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
想要把你拥在怀里。
任晨曦一去不回,遗留眷恋绚美的光辉;
任晌午烈日舔舐负载万物的大地,蓦然享受沉静;
任夕阳泼墨恣肆,余晖湮没在你的明眸里。
静静地待在你身边,陪你雕刻每一个精致的日晷。
原本应该是这样。
如今却不是这样。
逆风朦胧了我的双眼,暮霭蛊惑着我追索危险的边沿,死亡延宕了我的誓言。
——题记
『沢田纲吉已确认死亡。』
这句话在耳畔逡巡萦回,火树银花般一次次猛烈炸响,像挥散不去的咒诅,惨无人道地把人堕落到阴惨清冷的地狱。
空旷的内心满是凄凉的惨白。
云雀恭弥用他冷若冰寒霜的特有嗓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那句话,每一字都撕扯着他的心脏,振聋发聩。
他不是那种会自欺欺人的人,所以他疯狂地暴虐地让自己认识这个不可改变的事实,不断地用心脏的抽痛来提醒自己过去的不复存在、毁逝殆尽。
他不是对自己残忍,他只是相信自己足够坚强。
他常常会伫立在那张蒙了尘埃的照片面前,一遍一遍地耐心地擦拭着灰尘,却擦不干净上面的尘垢,他看不清照片里那个年幼的笑得纯粹的沢田纲吉的脸——那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尽管云雀只在镜头前留下了冷漠孤傲的背影。
他是浮云,不受羁绊的浮云。
唯一能将他束缚的只有大空。
有那么一天,他透过残阳细碎幻丽的夹杂着金红色的辉芒看到了纲吉嘴角温暖的弧度。
灿若艳阳的笑靥。
他开始怀恋起十年前干净无垢的沢田纲吉。
然而十年之久,他却快记不起他的模样了。
黑手党世界是一片荒芜不治颓败可厌的苑囿,它长满了莠草,弥漫着污浊不堪的瘴气,它的周遭围满了藩篱,使人如同身陷囹圄,它桎梏着折磨着善者与世无争的心。
云雀恭弥后悔了,生平第一次。
他后悔没有阻止年少的纲吉跨入无涯无际的苦痛摧折。
他后悔没能拯救十年后的纲吉落入死亡的深渊。
如果失去了天空,浮云将如何漂浮?
如果失去了天空,浮云将如何漂浮。
死神的拘捕不给人片刻停留,生与死是不可僭越的界限。
沢田纲吉的死亡几乎吞蚀掉他的理智,啮噬着他的整个心房。
身披的淡漠无情的甲胄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剥落得不成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