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敬度娘

二、
　　“小云带着肖老卝师出来啦！”liú婶在凉亭坐着吹风，看我带着肖令山溜达，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还没回答，liú婶旁边的王大卝yé便道，“小云常带着肖大哥出来走走，锻炼身卝体嘛。”
　　“嗯……云云忙，不让她……累，我在家……锻……锻炼。”肖令山忙解释着，亏着他现在还不糊涂，这些人都记着。
　　“是啊，云云长大有出息了，大学老卝师呐！”我礼貌的笑了笑，搬着肖令山的tuǐ往凉亭的石阶上放，“云云看看能不能自己上去？”
　　肖令山点点头，有一半的重量都卸在我身上，不过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慢慢的啊，哎哎哎，别往后仰，倒了我可架不住你啊。”
　　肖令山努力稳了稳颤卝抖的身卝子，双手抖得更厉害，右手已经有些握不住拐杖了，左手虚虚的撑着我的胳膊，双卝tuǐ不停的打颤，我架着他的身卝体，把他安置在凉亭的坐凳上。
　　“云云啊，听说你上个月给老卝yé卝子请了个护工？”旁边的张姨忍不住八卦起来。
　　我坐在肖令山身边，箍着他无力的身卝体，左手揉卝着他僵硬的肩颈放松肌肉，“昂，大上个月请的。”
　　“多少钱啊，听说请个护工得老贵了吧，得差不离一万呢。”liú婶一副大明白人科普起来。
　　“没那么离谱，六千左右吧，每个月算的时间也不固定，我家老卝yé卝子还能自理呢，况且护工就白天做做饭，伺候伺候他得了，我又不是一整天都在学校，不在学校我就顶上护工了。”
　　“那么说也是，就干那么点活，看卝护病人，做个饭，一个月就拿六千，要我我也能干，肖老卝yé卝子！要不妹妹我去伺候你去，让小云给我拿工卝资好不好？”张姨带着笑意，调侃的望着肖令山。

　　三、
　　“扶稳坐好啊，倒了我可不管。”我扶抱着他坐在副驾驶上，肖令山全身抖个不停，颤颤巍巍的圈着我的脖子，没有安全感的瘪着嘴“哼哼嗯嗯”，透卝明的涎液滴落在胸前的白口巾上。
　　给他系好安全带，我检卝查了一下房车后面的行李和曰常生活的必需品，没有落下才锁上家门钻进主驾驶。
　　这趟旅行是我期待已久了的，大学假期开始了，我们准备去周围的省市转悠转悠，学校的杂事我也差不多处理完了，我和肖令山的二人世界也开始了。
　　这辆房车是我好朋友的，他闲置两年了，本来是准备低卝价mài出去的，一听我要用，非常乐的借给我了，任我安排。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维修布置好房车，里面好多碍事的东西我给chāi卸下来了，方便肖令山行动，驾驶座后面只有一张大床，长度刚好能容纳肖令山的身高。
　　还有一些生活用卝品，一张折叠椅，一张轮椅，一张折叠桌，还有基础厕所淋浴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云云……嗯嗯……吃……”肖令山自己一个人和手里的香蕉做了好久的斗卝争，指尖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掰卝开香蕉根卝部，扒卝开香蕉皮，扶着座椅旁边的扶手箱，努力往前倾身，将完整的香蕉献宝似的递在我嘴边。
　　“啊唔！”我一口咬下去半根，斜眼睨着他，肖令山也看着我，苍老有些泛灰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我，带着慈爱的笑意，我囫囵咽下去香蕉，一歪身卝子把脸凑在他面前。
　　肖令山犹豫片刻，才红着老脸在我脸上留下蜻蜓点水的一wěn，我满意的收回脸，mō卝mō卝他松卝弛又绵卝软的脸弹，“自己吃吧小宝贝，哥卝哥不吃了。”
　　肖令山这才听话自己咬住香蕉，他的牙齿已经没剩几颗了，基本就是靠牙龈磨咬，骨节分明的大手十指都在颤卝抖，无力有些拿不住，肖令山吃的有些艰难，不一会儿嘴边就糊满了残氵查和口水。
　　“看看吃的，脏脏老头啊你是。”我略带嫌弃的抽卝了张纸，在他嘴边hú乱的擦了两下，又抽卝了两张放在他手上。
　　肖令山磨叨两下嘴，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嘴巴，又专心看向面前贴在副驾台上的小卝平板，上面正在播放着枯燥的历卝史纪录片。
　　肖令山看的昏昏欲睡，我停下车，他这才清卝醒了一瞬，我解卝开安全带，扯着口水巾擦干净他下巴上拉丝的晶莹，肖令山有些糊涂，眼神茫然带着些疑问，“云云……”
　　我凑过去wěn了wěn他颤卝抖的唇，wēn声道，“云云去给车加满油，你在车上乖乖的啊。”
　　肖令山眨眨眼，灰白卷翘的眼睫如清丽的蝴蝶一般，我给他脖子上换了块新的口水巾，往上扯了扯máo毯，mō卝mō卝他晃动的脑袋示意他安心。
　　“你好，⑨8加满。”
　　“好嘞！”
　　加油员态度很热情，或许是看见来了个大客户，我看着蹭蹭上涨的金额数，有些肉疼。
　　肖令山退休金7500，每个月都会如数上交给我，我基础工卝资加上绩效奖金什么的还没到6000。
　　虽然我的工卝资加上肖令山的退休金够我俩吃喝不愁，但老头平时除了niào不湿niào垫，他真没很大的huā销了，平常吃喝他也huā不了多少钱。
　　现在想想我的huā销是真大，护肤品，彩妆，衣卝裤鞋，还总喜欢出去跟朋友大吃大喝，但肖令山没跟我在一起之前攒下了不少钱，他没和我说，我也没问过。
　　“七百！小卝美卝女，车上是你卝yéyé啊？”加油员的问题问的我一愣。
　　我看了车里的老头一眼，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我老公。”
　　我听见耳边那人倒xī了口凉气，我“嘿嘿”的露卝出标准的八颗牙，从钱包里抽卝出七张红票子，“不像啊？”
　　加油员接过máoyéyé，神情有些虚，他看了看车里年逾古稀的老头，又看了看我，“不知当讲不……”
　　“哎呀当讲！”我不耐的摆摆手。
　　“小姑酿你图啥啊？有钱？”
　　“嗯……想知道啊？有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精力还跟小伙子一样，活好器大，天天伺候的我比小伙子伺候的还好，shuǎng啊！这老头，上哪找去！”说完这句话，我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跳进车里，留下尾气扬长而去，加油员在原地目瞪口dāi了好一会儿。

四、
　　第一站是隔壁市的海景点，不算出名，人liú量也不算大，我都是挑着人少的地方做的攻略，主要是害怕人挤人，肖令山可经不起磕碰了。
　　肖令山这辈子就去过一次海，是和他以前的王妻去的，我有点心疼他，他这辈子受的苦不少，和王妻的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包办的。
　　但他尽到了一个丈夫父qīn应该有的责任，他的王妻比他大六岁，从小定的娃娃qīn，在肖令山50岁的时候，他妻子查出了胰腺癌。
　　医生给出的生存时间是最多活3个月，肖令山尽心尽力照顾，竟然活了整整一年。
　　我没有问过他，爱没爱过自己的王妻，毕竟也不是给自己找zuì受，我也没有大度到听自己的男人思念另一个女人。
　　不过提到过两次他的王妻，每次他的眼眶都是红的，王妻的照片已经被他收了起来，他给了我应有的尊重，这就够了。
　　我抱着他坐到轮椅上，七月份，正是一年最热的一个月份，出去前我给他倮卝露在外的皮肤涂了防晒，我可不想香香卝软卝软的俊老头变黑弹卝弹。
　　给他脑袋扣上我的遮阳帽，里面一件薄背心，外面一件我的防晒服，还是粉红sè的，我好几年卝前mǎi的了，嫌土，正好给老头穿，老头也乐的穿，坐在轮椅上傻乎乎的乐。
　　tuǐ上我给他穿了个五分裤，正好盖住膝盖，露卝出洁白的小卝tuǐ，肖令山有点老寒tuǐ，受不得风。
　　给他戴好墨镜，推着他从桥上下去，金sè的海滩被浪huā一下下拍打变成深棕sè，轮椅在海滩上留下了两道车辙印。
　　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如同无数颗精美的钻石闪烁着耀眼夺目风光芒，微热的海风轻卝抚在脸上，带来了海水清新和腥咸的气味。
　　肖令山可能有点激动，身卝体比平曰里震颤的更加厉害，我没有给他围口水巾，随身带了手帕纸给他擦嘴。
　　我将纸巾放在他手里，便穿着拖鞋走进了浅滩里。
　　我今天穿了件墨绿sè的吊带纱裙，头发用夹子随意的固定住，脖子上戴了条肖令山不知道哪年给我mǎi的金玫瑰项链，耳朵上是我在拼夕夕几块钱mǎi的浅绿sè耳环。
　　“小心点！”肖令山不放心的喊道。
　　我没管他，提着裙子在混着泥沙的海水里寻mō鱼蟹的身影。
　　mō索了半个小时，一条小鱼也没抓上来，自己一个人没意思，觉得十分扫兴，瞥见乖乖坐在遮阳伞下的肖令山，顿时“è向胆边生”。
　　我推着肖令山到浅水滩边，把他鞋拖掉，将他白卝皙的脚放在带着些凉意湿哒哒的泥滩上。
　　肖令山一个瑟缩，看着我坏笑的表情，不jìn也跟着弯眉笑起来。
　　肖令山的脚很好看，即使年老皮肤皱巴了，但他依旧很白，脚背微微拱起，上面块块褐sè的老年斑格外显眼，青sè的xuè管脉络形成几道崎岖的山路，纵横交错。
　　他的脚踝纤细，一只手就能圈过来还有剩余，脚趾指甲修剪的珠圆玉润，透着淡淡的粉。
　　我捧着他的脚丫，一口叼卝住他的大脚趾，惊的肖令山倒xī一口凉气，四肢颤卝抖的更加厉害，脚趾也在细微的发卝颤，惊慌失措的小声，“不……不有人……云云……”
　　我将他沾了些许泥沙的脚掌贴在脸上，凉凉的，“怎么啦？孙女无微不至的伺候yéyé还有错了？”
　　肖令山“哼哼唧唧”的想挣拖，不情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般出格的事情，他环绕着周围稀稀拉拉的人群，没有人看他们，才暗暗松了口气。
　　老头不jìn逗，我又蹦蹦跳跳跑回房车里将一台小型照相机，递给他，“给你个任务，给我拍照片。”
　　“云云……我抖的厉害……拍……拍不好。”肖令山为难歉疚的看着我，手抖得根本拿不住相机。
　　“就放在你tuǐ上，角度挺好，拍的我显高，就是距离远近的问题，自己推轮椅找角度，我去摆造型，给我拍不好，看我怎么揍你！”我揪着他脸颊上的肉，è狠狠道。
　　肖令山委屈吧啦的垂着脑袋，给自己擦擦嘴角耷卝拉出来的口水，揉卝揉微红抽卝搐的脸颊，一只手颤巍巍的护着相机。
　　我站在将将没过脚踝的海水中，裙子被打湿卝了几块，海风吹起裙摆，我放松的张卝开臂膀，戴着墨镜，发卝丝随着微风起舞，眼睛定定的望向肖令山，忽的嘴角绽开一抹明媚的笑。
　　“咔嚓”几声，照片定格在这一瞬间，我来回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满意的点点头，指尖来回揉卝cuō卝着肖令山硕卝大的耳卝垂，“可以，今卝晚可以免一顿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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