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蜀汉
九伐血淬，姜维矢志继武侯图
一诏骨枯，后主垂泪溺洛都
阴平鸟道，邓艾凿天碎剑门柱
腐儒裂帛，谯周舌苔葬成都

我撕碎邓艾的劝降书时，父亲临终前赠的羽扇正在灵台燃成火凤。
"陛下！绵竹关的雪还能埋三十万魏军！"我撞翻黄皓呈上的降旗，旌旗金线勾出的"汉"字恰好缠住先帝庙香炉。刘禅却缩在龙椅数珊瑚珠子——那还是去年司马昭贺岁送的玩意："思远啊，相父在五丈原..."
"五丈原的将星尚在！"我掷出张苞的断矛，铜锈簌簌落满《出师表》拓本。屏风后突然转出郤正，他捧着的玉碟里盛满南中荔枝："诸葛都护尝尝？此乃霍弋将军刚献的..."
我挥剑劈开玉碟，汁水溅上先帝御赐的《隆中对》屏风："南中的荔枝该送去阴平道，给邓艾大军当纸钱！"
夤夜巡视城防，撞见张遵在烧父亲遗留的八阵图。
"连你都信了谯周的鬼话？"我夺过火把，灰烬里突然腾起渭水秋风，"当年魏延将军的马蹄印还烙在子午谷！"
他默然展开舆图，汉中七十二寨竟被朱笔勾作降表附件："贤侄，我们守的不是成都，是陛下亲手拆解的季汉魂。"
绵竹关飘起初雪那日，邓艾的先锋旗与刘禅的赦罪诏同时抵达。
"瞻儿..."恍惚听见父亲在定军山唤我，手中羽扇骨节突然爆裂。我跪地拾捡时，发现每根竹骨都刻着微雕——八百艘东吴楼船正在白帝城下化为焦木。
"诸葛公子可想通了？"魏使摩挲着镶金的《仇国论》，"大将军说您这'武侯遗嗣'的封号..."
我割下半幅染血的《出师表》掷入火盆，焦痕竟显"北定中原"的籀文："劳禀邓征西，诸葛瞻仍是汉征西将军——"
"——待这川西雪化时，且看谁家新坟哭旧碑。"

我劈开椒兰殿的铜锁时，父亲正在教郤正给邓艾写降表。砚台里的墨混着涪江水，把"汉"字泡得肿胀发白。
"陛下！成都城墙尚有热血三万斛！"我将剑横在黄皓捧着的玉玺前，剑锋割破他袖口，掉出张与魏将私通的绢帛。
刘禅摩挲着翡翠鼻烟壶——那是司马昭上月新赐的玩意："谌儿，你祖父在五丈原..."
"五丈原的星还没落尽！"我踢翻降表，诸葛瞻的血衣从怀中滑落，领口处还粘着绵竹关的雪。
崔氏抱着幼子撞进殿来，发间银簪已换成铁矢："北地王可知？今日朱雀门守将换了三次！"
我望向宫墙外腾起的狼烟，那是张翼将军烧了自家祖宅的烽火。三岁小儿攥着我甲胄上的饕餮纹："爹爹，他们说你要当霍弋将军故事里的恶龙..."
子夜暴雨浇透武担山时，我在先帝庙割断了发辫。
"殿下不可！"老宦官扑向高祖佩剑，我却已蘸着断发在衣带写诏："今砍汉嗣一缕，愧对昭烈皇帝。然若不断此发——"
剑光闪过，神龛上刘备的白玉像突然崩裂右目。
谯周捧着《仇国论》闯进来，身后跟着三千解甲的羽林郎。
"北地王请看！"他抖开浸油的舆图，蜀道群峰竟被描作入魏的阶梯，"此乃天..."
我挥剑斩碎地图，碎帛飘进雨中像极了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放飞的续命灯。

帅帅帅，dd

铜壶滴漏到申时三刻，黄皓才捧着翡翠西瓜唤我起身。那瓜纹里嵌着司马大将军新赐的西域冰丝，凉得像我昨夜枕着的降表初稿。
"陛下尝尝南中荔枝？霍弋八百里加急..."
我吐出果核，看它滚进诸葛瞻战死的塘报："比洛阳的如何？"
阶下张翼突然折断笏板，碎玉崩到龙椅上的《仇国论》："先帝若见陛下用武侯遗砚研朱砂批‘准降’..."
"相父在时，倒不曾教朕尝鲜果。"我蘸着胭脂圈改"汉"为"魏"，玉玺缺角恰好印成益州裂缝。
荧惑犯心宿那夜，北地王提剑闯宫。他衣摆的绵竹雪水融了我刚画好的洛阳行宫图。
"父皇！剑门关的松柏够造三千具棺椁！"
我数着司马昭送来的夜明珠帘："谌儿，你祖父当年在长坂..."
"长坂坡没有乐师奏《凤求凰》！"他劈碎珠帘时，我瞧见赵云的白袍在琉璃渣里渗出血色。
开城那日，邓艾的马蹄踏碎武担山祭坛。我捧着传国玺要献，却见他腰佩的正是蒋琬当年赠曹真的青虹剑。
"安乐公可想带成都旧物去洛阳？"
我指向正在焚烧的《季汉辅臣赞》："烦劳将军捎上这炭火，冬日煨芋正相宜。"
铜雀台夜宴上，司马昭掷来颗盐渍梅："此物可比南中荔枝？"
我任梅核卡在缺齿间呢喃："先帝在时..."
满堂哄笑中，我数着房梁蛛网，突然想起霍弋最后一次上奏的南疆星图——二十八宿里，紫微垣早黯成了降旗的补丁……

我蘸着涪江水研墨时，宫墙外正在焚烧诸葛瞻的帅旗。烟灰飘进尚书台，在《仇国论》稿纸上烙出"汉德已衰"的星象图。
"谯大夫！北地王刚斩了三个主降的议郎！"小吏撞翻我的青瓷砚，墨汁泼洒成中原山河的模样。我拾起半片碎砚——当年诸葛亮赠先帝的歙砚残角——在"益州疲弊"处补上司马昭的狼头徽。
黄皓捧着曹魏的《劝降十策》进来，金丝帛面上还沾着南中荔枝的糖霜："陛下说您这'典星官'该算算..."
"昨夜紫薇垣西移三度。"我打断他，将星盘掷向殿角铜雀灯，"比当年高祖斩白蛇时，偏了整整七宿。"
刘禅深夜召见时，正用玉圭剜荔枝肉："听闻谯卿续写了《法训》？"
"臣在补注《墨子·非攻》。"我瞥见他的冕旒串珠已换成东海珊瑚，"昔武王伐纣，血流漂杵..."
"相父说纣王无道。"他突然捏碎荔枝，汁水溅上我呈的《仇国论》，"可这建安二十三年的蜀锦，织的是'汉'还是'魏'？"
开城前夜，张翼持剑闯我府邸，剑穗上还系着姜维北伐时的行军符。
"谯允南！你舌底藏的不是《春秋》，是司马家的狗链！"
我掀开地窖，露出文翁石室抢救出的千卷典籍："张将军，成都巷战的火把，可比得上这些竹简燃得久？"
当邓艾马蹄踏碎《季汉辅臣赞》石碑时，我正为刘禅誊写降表。笔锋过处，《出师表》的"汉贼不两立"竟自动晕染成"天命有归"。窗外飘进霍弋烧书的灰烬，恍惚化作二十八年前，诸葛亮在五丈原放飞的祈命灯……

我嚼碎最后一口麸饼时，钟会的劝降书正被渭水秋风吹成纸钱。剑阁栈道的腐木在雨中膨胀，竟与三十年前丞相木牛流马的辙痕严丝合缝。
"大将军！陇西的霜提前月余..."副将捧来结冰的箭囊，甲缝里还夹着沓中屯田时未熟的麦粒。我割开战袍内衬，露出诸葛亮临终前赠的《八阵图》残页："传令，把蜀锦旗浸透桐油——今夜子时，火阵即八阵！"
刘禅的催归使却在夤夜抵达，金匣里躺着霍弋从南中献的翡翠虎符："陛下说姜卿该尝尝荔枝..."
我掷虎符入篝火，绿烟腾起化作五丈原的将星："回禀陛下，姜维的牙早在段谷嚼碎了邓艾的先锋旗！"
阴平道飘起初雪那日，老卒们开始煮皮甲充饥。我跪在摩天岭祭奠丞相，羽扇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后出师表》未载的谶语："汉室可兴，天命在薪。"张翼砍来枯柏雕成诸葛连弩状："伯约，这木头比成都的降旗硬几分？"
钟会围山第十日，我拆散全军最后的三十七枚箭镞。熔铁时望见北斗倒悬，恍惚回到建兴十二年的秋夜——丞相握着我的手在星图上勾画："维儿你看，这三万六千星辰，都是未灭的汉魂。"
"姜伯约！"魏军阵前突然竖起武侯祠偷来的"克复中原"匾，"降了可留全尸！"
我咽下混着铁屑的雪水，将残箭绑成诸葛旗枪："劳禀钟镇西，姜维仍是汉大将军——"
"待这祁山雪水涨时，且载吾魂渡黄河。"
（老设计但对称，所以收编）

我攥碎滇池送来的铜鼓密信时，成都的降旗正插上剑门关的烽燧台。
"将军！滇部三万象兵已渡泸水！"副将撞开帐门，铠甲上还粘着孟获孙儿赌咒用的骨片。我望向案头那尊诸葛丞相南征时铸的铜鼓——鼓面"汉"字凹痕里，还嵌着七擒七纵时的箭镞。
黄皓的使者却捧着翡翠貔貅进来："霍都督，陛下请您尝尝司马大将军新赐的蜜腌荔枝。"
我挥刀劈开漆盒，蛆虫正从荔枝核里钻出："回去告诉陛下，南中的荔枝只长在诸葛弩射程之内。"
深夜巡视营垒，撞见罗宪在烧与东吴往来的信鸽。
"连你都认命了？"我踢翻火盆，焦羽腾起化作星图，"永安城头还有王夫子的《仇国论》压秤！"
他默然拾起半截竹简，上面陆逊批注的"联蜀"二字正在碳化："霍绍先，你我皆是季汉的守墓人。"
建宁郡的暴雨浇灭狼烟那日，司马昭的招安书与刘禅的密诏同时抵达。
"弋儿啊..."父亲临终前缝在我战袍里的汉节突然断裂，玉坠滚进南疆红土。我跪地刨挖时，竟掘出丞相南征时埋下的《出师表》铁卷，碑文已被菌斑蚀成"北定中原"的反字。
"霍侯可想清楚了？"魏使抚摸着镶满南珠的冠冕，"陛下说您这'南中柱石'的封号..."
我割下一缕发掷入滇池，惊起成群鬼火般的萤虫："回去禀告，霍弋愿为汉征南将军——"
"——直至洛阳城头，再飘起炎汉旗。"

司马昭的招安使夤夜渡江，裘袍里揣着刘禅亲书的"准降"帛："罗侯可知？成都武侯祠的柏树..."
"已改姓了司马？"我扯过帛书掷入烽火，锦灰腾起竟成先帝猇亭败退时的鸦阵，"回去禀大将军，罗宪仍是汉镇军将军——"
"待这瞿塘冰融时，且看吴船怎过汉家关！"

翡翠西瓜在黄皓掌心转第三圈时，姜维的告急文书正垫在香炉下熏腊肉。冰纹玛瑙盘承着的不是岭南荔枝，而是霍弋从南中掘出的翡翠原矿——每颗都雕着"汉大将军姜"的铭文。
"陛下试试这西域冰鉴？"我掀开鎏金匣，寒气裹着司马昭新赠的《仇国论》抄本，"里头镇着诸葛瞻首级的传闻..."
刘禅的玉箸突然戳穿蜜渍熊掌："黄门令觉得，这掌骨可雕成传国玺的纽？"
荧惑守心那夜，我截下罗宪八百里加急的狼烟筒。竹筒内壁沾着永安城头血，竟与当年董允杖责我时的刑杖纹路暗合。诸葛京捧着《出师表》残卷闯宫时，我正用谯周的《国仇论》折纸船："小相爷可知？成都护城河漂的祭文，比洛水的渡船还密。"
"中贵人！魏军前锋已破江油！"小黄门摔碎霍弋进贡的滇池铜鼓，鼓皮里簌簌落出沓中田契。我捡起半片残鼓，敲出《陌上桑》的调子："慌什么？北地王府的楠木棺椁，够给邓艾当云梯。"
开城前夜，我撬开武库封存三十年的诸葛连弩。弩机暗格里滚出张松献图时私藏的益州金脉图，墨迹被蠹虫蛀成"汉室当倾"。司马昭的密使在角门轻笑："常侍这手绝活，比当年十常侍..."
我掷出金脉图砸灭烛火："劳禀大将军，黄皓只要三样——张让的冠、赵高的履、还有..."
月光忽然割破锦囊，露出先帝白帝城托孤时塞给我的哑玉："这第三件，得等安乐公的轿子过了剑阁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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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描述有歧义甚至相当混乱，属于是只可意会，但这很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