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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跟李赫在一起，这两人从小长到大，家住对门兴趣合拍，说也奇怪，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初中高中，哪儿哪儿都一个班。
李赫在对金俊秀那跟对儿子一样，金俊秀也挺自觉的把人当爹使唤。
这些年来父母不管他，李赫在就总陪在他身边，像他这样总是孤身一人的小孩很容易走歪路，没变成不良少年甚至到现在心底还比较纯良金俊秀一直感激着，只是口头不说。
兄弟不需要谢谢。
进家门的时候看见爸爸睡在沙发上，衣衫微皱，金俊秀走过去，男人眼角脸颊淡淡的红，显然喝过酒。医生曾经说男人肝不好，让他戒，虽然后来有节制，但到底没断成。金俊秀一直知道他爸不是个有毅力的男人，所以也没成过什么事。
叹口气，将茶几上的饭菜端到厨房，该洗的洗，进屋拿了枕头给男人垫上，金俊秀一点点搬着男人的头和手臂希望能摆得舒服一点。
他有时会想为什么自己就没人管，原先还以为所有小孩都是这样，小孩子就是应该没人管，然后长起来。
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没有几个孩子像他这样，考得好了没人夸，考得差了没人训，辅导书自己分一半饭钱买，全班第二名的卷纸自己签家长名。
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日子久了心里不免生出阴暗。
金俊秀头靠着窗户看天空，他想到白天朴有天那个披着阳光的笑，这样的人，跟自己似乎不在一个世界里。
朴有天实习一周多了，可能第一印象比较深刻，他总觉得自己的课得到金俊秀的认可才是真的讲好了，于是有意无意上课总往第四排看，结果发现那孩子好像时不时的就走神，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天下课终于忍不住了，把金俊秀叫到办公室，朴有天憋了半天脸都快红了，金俊秀看着不禁有点可乐，也不吱声，就等着他下文。
朴有天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看坐在旁边的人：“俊秀啊，我讲课就真的那么难听么？”
金俊秀看那人扁嘴皱眉，眼睛还有些湿润，像只委屈的大型犬，扑哧一声终于乐出来，他一乐就收不住，前仰后合的，声音也特别。
朴有天一看这么夸张，完全泄气，转身手臂垂着，下巴搭在桌子上，彻底变身犬类。
金俊秀一看人伤自尊了，恢复严肃，嘴角没绷住还微微翘着，挪过去抬手给朴有天顺毛：“没有啦，讲得很好啊，老师怎么老没自信的。”这是真心话，不知道是因为老师还是课本身，反正这学期数学课听着挺有意思，连带着他对这科目也越来越上心。
朴有天甩了下脑袋躲开金俊秀的手，笑骂：“臭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金俊秀缩回手，无趣地撇撇嘴，你不也是个学生吗拽什么拽，年纪大了不起啊。
正想着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抬头看见朴有天关切的眼神：“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上课的时候总没什么精神呢。”
没精神……其实也不是吧，生活都挺好的，父母健全，老师同学，有家有朋友。他人缘不错，你对别人好，别人是有感觉的。每次和伙伴们抱作一团嬉笑打闹的时候，金俊秀都希望这些人一直这样笑得开心。
他们拥有难得的幸运，小孩子有人管，这便是幸运。
想着居然眼眶有点热，赶紧低头，没出息，怎么这样就想哭，看着爸妈打架还不是都挺过来了。
金俊秀微微扯出一个苦笑，其实，多少，还是不甘心的吧。
朴有天看见人眼睛红了，心下一惊，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心口深深浅浅莫名地有些疼，抬手抚了抚金俊秀头发，轻轻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哥说说。”
金俊秀只机械地点点头，他怕动作再多眼泪就出来了，但心里是暖的，那一刻他觉得朴有天是好人，阳光下可以笑得干净的人。他从未得到过温暖，别人给予一丝光线，都觉得极其珍贵耀眼。
李赫在对金俊秀那跟对儿子一样，金俊秀也挺自觉的把人当爹使唤。
这些年来父母不管他，李赫在就总陪在他身边，像他这样总是孤身一人的小孩很容易走歪路，没变成不良少年甚至到现在心底还比较纯良金俊秀一直感激着，只是口头不说。
兄弟不需要谢谢。
进家门的时候看见爸爸睡在沙发上，衣衫微皱，金俊秀走过去，男人眼角脸颊淡淡的红，显然喝过酒。医生曾经说男人肝不好，让他戒，虽然后来有节制，但到底没断成。金俊秀一直知道他爸不是个有毅力的男人，所以也没成过什么事。
叹口气，将茶几上的饭菜端到厨房，该洗的洗，进屋拿了枕头给男人垫上，金俊秀一点点搬着男人的头和手臂希望能摆得舒服一点。
他有时会想为什么自己就没人管，原先还以为所有小孩都是这样，小孩子就是应该没人管，然后长起来。
现在长大了，才知道没有几个孩子像他这样，考得好了没人夸，考得差了没人训，辅导书自己分一半饭钱买，全班第二名的卷纸自己签家长名。
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日子久了心里不免生出阴暗。
金俊秀头靠着窗户看天空，他想到白天朴有天那个披着阳光的笑，这样的人，跟自己似乎不在一个世界里。
朴有天实习一周多了，可能第一印象比较深刻，他总觉得自己的课得到金俊秀的认可才是真的讲好了，于是有意无意上课总往第四排看，结果发现那孩子好像时不时的就走神，挫败感油然而生。
这天下课终于忍不住了，把金俊秀叫到办公室，朴有天憋了半天脸都快红了，金俊秀看着不禁有点可乐，也不吱声，就等着他下文。
朴有天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看坐在旁边的人：“俊秀啊，我讲课就真的那么难听么？”
金俊秀看那人扁嘴皱眉，眼睛还有些湿润，像只委屈的大型犬，扑哧一声终于乐出来，他一乐就收不住，前仰后合的，声音也特别。
朴有天一看这么夸张，完全泄气，转身手臂垂着，下巴搭在桌子上，彻底变身犬类。
金俊秀一看人伤自尊了，恢复严肃，嘴角没绷住还微微翘着，挪过去抬手给朴有天顺毛：“没有啦，讲得很好啊，老师怎么老没自信的。”这是真心话，不知道是因为老师还是课本身，反正这学期数学课听着挺有意思，连带着他对这科目也越来越上心。
朴有天甩了下脑袋躲开金俊秀的手，笑骂：“臭小子怎么没大没小的！”
金俊秀缩回手，无趣地撇撇嘴，你不也是个学生吗拽什么拽，年纪大了不起啊。
正想着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抬头看见朴有天关切的眼神：“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看你上课的时候总没什么精神呢。”
没精神……其实也不是吧，生活都挺好的，父母健全，老师同学，有家有朋友。他人缘不错，你对别人好，别人是有感觉的。每次和伙伴们抱作一团嬉笑打闹的时候，金俊秀都希望这些人一直这样笑得开心。
他们拥有难得的幸运，小孩子有人管，这便是幸运。
想着居然眼眶有点热，赶紧低头，没出息，怎么这样就想哭，看着爸妈打架还不是都挺过来了。
金俊秀微微扯出一个苦笑，其实，多少，还是不甘心的吧。
朴有天看见人眼睛红了，心下一惊，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心口深深浅浅莫名地有些疼，抬手抚了抚金俊秀头发，轻轻说：“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哥说说。”
金俊秀只机械地点点头，他怕动作再多眼泪就出来了，但心里是暖的，那一刻他觉得朴有天是好人，阳光下可以笑得干净的人。他从未得到过温暖，别人给予一丝光线，都觉得极其珍贵耀眼。
2.
那天以后金俊秀开始想要跟朴有天亲近，是人天生对于光的向往吧，他想自己也是有追求温暖的权力的，为什么不能。
学习数学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有问题了就马上捧着笔记本跑办公室去问，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多看那人一眼还是真的想要问题。
朴有天坐在桌前执笔解答，他就站在旁边听，视线总是落到那人低头的侧脸上，一样纤长卷翘的睫毛，低头的角度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样，这道题就可以了。”朴有天抬头，目光正好与发愣的金俊秀相遇。
金俊秀脸一红，目光瞥向一边，有种明目张胆偷窥被抓包的感觉，实际上也差不多。
朴有天一笑，揽着金俊秀把人抓过来，金俊秀惊呼一声就坐到了朴有天腿上。
“你，你干什么呀。”金俊秀气急败坏地推朴有天，不敢使劲，不敢大声，虽然办公室现在没人，可保不齐会有人进来，学生跟老师这个姿势，不说过分，多少还是奇怪的。
何况金俊秀隐隐约约清楚自己存的心思，朴有天这种动作他很容易想歪的。
朴有天也不松手，反而紧了紧搂着腰的手臂，心说这孩子看着挺瘦，小腰还怪有肉的。
金俊秀动都不敢动，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拂在脸上的朴有天的气息反而更加强烈了。
忍无可忍又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金俊秀反射性往后一躲，朴有天赶紧伸手护住他脑袋，别让人孩子磕着。
把人拉回来笑嘻嘻地又把脑袋凑过去：“俊秀啊，哥长得好看吧？”
金俊秀心里没来由地泄气，坐在那人腿上也安分了，转头看朴有天，就是看着，心平气和。
朴有天被人盯得发毛，就感觉那双小蝌蚪眼睛乌溜溜的里面光彩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想张嘴说话，金俊秀一倒一下靠到自己颈窝，闷闷传来一声：“木头。”
朴有天没听明白，只感觉怀中这个身体小小软软的没什么力气靠在自己身上，让人很想要去保护。
心里没来由的冲动，朴有天紧了紧搂着腰的手臂，另只手抚上金俊秀头发：“俊秀，哥会对你好的。”
“嗯。”金俊秀答应着，但他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个。
朴有天要走了，他的实习期是一个学期，大学是师范，本来定在本校实习的，当初没匀出来地方，就想让他到附属高中先玩一阵，现在空个助教，刚好召回去。
走的时候挺低调，拉个箱子面夕阳，壮士一去的萧索感。
朴有天看见金俊秀在门口晃悠半天了，也不往自己这边来。
走过去站定，塞一便签到金俊秀手里：“想我了去Y大找我啊，这我宿舍。”
金俊秀挑着眼睛看他，朴有天接话：“是是是，‘谁想你呀’，”上前一步把人揽到怀里，“我想你还不行吗，你就当成全哥哥我，常来看看呗，离得又不远，两条街就到了。”
金俊秀埋着头想，两条街还三站地呢，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脑袋拱了拱，心里淡淡的惆怅，我当然，是想你的。
那天以后金俊秀开始想要跟朴有天亲近，是人天生对于光的向往吧，他想自己也是有追求温暖的权力的，为什么不能。
学习数学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有问题了就马上捧着笔记本跑办公室去问，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多看那人一眼还是真的想要问题。
朴有天坐在桌前执笔解答，他就站在旁边听，视线总是落到那人低头的侧脸上，一样纤长卷翘的睫毛，低头的角度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样，这道题就可以了。”朴有天抬头，目光正好与发愣的金俊秀相遇。
金俊秀脸一红，目光瞥向一边，有种明目张胆偷窥被抓包的感觉，实际上也差不多。
朴有天一笑，揽着金俊秀把人抓过来，金俊秀惊呼一声就坐到了朴有天腿上。
“你，你干什么呀。”金俊秀气急败坏地推朴有天，不敢使劲，不敢大声，虽然办公室现在没人，可保不齐会有人进来，学生跟老师这个姿势，不说过分，多少还是奇怪的。
何况金俊秀隐隐约约清楚自己存的心思，朴有天这种动作他很容易想歪的。
朴有天也不松手，反而紧了紧搂着腰的手臂，心说这孩子看着挺瘦，小腰还怪有肉的。
金俊秀动都不敢动，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拂在脸上的朴有天的气息反而更加强烈了。
忍无可忍又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金俊秀反射性往后一躲，朴有天赶紧伸手护住他脑袋，别让人孩子磕着。
把人拉回来笑嘻嘻地又把脑袋凑过去：“俊秀啊，哥长得好看吧？”
金俊秀心里没来由地泄气，坐在那人腿上也安分了，转头看朴有天，就是看着，心平气和。
朴有天被人盯得发毛，就感觉那双小蝌蚪眼睛乌溜溜的里面光彩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想张嘴说话，金俊秀一倒一下靠到自己颈窝，闷闷传来一声：“木头。”
朴有天没听明白，只感觉怀中这个身体小小软软的没什么力气靠在自己身上，让人很想要去保护。
心里没来由的冲动，朴有天紧了紧搂着腰的手臂，另只手抚上金俊秀头发：“俊秀，哥会对你好的。”
“嗯。”金俊秀答应着，但他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个。
朴有天要走了，他的实习期是一个学期，大学是师范，本来定在本校实习的，当初没匀出来地方，就想让他到附属高中先玩一阵，现在空个助教，刚好召回去。
走的时候挺低调，拉个箱子面夕阳，壮士一去的萧索感。
朴有天看见金俊秀在门口晃悠半天了，也不往自己这边来。
走过去站定，塞一便签到金俊秀手里：“想我了去Y大找我啊，这我宿舍。”
金俊秀挑着眼睛看他，朴有天接话：“是是是，‘谁想你呀’，”上前一步把人揽到怀里，“我想你还不行吗，你就当成全哥哥我，常来看看呗，离得又不远，两条街就到了。”
金俊秀埋着头想，两条街还三站地呢，嘴角却不自觉翘起来，脑袋拱了拱，心里淡淡的惆怅，我当然，是想你的。
朴有天回去之后金俊秀对数学更上心了，像是一种精神寄托，又仿佛是跟那人的唯一联系，不管怎样，他想要靠得更近一些。
上午认真听课，下午自习作业，后来作业越写越快，就经常抱几本书跑到Y大听课。
朴有天教高等代数，上他课的学生都知道，最后排角落位置有个水葱似的小不点，节节课插那儿，风雨无阻。
学生原先给朴有天起的外号就叫水葱，白白嫩嫩的长那么干净年纪轻轻课还能讲得挺好，坊间口碑很是不错。
朴有天一眼就看见人家了，本来第一节课面对半大的姑娘小伙们还有些紧张，看见金俊秀眼前一亮，心思立马明朗起来，神态也自若了。
下课招招手把金俊秀叫过来，底下学生有收拾东西有往出走的就见一大一小两棵水葱杵讲台边上。
朴有天笑眯眯仗着讲台的高度俯视金俊秀：“听懂没呀？”
金俊秀气哼哼地抓他袖子：“你下来。”鄙视人个矮也没有这么理直气壮的。
朴有天听话地下来，心说我下来还不是比你高，哼哼哼。
说话那边上课铃响了，课间就5分钟，下节课的老师已经站在门口。朴有天拉上金俊秀的手：“走，走，咱出去给人让地方。”
进的是教工休息室，这地方高级，两排真皮沙发，茶几都是红木的。
金俊秀一怔，这，这地方怎么恁像偷情的啊，掐了把手心暗恨自己老是想歪，又禁不住偷眼看朴有天，那人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
心凉半截，低头无奈地扯出一丝笑，收神吧，人家可不像你这么变态。
“俊秀，俊秀？”朴有天见小孩又发愣，以为是因为身高问题伤自尊了，赶紧道歉，“我以后在你面前蹲着总行了吧？”
金俊秀弯了下嘴角，又恢复扯淡的闲情：“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高啊？”
朴有天刮他鼻子：“那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矮啊？”
金俊秀也没成心想跟他置气，顺着就答：“没有啊，我自己也不爱做饭的，泡面吃得比较多吧。”
朴有天一愣，拉过金俊秀的手两只手握着，笑得温和：“今天去我宿舍吧，哥给你做好吃的。”
上午认真听课，下午自习作业，后来作业越写越快，就经常抱几本书跑到Y大听课。
朴有天教高等代数，上他课的学生都知道，最后排角落位置有个水葱似的小不点，节节课插那儿，风雨无阻。
学生原先给朴有天起的外号就叫水葱，白白嫩嫩的长那么干净年纪轻轻课还能讲得挺好，坊间口碑很是不错。
朴有天一眼就看见人家了，本来第一节课面对半大的姑娘小伙们还有些紧张，看见金俊秀眼前一亮，心思立马明朗起来，神态也自若了。
下课招招手把金俊秀叫过来，底下学生有收拾东西有往出走的就见一大一小两棵水葱杵讲台边上。
朴有天笑眯眯仗着讲台的高度俯视金俊秀：“听懂没呀？”
金俊秀气哼哼地抓他袖子：“你下来。”鄙视人个矮也没有这么理直气壮的。
朴有天听话地下来，心说我下来还不是比你高，哼哼哼。
说话那边上课铃响了，课间就5分钟，下节课的老师已经站在门口。朴有天拉上金俊秀的手：“走，走，咱出去给人让地方。”
进的是教工休息室，这地方高级，两排真皮沙发，茶几都是红木的。
金俊秀一怔，这，这地方怎么恁像偷情的啊，掐了把手心暗恨自己老是想歪，又禁不住偷眼看朴有天，那人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
心凉半截，低头无奈地扯出一丝笑，收神吧，人家可不像你这么变态。
“俊秀，俊秀？”朴有天见小孩又发愣，以为是因为身高问题伤自尊了，赶紧道歉，“我以后在你面前蹲着总行了吧？”
金俊秀弯了下嘴角，又恢复扯淡的闲情：“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高啊？”
朴有天刮他鼻子：“那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矮啊？”
金俊秀也没成心想跟他置气，顺着就答：“没有啊，我自己也不爱做饭的，泡面吃得比较多吧。”
朴有天一愣，拉过金俊秀的手两只手握着，笑得温和：“今天去我宿舍吧，哥给你做好吃的。”
金俊秀睁开一点眼睛，推了朴有天拉自己的手，皱眉：“我不去医院，”伸手又拉住，“你别走。”
朴有天没有办法，这是成心呢，跟个烧糊涂的孩子有什么道理可讲。刚才说吃药了，可能是还没发挥效果吧，翻身也躺到床上，转头看金俊秀：“先说好，一会儿不退烧咱就去医院，知道不？”
金俊秀点点头，朴有天叹气：“你说你都病了还往我这跑什么，变严重了咋整……发烧恶化了就是肺炎，到时候……”
“家里没人……”金俊秀轻微地动动脑袋说得有些含糊。
朴有天不说话了，摸索着手臂把人拉进怀里，抬手扶了下头发：“冷不冷，难受不？”他知道这是废话，但是想问。
金俊秀想说难受，难受死了，不是冷的，不是因为发烧。
“以后再生病就打电话，哥去接你，别乱跑了，听见没？”
金俊秀点点头，心里前所未有的堵，堵得快要有水从眼睛里冒出来。
朴有天，朴有天，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你别再对我好了，真的。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朴有天以为人家睡着了，模模糊糊又从怀里传过来一句：“哥，我想跟你住。”
金俊秀糊着脑袋想，反正自己发烧了，就当说梦话。
朴有天听过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别的：“你爸妈能同意吗？一个人出来，他们……”
“不管的，”朴有天仿佛听到金俊秀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来……都不管。”
朴有天一愣，紧了紧手臂：“嗯……那过来吧，哥照顾你。”
金俊秀忽然就觉得，自己终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耍赖的地方。
“你做饭。”
“我做饭。”
“你洗衣服。”
“我洗衣服。”
“不许叫女朋友。”
“嗯，”朴有天笑了一下，“不叫她。”
朴有天很早就醒了，昨晚整个睡得不踏实，确定金俊秀退烧了才开始犯困。
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眼前就是睡得有些红的脸，鼻尖都快抵上了。
孩子手臂正搂着自己脖子，朴有天心里一乐，这孩子睡相可真是不咋地呀，眼睛往下瞟，T恤已经卷到胸口，自己的手正放在人家腰上。
下意识地就摸了两下，朴有天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诡异，更诡异的是，停不下来了，手感实在太好，柔韧光滑居然还有点吸手。
手指自动自觉地想要往下顺着裤子继续摸上屁丄股的时候，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想，朴有天你太变态了……
靠，这么翘！
此时金俊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朴有天石化。
金俊秀从被那人摸到腰的时候就醒了，但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脸颊一点点发热，直到摸上屁丄股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
朴有天完全僵掉，金俊秀想说哥你能不能把手从我屁丄股上拿下来，但又自认拉不下这个脸，红着脸咬咬嘴唇半天挤出来一句：“哥你，好色呀……”
朴有天没有办法，这是成心呢，跟个烧糊涂的孩子有什么道理可讲。刚才说吃药了，可能是还没发挥效果吧，翻身也躺到床上，转头看金俊秀：“先说好，一会儿不退烧咱就去医院，知道不？”
金俊秀点点头，朴有天叹气：“你说你都病了还往我这跑什么，变严重了咋整……发烧恶化了就是肺炎，到时候……”
“家里没人……”金俊秀轻微地动动脑袋说得有些含糊。
朴有天不说话了，摸索着手臂把人拉进怀里，抬手扶了下头发：“冷不冷，难受不？”他知道这是废话，但是想问。
金俊秀想说难受，难受死了，不是冷的，不是因为发烧。
“以后再生病就打电话，哥去接你，别乱跑了，听见没？”
金俊秀点点头，心里前所未有的堵，堵得快要有水从眼睛里冒出来。
朴有天，朴有天，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你别再对我好了，真的。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朴有天以为人家睡着了，模模糊糊又从怀里传过来一句：“哥，我想跟你住。”
金俊秀糊着脑袋想，反正自己发烧了，就当说梦话。
朴有天听过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别的：“你爸妈能同意吗？一个人出来，他们……”
“不管的，”朴有天仿佛听到金俊秀轻轻的叹了口气，“从来……都不管。”
朴有天一愣，紧了紧手臂：“嗯……那过来吧，哥照顾你。”
金俊秀忽然就觉得，自己终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耍赖的地方。
“你做饭。”
“我做饭。”
“你洗衣服。”
“我洗衣服。”
“不许叫女朋友。”
“嗯，”朴有天笑了一下，“不叫她。”
朴有天很早就醒了，昨晚整个睡得不踏实，确定金俊秀退烧了才开始犯困。
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眼前就是睡得有些红的脸，鼻尖都快抵上了。
孩子手臂正搂着自己脖子，朴有天心里一乐，这孩子睡相可真是不咋地呀，眼睛往下瞟，T恤已经卷到胸口，自己的手正放在人家腰上。
下意识地就摸了两下，朴有天觉得自己的动作十分诡异，更诡异的是，停不下来了，手感实在太好，柔韧光滑居然还有点吸手。
手指自动自觉地想要往下顺着裤子继续摸上屁丄股的时候，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想，朴有天你太变态了……
靠，这么翘！
此时金俊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朴有天石化。
金俊秀从被那人摸到腰的时候就醒了，但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脸颊一点点发热，直到摸上屁丄股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
朴有天完全僵掉，金俊秀想说哥你能不能把手从我屁丄股上拿下来，但又自认拉不下这个脸，红着脸咬咬嘴唇半天挤出来一句：“哥你，好色呀……”
7.
这次回家，没过两天父母又开打，金俊秀看着烦，一把拦了他爸就要挥下去的拳头，拽着手腕吼：“有手有脚自己也找个工作挣点钱，靠女人养还打人你算是男人吗？”
喝醉的男人没遭受过儿子如此对待愣在当场，金俊秀也马上后悔了，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不堪，都不要轻易刺伤他的自尊心。
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可以拦下爸爸的拳头了，原来不用再像以前躲在一边，原来已经可以保护这个生他养他虽然也没有很关心他的女人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原来长大了。
后来朴有天如约而至，伯父伯母恭敬问好带离金俊秀来到自己家。
院落工整的有钱人家，几个车库，一方草坪，一黑一黄两只狗在上面追逐打闹，黄的身形要小一些，金俊秀认得是一只拉布拉多。
“哈朗和小树。”朴有天转头给金俊秀介绍，笑着向那边走，两只狗迎着跑过来，哈朗一下扑到朴有天身上，朴有天大笑，在草地上跟狗滚作一团，小树乖巧得多，貌似跟朴有天有些生分，绕到金俊秀脚旁蹲坐，歪着脑袋，不时摇一下尾巴。
金俊秀看坐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哈朗噘嘴皱眉摇头晃脑的男人，突然想到一句以前听来的话：好男人，跟孩子玩的时候像孩子，跟狗玩的时候像狗。
“小树是我上大学之后家里养的狗，”一起向房子走的时候朴有天不无遗憾地说，“不太认得我呐。”
金俊秀直觉朴有天会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人，两人当真能够在一起的话，自己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朴有天的家庭是金俊秀做梦都不会梦到的样子，一家三口，父亲事业有成，母亲温柔贤惠，儿子前途无量，和谐美好到让人心里泛酸，金俊秀光是看着就抑制不住地眼角湿润。
而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个人的爱，无疑会把这个童话一般的家庭扯成一场灾难。
他不想这样，他想保护这样难得的温馨的家，因为那个人在这个家里。
金俊秀长出一口气，至少现在朴有天还在身边的不是吗……哥哥弟弟也好，老丄师学生也好，他不犯规我不越界，这样，也是好的。
报道那天朴有天送金俊秀到数院的新生报道处，院里的女辅导员和女副主席见到他来都有些惶恐，我靠，朴有天诶，我们院年轻貌美如桃花温柔胜过灰太狼的天才数学老丄师诶?
又听说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金俊秀同学，惶恐X2. 啊呀！有生之年见着神童了，活的0 0
两人回朴有天宿舍搬棉被，注册登入明媒正娶的大一新生，学校自然给安排宿舍，听从组织安排也好，融入集体生活也好，貌似没有什么再留在朴有天这里住的理由。
朴有天在床上迭棉被，金俊秀在柜子里翻床单，两人各怀心思，金俊秀舍不得走，朴有天想把人留。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金俊秀找到两套床单转回来正对朴有天抱着迭好的棉被。
金俊秀默念：找点话说找点话说……
可翻来覆去心里都是我不想走我还想在这儿住我洗衣做饭打水烫酒都行你叫女朋友来吧我不拦着朴有天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结果还是走过去从那人手里把棉被接过来，转身往门口走。
朴有天看着他一步一挪的走法，自己要是让他出去这个门，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时间内心的恐惧盖过一切都指向那句不回来，他无暇顾想如此害怕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对这个孩子喜爱的感觉，目前还控制在可以收得回来的范围内，这样对两个人的未来，尤其是俊秀，都是好的。
金俊秀离门口还有三步远。
大笨蛋，快叫我停下来呀！
两步。
只叫我名字也行……
一步半。
你吱一声呗><！
一步。
坏人T^T
“俊秀……”
金俊秀迅速扔了棉被转身扑进朴有天怀里，朴有天只来得及扶住金俊秀的腰便被人压着倒在床上。
朴有天一时僵硬，金俊秀的脑袋现在侧嵌在自己颈窝，稍微一动就能蹭到孩子嘴唇。
“哥不想让我走吧，那俊秀留下来好不好？”
细小的呼吸吐在耳边，挠得朴有天心里一阵痒，又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自己只说到名字，这孩子就这么确定？他知道让金俊秀走是最好的方法，慢慢的时间就能冲淡一切，孩子会逐渐忘掉曾经喜欢过自己的感觉，两人只会是喜爱这个学生的老丄师，和仰慕这个老丄师的学生。
“嗯，”朴有天侧过身子把人拉离危险范围扶着后脑按在胸前，“留下吧，别走了。”
这次回家，没过两天父母又开打，金俊秀看着烦，一把拦了他爸就要挥下去的拳头，拽着手腕吼：“有手有脚自己也找个工作挣点钱，靠女人养还打人你算是男人吗？”
喝醉的男人没遭受过儿子如此对待愣在当场，金俊秀也马上后悔了，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不堪，都不要轻易刺伤他的自尊心。
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可以拦下爸爸的拳头了，原来不用再像以前躲在一边，原来已经可以保护这个生他养他虽然也没有很关心他的女人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原来长大了。
后来朴有天如约而至，伯父伯母恭敬问好带离金俊秀来到自己家。
院落工整的有钱人家，几个车库，一方草坪，一黑一黄两只狗在上面追逐打闹，黄的身形要小一些，金俊秀认得是一只拉布拉多。
“哈朗和小树。”朴有天转头给金俊秀介绍，笑着向那边走，两只狗迎着跑过来，哈朗一下扑到朴有天身上，朴有天大笑，在草地上跟狗滚作一团，小树乖巧得多，貌似跟朴有天有些生分，绕到金俊秀脚旁蹲坐，歪着脑袋，不时摇一下尾巴。
金俊秀看坐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哈朗噘嘴皱眉摇头晃脑的男人，突然想到一句以前听来的话：好男人，跟孩子玩的时候像孩子，跟狗玩的时候像狗。
“小树是我上大学之后家里养的狗，”一起向房子走的时候朴有天不无遗憾地说，“不太认得我呐。”
金俊秀直觉朴有天会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人，两人当真能够在一起的话，自己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朴有天的家庭是金俊秀做梦都不会梦到的样子，一家三口，父亲事业有成，母亲温柔贤惠，儿子前途无量，和谐美好到让人心里泛酸，金俊秀光是看着就抑制不住地眼角湿润。
而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个人的爱，无疑会把这个童话一般的家庭扯成一场灾难。
他不想这样，他想保护这样难得的温馨的家，因为那个人在这个家里。
金俊秀长出一口气，至少现在朴有天还在身边的不是吗……哥哥弟弟也好，老丄师学生也好，他不犯规我不越界，这样，也是好的。
报道那天朴有天送金俊秀到数院的新生报道处，院里的女辅导员和女副主席见到他来都有些惶恐，我靠，朴有天诶，我们院年轻貌美如桃花温柔胜过灰太狼的天才数学老丄师诶?
又听说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金俊秀同学，惶恐X2. 啊呀！有生之年见着神童了，活的0 0
两人回朴有天宿舍搬棉被，注册登入明媒正娶的大一新生，学校自然给安排宿舍，听从组织安排也好，融入集体生活也好，貌似没有什么再留在朴有天这里住的理由。
朴有天在床上迭棉被，金俊秀在柜子里翻床单，两人各怀心思，金俊秀舍不得走，朴有天想把人留。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金俊秀找到两套床单转回来正对朴有天抱着迭好的棉被。
金俊秀默念：找点话说找点话说……
可翻来覆去心里都是我不想走我还想在这儿住我洗衣做饭打水烫酒都行你叫女朋友来吧我不拦着朴有天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结果还是走过去从那人手里把棉被接过来，转身往门口走。
朴有天看着他一步一挪的走法，自己要是让他出去这个门，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一时间内心的恐惧盖过一切都指向那句不回来，他无暇顾想如此害怕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对这个孩子喜爱的感觉，目前还控制在可以收得回来的范围内，这样对两个人的未来，尤其是俊秀，都是好的。
金俊秀离门口还有三步远。
大笨蛋，快叫我停下来呀！
两步。
只叫我名字也行……
一步半。
你吱一声呗><！
一步。
坏人T^T
“俊秀……”
金俊秀迅速扔了棉被转身扑进朴有天怀里，朴有天只来得及扶住金俊秀的腰便被人压着倒在床上。
朴有天一时僵硬，金俊秀的脑袋现在侧嵌在自己颈窝，稍微一动就能蹭到孩子嘴唇。
“哥不想让我走吧，那俊秀留下来好不好？”
细小的呼吸吐在耳边，挠得朴有天心里一阵痒，又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自己只说到名字，这孩子就这么确定？他知道让金俊秀走是最好的方法，慢慢的时间就能冲淡一切，孩子会逐渐忘掉曾经喜欢过自己的感觉，两人只会是喜爱这个学生的老丄师，和仰慕这个老丄师的学生。
“嗯，”朴有天侧过身子把人拉离危险范围扶着后脑按在胸前，“留下吧，别走了。”
8.
自从那次四不像的告白失败后两人相安无事。可是这种平静让金俊秀灰心，他也不是小强，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直不停地追追赶赶却得不到回应，任他再怎么乐观积极也会累，何况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乐观。
自从遇见朴有天之后，高中的时日也好，孤身一人的境况也好，很多时候，他觉得是被那个人使劲拖着往有太阳的地方去，锲而不舍，追赶光明，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爱的是到底朴有天的温暖，还是温暖的朴有天。
温暖的人内心强大，金俊秀这样觉得，那个人就是，比如拥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金俊秀站在七号教学楼阴面教室充满阳光的二楼走廊，齐腰的栏杆外面一片树木葱茏着掩映。
他想，自己就总是不能下定决心，多少次跟自己说，放弃吧，又没有结果，转眼就在朴有天一个逆光的微笑中溃不成军。这个时候倒是学会不抛弃不放弃了，总以为距离成功只有咫尺，却是光年。
高代的课最近都没有听，看那人意气风发在讲台上看到眼睛疼，反正同样的内容都听过三遍了，翘掉也有个交代。
什么也不愿想就接着学数学，诺贝尔数学奖么，他记着呢，朴有天他够不着，好歹还剩个人生目标给他追。
没事儿抓两套竞赛题研究，现在他依然觉得，高中的奥数题还是挺难的，尤其国际比赛，当初决赛的时候一下午三道题他做出来一道半得了金奖，现在捯饬捯饬好歹是三道全能做出来了。上课听老丄师讲个实例或者道听途说什么案例顺便就建个模，大小比赛感兴趣就参加一下，平常自己吃饱了撑的建的那些模型还真能用上，奖状说少不少的一堆几个。
比较花时间的是那些论文，金俊秀英语不好，当然跟他数学相比哪科都不能算好，只是看外国的论文是个苦差，开始之前先得背一圈单词把那些专业术语搞懂，没办法，谁叫人家先进，所幸公式方程样子长得眼熟看起来还是亲切的。
图书馆借核心期刊数据库查前沿资料国内国外啃完别人的研究成果再自己闷小黑屋里涂涂抹抹比比划划，定了个短期目标，先考上中科院的研究生，再说诺贝尔。
朴有天最近在评副教授，再熬段日子就能通过了，金俊秀看着那人在阳光大道上勇往直前地狂奔，咧着嘴角乐得眼睛腮帮脑袋瓜揪起来一块儿疼。
丫带种，老子拼着条命就想离你近点，你丫一个不经意又拉出一十万八千里的马里亚纳海沟。
之后不食人间烟火地又过了段充实日子，直到见到朴有天女朋友。
其实也不算见，那天同专业两个班拉出去玩，朴有天也被叫去，一大帮子人吵着要看年轻有为朴老丄师的有为年轻女朋友。
朴有天顾着金俊秀感受一边推辞一边偷瞄，金俊秀早看见了，装作无视故意屏蔽。
最后朴有天推不过，就在金俊秀去卫生间的时候拿出手机给大家看照片企图安抚众人激昂情绪。
结果反其道而行之，人民亢奋了。
金俊秀刚出来朴有天一眼看见来不及挥散众人急着把手机往身后藏，金俊秀失笑，这个距离自己又看不见那人紧张什么，这么怕我受伤说一句喜欢会死啊。
金俊秀很想上前摸摸他最爱的眉眼蹭在那人怀里笑着说哥你别怕，小爷我早就金刚不坏了。
最后却只是对着朴有天的方向说一句老丄师我吃撑了出去走走就回宿舍你们继续鄙人告退。
不等那人有没有想要阻止拦截的任何表情动作，毅然决然跨出门槛头也不回。
他实在是不想跟一会儿即将到来的情敌——如果自己有称她为情敌的资格的话——针锋相对。保不齐搞个一伤两残大家都不对付。
金俊秀这时辰还有时间自嘲，想小爷我是几么温和滴一个人呐。
设想中确实是走一走吹吹风便回朴有天宿舍，结果走到学校外面的那条酒吧街鬼使神差地就摸进去一家。
好不容易有个放肆的理由好歹就狂野一回，独自在狂欢的人群中寂寥寂寞寂静一下凄凄惨惨戚戚之后再乍暖还寒地重新做人。
其实他有点奢望着醉场酒就转个性，不再喜欢朴有天，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可他脑子清醒着——他时时恨自己的这种清醒——借酒浇愁，从来都是愁更愁。
他想要是自己能不分青红皂白理直气壮傻X无比地拽着朴有天领子质问，不识人间疾苦不顾世态炎凉，把全世界都抛在身后我爱你天下第一，该多好。
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聪明到看破红尘，还是愚蠢到装傻都不会。
也罢，能买这难得糊涂的一刻春宵，值了。
自从那次四不像的告白失败后两人相安无事。可是这种平静让金俊秀灰心，他也不是小强，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直不停地追追赶赶却得不到回应，任他再怎么乐观积极也会累，何况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乐观。
自从遇见朴有天之后，高中的时日也好，孤身一人的境况也好，很多时候，他觉得是被那个人使劲拖着往有太阳的地方去，锲而不舍，追赶光明，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爱的是到底朴有天的温暖，还是温暖的朴有天。
温暖的人内心强大，金俊秀这样觉得，那个人就是，比如拥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金俊秀站在七号教学楼阴面教室充满阳光的二楼走廊，齐腰的栏杆外面一片树木葱茏着掩映。
他想，自己就总是不能下定决心，多少次跟自己说，放弃吧，又没有结果，转眼就在朴有天一个逆光的微笑中溃不成军。这个时候倒是学会不抛弃不放弃了，总以为距离成功只有咫尺，却是光年。
高代的课最近都没有听，看那人意气风发在讲台上看到眼睛疼，反正同样的内容都听过三遍了，翘掉也有个交代。
什么也不愿想就接着学数学，诺贝尔数学奖么，他记着呢，朴有天他够不着，好歹还剩个人生目标给他追。
没事儿抓两套竞赛题研究，现在他依然觉得，高中的奥数题还是挺难的，尤其国际比赛，当初决赛的时候一下午三道题他做出来一道半得了金奖，现在捯饬捯饬好歹是三道全能做出来了。上课听老丄师讲个实例或者道听途说什么案例顺便就建个模，大小比赛感兴趣就参加一下，平常自己吃饱了撑的建的那些模型还真能用上，奖状说少不少的一堆几个。
比较花时间的是那些论文，金俊秀英语不好，当然跟他数学相比哪科都不能算好，只是看外国的论文是个苦差，开始之前先得背一圈单词把那些专业术语搞懂，没办法，谁叫人家先进，所幸公式方程样子长得眼熟看起来还是亲切的。
图书馆借核心期刊数据库查前沿资料国内国外啃完别人的研究成果再自己闷小黑屋里涂涂抹抹比比划划，定了个短期目标，先考上中科院的研究生，再说诺贝尔。
朴有天最近在评副教授，再熬段日子就能通过了，金俊秀看着那人在阳光大道上勇往直前地狂奔，咧着嘴角乐得眼睛腮帮脑袋瓜揪起来一块儿疼。
丫带种，老子拼着条命就想离你近点，你丫一个不经意又拉出一十万八千里的马里亚纳海沟。
之后不食人间烟火地又过了段充实日子，直到见到朴有天女朋友。
其实也不算见，那天同专业两个班拉出去玩，朴有天也被叫去，一大帮子人吵着要看年轻有为朴老丄师的有为年轻女朋友。
朴有天顾着金俊秀感受一边推辞一边偷瞄，金俊秀早看见了，装作无视故意屏蔽。
最后朴有天推不过，就在金俊秀去卫生间的时候拿出手机给大家看照片企图安抚众人激昂情绪。
结果反其道而行之，人民亢奋了。
金俊秀刚出来朴有天一眼看见来不及挥散众人急着把手机往身后藏，金俊秀失笑，这个距离自己又看不见那人紧张什么，这么怕我受伤说一句喜欢会死啊。
金俊秀很想上前摸摸他最爱的眉眼蹭在那人怀里笑着说哥你别怕，小爷我早就金刚不坏了。
最后却只是对着朴有天的方向说一句老丄师我吃撑了出去走走就回宿舍你们继续鄙人告退。
不等那人有没有想要阻止拦截的任何表情动作，毅然决然跨出门槛头也不回。
他实在是不想跟一会儿即将到来的情敌——如果自己有称她为情敌的资格的话——针锋相对。保不齐搞个一伤两残大家都不对付。
金俊秀这时辰还有时间自嘲，想小爷我是几么温和滴一个人呐。
设想中确实是走一走吹吹风便回朴有天宿舍，结果走到学校外面的那条酒吧街鬼使神差地就摸进去一家。
好不容易有个放肆的理由好歹就狂野一回，独自在狂欢的人群中寂寥寂寞寂静一下凄凄惨惨戚戚之后再乍暖还寒地重新做人。
其实他有点奢望着醉场酒就转个性，不再喜欢朴有天，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可他脑子清醒着——他时时恨自己的这种清醒——借酒浇愁，从来都是愁更愁。
他想要是自己能不分青红皂白理直气壮傻X无比地拽着朴有天领子质问，不识人间疾苦不顾世态炎凉，把全世界都抛在身后我爱你天下第一，该多好。
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聪明到看破红尘，还是愚蠢到装傻都不会。
也罢，能买这难得糊涂的一刻春宵，值了。
9.
金俊秀一走朴有天心里急，不管一帮人群魔乱舞找个说辞赶紧溜了，众人追赶不及唉声叹气又失掉一次见到嫂子的机会。
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朴有天在大街上撑着腿喘气，一边感叹真是老了挤这么两下还能喘上。
回家开了门不见金俊秀，想起刚才人说的出去走走，可能还在逛吧。
朴有天知道他心情大概不好，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没有办法。
前两天跟父母通电话，说把儿媳妇带回来看看，好久没见了有点想。
是啊，他要结婚的，必须结，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孩，父母年岁大了，受不起惊吓。
回想自己的有生之年，仿佛一直按照既定的轨道一马平川按部就班，父母很民丄主，几次站在选择的分岔口会共同协商再做决定，并且结果都不错。
他的家在旁人眼中那么和谐，家境富裕，夫妻恩爱，这个家的儿子，孝顺，善良，优秀。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一直为自己的家庭感到欣慰和骄傲，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活着，奋斗，努力，全是为了这个家——他拼尽全力也想要珍爱和捍卫的东西——从始至终。
在众多纷繁复杂的社会关系中，他有一项无法推卸的责任，那是儿子。
自从遇见金俊秀之后，他发现自己学会了用不知道这个词。以前他做什么事情，当机立断，目标明确，总是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一冲到底。吃苦他从来不怕，过程中任何的劣势与不确定因素都可以靠努力来弥补。所以他从来不曾为自己做出的任何选择后悔过，信仰总是坚定虔诚，没有犹豫，没有迷茫。
别人说选择是人生中最难做出的决定，于他而言每一次选择只是另一场冒险的开始，因为最后总归是自己的人生，这个责任，无论结果如何，他负得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无助，没有人可以商量，看不到有希望的选项，没有出路。没有。
他可以喜欢金俊秀，遇到这孩子之前他从没想过什么同性谈恋爱的问题，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自然而然地完全可以接受了。
只是，喜欢，这不是两个字一句话那么简单的问题。
也不是牵扯了两段人生说一句同甘共苦就能解决的问题。
难道就让那孩子以后跟自己一辈子藏着掖着过日子？
这段感情还没有开始，他想等着这种喜欢在覆水难收之前，慢慢干涸。
等等吧。
忽然觉得两人的境况跟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这个房间有点像，金俊秀不回来，金俊秀不放弃，他只能等。
能怎么样呢。我们不停伤别人的心，我们不停被别人伤心。
时间晚了还不见人影，朴有天急了，打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起来，孩子没带。
抓了件外套慌忙下楼，急促的脚步声在公寓楼老旧的楼梯上砸出空旷杂乱的寂静回响。
下到一楼的三阶缓步台阶的时候还卡了一下，朴有天没顾上自己差点摔跤的姿势就着往前的冲力继续跑。
跑到大街上却没了目标，朴有天茫然地原地转了好几圈，夜晚城市的霓虹光影缭乱绕在四周，明亮眩晕，好像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后只好沿着学校到饭店那条路从头到尾跑一遍，那路两边都是写字楼，银行，邮局，有两个超市也是单层隔着玻璃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型店铺。
一无所获。
朴有天坐在已经关门的肯德基门口看对面24小时灯火通明的麦当劳。
双手抱着膝盖像个好学生一样坐姿工整，抬头看看天空，城市明亮的色彩掩盖了微弱的星光。
他又低下头去脸埋在手臂间，目光所及是空旷人行道纹路模糊的青灰地砖。
他把金俊秀弄丢了。
他决计不认为这会是离家出走，相处这么长时间，那个孩子的品行和性格，他都了解。
那么，便是不愿意回来了。或者说，不愿意看到自己。
朴有天的脑袋现在趋于空白，却又觉得塞满了东西疼得要胀开。
有一些凌乱的片段在脑海中划过，其中有梦中的景象，阳光明媚的大街，忽然很多人把两个人围住，天色一下昏暗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那群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目光鄙夷，他听到不明源头的破口大骂刺激耳膜直达神经：“你们是gay你们真恶心恶心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为什么想要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就突然多了这么多问题呢。
为什么只要是个女孩就可以甚至不问美丑胖瘦性格品德单凭性别就能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呢。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比如自己生下来就环境优越世界温和美好，而金俊秀就要生在那样冷漠的家庭忍受孤独忍受喧嚣忍受寂静。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又如此糊涂过。
金俊秀一走朴有天心里急，不管一帮人群魔乱舞找个说辞赶紧溜了，众人追赶不及唉声叹气又失掉一次见到嫂子的机会。
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朴有天在大街上撑着腿喘气，一边感叹真是老了挤这么两下还能喘上。
回家开了门不见金俊秀，想起刚才人说的出去走走，可能还在逛吧。
朴有天知道他心情大概不好，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没有办法。
前两天跟父母通电话，说把儿媳妇带回来看看，好久没见了有点想。
是啊，他要结婚的，必须结，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孩，父母年岁大了，受不起惊吓。
回想自己的有生之年，仿佛一直按照既定的轨道一马平川按部就班，父母很民丄主，几次站在选择的分岔口会共同协商再做决定，并且结果都不错。
他的家在旁人眼中那么和谐，家境富裕，夫妻恩爱，这个家的儿子，孝顺，善良，优秀。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一直为自己的家庭感到欣慰和骄傲，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活着，奋斗，努力，全是为了这个家——他拼尽全力也想要珍爱和捍卫的东西——从始至终。
在众多纷繁复杂的社会关系中，他有一项无法推卸的责任，那是儿子。
自从遇见金俊秀之后，他发现自己学会了用不知道这个词。以前他做什么事情，当机立断，目标明确，总是抱着破釜沉舟的信念一冲到底。吃苦他从来不怕，过程中任何的劣势与不确定因素都可以靠努力来弥补。所以他从来不曾为自己做出的任何选择后悔过，信仰总是坚定虔诚，没有犹豫，没有迷茫。
别人说选择是人生中最难做出的决定，于他而言每一次选择只是另一场冒险的开始，因为最后总归是自己的人生，这个责任，无论结果如何，他负得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无助，没有人可以商量，看不到有希望的选项，没有出路。没有。
他可以喜欢金俊秀，遇到这孩子之前他从没想过什么同性谈恋爱的问题，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自然而然地完全可以接受了。
只是，喜欢，这不是两个字一句话那么简单的问题。
也不是牵扯了两段人生说一句同甘共苦就能解决的问题。
难道就让那孩子以后跟自己一辈子藏着掖着过日子？
这段感情还没有开始，他想等着这种喜欢在覆水难收之前，慢慢干涸。
等等吧。
忽然觉得两人的境况跟现在只有自己一人的这个房间有点像，金俊秀不回来，金俊秀不放弃，他只能等。
能怎么样呢。我们不停伤别人的心，我们不停被别人伤心。
时间晚了还不见人影，朴有天急了，打手机，铃声在不远处响起来，孩子没带。
抓了件外套慌忙下楼，急促的脚步声在公寓楼老旧的楼梯上砸出空旷杂乱的寂静回响。
下到一楼的三阶缓步台阶的时候还卡了一下，朴有天没顾上自己差点摔跤的姿势就着往前的冲力继续跑。
跑到大街上却没了目标，朴有天茫然地原地转了好几圈，夜晚城市的霓虹光影缭乱绕在四周，明亮眩晕，好像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最后只好沿着学校到饭店那条路从头到尾跑一遍，那路两边都是写字楼，银行，邮局，有两个超市也是单层隔着玻璃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型店铺。
一无所获。
朴有天坐在已经关门的肯德基门口看对面24小时灯火通明的麦当劳。
双手抱着膝盖像个好学生一样坐姿工整，抬头看看天空，城市明亮的色彩掩盖了微弱的星光。
他又低下头去脸埋在手臂间，目光所及是空旷人行道纹路模糊的青灰地砖。
他把金俊秀弄丢了。
他决计不认为这会是离家出走，相处这么长时间，那个孩子的品行和性格，他都了解。
那么，便是不愿意回来了。或者说，不愿意看到自己。
朴有天的脑袋现在趋于空白，却又觉得塞满了东西疼得要胀开。
有一些凌乱的片段在脑海中划过，其中有梦中的景象，阳光明媚的大街，忽然很多人把两个人围住，天色一下昏暗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那群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目光鄙夷，他听到不明源头的破口大骂刺激耳膜直达神经：“你们是gay你们真恶心恶心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为什么想要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就突然多了这么多问题呢。
为什么只要是个女孩就可以甚至不问美丑胖瘦性格品德单凭性别就能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呢。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比如自己生下来就环境优越世界温和美好，而金俊秀就要生在那样冷漠的家庭忍受孤独忍受喧嚣忍受寂静。
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又如此糊涂过。
11.
第二天金俊秀醒得早，酒劲儿早过了，也没什么头疼，搭眼一瞅周围摆设，回来了……金俊秀一愣，想到大概是朴有天把自己搬回来的，而且，看一眼浑身清爽的自己，照顾得挺好。侧了身头枕着手臂，唉，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
想说再躺一会儿吧忽然觉出不对劲，朴有天呢？人呢？！
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才直起腰就看见了，人在阳台，蜷成一团抱着手臂缩在角落。
金俊秀低咒一声怎么在那儿睡了这一宿吹多少风个死人自己身子不注意老子还心疼呢……
嘟囔着走到跟前立马收声，安静得跟个猫似的，蹲下丄身小心翼翼地唤：“哥，醒醒，进屋睡，这儿凉。”
没什么反应，金俊秀想这么大个人自己也搬不动，于是伸手轻拍朴有天脸颊，冰凉冰凉的，金俊秀两条小细眉毛拧了拧，觉得肉疼。
转念一想那昨天晚上自己也是不省人事这人怎么给弄回来的……多半是抱着……
一下想到电视里王子抱公主打横搂着揽怀里的那种抱，金俊秀脸一红，拍着那人的手早就停在脸颊上不动弹了。
朴有天感觉脸上暖暖的很舒服，浑身都跟冰窖似的突然有了这么点热量就想要更多，顺藤摸瓜半清不醒的拽着金俊秀手臂一把就给人裹到怀里严丝合缝地搂住。
朴有天正做梦，梦里的自己于漫天大雪中紧靠墙边抱膝蜷缩划着了一根火柴……
嗯……好舒服，好温暖，我的小火炉，热热的，软软的……
这边金俊秀被朴有天锁在怀里全身上下的慢慢的摸，摸到屁丄股和腰这种尤其软的地方还会捏两下。
金俊秀脸早红透了，倒也不是多介意，只是现在这画面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怎么想怎么色情= =||
而且他腰那里很敏感，碰到那儿的时候想笑又动不了只能闷在朴有天怀里嗯嗯呜呜。
“呵……啊……哈……哈哈……不行……不行……”金俊秀痛苦地大笑难受得动来动去无奈被朴有天两条胳膊绑着觉得这简直是上刑，小爷痒痒肉很多的啊呜呜T-T！
梦里朴有天划着了第二根火柴，墙上突现高清版A丄片并伴随全程实况录音，惊吓之余赫然睁大眼睛，醒了。
知道那人清醒，心里松一口气，可算消停了，金俊秀趴在朴有天怀里喘气，动了动叉着腿坐在那人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慢慢的手围过去搂住朴有天的后背。
拿脸蹭了下微热的胸口，亲近的安心贴合的温度，衣料上淡淡的烟草气，跟平常舒爽的洗衣粉清香混在一起，不急不躁的温暖与忧伤。
抽烟了么……
他不晓得这个男人几时原来还会抽烟，但是……
哥，我知道你辛苦的，我知道的。
朴有天刚醒就见坐自己大腿根的金俊秀脸红气喘趴身上配合两人很像那啥的姿势于是现在孩子很安静很沉静很寂静地埋头自己胸口貌似羞涩好像紧张……朴有天被这情景给唬得嘴唇都哆嗦，张了半天嘴名字还没唤出来终于瞧见两人完好无损除了有点皱还算全须全羽的衣服裤子，长出一口气。
内心却禁不住有些失落，自嘲地扯了嘴角，要真是那样，说不定就能干脆一条道走到黑了呢，可现在，还在岔路口，全世界都旁观，等着自己选。
朴有天轻微地甩了甩脑袋，算了不想了，累死人，拖着拽着悲情的高兴的日子咋地还不是得接茬往下过，大不了杯具挨着盘儿地翻出来洗过完事再摆回去。
这边刚做完心理建设想把孩子叫起来进屋造饭一个俊字才出口那边金俊秀忽然抬头起身搂着脖子就吻上来。
朴有天懵了。
刚才特坦然地合计着条条道道的杯具洗具碎了一地。
要说起来，这个才是两人间的初吻。
昨天晚上，一个心不在焉，一个不省人事。
金俊秀吻得很认真，撑起腿跨在那人腰侧使朴有天不得不仰着脑袋。手不自觉抚上金俊秀腰侧，两人之间贴合得毫无缝隙。
孩子在自己嘴里的舌头动来动去毫无章法，灼热的小胸膛紧贴着身体微微鼓动异常温暖，怀里的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诱人的气息，小猫爪子一样挠在心上又疼又痒。
可金俊秀心里的哀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金俊秀醒得早，酒劲儿早过了，也没什么头疼，搭眼一瞅周围摆设，回来了……金俊秀一愣，想到大概是朴有天把自己搬回来的，而且，看一眼浑身清爽的自己，照顾得挺好。侧了身头枕着手臂，唉，怎么老是给人添麻烦……
想说再躺一会儿吧忽然觉出不对劲，朴有天呢？人呢？！
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才直起腰就看见了，人在阳台，蜷成一团抱着手臂缩在角落。
金俊秀低咒一声怎么在那儿睡了这一宿吹多少风个死人自己身子不注意老子还心疼呢……
嘟囔着走到跟前立马收声，安静得跟个猫似的，蹲下丄身小心翼翼地唤：“哥，醒醒，进屋睡，这儿凉。”
没什么反应，金俊秀想这么大个人自己也搬不动，于是伸手轻拍朴有天脸颊，冰凉冰凉的，金俊秀两条小细眉毛拧了拧，觉得肉疼。
转念一想那昨天晚上自己也是不省人事这人怎么给弄回来的……多半是抱着……
一下想到电视里王子抱公主打横搂着揽怀里的那种抱，金俊秀脸一红，拍着那人的手早就停在脸颊上不动弹了。
朴有天感觉脸上暖暖的很舒服，浑身都跟冰窖似的突然有了这么点热量就想要更多，顺藤摸瓜半清不醒的拽着金俊秀手臂一把就给人裹到怀里严丝合缝地搂住。
朴有天正做梦，梦里的自己于漫天大雪中紧靠墙边抱膝蜷缩划着了一根火柴……
嗯……好舒服，好温暖，我的小火炉，热热的，软软的……
这边金俊秀被朴有天锁在怀里全身上下的慢慢的摸，摸到屁丄股和腰这种尤其软的地方还会捏两下。
金俊秀脸早红透了，倒也不是多介意，只是现在这画面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怎么想怎么色情= =||
而且他腰那里很敏感，碰到那儿的时候想笑又动不了只能闷在朴有天怀里嗯嗯呜呜。
“呵……啊……哈……哈哈……不行……不行……”金俊秀痛苦地大笑难受得动来动去无奈被朴有天两条胳膊绑着觉得这简直是上刑，小爷痒痒肉很多的啊呜呜T-T！
梦里朴有天划着了第二根火柴，墙上突现高清版A丄片并伴随全程实况录音，惊吓之余赫然睁大眼睛，醒了。
知道那人清醒，心里松一口气，可算消停了，金俊秀趴在朴有天怀里喘气，动了动叉着腿坐在那人胯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慢慢的手围过去搂住朴有天的后背。
拿脸蹭了下微热的胸口，亲近的安心贴合的温度，衣料上淡淡的烟草气，跟平常舒爽的洗衣粉清香混在一起，不急不躁的温暖与忧伤。
抽烟了么……
他不晓得这个男人几时原来还会抽烟，但是……
哥，我知道你辛苦的，我知道的。
朴有天刚醒就见坐自己大腿根的金俊秀脸红气喘趴身上配合两人很像那啥的姿势于是现在孩子很安静很沉静很寂静地埋头自己胸口貌似羞涩好像紧张……朴有天被这情景给唬得嘴唇都哆嗦，张了半天嘴名字还没唤出来终于瞧见两人完好无损除了有点皱还算全须全羽的衣服裤子，长出一口气。
内心却禁不住有些失落，自嘲地扯了嘴角，要真是那样，说不定就能干脆一条道走到黑了呢，可现在，还在岔路口，全世界都旁观，等着自己选。
朴有天轻微地甩了甩脑袋，算了不想了，累死人，拖着拽着悲情的高兴的日子咋地还不是得接茬往下过，大不了杯具挨着盘儿地翻出来洗过完事再摆回去。
这边刚做完心理建设想把孩子叫起来进屋造饭一个俊字才出口那边金俊秀忽然抬头起身搂着脖子就吻上来。
朴有天懵了。
刚才特坦然地合计着条条道道的杯具洗具碎了一地。
要说起来，这个才是两人间的初吻。
昨天晚上，一个心不在焉，一个不省人事。
金俊秀吻得很认真，撑起腿跨在那人腰侧使朴有天不得不仰着脑袋。手不自觉抚上金俊秀腰侧，两人之间贴合得毫无缝隙。
孩子在自己嘴里的舌头动来动去毫无章法，灼热的小胸膛紧贴着身体微微鼓动异常温暖，怀里的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诱人的气息，小猫爪子一样挠在心上又疼又痒。
可金俊秀心里的哀伤，只有他自己知道。
哥，我要你一个吻，从此便不再缠着你，这样可好？
朴有天完全想不到这个吻的用意，刚醒本就不太清晰的意识已经糊成了一团酱，放在金俊秀腰上的手由扶着变成扣着，渐渐探进衣摆里面中了咒一样不受控制地揉捏起来，心跳砰砰加快，小腹窜过一股奇异的热流。
朴有天下意识前倾收拢手臂做了一个类似“压”的动作，金俊秀却猛地拉开两人距离，大口喘气胸膛起伏两颊绵延的红晕尚且新鲜，明亮的眸子一片水光潋滟，目光却是异常清澈坚定地，看着朴有天。
朴有天先是一愣，然后惊讶，最后尴尬。
刚，刚刚……感到自己微微起了变化的胯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朴有天正顾自神游，却听金俊秀开口唤他：“老丄师，”
抬头看去，反应慢半拍地皱眉，老丄师？
金俊秀别开目光，并不看他，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可以试试……”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不去……”极力控制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不去喜欢你……”说完便要起身却被朴有天一把拉回来两条胳膊被扣着攥得生疼。
朴有天看着金俊秀想他刚刚说的短短的一句话，身体尚未从动情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他想问你说什么，但又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声音虽然小字字句句却像是敲在耳膜上一样铮铮作响。
不……喜欢……试试……不喜欢……
这样，这样就算完了？刚才，就刚才，不是还接吻来着吗？
怎么忽然就……连哥都不肯叫一声……朴有天不知道自己把人拽回来干什么，但却不想让人就这样走掉，对上金俊秀瞬息万变含着隐忍留恋却沉静清明的目光，朴有天心里颤抖得厉害。
俊秀，俊秀！不要这样对我……不行，不行！
金俊秀看见那人忽然脆弱的表情心口冰凉的疼得有些麻木，不想看，不能看，于是又要起身。
又被拽回去，自己挣一下，那人拽一下，而且越来越紧，那人的眼睛隐隐泛上带着水光的怒气，金俊秀索性与他对视，目光倏然苍凉。
有天，有天，有天哥，你想怎么样呢？
朴有天轻微地皱了下鼻子却似乎暗暗使了很大的力气两行泪终是莹莹地滚了下来，喉间哽了一下忽然松手低头颓然地坐着。
自己这是生气么，是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呢……朴有天你有什么资格呢？！
朴有天哭的一刹那金俊秀也瞬间哭出来，凑过去伸手胡乱想要摸朴有天的脸，还不等碰到那一片水渍便被人整个搂进怀里。
抱着自己的那人在头顶呜呜的哭委屈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朴有天又哽一下，鼻音喑咽口齿不清，“俊秀，对不起……”
金俊秀感觉这些软糯的低沉的字句深深扎进自己心里，从朴有天怀里抬起头伸手去抹那人眼泪却淡淡地笑出来，见怎样也抹不尽便放弃了，直起身伸手将朴有天搂在胸前轻轻拍着背：“没事，没事，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抬头目光伸向远方的虚空，天刚蒙蒙亮，地平线以下的太阳映得青灰的天空变幻莫测，一队飞鸟划过，穿越低矮的云层，结伴消失在天的那边，海的尽头。
朴有天完全想不到这个吻的用意，刚醒本就不太清晰的意识已经糊成了一团酱，放在金俊秀腰上的手由扶着变成扣着，渐渐探进衣摆里面中了咒一样不受控制地揉捏起来，心跳砰砰加快，小腹窜过一股奇异的热流。
朴有天下意识前倾收拢手臂做了一个类似“压”的动作，金俊秀却猛地拉开两人距离，大口喘气胸膛起伏两颊绵延的红晕尚且新鲜，明亮的眸子一片水光潋滟，目光却是异常清澈坚定地，看着朴有天。
朴有天先是一愣，然后惊讶，最后尴尬。
刚，刚刚……感到自己微微起了变化的胯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朴有天正顾自神游，却听金俊秀开口唤他：“老丄师，”
抬头看去，反应慢半拍地皱眉，老丄师？
金俊秀别开目光，并不看他，咬了下嘴唇低声说：“我可以试试……”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不去……”极力控制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不去喜欢你……”说完便要起身却被朴有天一把拉回来两条胳膊被扣着攥得生疼。
朴有天看着金俊秀想他刚刚说的短短的一句话，身体尚未从动情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他想问你说什么，但又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声音虽然小字字句句却像是敲在耳膜上一样铮铮作响。
不……喜欢……试试……不喜欢……
这样，这样就算完了？刚才，就刚才，不是还接吻来着吗？
怎么忽然就……连哥都不肯叫一声……朴有天不知道自己把人拽回来干什么，但却不想让人就这样走掉，对上金俊秀瞬息万变含着隐忍留恋却沉静清明的目光，朴有天心里颤抖得厉害。
俊秀，俊秀！不要这样对我……不行，不行！
金俊秀看见那人忽然脆弱的表情心口冰凉的疼得有些麻木，不想看，不能看，于是又要起身。
又被拽回去，自己挣一下，那人拽一下，而且越来越紧，那人的眼睛隐隐泛上带着水光的怒气，金俊秀索性与他对视，目光倏然苍凉。
有天，有天，有天哥，你想怎么样呢？
朴有天轻微地皱了下鼻子却似乎暗暗使了很大的力气两行泪终是莹莹地滚了下来，喉间哽了一下忽然松手低头颓然地坐着。
自己这是生气么，是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呢……朴有天你有什么资格呢？！
朴有天哭的一刹那金俊秀也瞬间哭出来，凑过去伸手胡乱想要摸朴有天的脸，还不等碰到那一片水渍便被人整个搂进怀里。
抱着自己的那人在头顶呜呜的哭委屈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朴有天又哽一下，鼻音喑咽口齿不清，“俊秀，对不起……”
金俊秀感觉这些软糯的低沉的字句深深扎进自己心里，从朴有天怀里抬起头伸手去抹那人眼泪却淡淡地笑出来，见怎样也抹不尽便放弃了，直起身伸手将朴有天搂在胸前轻轻拍着背：“没事，没事，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抬头目光伸向远方的虚空，天刚蒙蒙亮，地平线以下的太阳映得青灰的天空变幻莫测，一队飞鸟划过，穿越低矮的云层，结伴消失在天的那边，海的尽头。
14.
朴妈坐在病床前，金俊秀站在靠近门的墙边，一会儿屈腿一会儿拽衣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了一眼床上吊水的朴有天，心脏又微微颤起来。
磨蹭了几下，转身出去买了瓶温过的绿茶回来。
“阿姨，喝口水吧。”小心翼翼递过去，已经做好了不被人搭理的准备。
妇人看了他一眼，眉目还算温和，只是憔悴，摇摇头没说什么，把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压了回去。
金俊秀鼻头一酸，活像生生挨了一巴掌。
收回手看向床上，朴有天，你可不能有事啊。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突然开始震动，女人马上去到走廊接起来，单薄的门板微凉的空气隐约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开会吗？刚才关机呢……住院呢，怎么办啊……发烧，都烧迷糊了……说吃错药……嗯，你快来啊！……”
金俊秀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待在这屋里有种喘不过气的难受，终是忍不住，寻了个空隙从门边溜到了外面。
住院部为病人疗养着想环境优雅，大片草坪，树木花朵，蓝天白云，即使已经是下午时光也间歇能听到清脆鸟鸣。只是这样赏心悦目的景色在金俊秀现在看来也好像在周围转圈圈，本是温和的阳光照耀下来却莫名眼晕。
找了块空地随便坐在草地上，抓一把草又放开，四周三两病人在散步，亲朋陪同一派平和景象。
金俊秀双眼平视对了一会儿焦，忽然向后仰平躺在草地上手臂张开微微眯起眼睛看日光熹微的天空。
他不太喜欢医院。
生病的时候人会孤独，会脆弱，会想不起开心的事情，难过会被放大，尤其几乎每次来，都是一个人。
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喜欢满眼的白色；不喜欢生病，不喜欢亲爱的人，因为自己而生病。
以前他都在想些什么呢，想得到那个人的爱，想光明正大的拥抱接吻，想要温暖，想要幸福，想要光。
其实已经很好了吧，今天之前的生活，能看见那个人就在回头转身目光所及的某个瞬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平安，平凡，平稳地过日子。
金俊秀抬起左手搭在额头上，脑海里流动过一些片段，渐渐明晰起来。
等有天哥病好了，两个人大吃一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后洗衣服，刷鞋，把那个挂在墙角的包包也刷了吧，然后去超市购物……跟辅导员请假回家看看爸妈，住几天，说说话……
如果真的……金俊秀胸口一紧，侧了身子脑袋枕着手臂一丄手攥住衣襟，如果，如果有天哥病不好的话，自己就照顾他，但是，真的轮得到自己来照顾朴有天吗？
金俊秀又倒回仰躺的姿势，至少，会给你抱回来一座诺贝尔的，在你的有生之年，有天，亲爱的有天。
金俊秀刻意等了好些时间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往回走，心里存着不用碰见朴家父母的希望。
上楼先转去找医生，朴有天已经醒了，晚上又验了一次血，各项指标都正常，明天再观察一下，没有意外就可以出院了。
心里长出一口气，连带着肌肉好像都放松下来，回到病房，透过半开的门板看到那人被父母围着坐在床上，看起来精神不错，脚步却踟蹰在门边不敢进去。
朴妈在里面絮絮叨叨嘘寒问暖，宝贝宝贝地叫，金俊秀牵了嘴角眼里柔和出一层水光，果然是被疼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呢。
朴有天微微笑着应对自如，眼尖地看到金俊秀在门外，唤道：“俊秀，跑哪里去了，进来啊。”
金俊秀身体一颤，尴尬地移到房里关好门，走到床边，拘谨地站着。
朴家父母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
朴妈转头牵了儿子的手：“宝贝啊，我说就搬回家住吧，离学校又不远，家里也有车，你想自己开就自己开，懒了就让你爸司机送你，多方便，病啊灾啊的妈妈也能照顾你。”
“不用啊妈妈，我这不挺好的没事嘛。”
朴爸哼了一声：“好什么好，”抬头看一眼金俊秀，“好到住院了都。”
金俊秀自然明白这些话里的暗示，向后缩了一缩，随即退后几步，忽然挺直腰杆深深地一鞠躬：“叔叔阿姨，这次是我把朴老丄师的病情耽误了，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出差错，请原谅晚辈这一次吧！”
朴有天错愕惊慌地就要下床，被朴妈拦了按回床上，急得手臂乱挥：“你看你们干嘛逼一孩子，我比他大还让人照顾你们不害臊我还要脸哇！”
朴爸朴妈听了倒是这么一个理儿，朴妈微微红了脸走过去把还撅着的金俊秀扶起来：“唉，阿姨也没怪你，快起来快起来……”
其实这是因为虚惊一场，儿子没什么事才万事好说话，金俊秀明白其中的道理，总归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且差点不可挽回。
晚上照顾的人只让留一个，金俊秀好言好语百般相劝才说服朴家父母回家歇息。
送走了人金俊秀回到病房拧上门把，悬了一天的心才算真正落地。
朴妈坐在病床前，金俊秀站在靠近门的墙边，一会儿屈腿一会儿拽衣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了一眼床上吊水的朴有天，心脏又微微颤起来。
磨蹭了几下，转身出去买了瓶温过的绿茶回来。
“阿姨，喝口水吧。”小心翼翼递过去，已经做好了不被人搭理的准备。
妇人看了他一眼，眉目还算温和，只是憔悴，摇摇头没说什么，把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压了回去。
金俊秀鼻头一酸，活像生生挨了一巴掌。
收回手看向床上，朴有天，你可不能有事啊。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突然开始震动，女人马上去到走廊接起来，单薄的门板微凉的空气隐约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
“开会吗？刚才关机呢……住院呢，怎么办啊……发烧，都烧迷糊了……说吃错药……嗯，你快来啊！……”
金俊秀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待在这屋里有种喘不过气的难受，终是忍不住，寻了个空隙从门边溜到了外面。
住院部为病人疗养着想环境优雅，大片草坪，树木花朵，蓝天白云，即使已经是下午时光也间歇能听到清脆鸟鸣。只是这样赏心悦目的景色在金俊秀现在看来也好像在周围转圈圈，本是温和的阳光照耀下来却莫名眼晕。
找了块空地随便坐在草地上，抓一把草又放开，四周三两病人在散步，亲朋陪同一派平和景象。
金俊秀双眼平视对了一会儿焦，忽然向后仰平躺在草地上手臂张开微微眯起眼睛看日光熹微的天空。
他不太喜欢医院。
生病的时候人会孤独，会脆弱，会想不起开心的事情，难过会被放大，尤其几乎每次来，都是一个人。
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喜欢满眼的白色；不喜欢生病，不喜欢亲爱的人，因为自己而生病。
以前他都在想些什么呢，想得到那个人的爱，想光明正大的拥抱接吻，想要温暖，想要幸福，想要光。
其实已经很好了吧，今天之前的生活，能看见那个人就在回头转身目光所及的某个瞬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平安，平凡，平稳地过日子。
金俊秀抬起左手搭在额头上，脑海里流动过一些片段，渐渐明晰起来。
等有天哥病好了，两个人大吃一顿，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之后洗衣服，刷鞋，把那个挂在墙角的包包也刷了吧，然后去超市购物……跟辅导员请假回家看看爸妈，住几天，说说话……
如果真的……金俊秀胸口一紧，侧了身子脑袋枕着手臂一丄手攥住衣襟，如果，如果有天哥病不好的话，自己就照顾他，但是，真的轮得到自己来照顾朴有天吗？
金俊秀又倒回仰躺的姿势，至少，会给你抱回来一座诺贝尔的，在你的有生之年，有天，亲爱的有天。
金俊秀刻意等了好些时间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往回走，心里存着不用碰见朴家父母的希望。
上楼先转去找医生，朴有天已经醒了，晚上又验了一次血，各项指标都正常，明天再观察一下，没有意外就可以出院了。
心里长出一口气，连带着肌肉好像都放松下来，回到病房，透过半开的门板看到那人被父母围着坐在床上，看起来精神不错，脚步却踟蹰在门边不敢进去。
朴妈在里面絮絮叨叨嘘寒问暖，宝贝宝贝地叫，金俊秀牵了嘴角眼里柔和出一层水光，果然是被疼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呢。
朴有天微微笑着应对自如，眼尖地看到金俊秀在门外，唤道：“俊秀，跑哪里去了，进来啊。”
金俊秀身体一颤，尴尬地移到房里关好门，走到床边，拘谨地站着。
朴家父母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复杂的神色。
朴妈转头牵了儿子的手：“宝贝啊，我说就搬回家住吧，离学校又不远，家里也有车，你想自己开就自己开，懒了就让你爸司机送你，多方便，病啊灾啊的妈妈也能照顾你。”
“不用啊妈妈，我这不挺好的没事嘛。”
朴爸哼了一声：“好什么好，”抬头看一眼金俊秀，“好到住院了都。”
金俊秀自然明白这些话里的暗示，向后缩了一缩，随即退后几步，忽然挺直腰杆深深地一鞠躬：“叔叔阿姨，这次是我把朴老丄师的病情耽误了，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出差错，请原谅晚辈这一次吧！”
朴有天错愕惊慌地就要下床，被朴妈拦了按回床上，急得手臂乱挥：“你看你们干嘛逼一孩子，我比他大还让人照顾你们不害臊我还要脸哇！”
朴爸朴妈听了倒是这么一个理儿，朴妈微微红了脸走过去把还撅着的金俊秀扶起来：“唉，阿姨也没怪你，快起来快起来……”
其实这是因为虚惊一场，儿子没什么事才万事好说话，金俊秀明白其中的道理，总归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而且差点不可挽回。
晚上照顾的人只让留一个，金俊秀好言好语百般相劝才说服朴家父母回家歇息。
送走了人金俊秀回到病房拧上门把，悬了一天的心才算真正落地。
15.
朴有天就坐在床上看他，金俊秀抬手熄了灯，走过去扣住手指轻轻敲他额头：“看什么，天黑了快睡觉。”
朴有天噘嘴：“又不是婴儿干嘛睡这么早。”
金俊秀手指展开拍一下那人脑门：“病刚好赶紧休息，抗丄议无效。”说完转身要走，朴有天一把拉住：“去哪里？”眼睛映在黑暗的微弱光线中，闪烁光芒。
金俊秀看着那人有些可怜的表情，叹口气：“我去换把有靠背的椅子，晚上我也得睡觉啊。”
朴有天拉得更紧：“就睡这里吧，这床挺宽的。”
金俊秀还在犹豫，朴有天往自己这边一带就给扯到了床上。
金俊秀诶哟一声：“你干嘛鞋还没脱呢，好啦我睡这里你先放手。”
回到地上翻了一套备用的病号服出来暂且当睡衣，衣服裤子慢条斯理的脱，温温吞吞的换。
朴有天看得眼睛发直，孩子这么慢慢慢慢的换衣服怎么跟成心似的呢，偏自己还移不开目光，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变态了真是。
换好了刚转身，朴有天扑通一声躺下挺得跟僵尸一样，金俊秀小模小样地笑了一下，啪嗒啪嗒走过去推推：“往里挪点。”
两人并排躺床上跟两根玉米棒子一样，是说单人床再宽能有多宽。
“好挤。”
“嗯。”
都换成侧身，一下子面对面，呼吸都喷在脸上，尴尬，又同时转身变成背对背。
朴有天揉着枕巾角有点委屈地想，不挤倒是不挤了……
金俊秀也睁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看虚空中的黑暗。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朴有天忽然转回去把人翻过来揉到怀里搂着。
金俊秀一下就被口水呛到了，闷在朴有天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咳。
朴有天赶紧挑了下巴查看，金俊秀立马没语言没动作愣在那，圆溜溜的眼睛撑大一圈。
姿势和距离都很微妙，这表情朴有天喜欢得紧，像一小团伏在心口上乖乖巧巧的他家俊秀。
想说的话很多，从阳台一直憋到现在。想说俊秀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疏远我，哥喜欢你，真的。
这些话都堵在舌尖却开不了口，最后索性一个低头吻了上去。
开始金俊秀还在愣神，反应过来微微张开嘴小心地碰了碰朴有天舌尖一点一点开始纠缠，被那人搂着单手环过后背抓住衣料身体贴得很紧慢慢闭了眼睛。
四周空气弥漫升温，静谧中能听见接吻时细小湿润的摩擦。
手伸进衣摆捏了两下金俊秀腰上的肉，那里是朴有天最喜欢的地方，比屁丄股还喜欢。金俊秀一抖就退开了点距离，黑暗中双眼像蒙上一层光，被欺负的委屈和淡淡流露出的一点享受。
朴有天轻笑一声靠过去将头埋到金俊秀颈窝嘴唇轻柔地磨蹭，金俊秀难耐地哼了一声朴有天便不再动作，好整以暇把人重新揽到怀里抚了一下细软的头发：“睡吧。”
金俊秀肩膀缩了缩，隔了一会儿含蓄地问：“哥，难受么？”然后拿大腿轻轻蹭了下那人腰侧。
朴有天心里漏了一拍，揉了揉怀中那颗脑袋温和地笑，调整姿势把人搂好：“没事，乖，别动。”
金俊秀身体一下子僵硬无比，仿佛头发丝都变成静止的了，朴有天稍稍低头，抬手轻轻拍孩子后背，直到肌肉都拍松软了安心地依在自己怀里才慢慢停手，滑回去搭在腰上。
朴有天没瞎说，这次真的没起什么欲念，只是不知自己那份单纯喜欢的心意传达到没有。
两人各怀心思，渐渐也都睡了过去。
朴有天就坐在床上看他，金俊秀抬手熄了灯，走过去扣住手指轻轻敲他额头：“看什么，天黑了快睡觉。”
朴有天噘嘴：“又不是婴儿干嘛睡这么早。”
金俊秀手指展开拍一下那人脑门：“病刚好赶紧休息，抗丄议无效。”说完转身要走，朴有天一把拉住：“去哪里？”眼睛映在黑暗的微弱光线中，闪烁光芒。
金俊秀看着那人有些可怜的表情，叹口气：“我去换把有靠背的椅子，晚上我也得睡觉啊。”
朴有天拉得更紧：“就睡这里吧，这床挺宽的。”
金俊秀还在犹豫，朴有天往自己这边一带就给扯到了床上。
金俊秀诶哟一声：“你干嘛鞋还没脱呢，好啦我睡这里你先放手。”
回到地上翻了一套备用的病号服出来暂且当睡衣，衣服裤子慢条斯理的脱，温温吞吞的换。
朴有天看得眼睛发直，孩子这么慢慢慢慢的换衣服怎么跟成心似的呢，偏自己还移不开目光，他已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变态了真是。
换好了刚转身，朴有天扑通一声躺下挺得跟僵尸一样，金俊秀小模小样地笑了一下，啪嗒啪嗒走过去推推：“往里挪点。”
两人并排躺床上跟两根玉米棒子一样，是说单人床再宽能有多宽。
“好挤。”
“嗯。”
都换成侧身，一下子面对面，呼吸都喷在脸上，尴尬，又同时转身变成背对背。
朴有天揉着枕巾角有点委屈地想，不挤倒是不挤了……
金俊秀也睁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看虚空中的黑暗。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朴有天忽然转回去把人翻过来揉到怀里搂着。
金俊秀一下就被口水呛到了，闷在朴有天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咳。
朴有天赶紧挑了下巴查看，金俊秀立马没语言没动作愣在那，圆溜溜的眼睛撑大一圈。
姿势和距离都很微妙，这表情朴有天喜欢得紧，像一小团伏在心口上乖乖巧巧的他家俊秀。
想说的话很多，从阳台一直憋到现在。想说俊秀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疏远我，哥喜欢你，真的。
这些话都堵在舌尖却开不了口，最后索性一个低头吻了上去。
开始金俊秀还在愣神，反应过来微微张开嘴小心地碰了碰朴有天舌尖一点一点开始纠缠，被那人搂着单手环过后背抓住衣料身体贴得很紧慢慢闭了眼睛。
四周空气弥漫升温，静谧中能听见接吻时细小湿润的摩擦。
手伸进衣摆捏了两下金俊秀腰上的肉，那里是朴有天最喜欢的地方，比屁丄股还喜欢。金俊秀一抖就退开了点距离，黑暗中双眼像蒙上一层光，被欺负的委屈和淡淡流露出的一点享受。
朴有天轻笑一声靠过去将头埋到金俊秀颈窝嘴唇轻柔地磨蹭，金俊秀难耐地哼了一声朴有天便不再动作，好整以暇把人重新揽到怀里抚了一下细软的头发：“睡吧。”
金俊秀肩膀缩了缩，隔了一会儿含蓄地问：“哥，难受么？”然后拿大腿轻轻蹭了下那人腰侧。
朴有天心里漏了一拍，揉了揉怀中那颗脑袋温和地笑，调整姿势把人搂好：“没事，乖，别动。”
金俊秀身体一下子僵硬无比，仿佛头发丝都变成静止的了，朴有天稍稍低头，抬手轻轻拍孩子后背，直到肌肉都拍松软了安心地依在自己怀里才慢慢停手，滑回去搭在腰上。
朴有天没瞎说，这次真的没起什么欲念，只是不知自己那份单纯喜欢的心意传达到没有。
两人各怀心思，渐渐也都睡了过去。
17.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阳光正好，斜照进咖啡店三两座椅之间。
女子说了半天，朴有天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定格玻璃窗外熙来攘往的大街，头脑空白。
“有天，有没在听啊。”
“诶？嗯。”
“我刚才说——”
“那个，我们……分手吧。”
金在中拿纸划拉这几天的账目，没留神刷拉扯开一道口子，笔掉珠了，墨水洇洇点点渗在那条突兀的裂缝上。
皱眉，本子一推，抽出根烟来，半天打不着火，好容易点上第一口就呛得咳嗽。
今儿中邪了？
金在中挑了一边眉毛起身准备给自己泡杯茶，没走两步，凉拖的细绳啪地崩断，还是两根一起。
把鞋捡起来坐回椅子上细细瞅了一会儿，抬手抚上自己眼皮，坊间传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TM俩眼睛一起跳算什么玩意这都是！
沈昌珉调好一杯酒推给客人，一回头，差点嚎出来。
“妈诶，你站我后边离得也太近了吧！”
一巴掌拍上脑袋：“叫谁妈呢，一边凉快去。”
小孩惊奇睁大双眼：“老板，你咋下来啦？”双眼变成大小眼，“老板，你咋不穿鞋呢？”
金在中胳膊一杵吧台拄着脑袋眯起目光：“今天看会儿场子。”
沈昌珉不再理他，继续调酒。金在中百无聊赖四仰八叉摊吧台上，好一会儿，忽然一个打挺支起身来，沈昌珉又差点把手里杯子甩了。
低声：“来了。”
小孩仔细把擦好的杯子放回支架，来不来的，还大姨妈呢，神神叨叨的，切。
金在中挥舞手臂大喊：“有天！这儿呢这儿呢！”
这太神奇了，平常老板不是赶这位爷跟哄母猪似的么，喝酒又不给钱。
朴有天幽灵似的移到面前，伸手就要酒，金在中甩个眼色，沈昌珉一杯接一杯给人递。
双手撑颊花朵状眼睛睁老大，看了半天金在中一推那人大脑门：“祖宗，说话！”
朴有天喝得有点晃悠，声音软绵绵的，像要低到尘埃里：“我跟她分了。”
沈昌珉把空杯收走，音色轻佻：“有天哥，你还真是同性恋啊。”
本是玩笑的一句话，没什么恶意，可沈昌珉看见那人倏然抬头，本该不对焦的两只眼睛探照灯样射过来，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眼神又黯淡下去，现出不解的神色来，沈昌珉看见他向自己移动，并且越来越近，然后领子被提起来了。
完了，要挨打了，还不还手呢，老板肯定不帮我的，呜。
闭了眼睛，唇上突然一阵柔软，什么？
然后湿热的东西舔弄过来。
妈妈！被被被被被被被吻了？！
身前的压迫忽然被一股大力掀开，再睁眼朴有天已呆坐地上。
金在中这一拳砸得毫不留情：“朴有天你TM神经病！自己变态少扯着我们这儿孩子一起疯！”
呼哧喘了两口气蹬蹬踩过去把人扶起来搭自己肩上动作其实小心翼翼。
揉两下后背心：“听话，咱回家了。”
朴有天把头埋着：“没感觉……”
“嗯？”
忽然类似呜咽：“哥，没感觉啊！只有吻他……我才硬……”
沈昌珉架着朴有天上楼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整个人软趴趴的重量全压自己身上，本来他也不壮实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想着老板临了那句话，他俩事儿，还得他俩自己解，我们掺和没用。
但愿如此吧。
金俊秀开门就见沈昌珉扛着朴有天潦倒状出现。
那天自己在他家酒吧喝醉才知道他也是Y大学生，比自己小两岁却已经大三了。第二天那孩子还特意来找自己搭讪，自此两人便熟络起来。
货品交接，脱手一刻沈小孩大大地松了口气，可算是安全配送了。
想想还是把情况交待清楚，说和女朋友分了，说这人我们老板可是跟亲弟弟一样宝贝着你好好照顾他。说完感觉后一句废话了。
抬眼看金俊秀反应，还好，就是有点愣，倒像是都听进去了。
转身关门，之后的事，咱就管不了咯。
金俊秀盯着闭合的门板伸手揽了一下快要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的人。
他是没反应过来，这感觉懵懵懂懂，却铺天盖地，想抓住一点线索的时候又理不清头绪。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阳光正好，斜照进咖啡店三两座椅之间。
女子说了半天，朴有天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定格玻璃窗外熙来攘往的大街，头脑空白。
“有天，有没在听啊。”
“诶？嗯。”
“我刚才说——”
“那个，我们……分手吧。”
金在中拿纸划拉这几天的账目，没留神刷拉扯开一道口子，笔掉珠了，墨水洇洇点点渗在那条突兀的裂缝上。
皱眉，本子一推，抽出根烟来，半天打不着火，好容易点上第一口就呛得咳嗽。
今儿中邪了？
金在中挑了一边眉毛起身准备给自己泡杯茶，没走两步，凉拖的细绳啪地崩断，还是两根一起。
把鞋捡起来坐回椅子上细细瞅了一会儿，抬手抚上自己眼皮，坊间传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TM俩眼睛一起跳算什么玩意这都是！
沈昌珉调好一杯酒推给客人，一回头，差点嚎出来。
“妈诶，你站我后边离得也太近了吧！”
一巴掌拍上脑袋：“叫谁妈呢，一边凉快去。”
小孩惊奇睁大双眼：“老板，你咋下来啦？”双眼变成大小眼，“老板，你咋不穿鞋呢？”
金在中胳膊一杵吧台拄着脑袋眯起目光：“今天看会儿场子。”
沈昌珉不再理他，继续调酒。金在中百无聊赖四仰八叉摊吧台上，好一会儿，忽然一个打挺支起身来，沈昌珉又差点把手里杯子甩了。
低声：“来了。”
小孩仔细把擦好的杯子放回支架，来不来的，还大姨妈呢，神神叨叨的，切。
金在中挥舞手臂大喊：“有天！这儿呢这儿呢！”
这太神奇了，平常老板不是赶这位爷跟哄母猪似的么，喝酒又不给钱。
朴有天幽灵似的移到面前，伸手就要酒，金在中甩个眼色，沈昌珉一杯接一杯给人递。
双手撑颊花朵状眼睛睁老大，看了半天金在中一推那人大脑门：“祖宗，说话！”
朴有天喝得有点晃悠，声音软绵绵的，像要低到尘埃里：“我跟她分了。”
沈昌珉把空杯收走，音色轻佻：“有天哥，你还真是同性恋啊。”
本是玩笑的一句话，没什么恶意，可沈昌珉看见那人倏然抬头，本该不对焦的两只眼睛探照灯样射过来，鸡皮疙瘩掉一地。
那眼神又黯淡下去，现出不解的神色来，沈昌珉看见他向自己移动，并且越来越近，然后领子被提起来了。
完了，要挨打了，还不还手呢，老板肯定不帮我的，呜。
闭了眼睛，唇上突然一阵柔软，什么？
然后湿热的东西舔弄过来。
妈妈！被被被被被被被吻了？！
身前的压迫忽然被一股大力掀开，再睁眼朴有天已呆坐地上。
金在中这一拳砸得毫不留情：“朴有天你TM神经病！自己变态少扯着我们这儿孩子一起疯！”
呼哧喘了两口气蹬蹬踩过去把人扶起来搭自己肩上动作其实小心翼翼。
揉两下后背心：“听话，咱回家了。”
朴有天把头埋着：“没感觉……”
“嗯？”
忽然类似呜咽：“哥，没感觉啊！只有吻他……我才硬……”
沈昌珉架着朴有天上楼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整个人软趴趴的重量全压自己身上，本来他也不壮实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想着老板临了那句话，他俩事儿，还得他俩自己解，我们掺和没用。
但愿如此吧。
金俊秀开门就见沈昌珉扛着朴有天潦倒状出现。
那天自己在他家酒吧喝醉才知道他也是Y大学生，比自己小两岁却已经大三了。第二天那孩子还特意来找自己搭讪，自此两人便熟络起来。
货品交接，脱手一刻沈小孩大大地松了口气，可算是安全配送了。
想想还是把情况交待清楚，说和女朋友分了，说这人我们老板可是跟亲弟弟一样宝贝着你好好照顾他。说完感觉后一句废话了。
抬眼看金俊秀反应，还好，就是有点愣，倒像是都听进去了。
转身关门，之后的事，咱就管不了咯。
金俊秀盯着闭合的门板伸手揽了一下快要从自己身上滑下去的人。
他是没反应过来，这感觉懵懵懂懂，却铺天盖地，想抓住一点线索的时候又理不清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