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到营帐,飞鸟还在罗嗦。
“刚刚那人这般打来,少爷应该攻他下盘才是。才那一路小擒拿手简直使的不成样子……”唧唧咕咕,唧唧咕咕。
罗笙不怒反笑,也不言语,只是耐着性子听他讲,一边甩开靴子,一边招呼弓藏拿套干净内衫来。
不语听闻罗笙跟人比拳输了,先是一副严厉面孔,但随后再听,面上神色竟然逐渐轻松起来,看罗笙的眼神更是异样光彩闪烁。
罗笙见飞鸟一时间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突然拌了个鬼脸,叫了声:“我去洗澡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飞鸟愣在当场,左右环顾,只见观棋笑而不语,弓藏更是一副神秘兮兮的老样子。
还是不语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悄悄耳语:“少爷是故意输了,个中原由你要自己想不通就去问观棋。”
飞鸟一震。能做罗笙的贴身侍从也不是等闲人,不语一句提点,马上茅塞顿开。仔细又想了一遍罗笙比拳时的细节,果然如是。
“二少爷真是……”
“长大了。”观棋扬了扬下巴替他说完。
罗笙懒得麻烦司务官再预备热水,自己提了两桶冷水放在营地边一块大石上,沾湿手巾简单擦洗起来。
“以罗二少如此袅娜体态,参军可真是太可惜了。”油腔滑调的声音叫罗笙眉头一皱,回身望去,不是别人,正是范近亭,聿腾两人。
罗笙笑,“袅娜二字不敢当,范公子说笑了。”
“罗二少太过谦逊了,聿腾你不知道吧,有人可是很中意的。”也不言明谁中意什么,只是拿暧昧眼神上下扫视罗笙的身体。
“哦?聿腾驽钝,还请近亭告知才是。”
“哎,有些事是不可说,不可说,啊?哈哈哈~~”
罗笙眯起眼来。
这范聿二人也算生的人模狗样,平日里看不出,光鲜的皮相下竟然如此龌龊下流。
心里反复思量几次,不愿生事,硬生生压下火来,自顾自的继续擦洗。
谁知这两个家伙非但不去,反而更是嚣张的在一边你言我语,全当他不存在。尽拣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调笑。
“有些王爷外表看去刚正严谨,实际也是一肚子□绵绵。偏偏有些公子就着了道,给人平白玩了几年,最后随便配个小官打发的远远的,还道是王爷照顾,真乃可怜,可悲,可叹也。”
“近亭何必为这种人惋惜,按我说,到是活该二字也不为过。”
罗笙心里冷笑,拣什么也没有拣骂的,我偏不言语,看你们能呱噪到几时?
一抬眼看见观棋不知何时立在了不远处,夜色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扬声道:“观棋,去端三盅茶来。”
范聿二人一惊,这人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观棋施施然去了,只一瞬,稳稳的托着只小茶盘又转了回来。
范聿二人更是惊诧。
“范公子,聿公子刚才怕我一个人在这么黑漆漆的夜里洗漱孤单,一直说笑话与我听呢。来来,快给二位公子奉茶。说了这么些个时候,口水费了不少吧。润润舌总是好的。”
范近亭和聿腾一脸鄙薄神色,好象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甩袖要走,没想观棋一个闪身拦了过去。
营火忽明忽暗中,只见他一脸诡异笑容。
“多谢二位公子对我家少爷的爱护,薄茶一杯还请公子不要拂了我家少爷的好意才是。”
“滚开,你是什么下流东西也敢来和我说话!”
罗笙神色一变,转眼又恢复。提着笑容也走了过来。□的上身明显肌肉纹理清晰,一副修长手臂接过茶盘。
“奴才无知,还请二位公子不怪。既然公子能连说小半个时辰而不口干,恐怕是平日里经常与人八卦长谈,到是罗笙多虑了。”
范聿二人怎能听不出罗笙话里讽刺?但一来顾及天色已晚,太过喧哗难免惊动巡夜武官,二来也确实不好反驳,只能拿眼神做了番文章。
罗笙到是肚里憋笑,看着他们纠结扭曲的眼神几秒内数种变化也真难为他们了。
观棋恭敬的立在罗笙身后,对方眼神亦明了。玩兴大起,“二位公子早些回营帐歇息才是,夜路崎岖,虽是军营,难免有顽皮小人成心暗算也未可知。”
范聿二人此时的表情才叫精彩,罗笙只得假装咳嗽掩饰忍笑。
待他二人走的稍远,挑眉回望观棋,但见平日里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的家伙,已经五官错位,眉舞眼跳。
终于还是忍无可忍,齐声哄笑。
气的不远处范近亭、聿腾身型一僵,跺脚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