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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之作】《花园里的女人》——伪文艺三次元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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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啥都不用说了,放文。


1楼2011-07-10 14:38回复
    火车在黄昏的青藏铁路上疾速行驶,微弱却刺眼地夕阳透过深色的车窗照射到桌上,昏黄的光亮影影绰绰,穿梭在窗外无垠草原上的羊群中,远处的山呈现出昏灰的色彩。
    车里有过路站上车的旅客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旅途的行程,布达拉宫的美丽壮阔,青仑卓草原上空瓦蓝的苍穹,包括牧民们紫黑的脸。此情此景让我困顿不已,我已经独自在列车上乘坐了数十小时,后背还靠着略显凌乱的旅行包。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远方的羊群和雪山,酣然入梦。
    约摸又过了三两小时,乘客的熙熙攘攘让我不得不再次从睡梦中惊醒。抬头望向窗外,是车站白炽灯照射下的米黄色墙砖。我站起身背起包,火车到站了。
    首要的事便是找家旅馆。旅馆总是我所挑剔的东西,进入海拔三千米的西藏首府后,便有些高原反应的症状:头部剧烈疼痛伴随着食欲不振。意识模糊不清地跟随他人行走,因而在整个拉萨走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旅馆。当我意识逐渐清醒时已至夜半时分。
    夜晚的空气有些清冷,我抱着最后的希望走进眼前的旅店。这旅店同其他旅店相差无几,正当我打算离开时,赫然看见了柜台后的画。
    临摹的莫奈《花园里的女人》。
    我料想能够画出这样的画的店长定是有见识之人,才能够画出这样神似于莫奈的作品。虽说是临摹,但也有些许的不同,画面中的女人们难以分辨她的面容,身段也较原稿而言有独特之处。想必店长就是这画的画者,而他已经如莫奈那般逐渐忘却了自己的女人的脸。
    我微笑地与他打了招呼,入房手续办完后走向楼上的房间。
    原本这样的旅途是有人作陪的。那个孩子气的男人原本说好了要与我同行,而在这之前却因争执而偏执地跟朋友去了北方,而我也赌气般执意向西方走,来到这片雪域圣地。
    我在离开他这段时间,手机中他的特定铃声从未响起,分手与否都没有特定的答案。在旅馆二楼狭窄的房间中往窗外看去,可以看见与我同次列车的情侣经过,清澈的笑声就好像整个高原的苍穹都属于他们。我曾经对他的感觉不似这般热烈的笙歌,只是细水流长。
    但这样的溪水似乎经不起波浪的考验。我突然拿起手机,噼噼啪啪给他发去信息:分手吧。
    没有理由,只是突然厌倦他的不成熟与他的浮躁不稳重。我不去等待他的回信,我关上窗帘长按手机键将它关机,然后把自己的头埋进雪白的被单里,将梦境融于这无尽的天空。


    2楼2011-07-1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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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期待着这样的旅途。来到西藏的目的说来是为了散心,而多半是为了摄影。第二天清晨我上路去青仑卓草原,背着我诺大的专业摄影包独自坐在在大巴的后排抽烟遥望窗外风景,因为强烈的日晒而并没有选择靠窗的位置,使得我身旁靠窗的那个男孩不满地望着我。
      我愣了愣,打量着自己。想来便是这支烟的缘故。
      我尴尬地熄灭了烟头,报以微笑地面对他时,才猛然发现他竟是个娃娃脸的白人男孩。淡金色的长发和水蓝色的瞳眸在日照下熠熠生辉。他的长发用带有藏意的红色发绳绑在头顶,俨然的艺术家的打扮和神情,身后靠着画板,想必是来这里取景的。
      发绳也定是在拉萨的街边摊位上所得。如今能有这样兴致的鬼佬,不多见。
      于是到站后我下车便在旅途中跟随他行走,渐渐同他并肩而行。他话不多,但只要谈及与绘画相关的话题便会激动起来。我得知他叫戴维,德国人。姓氏有些复杂我也没有多去留意。
      我叫他戴比。我觉得这个绰号比戴维适合这个娃娃脸的十九岁男孩。他听到这个绰号后愣了愣,然后腼腆地笑笑。他说他早已听说青藏高原的辽阔,因此来到这里。边说支起画板坐下来绘画。
      我便也从我的摄影包中掏出我包里的单反相机到处游荡,期望着拍摄到美丽绝伦的景色。
      为了拍摄出更好的效果我始终使用定焦头,即使我知道那样会加重体力负担。定焦头的广角端的歧变和炫光没有那么严重,加之高原充满了烟雾粉尘,变焦头的封闭性很差。我觉得我应当已经做好最充分的准备了。但还是出现了麻烦,因为干燥胶片上出现了静电的痕迹。我感到遗憾,便有些泄气地从远处跑回戴维作画的地点。看着戴维的画已然完成了大半。
      他的画上的色彩饱和度很低,不似大部分的画那样光鲜亮丽。这样的画带着些灰蒙蒙的色彩,正如青藏高原上远处灰蓝色的雪山和雪山下的青仑卓草原,带着些地饱和度的暧昧不明。
      戴比。你为什么不带上朋友来呢。我突然想起来要问他。
      嗯。本来是要带上女朋友的,我和她三年前约好了要在这个时候一起来这里。他用带着些洋腔的流利中文接着说,不过遗憾的是,我们在许下这个约定的两年后就分手了。
      在公路旁的简易饭店稍作停留,我坐在公路边的石阶上抽烟。彼时已是中午十二点,青藏高原的白昼漫长,中午的太阳更是非同寻常的炙热,我不由得压低了额上的帽沿。
      戴维坐在我身边,他画中灰蒙蒙的远山与远山下的草原,和明镜的湖泊与湖泊边的羊群,以及右下角龙飞凤舞的签名和日期,都是他的杰作。我对他信誓旦旦地说,他将来定会成为伟大的画家。他便也笑笑,比起我叫他戴比时稍微多了些许张狂,似乎是默许了我的推断。
      饭菜都已上桌,我便踩灭了烟头,和他先后走进屋里去。
      接待我们的是藏族的姑娘,皮肤是高原上常见的黝黑发紫的颜色,两颊上是两朵高原红。我和他在喝下了热情的藏族人给我们的青稞酒。我默想怪不得古代的英雄都喜大碗喝酒,豪爽得仿佛这杯酒就定下了整世的情谊。稍微吃了些东西,便背上各自行囊继续赶路。
      接下来我们决定徒步旅行,从青仑卓草原租了马骑到纳木错。我的相机由于长时间呆在炙热的太阳下,突然猝不及防的摆到了冰冷的空气中,润滑油不耐低温,忽冷忽热的温差让相机根本无法正常工作。而这里恶劣的气候也让戴维有些烦恼,下午的温度骤降,颜料在调色板上结成块。只好在外面画好了速写再回房间里继续创作。
      在旅馆的时候我在他的包里翻到了他从前的画。欣喜地拿出来时他只微微皱眉,并未言语。我便望向画布上的姹紫嫣红,全部都是鲜明的颜色。
      我料想他也曾是个活泼开朗的人,他曾经的性格应当同这画中明亮的颜色那般带有不羁的力量。但不知是否因为女友的绝然离去让他瞬间沉默寡言许多,连画中的色彩也变得灰蒙。但他的眸子依旧是明镜湖泊般清亮,就如同眼前同天空连成整体的纳木错。
      他完成那幅画的上色后便轻轻坐在我身边。我轻轻吐出烟圈,把烟盒打开朝向他。他摇摇手,说明他不需要。我便笑了:我原本以为你们这些艺术家都是烟酒不离身的呢。
      以前也抽。不过她不喜欢。他说。
      我愣了愣。突然回想起他在车上的眼神,想必也和他曾经的女朋友有些相关。我翻看着他的画,画中有对情侣,在阴暗的房间里疯狂的接吻。男孩是淡金色的短发,女孩的栗色长发软软地趴在肩头和后背。画面中依旧是那样低饱和的色彩,而且都看不清两人的脸。
      这是我和我的前女友。正当我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时,他回答。然后整理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在路上他跟我说:我都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甚至连那时自己的样子也不记得了。


      3楼2011-07-1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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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由于话题有些沉重,归去的旅途都被沉默所替代,我们始终沿着公路徒步行走返回拉萨。徒步行走旅程到了傍晚时分,高原上迎来了亘古不变的壮丽彩霞。
        它美轮美奂,天空上蓝紫色的云团如同被夕阳撕裂的锦缎,日光在撕裂的缝隙中倾泻下火红的光芒,把远方蓝色的雪山和雪山下的草地染成微晕的金黄,凄美得壮丽。戴维站在公路边久久观望,我在他身后悄悄将他囊括在我的镜头中。他的背影就如同高原的夕阳般苍凉。
        这样的景色是任何画布都无法囊括的。我想与其把它保存在画布上,不如将它留在心底。当我问他不在这里作画的原因时,他这样回答。
        回到拉萨时已经到了夜晚,我们在当地的旅馆草草吃了饭便上楼休息。其实刚回来的时候我们路过了我昨夜住下的旅店,但戴维说他知道另外一处更加不错的旅店,因此我来到了这家木屋似的房子。艺术家的眼光果然不同小觑,选择的地点都这样和我的心意。
        墙壁很薄,仅由半径不过十厘米的木柱排成,在两间房的床头还隐约的有些细小缝隙。他就住在我房间的隔壁,躺在床上刚好能让声音透过来。
        我在这个夜晚便缠着要他跟我聊天,他的语气有些困顿,但还是很认真地搭着话。我告诉他我是湖南人,现在在广州那边读大学。他听到广州后似乎有些激动了,他说他去年曾和她的女友去过广州,长隆欢乐世界,那里的垂直过山车让他的女友尖叫得就好像要了她的命。听得出来,他依旧想念着他的女友。
        我眼前似乎能够想象出这样的画面:年轻貌美的白人情侣坐在过山车上,栗发女孩紧紧抓着金发男孩的手失声的尖叫,结束后两人的笑声荡漾得如同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们。
        既然是这样相爱,那又为什么要分手呢。我不解地问。
        厌倦而已,况且我们不合适。他静静回答这句,然后身边的缝隙就再也没有传来声音。留给我的只有平静的呼吸声和微微的心跳。这样的理由就像是我离开那个孩子气男人的理由,就如同是玩厌了的玩具般丢弃。我望着窗外的苍穹,已完全没有傍晚时的壮阔,死寂得不像是个活物。原来那些看似亘古不变的事物也有消逝的时候。


        4楼2011-07-1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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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旅途到了第三日,我便和他逐渐熟悉起来。我们准备跑去青仑卓草原上的牧民家,在途中遇见寺庙中的朝圣者,便讪讪向前,听见他在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的靠近,我们便也作罢,继续向前赶路。
          在牧民家中,戴维拿出手中的小册子木讷地同藏族姑娘对话。洋腔洋调的语音逗得面颊黑里透红藏族姑娘咯咯地笑,他便也跟着笑。可能他就是这样单纯的人。
          我们受到了牧民的热情款待,收下他们赠与的雪白哈达,喝下他们所敬的青稞米酒。天气比昨日晴朗很多,于是戴维便在外面开始作画,而我也为了摄影颤颤巍巍地靠近我最害怕的藏敖,藏敖回头看到我时我甚至吓得躲到了戴维身后,却猛然瞥见戴维德画上换上了鲜艳的颜色。
          我走到他跟前猛地叫他,他便抬起头来。我迅速按下快门,照片中留下的便是他惶恐躲闪的脸。
          在回去的途中,我问他: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样分手的么?他回答是那时他女朋友给他电话要求的,他当时也正觉得他们俩不合适,所以就好聚好散了。
          夜晚刮起大风,这样的旅途就到了终结。翌日我和戴维同行到拉萨火车站,坐上开往广州的列车。我和他身边的男士换了座位坐在他身边,我依旧是害怕阳光毒晒因此他依旧坐在窗边。阳光透过深色的玻璃在他脸上映出咖啡色的轮廓,他的身体靠在座位上,微微耷着眼睑,让我不知道他是陷入了梦境,还是记忆。
          其间我曾问他:戴比。既然你这样忘不了她,那么分手之后是不是还能够做朋友呢。
          他笑笑,然后说:跟你念段莎翁写下的话吧,可能你会明白的。我便连忙摆手:免了。我在文学方面就是个文盲。
          你听得懂的。他没有顾及我的拒绝而回答我,缓缓地念出了莎翁曾写下的话: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那天,在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那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那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那天。该放手的决不挽留,该珍惜的决不放手。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也不可以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
          他抬眼望着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拉萨的旅馆里看到的《花园里的女人》,色彩明丽,面容却模糊。我问老板是否是他的画作,他却打趣地否定了我的疑问,说那是昨夜来的外国年轻人所留,以此给他留作纪念。
          我默默站起身,准备去抽烟。我叫上戴维,他虽然疑惑不解却也跟随我走到了吸烟区。
          吸烟区的噪音特别大,全部都是火车与轨道摩擦的轰隆轰隆声。我跟他在吸烟区大声谈起我和我前男友从前的往事。他也不多作评论,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提醒我声音有些太大了。狭小的吸烟区被我们俩的欢声笑语打造得热热闹闹。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他洋腔洋调地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把我逗笑。我给自己点燃第二支烟,顺便拿出第三支放在他手中。于是他连忙摇手推脱着:我不是告诉过你她不喜欢吗?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我问他。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同那个男人不同,虽然带着些天真的光芒但也不会是孩子气。他就用这样天真的眼神望着我,然后笑笑,点燃了那支烟。


          5楼2011-07-10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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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在中途下车,他告诉我有机会定会去我的故乡湖南玩玩,到时候说不定还能遇见我。我这才想起我甚至不记得他的全名,便去问他。而他回答:叫我戴比就好了。
            我在火车车门与他挥手告别,接下来便又变成了独自的旅途。我回到座位上木讷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发觉椅边有张画,才意识到他遗落了他的东西。
            我拾起那张画。画中是无垠的苍穹和撕裂的彩霞,彩霞中漏出红色的日光。画中景色波澜壮阔,中央却有个矮小的身影。我记得我在前夜的睡梦中曾看到木头墙壁的缝隙中透出隐隐的微光,这张画似乎是他在拉萨的最后那晚凭借印象创作的,但不知为何换上了明丽的色彩。
            我又想起昨日他画中明亮的色彩。我疑惑不解地将画翻过去,看到了他的字迹。用中文歪歪扭扭地写着:
            我终于,再次找到了我花园中的女人。
            


            6楼2011-07-10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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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7楼2011-07-10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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