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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蒙 至静无感,性之渊源 君子安生安死 俟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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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蒙注 王夫之
太和篇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
  于太虚之中具有而未成乎形,气自足也,聚散变化,而其本体不为之损益。敔按:理具阴阳,阴阳具理,理气浑然,是为本体
  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日月之发敛,四时之推迁,百物之生死,与风雨露雷乘时而兴,乘时而息,一也,皆客形也。有去有来谓之客。发敛,谓日月出入之道
  至静无感,性之渊源;
  于物感未交、至静之中,健顺之性承于天者,固有不失,有本而不穷。
  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
  识知者,五常之性所与天下相通而起用者也。知其物乃知其名,知其名乃知其义,不与物交,则心具此理,而名不能言,事不能成。赤子之无知,精未彻也;愚蒙之无知,物不审也。自外至曰客。
  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唯尽性者一之。
  静而万理皆备,心无不正,动而本体不失,意无不诚,尽性者也。性尽,则生死屈伸一贞乎道,而不挠太虚之本体,动静语默一贞乎仁,而不丧健顺之良能,不以客形之来去易其心,不以客感之贞淫易其志,所谓“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也。盖其生也异于禽兽之生,则其死也异于禽兽之死,全健顺太和之理以还造化,存顺而没亦宁。其静也异于下愚之静,则其动也异于下愚之动,充五常百顺之实以宰百为,志继而事亦述矣。无他,人之生死、动静有间,而太和之絪缊本无间也。
  此上二章,兼动静、生死而言。动静之几,尽性之事,死生之故,立命之事,而一动一静,一屈一伸,理所必有而通于一,则一也。
  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途,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
  聚则见有,散则疑无,既聚而成形象,则才质性情各依其类。同者取之,异者攻之,故庶物繁兴,各成品汇,乃其品汇之成各有条理,故露雷霜雪各以其时,动植飞潜各以其族,必无长夏霜雪、严冬露雷、人禽草木互相淆杂之理。故善气恒于善,恶气恒于恶,治气恒于治,乱气恒于乱,屈伸往来顺其故而不妄。不妄者,气之清通,天之诚也。
  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
  散而归于太虚,复其絪缊之本体,非消灭也。聚而为庶物之生,自絪缊之常性,非幻成也。聚而不失其常,故有生之后,虽气禀物欲相窒相梏,而克自修治,即可复健顺之性。散而仍得吾体,故有生之善恶治乱,至形亡之后,清浊犹依其类。
  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
  气之聚散,物之死生,出而来,入而往,皆理势之自然,不能已止者也。不可据之以为常,不可挥之而使散,不可挽之而使留,是以君子安生安死,于气之屈伸无所施其作为,俟命而已矣。


IP属地:江西1楼2024-04-03 04:36回复
    《礼记·中庸》:“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 郑玄 注:“俟命,听天任命也。” 宋 刘炎 《迩言》:“嗟夫,人在尘笼不顺性命与安时俟命者,何独不然” 清 王夫之 《张子正蒙注·太和篇》:“是以君子安生安死,于气之屈伸无所施其作为,俟命而已矣。”
    栾城集 臣无任祈天俟命激切屏营之至。取进止。
    容台集 知命俟命立命说(馆课)
    【案,容台集 董其昌。万历十七年三月,董其昌殿试高中进士,位列二甲第一名。这一年董其昌三十五岁。】
    ○知命俟命立命说(馆课)
    古之以神道设教者,若易象、若箕畴,其于吉凶福极之故,详哉言之矣。乃一切委之于理,而不闻有命之说,何也?皆为立命者也。然立命之道,非可槩语,而吉凶福极之应,又有参错不齐,而莫可究诘其繇来者,则世之人以为命竟不可信,理竟不可凭,而各竭其私智巧方,以为趋避之计。孔孟有忧之,于是有知命、俟命之论,其以济易范之穷乎?且曷言乎知命、俟命、立命也?
    语曰:“珠玉在肆,观者不取;一兔在野,众竞逐之。”定与未定也。物之定者,莫如命。彼其大块为冶,阴阳为炉,同焉皆得,杂尔密移。丰之非亭育之私,啬之非虔刘之志。此分一定有,鬼神之所无奈何者。而世之人内迷于情欲,则求胜于命;外昡于感遇,则求胜于命。卒之命不可胜,而徒役役然为犯教伤义之人,何益焉?
    故圣人示以知命。知者,信也。信其本定,而一举念不敢与命争也。然昔之言知命者,若养形之人方之逃雨,怨诽之士等诸落叶。彼但可以息躁竞之心,未能免尤悔之累。乃圣人又进之以行法,廸之以修身,若良农待岁,良贾待价,非但委运于天,一无所事事而巳。此俟命者也。
    若乃圣人之立命者不然。朕兆未分,安有理数?五行不立,安有吉凶?宇宙在手,阴阳为柄,则有先天而天勿能违之者,而岂为命之所制乎?夫命不足以制之,则不言命可也。而曰知命、曰俟命、曰道之兴废有命,而若不能以自主者,何也?曰:为中人设也。中人之吉凶祸福也,必制于命,而其趋善避恶之心与趋吉避凶之心,尝交战于胸中。惟以命之说觉之,则其趋舍自审。故圣人亦为之借命以自解孔之穷、颜之夭、尧舜之子之不肖、五百余岁之不复生圣王,皆以命槩之。若曰命之为权,非但众人不能挽,虽圣人亦无所施其力也。岂惟圣人不能夺,虽天亦不能自如其命。何也?则安可不知且俟也。
    或曰:圣如孔颜之遇,则言命者独不制于命耶?曰:不然。《大易》三百六十四爻,皆反凶为吉者也,何尝听命也?若夫彭殇齐寿、穷通等观,达者能之,而况圣人乎?圣人之所谓吉凶祸福者与世俗异。颜以仁寿,孔以道生,虽要诸千载,而终能齐造化不齐之数。故曰立命也。
    李邺侯有言:“君相造命,不言命。”夫使圣人而言命,则孔子辙环七十二邦,可谓不知止;而使君相言命,则尧之儆、汤之祷、尹之五就五去,其为衡命者耶?


    IP属地:江西2楼2024-04-03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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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这年选庶吉士的阁试,内容为“对策书”。考试之后,一共选 拔了二十二位新晋进士进入翰林院,董其昌榜上有名。这些庶吉士大致分成四派,在思想上形成了鼎立之势,焦竑、冯从吾、袁宗道和陶望龄是这四个思想派别的领头人。南京人焦竑是当年的状元,成为庶吉士那一年,已经四十九岁。长安人冯从吾思想比较老派,倾向保守,袁宗道,字伯修,是明代文坛“公安派”的发起者和领袖之一。陶望龄,字周望,是绍兴人,高中探花时才二十七岁,比焦竑小了二十二岁,比董其昌也小了七岁。这时候,王阳明所倡导的“心学”已经发展到了顶峰,董其昌、袁宗道他们几位都接受了王阳明的“心学”理念,可是,到了仕途大好之际,董其昌的心理却发生了突变。陈继儒敏锐地发现了这种变化。陈继儒说:“己丑(1589 年)读中秘书,(董其昌)日与陶周望、袁伯修戏禅悦,视一切功名文字直黄鹄之笑壤虫而已。”董其昌这种思想的骤变,与师弟王衡的遭遇有关。王衡,万历时期首辅王锡爵之子,明末清初画家王时敏之父。王衡的显赫身世在科举中反而深受其累,正如他的好友陈继儒在《缑山先生集》序言中所云:“不幸生于相门,为门第所掩,又为数十年功名所缚。”王衡辞官回太仓后,居住于春水船。与当时的文坛名人时有往来,常有诗文唱和,并与戏曲家汤显祖、屠隆等人都有交往。】
      【案,万历野获编 【指摘科场】自壬午应天,夷陵王少宰子之鼎、之衡败后。直至辛丑王缑山会试、廷试俱第二,而后中外帖然,】
      ○缑山王太史像赞
      氷壶方洁,玉尺镇浮。介不崖异,和不比周。盎兮如春,肃兮似秋。画地而蹈,虚巳以游。履盈若坠,疾恶如仇。振衣千古,捡镜九流。胸蟠锦绣,腹贮坟丘。单辞月旦,尺牍天球。气劘鹿角,声动螭头。鹤鸣子和,克绍箕裘。鲁前周后,国论家谋。无子牟恋,怀杞人忧。不朽著述,秀甲九州岛岛岛。平视元美,齐肩用修。若相门之有相,则赞皇忠宣之俦。吁嗟乎!修名既立,大命不犹。将托豪翰,写神照幽。终愧于道子与僧繇。
      ○冯少墟像赞
      亭亭鹤骨,哕哕鳯鸣。德符春蔼,正气秋澄。万物同体,一介必矜。白玉绝颣,朱丝为绳。茂叔之胸中洒落,子舆之壁立崚嶒。圣脉独契,关学大兴。自南自北,如车指路。横说竖说,如水建并。令其隐也,太华增而重;其出也,黄河忽而清。岂待形求于岩野,固将金铸于帝廷者耶?
      容台集
      ○原心亭铭(馆课)
      三才未分,浑沦一气。气本灵虚,陶鼓天地。天地有心,惟人攸寄。圆颅方趾,含阴抱阳。中有主者,巍巍堂堂。经纬万行,纲纪五常。人各有心,心无形相。焦火凝冰,膈膜蔽障。非心本初,如镜现相。像本不有,鉴常自空。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虚非罔觉,应不失宗。以静为心,心不属静。喜怒哀乐,窍于真性。槛马牢猿,弥增躁竞。以动为心,动即属情。欲也无涯,声色纵横。随波逐浪,醉死梦生。是以学人,识心为要。既识真心,触机是道。糟粕非麤,神化非玅。何以识之?心有静时,静而忽应,不及思维。未发气象,于此可知。既巳知之,存飬省察。活泼泼地,常惺惺法。习而安焉,先登舍筏。亭揭原心,至教是存。铭以志警,丹书并尊。
      容台诗集◇诗集◇
        卷之一  五言古风 七言古风 五言排律
        卷之二  五言律诗 五言绝句
        卷之三  七言律诗(一)
        卷之四  七言律诗(二) 七言绝句 熙山叶太公像赞
        ●容台诗集卷之一
        华亭董其昌玄宰甫着 冢男祖和
        海上叶有声君实甫较  冢孙庭 辑
      ○咏盆菊(馆课)
      众芳岂不妍,秋英自清绝。意与幽人会,标名霜下杰。容以桃李颜,艳彼茱萸节。翩翩五陵子,佳色纷相悦。积紫照朱茵,堆黄象金埒。赏韵一以乖,篱堵宁辞拙。亭亭盆中菊,偏承美人撷。香分甘谷幽,色借氷壶洁。对此读离骚,心魂坐莹澈。悠然见西山,孤峯正嵚櫱。


      IP属地:江西3楼2024-04-03 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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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虚﹝宋﹞司马光撰
        万物皆祖于虚,生于气。气以成体,体以受性,性以辨名,名以立行,行以俟命。故虚者,物之府也;气者,生之户也;体者,质之具也;性者,神之赋也;名者,事之分也;行者,人之务也;命者,时之遇也。
        气图●
        体图●
        一等象王,二等象公,三等象岳,四等象牧,五等象率,六等象侯,七等象卿,八等象大夫,九等象士,十等象庶人。一以治万,少以制众,其惟纲纪乎。纲纪立而治具成矣。心使身,身使臂,臂使指,指操万物。或者不为之使,则治道病矣。卿诎一,大夫诎二,士诎三,庶人诎四。位愈卑,诎愈多,所以为顺也。诎虽多,不及半,所以为正也。正顺,天地之大谊也。
        性图●
        凡性之序,先列十纯。十纯既浃,其次降一,其次降二,其次降三,其次降四。最后五配而性备矣。始于纯,终于配,天地之道也。
        名图●
        一六置后,二七置前,三八置左,四九置右。通以五十五行叶序,卬而瞻之,宿躔从度。卬则为宫,俯则为坠。卬得五宫,俯得十数。元余者,物之始终,故无变。齐者中也,包斡万物,故无位。逡至之气起于元,转而周三百六十四变,变尸一日。乃授于余而终之以步廿曳轨,以叶岁纪。人之生,本于虚。虚然逡形,形然逡性,性然逡动,动然逡情,情然逡事,事然逡德,德然逡家,家然逡国,国然逡政,政然逡功,功然逡业。业终则返于虚矣。故万物始于元,著于裒[蒲侯],存于齐,消于散,讫于余。五者形之运也。柔刚雍昧昭姓之分也,容言虑聆觌动之官也,繇懠[笺西]得罹耽[都含]情之訹[恤]也,前却庸妥[吐火]蠢[尺尹]事之变也,讱[刃]宜忱喆戛德之涂也,特偶匿续考家之纲也,范徒丑隶林国之纪也,禋[因]准资宾或政之务也,敩[效]理绩育声功之具也,兴痡[铺]泯造隆业之著也。
        为人上者,将何为哉?养之,教之,理之而已。养之,故人赖以生也;教之,故人赖以明也;治之,故人赖以乂也。夫如是,故人爱之如父母,信之如卜筮,畏之如雷霆。是以功成而名白也。夫为人上而不能养,则人离叛矣;养而不能教,则人肴乱矣;教而不能治,则人抵捍矣。三具者亡,而祈有功者可得乎?
        命图●
        元、余、齐三者无变,皆不占。初、上者事之始终,亦不占。[阙]五行相乘,得二十五。又以三才乘之,得七十五,以为策。虚其五,而用七十。分而为二,取左之一以挂于右,揲左以十而观其余,置而扐之。复合为一而再分之,挂揲其右,皆如左法。左为主,右为客。先主后客者阳,先客后主者阴。观其所合,以名命之。既得其名,又合蓍而复分之。阳则置右而揲左,阴则置左而揲右。生纯置右,成纯置左。揲之以七,所揲之余为所得之变。观其吉凶臧否平而决之。阳则用其显,阴则用其幽。幽者吉凶臧否与显戾也。欲知始终中者,以所筮之时占之。先体为始,后体为中,所得之变为终。变已主其大矣,又有吉凶臧否平者,于变之中复为细别也。不信不筮,不疑不筮,不正不筮,不顺不筮,不蠲不筮,不诚不筮。必蠲必诚,神灵是听。[阙]玄以准易,虚以拟玄。玄且覆瓿,而况虚乎?其弃必矣。然子云曰:“后世复有扬子云,必知玄。”吾于子云虽未能知,固好之矣。安知后世复无司马君实乎?


        IP属地:江西4楼2024-04-03 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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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黄震(1212年或1213年-1280年),字东发,号文洁,学者称于越先生,提出“道不离器”、物各有理观点。主张知先行后,创“东发学派”。〖黄氏日抄〗存九十五卷。《四库全书总目》评其:“盖震之学朱,一如朱之学程,反复发明,务求其是,非中无所得而徒假借声价者也。”此书是程朱理学思想体系中一部比较有特色的著作,学术价值很高。
          震字东发,学者称“於越先生”,浙江慈溪人,宝祐进士,历吴县尉、浙东提举常平主管文字,擢史馆校阅、提点刑狱等官,宋亡后不仕,深隐于宝幢山,饿死。此书又名《东发日抄》,书中凡读经者三十卷,读三传及孔氏书者各一卷,读诸儒书者十三卷,读史者五卷,读杂史、读诸子者各四卷,读文集者十卷。计为六十八卷,皆论古人。自第六十九卷以下,包括奏札、申明、公移、讲义、策问、书记、序跋、启、祝文、祭文、行状、墓志著录者共二十九卷,均为作者自撰之文。此编实际上是作者研究经、史、谱子的随笔札记,再断以自己所论而成】
          黄氏日抄
          居易俟命之奥记
          士有韦编夜灯,吾伊自适,视富贵为傥来物者;有征帽黄埃,驱驰不惮,谓功名在万里行者。譬之求玉者登山,采珠者入渊,所向各不同,未闻其兼得。江西宋达甫年少气锐,方挟其嚣嚣者游天下。一日邂逅余金陵,乃属余记其居,曰居易俟命之奥。是结驷之子贡,自称陋巷之顔渊也。其情耶?其名耶?其倦逰而悔取佩韦之义自矫耶?
          余既辞再三不获,则疏其义以告曰:易者,日用常行,安于我而本无事者也;命者,得丧穷通,制于天而不可必者也。自昔士君子,子弟吾职,诗书吾业,耕桑陇畆吾养,外是庸何知?故居易者,君子之事也;俟命者,非君子之心也。自或者徼幸之念生,子思子始不得不为俟命之说以形之。俟之为言,若曰聴其自然云尔,岂居是易将以俟是命也哉?子思之学传之孟子,观其发挥,槩可互见。如曰“得之有命也”,曰“君子不谓命也”,曰“居之安则资之深”,而“经德非以干禄也”。然则君子知有居易而已,命亦何以俟为?况居易而俟,又君子成德之事。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在我者沛其有余,在天者斯随其所遇。吾侪小人,学之未讲,所谓如或知尔,则何以哉?方其居易之时,正惧无以副天之命。具虽其有命,尚当审之。茍不以其道而得之,宁辞富贵而就贫贱,又非可槩曰俟之而已也。
          余方为是凛凛,达甫其然之否耶?咸淳己巳九月五日,慈溪黄震记。


          IP属地:江西5楼2024-04-03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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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墟集
            【案,《冯少墟集》·二十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明冯从吾撰。冯从吾(1557年-1627年),字仲好,号少墟, 称“少墟先生”。于万历二十年(1592年),削籍归里。家居26年,杜门谢客,潜心著述。冯从吾是明代关学把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融合的集大成者,冯从吾早年笃信程朱理学,后转向王守仁心学,力图和会朱王之学,互救其失。以“良知”为核心,将心、性、理统为一体,阐发王阳明“至善是心之本”的思想。认为善即理也,即道也,即中心。其主张“性善”论,将善心、善性和良知合而为一,始终坚持以“性善”为头脑,以“尽性”为工夫,既纠正朱学的“支离”,又反对王学“丢过理学说心说知”,】
            栽培倾覆,正是体物不遗处。此所以中庸。神章后即言报应大徳受命,天地何心?神何心?人亦何心?只是一理之自然感召耳。而或者朝脩徳而夕望报,一或不应,辄以为天地间无善恶报应之事。不知一为报而脩徳,又是伪又不是诚,如何能感召天地?故曰居易以俟命。必居易以俟命而无一毫望报之心,才谓之诚,才谓之徳,才能受命。大徳必受命,是论其理;居易以俟命,是论其心。且如禹、稷躬稼而有天下。禹既以身报矣,稷至十六传而子孙始有天下,稷即大徳。难道以其身强与造化争?只得居易以俟。可见君子居易以俟命,正是道理合当如此。彼不务安命而行险以徼幸,真小人而愚者也。
            右八十章
            子思前説神之为徳也,其盛矣乎!后便说质诸神而无疑,可见不质神不可以言学。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两引之以为证,又可见不慎独不可以质神。程子曰:“有天徳,便可语王道。”其要只在谨独。呜呼!尽之矣!
            明儒学案卷四十一 甘泉学案五
            恭定馮少墟先生從吾
              冯从吾字仲好,号少墟,陕之长安人。万历己丑进士。选庶吉士,改御史。先生受学於许敬菴,故其为学,全要在本原处透彻,未发处得力,而於日用常行,却要事事点检,以求合其本体。此与静而存养,动而省察之说,无有二也。先生之意,以喜怒哀乐视听言动为虚位,以道心行之,则义理之性在其中,以人心行之,则气质之性在其中。若真有两性对峙者,反将孟子性善之论,堕於人为一边。先生救世苦心,太将气质说坏耳。盖气质即是情才,孟子云:“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由情才之善,而见性善,不可言因性善而后情才善也。若气质不善,便是情才不善,情才不善,则荀子性恶不可谓非矣。
            辨学录
              人心至虚,众理咸备。丢过理说心,便是人心惟危之心,即有知觉,是告子知觉运动之觉,佛氏圆觉大觉之觉,非吾儒先知先觉之觉也。觉之一字,亦不可不辩。知觉的是天理,便是道心,知觉的是人欲,便是人心,非概以知觉为天理、为道心也。若丢过理字说心、说知,便是异端。
            或曰:“性只是一个性,那里又是两个,以义理气质分儒佛?”余曰:“人得天地之理以为生,此所谓义理之性也。而气质乃所以载此理,岂舍气质而於别处讨义理哉?性原只是一个,但言义理则该气质,言气质则遗义理,故曰:‘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焉。’此闢佛之说也。且子既知性只是一箇性,何不一之於性善之性,而独一之於生之谓性之性耶?今欲一之於生之谓性,而不一之於性善,此三品之说所由起也。是子自二之三之,以至於倍蓰而无算也。性岂有二焉?孟子道性善,故曰:‘夫道一而已矣。’此儒者之旨也。”
            疑思录
            人心一念发动处,有善念,有恶念。有善念,亦自有好善之念,有恶念,亦自有恶恶之念,皆一时并起。


            IP属地:江西6楼2024-04-03 06:46
            回复
              【案,《孟子集注》孟子曰:“尧舜,性者也;汤武,反之也。性者,得全于天,无所污坏,不假修为,圣之至也。反之者,修为以复其性,而至于圣人也。
              程子曰:“性之反之,古未有此语,盖自孟子发之。”吕氏曰:“无意而安行,性者也,有意利行,而至于无意,复性者也。尧舜不失其性,汤武善反其性,及其成功则一也。”
              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经德不回,非以干禄也;言语必信,非以正行也。细微曲折,无不中礼,乃其盛德之至。自然而中,而非有意于中也。经,常也。回,曲也。三者亦皆自然而然,非有意而为之也,皆圣人之事,性之之德也。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
              法者,天理之当然者也。君子行之,而吉凶祸福有所不计,盖虽未至于自然,而已非有所为而为矣。此反之之事,董子所谓“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正此意也。
              程子曰:“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行法以俟命者,‘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意也。”吕氏曰:“法由此立,命由此出,圣人也;行法以俟命,君子也。圣人性之,君子所以复其性也。”】
              【案,《四书章句集注》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犹见在也。言君子但因见在所居之位而为其所当为,无慕乎其外之心也。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难,去声。此言素其位而行也。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援,平声。此言不愿乎其外也。 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易,平地也。居易,素位而行也。俟命,不愿乎外也。徼,求也。幸,谓所不当得而得者。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正,音征。鹄,工毒反。画布曰正,栖皮曰鹄,皆侯之中,射之的也。子思引此孔子之言,以结上文之意。  右第十四章。子思之言也。凡章首无“子曰”字者放此。】


              IP属地:江西7楼2024-04-03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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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张子正蒙注》虚明照鉴,神之明也;
                  太虚不滞于形,故大明而秩序不紊;君子不滞于意,故贞明而事理不迷。照鉴者,不假审察而自知之谓。
                  无远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无间也。
                  气之所至,神皆至焉。气充塞而无间,神亦无间,明无不彻,用无不利,神之为德莫有盛焉矣。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
                  天以神御气而时行物生,人以神感物而移风易俗。神者,所以感物之神而类应者也。
                  辞不鼓舞,则不足以尽神。
                  君子之有辞,不徇闻见,不立标榜,尽其心,专其气,言皆心之所出而气无浮沮,则神著于辞,虽愚不肖不能不兴起焉。若袭取剿说,则仁义忠孝之言,人且迂视之而漠然不应,不足以鼓舞,唯其神不存也。
                形而上者,得辞斯得象矣。
                  神化,形而上者也,迹不显;而由辞以想其象,则得其实。
                  神为不测,故缓辞不足以尽神;
                气有阴阳,
                  阴阳之实,情才各异,故其致用,功效亦殊。若其以动静、屈伸、聚散分阴阳为言者,又此二气之合而因时以效动,则阳之静屈而散,亦谓之阴,阴之动伸而聚,亦谓之阳,假阴阻之象以名之尔,非气本无阴阳,因动静屈伸聚散而始有也。故直言气有阴阳,以明太虚之中虽无形之可执,而温肃、生杀、清浊之体性俱有于一气之中,同为固有之实也。
                  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
                  其发而为阴阳,各以序为主辅,而时行物生,不穷于生,化也。其推行之本,则固合为一气,和而不相悖害。阴阳实有之性,名不能施,象不能别,则所谓神也。
                  其在人也,知义用利,则神化之事备矣。
                  知者,洞见事物之所以然,未效于迹而不昧其实,神之所自发也。义者,因事制宜,刚柔有序,化之所自行也。以知知义,以义行知,存于心而推行于物,神化之事也。
                  德盛者,穷神则知不足道,知化则义不足云。
                  知所以求穷乎神,义所以求善其化。知之尽,义之精,大明终始,无事审察,随时处中而不立矩则。惟纯体阴阳之全德,则可阴,可阳,可阳而阴,可阴而阳,如春温而不无凉雨,秋肃而不废和风,不待知知,不求合义矣。然使非全体天地阴阳之德,则弃知外义以遁于空感,洸洋自恣,又奚可哉!
                  天之化也运诸气,人之化也顺夫时;非气非时,则化之名何有,化之实何施!
                  惟其有气,乃运之而成化;理足于己,则随时应物以利用,而物皆受化矣。非气则物自生自死,不资于天,何云天化;非时则己之气与物气相忤,而施亦穷。乃所以为时者,喜怒、生杀、泰否、损益,皆阴阳之气一阖一辟之几也。以阴交阳,以阳济阴,以阴应阴,以阳应阳,以吾性之健顺应固有之阴阳,则出处、语默、刑赏、治教,道运于心,自感通于天下。圣人化成天下,其枢机之要,唯善用其气而已。
                所谓气也者,非待其郁蒸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
                  阳为阴累则郁蒸,阴为阳迫则凝聚,此气之将成乎形者。养生家用此气,非太和絪缊、有体性、无成形之气也。
                  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
                  健而动,其发浩然,阳之体性也;顺而止,其情湛然,阴之体性也。清虚之中自有此分致之条理,此仁义礼知之神也,皆可名之为气而著其象。盖气之未分而能变合者即神,自其合一不测而谓之神尔,非气之外有神也。


                IP属地:江西8楼2024-04-03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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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张子正蒙注》虚明照鉴,神之明也;
                    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
                    健而动,其发浩然,阳之体性也;顺而止,其情湛然,阴之体性也。清虚之中自有此分致之条理,此仁义礼知之神也,皆可名之为气而著其象。盖气之未分而能变合者即神,自其合一不测而谓之神尔,非气之外有神也。
                    然则象若非气,指何为象?
                    健顺、动止、浩、湛之象,为《乾》《坤》六子者皆气也,气有此象也。
                    时若非象,指何为时?
                    随时而起化者,必以健顺、动止、浩、湛之几为与阴阳、翕辟、生杀之候相应以起用,不然,又将何以应乎时哉?
                  “变则化”,由粗入精也;
                    变者,自我变之,有迹为粗;化者,推行有渐而物自化,不可知为精,此一义也。
                    “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
                    “谓之”,当作“存乎”。化之所自裁,存乎变易不测,不失其常之神。化见于物,著也,裁之者存乎己,微也,此又一义也。中庸变先于化,《易传》化先于变,取义不同;凡言阴阳动静,不可执一义以该之,类如此。中庸之言变,知义之事,化则神之效也。《易传》之言化,德盛之事,变则神之用也。变者,化之体;化之体,神也。精微之蕴,神而已矣。
                  “穷神知化”,与天为一,岂有我所能勉哉?乃德盛而自致尔。
                    存神以知几,德滋而熟,所用皆神,化物而不为物化,此作圣希天之实学也。几者,动之微;微者必著,故闻见之习俗一入于中以成乎私意,则欲利用安身而不可得,况望其德之滋乎!
                    “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
                    察事物所以然之理,察之精而尽其变,此在事变未起之先,见几而决,故行焉而无不利。
                    “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
                    义已明则推而行之不括,无所挠止。用利身安,则心亦安于理而不乱,故吉凶生死百变而心恒泰。如其行义不果,悔吝生于所不豫,虽欲养其心以静正,而忧惑相扰,善恶与吉凶交争于胸中,未有能养者也。
                    “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致,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外利内养,身心率循乎义,逮其熟也,物不能迁,形不能累,惟神与理合而与天为一矣。故君子欲穷神而不索之于虚,欲知化而不亿测其变,惟一于精义而已。义精而德崇矣,所由与佛老之强致者异也。盖作圣之一于豫养,不使其心有须臾之外驰,以为形之所累,物之所迁,而求精于义,则即此以达天德。是圣狂分于歧路,人禽判于几希,闲邪存诚,与私意私欲不容有毫发之差也。
                    神不可致思,存焉可也;
                    心思之贞明贞观,即神之动几也,存之则神存矣。舍此而索之于虚无不测之中,役其神以从,妄矣。
                    化不可助长,顺焉可也。
                    德未盛而欲变化以趋时,为诡而已矣。顺者修身以俟命,正己而物正。
                    存虚明,久至德,
                    澄心摄气,庄敬以养之,则意欲不生,虚而自启其明;以涵泳义理而熟之,不使间断,心得恒存而久矣。此二者,所以存神也。
                    顺变化,达时中,
                    贞观立而天地万物之变不忧不逆;行法以俟命,随时皆有必中之节,放义以行而不括。此二者,所以顺化也。】


                  IP属地:江西9楼2024-04-0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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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泉翁大全集》送大光禄(洗)[冼]罗江先生之南都序 维十年三月,罗江(洗)[冼]先生以大仆少卿迁南京光禄卿,越月且行,甘泉子饯焉,而与之道旧,曰:「夫可以常知者天也,其不可以逆期者,人也。不亮夫可以常知之天,而役役於不可[以逆期]之人,则惑矣。水也昔弘治壬子与先生同举於乡,歌鹿鸣而宾兴以观光上国者七十有五人。当是时,人人皆有凌霄之志,攀龙麟附凤翼摩空之气。今且四十年耳,前后凡去位者、而病者、而死者不可胜纪矣,而吾二人独存,人事果可以逆期耶?先生后四年而举丙辰进士,予以老母无侍,不举进士者十有三年,志终焉已矣。乙丑,感慈母之言,乃复举进士。夫己志且不可逆知,况人事乎?先生尹安仁有声,起为御史;吾入翰林为编修,而与同朝。先生为御史有声,选操本笔,资望可通显矣,而乞终养以去。后五年,吾亦以母卒於迎养之京邸,而去越居西樵山,栖烟霞之洞,而先生以母养既终,扣翳门之关,访我於大科烟霞之麓,将卜山邻焉而未果。凡予闲居者八年,为正德辛巳,志以为终焉决矣。明年壬午,今上御极改元,下诏求遗逸,枯槁勃勃,如复生意,有云龙风虎之感。遂翻然应诏而出,由侍读迁南司成少宰,以转贰秩宗。其嘉靖七年,而先生以通政参议起於家,寻迁太仆少卿。越二年,又陟今官。於是[向时卜居]终焉之志,皆若负焉,人事果不可期也。至[於福善祸淫,天之道也,久]而终定。先生为安仁也,称惠政;巡於南郡也,称明察;操笔都台,则称不阿权势。去归侍养其母也,不离膝下,不至公府,称孝廉,以致连膺殊擢,受终佑焉。谓天之福善者,非耶!而水不足道也,亦尝受教君子矣,惴惴焉守其身以不辱其亲,若临深渊、履薄冰,乃庶几逭天谴,叨厚禄,忝清秩,徒以守正迟蹇而幸免尤悔矣。天果不可以常知耶!
                    记曰:『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俟命者,天也;侥幸者,人也。天者,机在我也;人者,机在物也。申包胥曰:『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夫天也者,理也,理在我者也。吾求体天之理,配天之命而已矣,吾庸舍吾所可知,而求夫所不可知者哉?」乡士大夫闻之曰:「知言也。请书以为赠言,遵古道焉。」】
                    【案,《》】【案,《》】【案,《》】【案,《》】【案,《》】【案,《》】【案,《》】【案,《》】【案,《》】


                    IP属地:江西10楼2024-04-03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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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张子正蒙注卷一 太和篇》散殊而可象为气,清通而不可象为神。
                        太和之中,有气有神。神者非他,二气清通之理也。不可象者,即在象中。阴与阳和,气与神和,是谓太和。人生而物感交,气逐于物,役气而遗神,神为使而迷其健顺之性,非其生之本然也。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
                        于太虚之中具有而未成乎形,气自足也,聚散变化,而其本体不为之损益。敔按:理具阴阳,阴阳具理,理气浑然,是为本体
                        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日月之发敛,四时之推迁,百物之生死,与风雨露雷乘时而兴,乘时而息,一也,皆客形也。有去有来谓之客。发敛,谓日月出入之道
                        至静无感,性之渊源;
                        于物感未交、至静之中,健顺之性承于天者,固有不失,有本而不穷。
                        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
                        识知者,五常之性所与天下相通而起用者也。知其物乃知其名,知其名乃知其义,不与物交,则心具此理,而名不能言,事不能成。赤子之无知,精未彻也;愚蒙之无知,物不审也。自外至曰客。
                        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唯尽性者一之。
                        静而万理皆备,心无不正,动而本体不失,意无不诚,尽性者也。性尽,则生死屈伸一贞乎道,而不挠太虚之本体,动静语默一贞乎仁,而不丧健顺之良能,不以客形之来去易其心,不以客感之贞淫易其志,所谓“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不显亦临,无射亦保”也。盖其生也异于禽兽之生,则其死也异于禽兽之死,全健顺太和之理以还造化,存顺而没亦宁。其静也异于下愚之静,则其动也异于下愚之动,充五常百顺之实以宰百为,志继而事亦述矣。无他,人之生死、动静有间,而太和之絪缊本无间也。
                        此上二章,兼动静、生死而言。动静之几,尽性之事,死生之故,立命之事,而一动一静,一屈一伸,理所必有而通于一,则一也。


                      IP属地:江西11楼2024-04-03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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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张子正蒙注卷一 太和篇》散殊而可象为气,清通而不可象为神。
                        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途,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
                          聚则见有,散则疑无,既聚而成形象,则才质性情各依其类。同者取之,异者攻之,故庶物繁兴,各成品汇,乃其品汇之成各有条理,故露雷霜雪各以其时,动植飞潜各以其族,必无长夏霜雪、严冬露雷、人禽草木互相淆杂之理。故善气恒于善,恶气恒于恶,治气恒于治,乱气恒于乱,屈伸往来顺其故而不妄。不妄者,气之清通,天之诚也。
                          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
                          散而归于太虚,复其絪缊之本体,非消灭也。聚而为庶物之生,自絪缊之常性,非幻成也。聚而不失其常,故有生之后,虽气禀物欲相窒相梏,而克自修治,即可复健顺之性。散而仍得吾体,故有生之善恶治乱,至形亡之后,清浊犹依其类。
                          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
                          气之聚散,物之死生,出而来,入而往,皆理势之自然,不能已止者也。不可据之以为常,不可挥之而使散,不可挽之而使留,是以君子安生安死,于气之屈伸无所施其作为,俟命而已矣。
                          然则圣人尽道其间,兼体而不累者,存神其至矣。
                          气无可容吾作为,圣人所存者神尔。兼体,谓存顺没宁也。神清通而不可象,而健顺五常之理以顺,天地之经以贯,万事之治以达,万物之志皆其所涵。存者,不为物欲所迁,而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守之,使与太和絪缊之本体相合无间,则生以尽人道而无歉,死以返太虚而无累,全而生之,全而归之,斯圣人之至德矣。】


                        IP属地:江西12楼2024-04-0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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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读通鉴论》〖三○〗
                          君相可以造命,邺侯之言大矣!进君相而与天争权,异乎古之言俟命者矣。乃唯能造命者,而后可以俟命,能受命者,而后可以造命,推致其极,又岂徒君相为然哉!
                          天之命,有理而无心者也。有人于此而寿矣,有人于此而夭矣,天何所须其人之久存而寿之?何所患其人之妨已而夭之?其或寿或夭不可知者,所谓命也。而非天必欲寿之,必欲夭之,屑屑然以至高大明之真宰与人争蟪蛄之春秋也。生有生之理,死有死之理,治有治之理,乱有乱之理,存有存之理,亡有亡之理。天者,理也;其命,理之流行者也。寒而病,暑而病,饥而病,饱而病,违生之理,浅者以病,深者以死,人不自知,而自取之,而自昧之,见为不可知,信为莫之致,而束手以待之,曰天之命也。是诚天命之也。理不可违,与天之杀相当,与天之生相背,自然其不可移矣,天何心哉?
                          举而委之于天,若天之有私焉,若天之纤细而为蟪蛄争春秋焉。呜呼!何其不自揣度,而谓天之有意于已也!故邺侯之言非大也,非与天争权,自知其藐然不足以当天之喜怒,而天固无喜怒,惟循理以畏天,则命在己矣。
                          虽然,其言有病,唯君相可以造命,岂非君相而无与于命乎?修身以俟命,慎动以永命,一介之士,莫不有造焉。祸福之大小,则视乎权藉之重轻而已矣。】


                          IP属地:江西13楼2024-04-0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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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王明阳集》爱问:“昨闻先生‘止至善’之教,已觉功夫有用力处。但与朱子‘格物’之训,思之终不能合。”
                            先生曰:“格物是止至善之功,即知至善,即知格物矣。”爱曰:“昨以先生之教推之格物之说,似亦见得大略。但朱子之训,其于《书》之‘精一’,《论语》之‘博约’,《孟子》之‘尽心知性’,皆有所证据,以是未能释然。”
                            先生曰:“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今既不得于心,安可狃于旧闻,不求是当?就如朱子,亦尊信程子,至其不得于心处,亦何尝苟从?‘精一’、‘博约’、‘尽心’本自与吾说吻合,但未之思耳。朱子格物之训,未免牵合附会,非其本旨。精是一之功,博是约之功。曰仁既明知行合一之说,此可一言而喻。
                            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事;夭寿不贰,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朱子错训‘格物’,只为倒看了此意,以‘尽心知性’为‘物格知至’,要初学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
                            ”爱问:“‘尽心知性’何以为‘生知安行’?”先生曰:“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知天地之化育。’存心者,心有未尽也。知天,如知州、知县之知,是自己分上事,已与天为一;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须是恭敬奉承,然后能无失,尚与天为二,此便是圣贤之别。至于‘夭寿不贰其心’,乃是教学者一心为善,不可以穷通夭寿之故,便把为善的心变动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见得穷通寿夭有个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动心。事天虽与天为二,已自见得个天在面前;俟命便是未曾见面,在此等候相似:此便是初学立心之始,有个困勉的意在。今却倒做了,所以使学者无下手处。”】


                            IP属地:江西14楼2024-04-03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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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薛文清公从政录》从政录  (明)薛瑄 撰。孔子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是皆一定之理。君子知之,故行义以俟命;小人不知,故行险以侥幸。】
                              【案,《学易居笔录 元 俞镇》
                              《张雎阳诗》云:“安知天地心。”然张潮以天道说之,则确乎其不可夺,可谓正谊明道,不计功利者也。诸葛《出师表》,意亦如此。忠臣一道也。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上蔡读史,与明道异,非必背而驰也。象山云:“作文苟且,即是不敬。”程子作字时甚敬,云:“即此是学。”故道之与艺一理。鸡之伏卵,不至其日则戕;果之不时,则不可食。故曰:“化不可为也。”又曰:“不可助长,君子行法以俟命而已矣。”
                              孔子之穷,颜氏之天,或曰天之未定也,或曰天之不可诘也。于是,苏子救之以天定有后之说,昌黎、禹锡著论纷如。余以为:大德必得其位,必得其寿,则治;大德不受,命穷而夭,则乱。治乱,命也。循环之数,不得不然。犹昼而阳明胜,夜而阴浊行,夫岂天之得已哉。四凶之于尧,犹魑魅之在昼也;三仁之于纣,犹芝兰之被霜也。不知昼夜、春秋、荣悴之理,而以怨天尤人,是之谓不知命。】


                              IP属地:江西15楼2024-04-03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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