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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这货是来存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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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10-22 21:45回复
    “何为真?何为幻?”女子漠然道。
    棋局已僵持了许久,连纷飞的梨花也早在纤尘不染的石板路上铺了厚厚一层。
    白衣男子不语,嘴角润和温柔的笑却渐渐点上。
    花雨纷,黑白谜。日西暮,棋众生。
    “这你不是最清楚的么?”声音清澈得像甘泉,又似珠玉相交,清越动人,听起来着实是美的享受。
    女子衣袂飘飘,略显瘦弱的肩背在风中孤伫,如同一块苍老了亿万年,孤独了亿万年的石碑,在残霞与舞上舞下的冥钱的陪伴下,继续伫立。听至此言,女子微恼,杀意翻腾的双眸向对方逼去,冷声道:“世人以真为幻,以幻为真,当幻成真时,又思幻非真,所谓的真幻早就被俗物玷污了!”
    男子倒是气闲神定,食指轻敲青石桌面,笑而不语。
    黑衣女子皱眉看向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问:“不耐烦什么?”
    仅有的敲击声停住,世间的一切归为寂静,落花也停止了飞扬,默默地,关注着这双男女。
    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画面,却已久远。
    白衣如水。男子轻叹一声,宁静美好的面容显得模糊遥远,不怎真切。
    “你何必如此在意?”
    女子声音陡然拔高:“真亦假时假亦真,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虚实不是么?!一生追求虚幻,忽略现实,最后也只不过白发倚仗,惋叹一生。这样的灵物,根本没有。。。”“真真假假,谁能分清?人生百年,不过虚度罢。”
    黑衣摄人心魄。女子挑眉,冷笑:“这么说,你也赞同了?”
    男子轻轻摇头拂去棋盘上的落花残瓣,抬眸处,尽是慈怜:“但是,他们存在过。真生于幻,始于幻,区别于幻。前人之幻会是后人之实,年少之幻也会成为成年之实。幻由实的转变中,自有不如心意时,但,实终出现。虚实有如有无,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如此算来,万物皆生于无。同时,并不代表无。人生百年,不过虚度罢,那是消极者的话,真正有仙灵之人,万不会这般。你说世人以真为幻,以幻为真,不分虚实,又可想过,人心无二,定义的虚实也不尽相同?”
    “哦,那你是认为真幻有别啰?”凤眼微眯,女子笑得危险而妖娆。
    “真亦假时假亦真。。。”男子无奈道。
    “哼!”女子一甩袖,眼中狠戾大盛:“他们们有资格!万年之后,可没有谁会记得他们!”
    “但是,他们存在过。”声音柔和的像清风,吹散了黑衣翻飞的怒气。
    女子低头,淡淡说:“没有人会记得的。”
    “它会。”男子仰天,手指苍穹,所指之处,云霞若血,竟是说不出的壮美悲怆。他继而低头,对女子微笑:“夜,他们还是孩子,别太严了。”
    黑衣女子走了,夜真正的降临了,青石桌上的棋局还滞留在初始的一黑一白状态——事实上也的确许久未动,不过他知道,不久就会有千军万马在棋局中冲杀。
    夜深意凉,男子只觉喉中一甜,便咳出血来鲜红的血侵染在白衣上凄美而妖艳,恰似那千古绝句:天若有情天亦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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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1-10-22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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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阳光正好,几束光线透过玻璃窗,落在白瓷砖地上,空中有碎微的灰尘翩然起舞,在阳光里显得十分悠闲。一名年轻的实习医生坐在窗台边,蓝色圆珠笔手中沙沙作响,修长有利的双臂罩在白大褂里,唯右手腕上一只白玉镯露在外,润厚无暇,七彩生辉。医生的脑海里不停翻滚着昨日导师的话,嘴角笑意渐渐堆积,连着写了好几个错别字也浑然不知。门猛的打开,一个短衫短裤,背单肩大背包的马尾少女闯了进来,力度之大使门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哑了,而屋内所有陈设皆虎躯一震。医生忙挽了下玉镯,站起身。
      他约莫二十一二岁,身材高挑,那道斜刘海恰到好处的修饰了脸型,两弯细眉微微上挑,眉下的双眸有如泉水清澈,又似幽谭深凝。
      不过这粗糙的没话说的皮肤。。。。。。妹子你是去当兵了么?到英国那么气候宜人的地方也能又黑又糙?!
      医生心里暗吐槽,脸上依然笑容温暖:“你就是西若?竟然早来一个多小时,不如你先坐会儿,杨教授可能会比约定晚些才来。”
      一个小时?!
      西若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他他。。。。。。不是约定的五点吗?怎么回事!”
      “可是,杨教授的确说的是六点啊。”医生一脸无辜。
      少女抚额,回想昨午杨叔叔的那通电话,不由黑线:原来是六点,可读音是lu而非liu,杨叔叔你含糊的椒盐川普害死人额!
      不过,就这样回去太不划算了,搬家后的房子距城中心的医院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难道要她急匆匆的跑回家又急匆匆的跑过来吗?西若无奈的摆摆手,说:“算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吧。”医生歉意地笑笑,为她寻来一把椅子,又小心地拂了灰才拿给她,西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对医生呵呵道:“你就是杨叔叔那个品学兼优的大帅哥?闻名不如一见呐。”
      医生眯起眼,腹黑地奸笑:“想拉回家圈养吗?我很贵的你养不起哦亲~~~”
      不知为何,才见面不到两分钟的他们熟络得与十多年的好友无二。
      西若淡淡一笑,低下头,声音霎间变得空灵而遥远;“真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啊。”
      “你男朋友?”
      “额,这个,应该是喜欢了许久直到现在的人吧。”女孩挠了挠头,脸有些泛红。
      医生愣了一下,握笔的手不自觉蜷紧,阳光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暧昧不明的暗影。
      “这样啊,他叫什么名字?”
      “。。。。。。”西若沉默了。
      医生讪笑几声,举双手作投降状:“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不,”西若将夕阳里闪闪无奈的双手按下,依旧轻笑,“是我不记得他名字了,他的声音,样貌,都不记得了,再遇见他也认不出来了吧。”
      “是么?看来我们可以做一对苦命鸳鸯了。”医生说着,死死攥住袖间的玉镯。
      “我也有一个一直喜欢了很久直到现在的人,只可惜她从未喜欢过我。”说罢,苦涩的笑爬上嘴角,连英俊的面容也在夕阳里变得忧郁而痛苦,“她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听说不打算回来,就连我的名字,模样以及和他在一起的记忆也全忘掉了吧。就算再见面也是形同陌路。”
      女孩很是同情地点点头,说:“单相思是千年不变的悲剧,至少我和他是互相喜欢的。”
      “是。。。。。。么?”医生垂着头低低喃喃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几缕碎发轻挠眼睛,使他有种眼眶酸涩的错觉。
      “是啊!”女孩的眼神进入了回忆的朦胧状,仿佛她的眼睛里,一直储存着十年前的美好回忆,只要一打开记忆大门,里面那个阳光青涩的男孩就会带着童真的笑容随时蹦跳而出。
      “记得有次他在南门值日,本来是碰不着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刚好需要我去南门拿东西,于是乎又一次见到啦,”女孩笑着继续说,“想想的话那时还真是把有缘当做吃饭那么平常,只要不经意的一抬头或转下身都有可能看见对方,或许是走在放学路上正在想他,或许是不知不觉的脑海里就出现他,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也在看我!哈哈哈。。。。。。所以说,真的很有缘呐。
      


      5楼2011-10-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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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级时去郊游,前一天正好下了点雨,山里的树都沾着雨水,我边看书边走路,他就来捣乱使劲儿摇路边的树,我慢悠悠的晃过去了他还没摇下来,最后终于摇下来了没整到我他自己成落汤鸡了!
        “六年级我们就没有再坐一起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交流的,对了!考中学是跟他一起坐的!嘿嘿,貌似还做了弊。。。。。。六年级是单独设在大学部里,教学楼旁边有个小池塘,池边的大柳树三月时候会飘飞蒲公英似的灰白柳絮,我们几个女生就会去收集柳絮。我手脚快,柳絮收集得最多,等他经过,我就假装请他看柳絮然后全吹在他脸上,那个表情啊,简直是。。。。。。太经典了!哈哈哈。。。。。。”
        看女孩笑得就差没鼻涕眼泪横飞,医生也霁颜一笑,而且笑容扩散,转化为狂笑: “你,你老有才了亲,这样也行啊!”医生干脆甩了笔,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是啊,而且那货已经单纯到一种境界了,这么多年的同学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医生眼神温柔如水:“是啊,真是个又傻又单纯的家伙。竟然,一错过就是十多年。。。。。。”说罢,他又不禁一笑。
        “于妈你好于妈再见。。。”恶搞手铃响起,西若慌忙掏手机,拿出手机的一瞬,医生无意看见一个男子的特大笑脸,夕阳里不怎真切,仍模糊瞧见他碧瞳金发,笑容阳光。
        “那是,我是问,你手机屏上是哪位欧美明星啊?”
        西若忙活着手机,嘴却没有停止:“什么欧美明星啊,他叫frank,是我一同学。几个月前跟他打赌谁跟了解本国历史输了,就按他要求把屏换了呗。”说罢,她又愤愤抬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全搞历史,鬼才比得过他!特么的这是书香史家啊!”
        医生望着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在女子唇边粲然的笑里,歪下头,最终深深地埋下去。
        他在明白不过,西若的性格一向隐忍聪慧,看似简单的语言后不知藏着多少玄机。那个frank,是她的追求者才对。那么西若,现已渐行渐远的我们,还有机会吗?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咳出一声调侃的笑:“原来是若大小姐的男朋友啊,失敬失敬。”
        “才不是!”西若想说几句反驳的话,又觉得这“若大小姐”十分耳熟,但实在想不起来谁叫过。
        “我和他最多只是哥们儿,他的女朋友再轮十八轮也不会有我!再说,”她摇摇头,“我从没想过这些,一个人安静地活下去更好。”
        医生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他知道西若所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天崩地裂也不会。换句话说,他不会有任何的机会了。已经习惯孤独的她,不在需要任何人陪。
        胸口又闷又酸,一股奇怪的不适翻腾环绕,喷涌开,喉咙里也泛起了阵阵苦涩,像喝了一杯极苦极烈的老酒。
        “那甚,我补个觉先,杨叔叔来了叫我。”女孩反披上缃色外套,插着耳机睡去了;医生孑然立在傍晚的余晖里,没有言语。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没过多久,女孩睡熟了,医生还定定立在夕阳里,一动不动。移动的光影爬上他的衣角,提醒他时间也不早了。医生这才低下头,去看晚辉中秀静得如同古代水墨画中的女子的她。女子面容安静,呼吸细腻而绵长,还带着浅浅的笑,也不知是不是梦见了十年前的他。
        他迅速仰头,然而眼泪终是湿润了睫毛,顺着眼角缓缓滑下,不知怎的拐了个圈,晶莹的液体渗进嘴里,舌齿间蔓开咸苦,随着胸中的湿闷一起悲哀。
        再低下头时,医生又忽的笑了。他看见那水墨画般的女子手机上正好显示的歌词: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
        我错了,西若。
        从十年前,我们已然错过。
        医生轻轻出声,“你说的真的很对。缘分就像吃昂贵的KFC,有钱的时候随你天天吃顿顿吃;没钱的时候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而爸妈什么时候发零花钱又如同六月的天气般不可预测,很可能想尝尝白稀饭时嘴里只能嚼着鸡腿;想啃个鸡腿时却喝着无味的白稀饭。
        可是世事怎可全凭缘分而定?还要经得住时间的打磨。若经不住考验,也只敢把“无缘”,“情深缘浅”作借口。殊不知,上天已给过机会,只看肉眼凡胎们是否悟得,守住。否则,再多的缘分也只换得擦肩而过。
        


        6楼2011-10-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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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刚毕业那会儿,他天天都会想念西若,梦里也多次相见,仿佛不曾分开一样。后来,思念的次数递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想起她。那些印象被装在一只大箱子了好好保护着,但多年后装东西的人也忘记了里面是何物品,于是曾经的珍宝就此亡佚。
          高考后一群疯子闯进酒吧狂欢,他作为疯子的一员,自然少不了喝昂贵的鸡尾酒跑到台上吼歌直到凌晨三四点。超大包间里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平时矜持的班长丑态毕露,毕竟大男人睡在女生裙子上还是很罕见的。他醒过来,缓缓起了身,忽的听到女子的啜泣声,又缩了回去,靠着身后的沙发佯装熟睡。依稀见一个女生走到沙发边,轻轻吻了下呼呼大睡的阿泰,然后哭得不可抑止。
          他是知道的,女生喜欢阿泰,却免不了离别。
          阿泰成绩很一般,打算回老家哈尔滨念二本,据说他老爸老妈已经动用了关系,随时准备出击。而那个女生,会去三亚读大学,她成绩一向不错,他相信她考得上。
          可从此往后,一南一北,永不相见。就算偶然遇见,也早变成客套的热情,空洞虚无的眼神不复当年激情飞扬。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他忽然感到一种强烈巨大的苍茫感,身体由内而外的发冷,绝望的深渊吞噬着他,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他再一次想起西若。西若,若大小姐,还有那个心中默默叫着的称呼:若若。她还好吗?优秀如她,应该会出国吧?不会。。。。。。再见了吧。。。。。。他缓缓睁开眼,又缓缓闭上。
          没想到四年后会再次遇见,而真的成了陌生人。他们的喜欢青涩而刻骨铭心,就像一朵娇艳华美的花,游人惊叹于她的美,赞扬她,抚摸她,为她题诗作词。当花儿渐渐凋零,游人也会渐渐忘记,在何时,何处,为何,看见的哪一株花,只剩下盛放那几日高贵的姿态刻印脑海,弥久不散。即使如此,也无用了。花儿作尘,便是游人痴狂也无济于事,万物,终敌不过那时间,千亿万年后,有谁记得有两个男孩女孩互相喜欢?怕到那时,宇宙中他们已化作尘埃,隔着一百四十亿光年的距离,一个星云一个星云的寻觅,直到时间将所有冲去,尘埃,落定。
          医生的眼前,再次浮现奶奶深远莫测的表情,耳畔却没有奶奶的话语,只有巨大的轰鸣,震得人耳聋头晕。只是他知道,手上的玉镯又要尘封几十年了,那时,会有另一个少年,用玉镯去执行一生只有一次机会的决定,他希望下一次,这玉镯能戴在那女子手腕上,陪她一直到在下一次她儿子的决定。
          面对依然熟睡的女孩,医生扬起笑,俯下身子在她眉间留下深深一吻,继而轻声道:“若若,缘尽了,也该了了。”
          那声音飘渺而遥远,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的,缘尽了,也该了了。
          也该了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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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11-10-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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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文修改版
            下午的阳光正好,几束光线透过玻璃窗,落在白瓷砖地上,空中有碎微的灰尘翩然起舞,在阳光里显得十分悠闲。一名年轻的实习医生坐在窗台边,蓝色圆珠笔手中沙沙作响,修长有利的双臂罩在白大褂里,唯右手腕上一只白玉镯露在外,润厚无暇,七彩生辉。医生的脑海里不停翻滚着昨日导师的话,嘴角笑意渐渐堆积,连着写了好几个错别字也浑然不知。门猛地打开,一个短衫短裤,背单肩大背包的马尾少女闯了进来,力度之大使门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哑了,而屋内所有陈设皆虎躯一震。
            医生忙挽了下玉镯,站起身。
            她约莫二十一二岁,身材高挑,那道斜刘海恰到好处地修饰了脸型,两弯细眉微微上挑,眉下的双眸有如泉水清澈,又似幽谭深凝。
            不过这粗糙得没话说的皮肤。。。。。。妹子你是去当兵了么?到英国那么气候宜人的地方也能又黑又糙?!
            医生心里暗吐槽,脸上依然笑容温暖:“你就是西若?竟然早来一个多小时,不如你先坐会儿,杨教授可能会比约定晚些才来。”
            一个小时?!
            西若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他他。。。。。。不是约定的五点吗?怎么回事!”
            “可是,杨教授的确说的是六点啊。”医生一脸无辜。
            少女抚额,回想昨午杨叔叔的那通电话,不由黑线:原来是六点,可读音是lu而非liu,杨叔叔你含糊的椒盐川普害死人额!
            不过,就这样回去太不划算了,搬家后的房子距城中心的医院有半个小时的车程,难道要她急匆匆的跑回家又急匆匆的跑过来吗?西若无奈地摆摆手,说:“算了,我就在这儿等他吧。”医生歉意地笑笑,为她寻来一把椅子,又小心地拂了灰才拿给她,西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对医生呵呵道:“你就是杨叔叔说的那个品学兼优大帅哥?闻名不如一见呐。”
            医生眯起眼,腹黑地奸笑:“想拉回家圈养吗?我很贵的你养不起哦亲~~~”
            不知为何,才见面不到两分钟的他们熟络得与十多年的好友无二。
            西若面色一变,淡淡笑着低下头,声音霎间变得空灵而遥远;“真是的,怎么会突然想到他啊。”
            “你男朋友?”医生好奇地凑上前。
            “额,这个,应该是喜欢了许久直到现在的人吧。”女孩挠了挠头,脸有些泛红。
            医生愣了一下,握笔的手不自觉蜷紧,阳光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暧昧不明的暗影。
            “这样啊,他叫什么名字?”
            “……”西若沉默了。
            医生讪笑几声,举双手作投降状:“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不,”西若将夕阳里闪闪无奈的双手按下,依旧轻笑,“是我不记得他名字了,他的声音,样貌,都不记得了……再遇见他也认不出来了吧。”
            “是么?看来我们可以做一对苦命鸳鸯了。”医生说着,死死攥住袖间的玉镯。
            “我也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直到现在的人,可惜她从未喜欢过我。”说罢,苦涩的笑爬上嘴角,连英俊的面容也在夕阳里变得忧郁而痛苦,“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听说不打算回来,就连我的名字,模样以及和他在一起的记忆也全忘掉了吧。再见面,也是形同陌路。”
            女孩很是同情地点点头,说:“单相思悲剧啊,至少我和他是互相喜欢的。”
            “是……么?”医生垂着头低喃着,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几缕碎发轻挠眼睛,使他有种眼眶酸涩的错觉。
            “是啊!”女孩的眼神进入了回忆的朦胧状,仿佛她的眼睛里,一直埋藏着十年前的美好回忆,只要一打开记忆的大门,里面那个阳光青涩的男孩就会带着童真的笑容随时蹦跳而出。
            “记得有次他在南门值日,我们本来是碰不着面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刚好有同学叫我去南门,于是乎又一次见到啦,”女孩笑着继续说,“想想的话那时还真是把有缘当做吃饭那么平常,只要不经意的一抬头或转下身都有可能看见对方,或许是走在放学路上正在想他,或许是不知不觉地脑海里就出现他,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也在看我!哈哈哈……所以说,真的很有缘呐。
            “五年级去郊游,前一天正好下了点雨,山里的树都沾着雨水,我边看书边走路,他就来捣乱使劲儿摇路边的树,我慢悠悠的晃过去了他还没摇下来,最后终于摇下来了没整到我他自己成落汤鸡了!此人……极品小受啊。
            


            8楼2011-10-2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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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高考后一群疯子闯进酒吧狂欢,他作为疯子的一员,自然少不了喝昂贵的鸡尾酒跑到台上吼歌直到凌晨三四点。超大包间里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平时矜持的班长也丑态毕露——毕竟大男人睡在女生裙子上还是很罕见的。大约凌晨五点,他被吵醒,缓缓起了身,忽地听到女子的啜泣,又缩了回去,靠着身后的沙发佯装熟睡。朦胧中见一个女生走到沙发边,轻轻吻了下呼呼大睡的阿泰,然后哭得不可抑止。
              他是知道的,这个女生喜欢阿泰。
              却免不了离别。
              阿泰成绩很一般,打算回老家哈尔滨念二本,据说他老爸老妈已经动用了关系,随时准备出击。而那个女生,会去三亚读大学,她成绩一向不错,他相信她考得上。
              可从此往后,一南一北,永不相见。
              就算偶然遇见,也早变成客套的热情,空洞虚无的眼神不复当年激情。
              既然如此,不如不见。
              他忽然感到一种强烈巨大的苍茫感,身体由内而外的发冷,绝望的深渊吞噬着他,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中,他再一次想起西若。
              西若,若大小姐,还有那个心中默默叫着的称呼:若若。她还好吗?优秀如她,应该会出国吧?不会……再见了吧……他缓缓睁开眼,又缓缓闭上。
              没想到四年后会再次遇见,而真的成了陌生人。他们的喜欢青涩而刻骨铭心,就像一朵娇艳华美的花.游人惊叹于她的美,赞扬她,抚摸她,为她题诗作词。当花儿渐渐凋零,游人也会渐渐忘记,在何时,何处,为何,看见的哪一株花,只剩下盛放那几日高贵的姿态刻印脑海,弥久不散。但即使如此,也无用了。花儿作尘,便是游人痴狂也无济于事,万物,终敌不过那时间,千亿万年后,有谁记得有一对男孩女孩互相喜欢?怕到那时,宇宙中他们已化作尘埃,隔着一百四十亿光年的距离,一个星云一个星云的寻觅,直到时间将所有冲去,尘埃,落定。
              医生的眼前,再次浮现奶奶深远莫测的表情,耳畔却没有奶奶的话语,只有巨大的轰鸣,震得人耳聋头晕。
              轰鸣过境,清风吹来了回忆。
              ……
              “奶奶,这是什么啊?”小小的他捏着玉镯,百思不得其解。
              奶奶和蔼的笑了;“是信物,也是考验。”
              考验?
              奶奶看见了他的疑惑,笑着继续道“这只镯,你只有一次机会,去寻找你的至爱,将这玉镯给她戴上。若是你有意给,对方却不接收,你啊,可就考验失败了!机会一生只有一次,失败后,它将尘封,待下一个主人的出现。”
              什么奇奇怪怪的,我才不管呢!还小的他并不明白,只是欣喜于自己又多了一个玩具。
              ……
              希望下一次,那个男孩可以将考验送出去,与相爱之人白首不离。
              面对依然熟睡的女孩,医生扬起笑,俯下身子在她眉间留下深深一吻,继而轻声道:“若若,缘尽了,也该了了。”
              那声音飘渺而遥远,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
              是的,缘尽了,也该了了。
              也该了了。
              ——————————————————完
              初发时间:8.19
              再发时间:10.21
              


              10楼2011-10-2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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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幽湘 以上的文还是要拜托你了!


                14楼2011-10-22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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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梨儿是个怪人。
                  每日除了吃睡,就是坐在后院的秋千上发呆。她似乎没有表情,没有情感,也从不关注任何事。
                  人们都说,若不因她是韩国巨贾韩云之后,怎可能过这种悠闲赛神仙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群同样古怪的人造访,这旁人看来自在快乐的日子才得以终结。
                  韩府。
                  平日可织网罗雀的大厅竟破天荒的接待了五位来客,真是稀奇。为首的紫衣少年二十左右,一举一止间尽是自信豪气,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左眼中竟有两个瞳仁,即重瞳,乃圣人之相。他身旁静立一玄衣女子,面无表情,气质幽若谷兰;二人同立,仿佛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往后是两男一女,最左是名十五六的沉默少年,背青铜大刀,杀气萦绕着他的面庞。他身侧的红衣红发青年笑容亲切且带三分扭曲,右手死拽着两叶橙红裙女子之手,数到青筋暴起……橙裙女子满脸不耐,两眼无神的盯向前方,被拽的左手也青筋暴起……话说他俩是在比谁的力气大么?
                  是项氏一族,为——准备杀戮而来。
                  紫衣少年上前半步,作揖恭敬道:“今日真是叨扰韩姑娘了,项某……”
                  韩梨儿开口笑道:“做那么多规矩干甚,项少主此来还不是为了先父所遗之韩国名匠打造的上好铁器,便不要绕弯子了。”
                  除开依旧神游太虚的橙裙女子,其余四人皆是一惊,那红发青年晃神之际,右手遭女子狠掐,倒抽着“咝咝”的冷气。
                  韩梨儿又是一笑,道:“小女也不说暗话,只求项少主解答困扰小女多年的一个疑惑,那些破铜烂铁尽管拿去。”
                  又是一惊!四人怔望着她,不知如何作答,或许,其顺利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才如此震惊不能。橙衣女子再次钻空子,死命地掐着青年。青年恼怒的回瞪她一眼,将女子的手握得更紧以表不满。
                  将目光转回,韩梨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衣少年:“项少主认为如何?”
                  项少羽盛惊极喜之下,虽有疑虑,嘴上仍道:“愿为姑娘分忧。”
                  分忧?
                  韩梨儿瞬间淡漠了笑颜如花的脸庞,淡淡道:“那就请听好了。如果一个人无悲无喜,无爱无恨,纵使身处万丈红尘,三千繁华,也无半分执着。不是不能,不是不敢,只是……找不到,该怎?”
                  项少羽尴尬一笑,道:“韩姑娘说笑了,喜怒哀乐与生俱来,怎可能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可是,”韩梨儿笑着戳了戳胸口,“这里面,没有东西,死了。”
                  紫衣少年沉默。
                  此时,她感觉到那一直发呆的女子眼睛第一次有了焦距,定定的看着她。
                  沉寂在左侧的玄裳女子开口:“你想爱便是爱了,想恨便是恨了。”
                  “说了,找不到。”韩梨儿抬眸,有些冷淡地看了女子一眼。
                  大厅真正的寂静下来,没人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无解的怪题,却又必须答出,得到他们想要的。众人紧锁眉头,拼命地想着这不曾遇到的怪题,唯椎髻橙裙的女子,静静看着她,并无言语。
                  韩梨儿掩唇轻笑,眼中仍是无尽的荒芜:“各位若是解出了,到后院来找小女子便是。”说罢,径直走出大厅。
                  后院中,少女心不在焉的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蹬着,发锈的铜链子“咯吱——咯吱”作响。
                  韩梨儿嘴角扯起一个浅淡而模糊的笑容,美眸朝着地面发呆。
                  真奇怪,方才无人解答,她竟不感失望。
                  这是多少次了?每个有求于她的人,都面临这怪题;每个人都答不出,气急败坏的骂她故作神秘。
                  又何尝有人想过她的心情。只可惜,时光磨掉了她最后一丝生活的欲望,空留索然无味如白水的日子。她只为自己无憾而遗憾。
                  有没有人知道,当心脏沉到最深处,整个躯体都将不属于自己,这个世界会像涟漪般一圈一圈地放大,那些自己从未注意过的细节,会如同特写镜头呈现在眼前。空中微微的气流摇晃枝头欲走还休的残黄枯叶;地面落满细灰,一层层地浮动飞舞;秋风轻移石阶上的落叶,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落叶下,令人反胃的青虫缓缓蠕动的粘腻,一张一缩,牵动全身肌肉。
                  “嗒,嗒。”脚步声细碎而有力,张扬的裙袂旋动气流与风相撞,噼啪噼啪得响。来人含笑道“韩姑娘可回魂了。”是那橙裙女子。
                  


                  15楼2011-10-2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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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梨儿仰头,目光在女子左手间游走,冷冷道:“不想来,不要来。”
                    女子举起她通红的左手表示无辜:“我的的确确是被拽来的,不过也没必要往我这龙套开炮吧?”
                    也就是说,他俩用那种“看谁力气大”的诡异姿势一直从会稽掰到陇西?
                    有恒心……有毅力!
                    韩梨儿霁颜一笑,道:“你可是有答案了,说罢,我且听着。”
                    女子负手而立,语言不紧不慢:“姑娘既觉得无悲无喜形同走尸,生与死也无差别,为何不去死?”
                    “既生死无别,为何要去死。”短短十字,韩梨儿又气定神闲地把问题抛了回来。
                    两叶飞扬的裙袂在秋阳里凝滞了一下,瞬间恢复如常:“韩姑娘可曾做梦?讲与在下可好?”
                    做梦?
                    从未入睡,何来梦做?
                    她喜欢黑夜,越黑越好。不必想太多,可以静静等待黎明,看初日将云霞染紫,变湖绿,最后一跃升空,血红喷薄。也讨厌白天。太清醒,太理智,想得太多。
                    韩梨儿垂下眼帘双手环胸,答:“从不做梦。”
                    女子紧紧盯着她交叉在胸前的双手,面色难看起来,始终一言不发。
                    韩梨儿便觉无趣,自顾自地荡起了秋千。锈迹斑斑的链子咯吱响,仿佛在讲述嘶哑地一个古老而隐秘的传说。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好像……
                    就在此刻,她以为不会再有任何言语的橙裙女子开口又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韩梨儿停住秋千,刻意朝大厅瞟了一眼,挑眉冷笑道:“你才是。”
                    女子怔住,继而无奈摇头:“答非所问啊答非所问……韩姑娘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忽略或隐藏了吧?”
                    韩梨儿不答,又荡起了秋千。
                    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小时,她总像父亲的货物似的被寄于各个亲戚家。父亲总会亲自捧着一大盒珠宝拜访他们,笑脸相迎;那些人,分明眼馋激动得紧,硬要装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勉为其难地收下,真是可笑死了。然后,父亲会神情严肃的叮嘱她如何做,一遍又一遍,直至必须走人才不得不停住。她乖乖地点头,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后来,一场大火烧遍了郑都,那些嫌弃她是商贾之女的人,那些嫉妒她坐拥万贯家财的人,连同她至亲的父母,都葬身火海。那年,她才五岁,独自站在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大街上,冷眼看四周疯狂逃窜的百姓,肆意烧掠的秦兵,沉默宛如土雕泥塑。三天之后,火终于熄灭。繁华奢靡的郑都,已是百里焦土。她回到那个她从不曾待过的家,取走所有她觉得属于她的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路辗转,从韩至赵至楚至齐至秦,她的心早已静如死灰,麻木不能了。某日,她见着了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李斯。李斯告诉她,只要每年向亲献纳一千斤金,并永不踏出陇西半步,可保一生无虞。她答应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是,她不曾想到,那个亲手害死同窗师兄弟的李斯,那个俯看天下众生的李斯,也会念及与父亲的旧情,留她一条活路。
                    如今,莫说陇西,这宅子大门,她也未踏出过。
                    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永生与永死,都不过无尽的空虚荒凉。
                    “真的没有吗?”女子轻弹了下铜链,笑道:“这链子虽破旧,工艺却是极好的。”
                    韩梨儿全身一震,搭着链子的手像被烫了似的收回来。
                    怎么可能不好。父亲亲自锻炼三月,沥血之作。
                    韩梨儿垂下轻颤的眼睫,淡淡道:“罢了,我交与你们便是。”
                    女子朗声又笑:“多谢。”
                    韩梨儿莞尔,第一次打量起她。二十而已,高挑清秀,颦笑里竟是不同寻常女子的特别气质,只是略显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仔细注视下,却发现其间还夹杂些许青紫;她的右臂上,一条灰色的细线若隐若现。
                    微皱黛眉,韩梨儿道:“你竟中了奇毒,死期已近。”
                    女子抑制着咳了两声,抬眉笑说:“我不会死。”
                    “生死由命。”韩梨儿忍不住道。
                    女子敛了笑,向大厅走去:“我不信命。”
                    不信,是为何?
                    韩梨儿恍惚笑着,眼眶的酸涩胀疼再也忍不住,如珠般的清泪逃逸,涌出。
                    你为何而执着,为谁而念?
                    岂不知十年生死茫茫,相思教人惆狂!
                    罢,罢,谁无执念。你说得对,是我一直藏于心底,不愿承认。
                    再次抬起头,四望寥远碧空,韩梨儿轻提唇角,弯出欣慰的弧度。
                    这一次,她想去燕国。
                    看雪。
                    ——————————————————完
                    初发时间:10.21
                    再发时间:10.21
                    


                    16楼2011-10-22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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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贴禁水!!!!!!!


                      17楼2011-10-2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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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屏上暗红蕉
                        巴山夜雨涨秋池。
                        侯赢玉无言地坐在庭院中,,看如银线的细雨无边无尽的下着,任阵阵凉冷的夜风刺入肌肤。
                        天凉好个秋啊。
                        淡淡一笑,侯赢玉低头去看腰际满雕瑞草的蒲璧,若有所思地摩挲着。
                        ......
                        “在下,项少羽。”
                        “玉姑娘小心!”
                        “玉儿,别闹了。。。。。。”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闹腾的女子,最奇的是,这泼皮性子竟配了副文静模样。若不明说,还真让旁人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呢!
                        ......
                        笑意渐渐染上嘴角,尽管是寒雨纷飞也不觉半分冰冷。
                        可是......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潇洒不羁的少年了。
                        他是,楚霸王。
                        项羽。
                        巨鹿之战横空出世的上将军项羽。
                        入军关中的诸侯之首项羽。
                        疯狂冷静地夺回彭城的楚霸王项羽。
                        与刘邦鸿沟为界的项王项羽。
                        再也不是,项少羽。
                        那个少年,已随画屏上的血色芭蕉远去了。
                        天下大势已定,必属汉王刘邦。
                        那么,本着少时情谊,她是否该再见他一面?
                        攥住蒲璧,她闭上眼,心道:仅此一次。
                        2.夜船吹笛雨潇潇
                        乌江霁云埋昏月。
                        到这里就终结了。
                        江对岸,便是他生长的故土,也是他,再也不会到达的地方。
                        项羽苦笑,缓缓取下血迹斑斑的头盔,横抱腰间。
                        那就终结吧。虞,那些兄弟们,都在等着。。。。。。
                        忽的,沉沉夜雾里传来一曲悠扬的笛声,和着汩汩流水,是说不出的熟悉与哀伤。天空下起了迷离的细雨,视线也越发模糊,项羽眯眼,终是看清了漆黑的对岸有只小舟踏波而来,舟上的一袭素白凛冽心魄。
                        是侯赢玉。
                        她行船的速度不快,却始终未停过,横陈唇边的玉笛,声声缭乱。
                        她踏过无尽的黑暗,如雪白衣疯狂的飞舞,连同墨丝般的青丝,美好的恍如月华之仙。
                        “是你。”项羽并不惊讶,只笑道。
                        侯赢玉撤笛罢曲,亦笑:“十五年不见,你还可从第一眼认出我,若不是早知道,我倒险些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项羽大笑:“嘴皮子倒是不减当年的锋利!”
                        是啊。
                        但,多年转瞬,物是人非。
                        静默了一会儿,侯赢玉再道:“你若走的话,大可。。。。。。”
                        “我不走”项羽淡淡的打断她,“我不可以走。”
                        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不走,也随你。”侯赢玉低下头,抚摸着蒲璧,猛地一下扯断系绳,递过去:“还你。”
                        项羽接过,端详了一会儿,掰成两段,扔入江水。
                        苍苍茫茫地已看不见玉璧的踪影。
                        “已经过去了。玉儿,你好自为之。”项羽正色道。
                        失落的望着江水,侯赢玉笑答:“我自然知道。”
                        “那就好,你回吧。”项羽转过身,不再看她。
                        侯赢玉亦转身,一跃上船。
                        你依旧是当年的少羽,你有你的尊严,有你的坚持。
                        这就够了,就够了。。。。。。
                        乌江的水千年不变的静默着,也将如此静默下去,直到很久很久。
                        玉笛声声,回旋在雨夜中,写满过去的悲惋。
                        ......
                        “ 流云过,一落索,好风似水又如昨
                        谁在林间月下吹那一支梅花落
                        牵白衣,倾江左,人生如雪最寂寞
                        又是十年如梦一坛醉颜酡。。。。。。”
                        ——————————完
                        初发时间:10.31
                        再发时间:11.12
                        


                        18楼2011-11-12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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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遇险
                          此时还是肃杀寒冬,皑皑冰雪覆盖着枯木,一只羽毛残缺的黑鸦哀嚎飞过,飘飘悠悠的落羽也沾带着凛冽。被烧毁的鸿运客栈歪歪斜斜的立着,白雪在黑炭上铺开,黑白分明的刺眼。六个时辰前,它被烈火红莲吞噬,只剩一摊废墟在这苍茫无际的雪原上,突兀又可怜。
                          司徒陌练半跪半坐地缩在楼梯后,大红锦缎印白茉莉披风濡湿雪水里,风吹过一阵阵的冷。
                          那群人还在搜查。司徒陌练只觉喉咙发紧,心也跳得厉害,手不自觉地攥紧剑,微微发抖。未想到第一次外出就倒霉到这等地步,突遇贼人不说,还烧掉客栈,不放过一名宿客!她只是一十岁幼童,对方却有十数彪形大汉,到底该怎样才可以……
                          “嗡!”一柄长剑钉入楼梯残骸,剑鸣清冷。
                          “出来。”少年冷冷道。
                          司徒陌练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乌杏似的大眼毫不胆怯地瞪向领头的少年和那些乱髯壮汉。她握住游尘剑,声音清脆得恍如春溪里的碎冰:“我是知道你们规矩的,烧光杀尽,但我今日必会与你们奉陪到底。”
                          那少年似乎笑了下,淡淡道:“你不可能活着出去,又怎可奉陪到底。”
                          不再多言,她断喝一声,招式不带半毫花哨地直刺过去,鲜红如火的披风在空中猎猎飞扬,疾如风冷如霜。
                          少年微惊,却无惧色,随手夺过一大汉的佩刀,横臂抵挡。
                          殷红与灰白缠绕纷飞,急促而迅烈,如同一幕亘古的洪荒之舞。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一瞬,亦或许已万年,雪原中只剩她一人摇摇站立,北风呼啸残卷,地上流淌的鲜血凝成寒冰。
                          还好,活过来了。
                          司徒陌练恍惚地扯了下嘴角,神情疲惫而欣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抚摸剑柄,顿时煞白了脸色:
                          那个东西,不见了……


                          19楼2011-11-24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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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莫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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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云暗淡,玄屋压街。
                            麆东的冬天,总是冰冷而干燥,北风像淬过毒的暗针般犀利,打在脸上密密麻麻的刺疼着,直至麻木以为自己面目全非。雨比风更寒冷,快速地从龟裂的肌肤钻入,寒意狂奔至心脏,再散入四肢百骸。大街上稀零的行人孑然打着伞来去,样貌模糊不可分辨,仿佛一片流动的沉灰。
                            司徒陌练低头沉默地走着,半月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变换。
                            殉香崖血案终得以告破只可惜这殉香崖终是生殉了一名妙人儿,如花般的生命转瞬即逝。但,凶手行动那晚与孟诀见面的青衣人,却没有丁点儿头绪,是男是女,有何意图,都无从知晓。
                            不论她是谁,都与你无关。
                            我与你,本无瓜葛。
                            回想起孟诀那晚冷淡的话语,两弯黛眉间又平添几丝愁郁:怕那喜帖早已发往各大门派了——闻城果真做了,不顾十三年来的情谊,不顾枫泊山庄与她司徒家的名誉。
                            他竟以为一张废纸便能困住她,江湖上比男儿还要决绝三分的司徒女侠。
                            鲲不愿被海束缚,舍安逸而化鹏,与天地搏斗;鹏不愿被天地束缚,以死换来自由。
                            她司徒陌练照样做得出。哪怕……面对的是亲如兄长的闻城!
                            “麆东雨凉,小心寒侵肌肤。”
                            司徒陌练侧头,只见一袭深青悠然走过,腰际白练宛如灵蛇,勒出女子秀美的身线,神秘的背影。
                            瓦碎玉声,雨打芭蕉。
                            江南的冬日,一如既往的阴潮绵湿,像极从墙角生出的冷绿苔藓。司徒泽端坐在画室书桌前,桌上的鲜红喜帖平整慰帖,只是早碎成百十份碎屑。
                            屋外风雨狂作,屋内空旷死寂。
                            司徒泽提笔,看了看喜帖,又笑着放下:结不成的亲,还要喜帖作甚?这是他的女儿,其心性他自是比谁都明了的。
                            点上一支白烛,烛影绰绰中,他再一次提笔。
                            是,这是他的女儿,有同样的眉眼,同样的剑法,甚至同样的喜好。可她的脾性,却像极了她。讨厌所有既定的事物,讨厌被束缚,讨厌怠慢他人之举,讨厌做自己不愿做又必须做的感觉……也会为了一个轻佻的动作大动干戈。
                            暧昧不明的烛光映着宣纸里几笔勾勒出的湖光山色,显得有些阴沉。司徒泽轻咳三声,手却愈发得快,肘腕翻转间,又是一片修竹茂林,郁郁葱茏。
                            练儿误会于他二十年,他竟从未解释,也不知是越活越疏懒了,还是早已心如死灰。很多事情都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就算层层深入,也不一定能找到真相。更何况这是一段湮灭已久的传说。
                            骤然闪电雷惊,破开一室晦暗,窗外芭蕉的叶影投射到墙上,张牙扬爪如群魔乱舞。司徒泽看了一眼,嘴角笑容苦涩。
                            。 。 。 。 。 。
                            闪电破空,雷声压着雨声而来,巨响震耳发聩,连房屋也随其微颤。藏蓝古袍的男子站在床头,沉默抱着一女婴。因惊雷而大哭不止的婴儿无助地挣扎着,想要寻找母亲暖暖的怀抱,却只换来铁一般森冷的禁锢,凄厉的啼声飘向雨夜,混在钝钝的雨声里,烦心而诡异。
                            床上的女人虚弱无力,胸口浅浅起伏,两只眼睛怔怔的望着,像是在看闭口不言的男子,又像是在看大声啼哭的幼婴。
                            男子开了口:“夫人……”
                            “我自知命不久矣,不必劝了。”女子闭上眼道,眼角泪水肆流。
                            愣了一下,男子曲下身,想凑近些去看看女人,这个痴缠了他十年,无悔付出了十年,将真相掩盖了十年的女人。她仍是美的,形容枯槁却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脸上执拗的表情同她如出一辙。
                            女人猛地睁开眼,僵硬的双手拽住他的衣襟,面目狰狞可怖。她颤抖地张嘴,一字一字道:“妾,妾身欲为爱儿取名,还望成全。”
                            男子久久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松了口气,女子得意的笑着说完那两个字:“莫念。”
                            “轰——”游蛇迅疾的冷白闪电并着惊天巨响炸开,雨愈发焦急地向下冲去。男子木然的盯着女人,既听不见怀中婴儿惊惧无措的哭声,也感觉不到那撕裂衣襟的双手上尖细的指甲深深嵌进血肉。
                            原来,她都是知道的。
                            这是个精心布下的局,就等他跳下去!
                            万物归于虚无,只剩他与女子相对。
                            那双眼睛……
                            他认输似的低下了头,梦游般应道:“好。”
                            “好!好……好……”女子大笑着松开手,倒回床上,再无任何声音。
                            雨无休无止,仿佛要冲刷至永远,男子仍如石像般站着,仿佛要随那风雨伫立至永远。
                            。 。 。 。 。 。
                            司徒泽长叹一声,眼眶里的泪浑浊且尴尬地搁着,唯恐不慎,落将下来。
                            画中女子青衣翩然,一条白练束在腰间,隐约现出半块圆润的缃绿小石,她独行于世,背影婉转绰约,清淡倔傲,三千青丝如瀑。
                            他满意地端详着画卷,预防不猝又是几声厉咳,咳中带血。司徒泽笑笑,抹去嘴边血渍,手指轻触女子背影,神色安宁。
                            快没有时间了。
                            他已听见黑白无常拖在地上的锁链摩擦地板,身边无数灰影在游荡嘶吼。
                            不舍的抚摸画卷,眼中多了三分疼痛:当年若他早一日回,会不会……
                            只可惜这世间无悔可寻,尘事亦无可逆转。
                            错过的只能错过了,待下一个人流喧嚷的午日街头,回眸朗笑间,有情人能在相遇。
                            这便够了……
                            白烛落,莹透的烛泪洒了一地。烛火忽灭,闪电再次照亮画室,书桌上,画笔安然搁在一旁,只是画中女子浅青的裙角开出数朵啼血杜鹃,凄美妖艳,不知诉说着谁的过去。
                            原来,不是陌练,是莫念。
                            不是聆歌,是忆谣。
                            一如你,当年唱过的歌谣。
                            谣……
                            


                            21楼2011-11-24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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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楼2011-11-24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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