。
“呵呵，怎么样，还行吧？我可是跟了老李学了很久呢！”
“是么？那主公费心了！”诸葛略微低头。
“无妨、无妨，只要，只要军师喜欢吃，备可以天天煮给军师吃嘛……”
听出话中有话，诸葛不禁脸红。
“亮，谢谢主公的好意……”
“只要，只要军师不要再……”
“亮不是说过么，主公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吧。亮不会放在心上的。”
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可我不能原谅那个“自己”。刘备在夜里常常这样自言自语。
五、
夜阑。
“子龙，你怎么来了？”诸葛从刘备处回来。
“啊。”赵云应了一声，可以听出并不愉快，“来了江陵后，怎么都不叫我来了呢？”
“不是每天都见面吗？”诸葛笑着退下外袍，赵云接过放在一边。
“你是从主公那里回来？”
“明知故问啊。”
“……”
“怎么不说话呢？”诸葛在赵云身边坐下。
“你和主公都和好了么？”
“没有吵架，又怎么会有和好之说呢？”
“难怪！”赵云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难怪！其实你从不曾将我放在你的心里，是么？”
“什么？”诸葛低着头，没有看赵云。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么？难道我往日用在你身上的心都是白费？”


“我知道。”冷淡、平静的回答。
“主公伤着你时，你便来找我，现在没事了，你就抛开我了么？”
诸葛抬起头，蹙着眉：“子龙，你……”
“哼哼，是我自作多情，是么？嗯？”赵云含着泪笑了，抬脚往门外走去。
“并非如此，子龙！”诸葛也站了起来，抓住赵云的袍袖。
赵云别过头。
“子龙，不愿听我解释么？”诸葛放了手，“既然这样，那，你走吧。”说毕，转过身。
轻而易举，诸葛便处在上风，留住了赵云。赵云不知所措，仿佛是自己犯了错。
“孔明……”
“子龙还不走么？”声音有些脆弱。
赵云咬咬牙，趋身上前拥住诸葛。
呜咽之声……
“子龙……怎么，可以，误解我……”诸葛抽身，靠在赵云胸前，“我不是说过，对主公，是倾慕，不是喜欢吗？”
赵云没有追问，因为没有意义，而且，他也不愿知道。
“我错了。”赵云吻着诸葛的头发。
“没有，子龙没有错。”诸葛抬头望望赵云，“亮，很开心啊。”
“喔……”
诸葛轻轻仰头，吻上了赵云。
良久……
“子龙不想要亮么？”诸葛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云，不敢。”赵云说的是实话。
“可是亮，想……”
这算是表白么？赵云心里一阵狂跳。
诸葛温柔的气息喷洒在胸前，赵云觉得喉头干燥，呼吸不畅。
诸葛的手抚上赵云的脖子。
赵云再也不能隐瞒自己，伸手环住了诸葛的腰。
盔甲、纶巾、鹤氅，还有刺目的白色亵衣，四散奔逃。
房内盈满了奇异的呼吸声……急促而羞涩，挑动着心底的那丝情愫。
“啊，啊。云，我……”话未出口，又被赵云吻住。
唇齿留连。
“嗯、嗯……啊哈！你、你比主公，还、还霸道呢！”诸葛笑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舒了口气。
“是么？”赵云喃喃。
“啊，啊……啊！云，云！我，哈啊！”
“嗯，嗯……”
“云……云，要、你，要……呃——”
“……”
“哈啊——云，不，我……不了……啊！”
“……”
“啊，啊……呵、呵、呵……云……”
“……”
“要你……要你……你……啊！”
“……”
“云、云，我。云，啊、啊、啊——云！”
“……”
“啊啊啊啊啊！云、云！啊！啊啊啊！”
“……”
“啊！啊！！嗯！啊！呃——啊！！！呃——！！！！！！”
事毕。
相拥而眠，却并未睡去。锦被中藏着两个火烧般的身体。很明显，看得出，一只手在被褥中游走。
脖子、背脊、腰、以下……停在了那里。
怀中人轻唤一声，嗔笑着责备那只手。
“知道么，你是……”低头向怀中人耳语。
“啊？你……”怀中人有些不好意思，“讨厌！”娇媚而诱惑。
锦被里不时起伏着波涛。空气甜腻、化不开的感觉……
六、
“哦？孔明先生有些晕船？”
去江东的船上。
“还好，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好多了。”诸葛站在船头，扶着栏杆，“子敬与讲讲江东的情况吧。”
刘备摸着腰间的玉佩——应该是他今早留下的——都怪昨夜自己太过了，今早他走都没有醒来。
一只青鸾，翠色。
昨夜的温存仿佛还在，气息还在……
刘备欣喜，诸葛竟没有拒绝他。
“不要太……明早亮还要随子敬去江东呢！”只有这句话，便陷了进去。
“公瑾？”
“嗯。”
“公瑾也和先生一样漂亮呢！”鲁肃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一句。
“子敬，取笑亮了！”诸葛倒了一杯茶，“来。”
“肃可不是瞎说哦。公瑾是出了名的美周郎，可与公瑾相媲者，唯有先生耳！”
“哦？”
“子敬真这么说过？”
“都督莫非还要让子敬来证实？”
周瑜府邸，灯火并不明亮。
“呵呵，子敬说的不错，不是么？”周瑜眼中颇有深意。
“都督，现在曹军就快来了嗳！”诸葛用羽扇拍拍周瑜的头。


“好好好，分析战术、分析战术……”
连个玩笑都开不得……送诸葛回去的时候，周瑜哭丧着脸。
回头望望还未消失在街口的身影，叹了口气——你，属于我么？
“明天，你就去祭风？”
“是的。”
“你不是说等到春暖了，还要陪我去踏青的么？”
“有什么妨碍么？”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有些愤怒的声音，“祭完风，也就顺着风飞走了吧？”
“……”
“不能多留些时日么？”
“不能了……”低垂的目光，“仗，等不得。”
“我说等得就等得！！”明知不可能，却愤怒了。
“这不是儿戏！”
“我，就是儿戏么？”
“这，不一样……”
“不、不要走。”拥上瘦弱的身体。
“都督！”挣扎不得。
“要走了，也不管我了么？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掉眼泪的，是么？”
“不要这样说……”
“你最终不是，我的……终究还是要回到刘玄德那里去的，是么？”
“我说过，这不一样！我对你……”
“好了，这张嘴里的甜言蜜语，不知给多少人听过呢！”
“那你就不要听！”抽身出来，有些微怒。
“就连今晚也要和我赌气吗？”
“明明是你……算了！”
“怎么算得了？”颤抖的声音。
“不要这样……我，送你的白凤的玉佩呢？”
周瑜从怀中掏出。玲珑剔透。
“记得，永远都要带着它……”无声之咽，“啊，不……”被拦腰抱起，带到内帐。
“公瑾，这里，这，是军帐！”
“今晚，明天……我顾不得……”
低垂的帐幔……
走出军帐，满天星斗——或许，自己不该学观星，比他先知道他的死期。
不久，诸葛同赵云又回到了江东。
赵云不敢多语，这几天，他知道“他”很憔悴——绝不是因为船上的颠簸。
“子龙。”靠在赵云的肩头，仿佛是一种熟悉的幻境。
“最喜欢我哪里？”带着坏笑的周瑜望着怀里的诸葛。
“啊，什么？”一脸无辜。
“嗳、嗳、嗳！别装傻噢！”
“哦，肩膀！”快速而短暂的声音。
“什么？我没听见！”
深吸一口气，猛地咬在周瑜的肩上。
“啊！你、你……”
“知道了吧？”
“哇，你口劲还真不小！”周瑜皱着眉，揉着疼痛发麻的肩膀。
“呵呵，莫非你还要咬回来？”
“嘿嘿……”不正常的笑声，“我要咬你的嘴！”
“啊！”被扑倒在草地上。
“军师，怎么了？”赵云托着诸葛。
诸葛摇摇头。
“云，想问军师。”
“什么？”
“周都督，对军师来说，是什么？”
“哦？啊，我送给他一枚白凤的玉佩。”
“……”
“孔明先生，公瑾走前，让人将一枚白凤的玉佩碾成粉末服下，唉，不知是何意？”鲁肃一身孝服。
“啊？！”
丞相府。
庭前的桃花，又落了。公瑾，我快要来陪你了呢。你看，桃花都落了。还记得，那晚么？
“穿上！”似乎是命令的口气。
“这……”
一件带有浓厚江东气息的外袍，不同的是，缀了上千朵艳丽的桃花。
“嗯，很美嘛！”周瑜心满意足地斜倚在榻上，“嗳嗳，别脱嘛！”说毕上前握着诸葛两手：“你不知道，你穿上有多好看呢！不，是美！”
“你不觉得这件衣服很奇怪么？”
“怎么了？”
“像，女人的……”
“哈哈，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
“啊？”
那一晚，他艳
那一晚，他艳若桃李。
床榻上也开满了夭夭桃红，缤纷醉人……
他沉溺了，不可自拔；即使死去。
翻滚，吱吱作响的床榻——令人沉醉的欢吟。
月白色交织成沉沦隐秘的色彩，丝丝绊绊，滑腻而浓郁，捆住了灵魂，牵引着追寻着更多、更多……
七、
日落白帝。
“孔明啊，我知道你告诉过子龙‘青鸾’、‘白凤’……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八、
汉中官邸。
“赵将军竟从来不曾问过么？”
“嗯。”
诸葛怀中的姜维有些羞涩。
“那，在丞相心中，赵将军是……”
“即使，他问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是青鸾、也不是白凤。
九、
成都，白茫茫的一片……像，江东的那场雪、雪……
她在广都的府邸里，憔悴如那日的“他”。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
“……对不起……”
“不必。”简洁而落寞，“你就从来没有问过亮么？”
“什么？”
“青鸾还是白凤？”
“没有，不敢，如同赵将军……”
这是他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精巧的木盒，加上一句说过千万遍的话。
等待了一生，但，并不怪你。
静静躺着，一枚温润的黄玉——一条沉睡的龙。

这篇文我发的时候是十二点，审核到了三点多才通过…不过话说也正常…这里面实在是有些地方…呃…我的孔明不是这样的吧…怎么会这么三心二意？…

天那，孔明应该是很专一的才对，这里面怎么把孔明写的水性杨花还装无辜啊！

其实我没看太明白…最后怎么又冒出甜姜“羞涩的”在孔明怀里了？4CP？真晕…虽然这篇文文笔感觉挺不错，但不是我那杯茶…

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加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