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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开始暗了，春岛的傍晚也是有些凉的，但马尔科还陷在回忆里，第一次一起做任务时的狼狈，第二次一起做任务时的默契，第三次一起做任务时的危险，第四次一起做任务时的心有灵犀。他想起他们为对方庆祝生日，然后送给对方的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虽然他的生日其实是他登上莫比迪克号的日子。他想起他们也会吵架，但是在一天之内肯定会和好。
一阵和风吹过，周围安静得只有樱花飘落的声音。
他想起那时候他们并排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也是一阵和风吹过。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去死了。”看着漫天飞舞的淡粉色花瓣，那时的他突然说。在最幸福的时刻死去，也许才是人生的完美结局。
“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也许在这样的景色中，人就是容易说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吧，艾斯难得地说出了这么直接的话。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死。”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艾斯的眼睛说。
艾斯轻轻地叹口气，抬手抚过马尔科的脸，然后捏住他的下巴，“要是我死了呢？”
他愣住，瞳孔骤然紧缩，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即使现在只是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被吓得浑身僵硬发冷。
“白痴……”艾斯轻声骂了一句，温软的唇贴了过来，见马尔科还是没有回应，对着他的唇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喂！”摸着被咬痛的嘴唇表示抗议。
“马尔科……你知道我有个弟弟的吧……”
“……嗯。”
“我啊，曾经对他说过一些傻话。”艾斯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樱花树说。
“……”
“我和他说，我是不会死的……可是除了你，有谁是不会死的呢……”
“……我也是会死的吧。”就是会活得久一些而已。
“来到新世界，我才发现我真的太弱了，”艾斯忽略马尔科继续道，“但是我不会退却，不会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事。因为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才希望每一刻都活得不后悔……现在，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对他说过这句话。”
“艾斯！”终于明白艾斯要说什么，马尔科想阻止他。
“马尔科……”艾斯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胸口，手环住他的腰。
“艾斯，不要再说了……”
“我也是人啊，我也是……会死的。”不顾马尔科的阻拦，艾斯终于说了出来。
忽然风变大了，花瓣旋转着纷撒下来，如雨一般。
暖暖的带着淡淡馨香的空气稠密得让人窒息。
“我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了，马尔科……对不起……”
忍不住抱紧怀里的人，吻了他的头顶，“……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死的，所以不用担心，但是……”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他打断了艾斯的话。
“……不要骗自己了，你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就算我活到了一百岁，你也还能活很久的。”
“……我不会的，我会去陪你的。”他揉着艾斯的头发，柔声说。
“马尔科！”艾斯似乎突然生气了，坐起来瞪着他，“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就算是在哄我我也很高兴。”
“……不是在哄你。”而且也没看出来你很高兴……
“但是！但是你还有你的家人啊，老爹，萨奇，乔兹他们。要是我明天就死了，你敢就这么丢下他们去找我吗？”艾斯的声音大了起来。
“……你……你就不能不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喂……”马尔科伸手想捂住他的嘴。
拨开马尔科的手，“遇见我之前你就活得很好，所以没有我之后你也会活得很好的！我也一样！”艾斯说完，抿着嘴骄傲地看着马尔科，一副“我才不怕没有你了”的表情。
“……”马尔科在那一刻真的很想扯他的脸来的，“你这家伙，是看准了我不会离开你才这么说的吧喂……”
“嘿嘿……被你猜中啦！”艾斯咧嘴一笑，“不过，我可是会离开你的哦。”
“又说这种话……”这回真的有些恼火，马尔科捏住艾斯的脸。
“还不是你先开始说的……嗯……唔……马尔科！”嘴被突然堵住的艾斯脸红地吼道。
“好像真的是我先开始的诶……”马尔科放开艾斯，认真地回想起来。
捶了马尔科一拳，艾斯说，“……喂，马尔科，答应我一件事。”
“不答应，想让我办事还打我？”这么郑重，准没好事。
“我知道你会答应的。”艾斯笑着说。
“我没说要答应好吗！”马尔科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排黑线。
“不要死……”艾斯低声说。
“……”
“不要死，我希望能被记得久一点……我不相信有什么转世轮回，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希望能存在得久一点，哪怕只是存在于你们的记忆里……我很自私吧？不过活着也不算是坏事不是吗？所以你也不亏。”
马尔科到现在也记得艾斯的眼神，明亮得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一样。
“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死，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努力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他永远无法拒绝艾斯的任何要求，一起去吃霸王餐然后从空中逃跑时是，被迫刮干净胡子换上西装陪他去酒吧时也是，后来萨奇被杀害硬要去追蒂奇时还是，这次……也不例外。
TBC.
（其实我已经更新得很有效率了，当天6320字诶！我都有点崇拜我自己了！（中间还有去上课有睡两个小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