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物是人非里
我会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某一首歌。没有歌词,没有旋律。但我就是想起来了。那个周六我交了试卷回到宿舍开始一首一首歌地找,完全没有目的,甚至不觉得有结果,但我一首一首播放。最终在早就作为另一个回收站存在的文件夹里找到了他,大约五年前给朋友填词的那首,歌词一点都不好,我差点被自己恶心到。
可是,那是我写给你的呀。炎亚纶,我曾经写给你的。像我对你那么久的喜欢,某一刻忽然想起,却甚至分不清他的面貌。是喜欢,我曾经那样那样喜欢过你,不带希望。
也或许,连此刻都是这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花很多时间和自己相处,但我仍旧不知道我究竟是否离开。炎亚纶,即便到现在我都这样称呼你,用到“吴庚霖”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我想要类似旁人地寻找那个真正的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听,适合我要写的故事。
我不觉得你在改变。哪怕确实因为某些情绪一再地写离别,写放开,但我针对的从来都只是我,而不是你——因为我从未找到任何一个参照足以让我明白你究竟哪里在改变。
我明知,我眼见的你都不见得真实,那我若用一个虚影去做一切的参照,拿我自以为的你去对比,我究竟得出什么呢?
——永远朝我远离的你。
可是不是这样的。你同我一再保持同样的距离,我未向前你也未退后。从来是这样。人同人之间不是改变写就了回忆,而是时间本身就是依靠回忆存在并且证明。
所以哪怕我觉得我同你远离,我能够做的也是感谢。感谢原来我真的已经同你一道走了这么久的路,即便你或许从不知晓。可你何必知晓,何必知道我做过的傻事,何必知道我在你身上寄托了那么多,何必知道你真的曾经引我走了一条我永生不忘的路。
所以。我的告别不是真的告别,你懂么?
你懂一个人相信孤独到偏执,相信一切痛苦最终都将超越日光,相信刻成时间的从不是自己但又必然有自己,你懂这些么?
当我还留在这里,当我已目送许多人离去;当我们自己都当真目睹物是人非,当我们自己都有朝一日活于别人的眼泪;当他们也发现原来天空从来都布满雾,当他们也走完这条路。
炎亚纶,我没有见过海。可是我常觉得我见过,孤独的夜航及同样辉映的沿岸的灯。从未知而来,最终汇入世界。
炎亚纶,我没有见过你。可是,可是呀,在所有的物是人非里,多庆幸哪怕选择了最漫长的遇见,但回忆还是有你;多庆幸哪怕所有努力都毕竟没有回报,但我曾经用尽力气爱过你,爱过她们,爱过他,爱过自己。
炎亚纶,你不会念这些。可是,或许会有人知道,哪怕我这一切都以你为名,但我惦念的不是你,从来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