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算带着这个随时会发作的咒印过一辈子吗？”懒洋洋的调子里半是戏谑半是嘲讽。 
卡卡西这次是放了重话。 
他从未对佐助说过这样的话，至少五年前绝对没有过。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五年前的佐助再怎么别扭，至少还算得上听话，至少会愿意接受卡卡西的安排去治疗咒印。 
但五年后的佐助却反而大不如前。 
尤其是在咒印发作的时候，身上那种暴戾的气息令卡卡西也忍不住发冷。 
偏偏这小孩还不知好歹死活不肯让纲手帮忙治疗，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那还得了？！ 
卡卡西不得不放狠话，现在绝对有必要提醒一下佐助看清楚事实到底多残酷了。 
照佐助这个样子下去，除非大蛇丸死了，否则只要他在一天，那个咒印就永远不会消除。 
“……” 
没有声音了。 
卡卡西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狠话放得太早了。 
“……佐助？” 
“……” 
还是没有声音。 
这下卡卡西也不晓得接下去说什么了。 
一片寂静。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半步远。 
卡卡西有点忍不住想笑。他记得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跟佐助之间的距离似乎总有那么半步是跨不过去的。即使他主动跨前，佐助也会立刻警觉后退，不给他任何机会靠近。 
但下一刻卡卡西又笑不出来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半步远的距离，应该只有一个人跨过去。 
宇智波，鼬。 

佐助侧转着头，额前过长的发丝垂落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直冷场下去，不太好呢。 
卡卡西思量着是要转移话题还是让佐助好好静一静理理思绪。 
但似乎都不需要了。 
因为眼前这个别扭的男孩子，清秀的脸上划过一道银线。 
很巧的，卡卡西看到了。 
在黯淡的阴影处，那种银色的光芒很细微，也很漂亮。 
泪水的光芒。 
卡卡西错愕地愣在原地。 
佐助，在哭。 

“佐助，”卡卡西轻轻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佐助！”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佐助，卡卡西忍不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这些不能怪你的！” 
“……” 
卡卡西把他拥入怀中，像哄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 
第一次，卡卡西跨过了那半步的距离后，佐助没有退后。 
是该庆幸吗？ 
这个别扭的小孩，非要把自己逼到无处可避的地步，才肯接受别人的安慰么？ 
是不是太高估自己，把自己看得过分坚强了？ 
有时候过分的坚强可是很容易把人逼疯的。 
佐助，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啊。 

“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我不明白，为什么心底最深处的些许脆弱无论埋藏得多好，在你面前都会变得无可掩饰。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够看到我的脆弱……为什么每次能够看到的，都是你呢？ 
“……卡卡西老师……”这次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以来，佐助第一次卸下了平日里辛苦装扮的重重伪装，在卡卡西面前放纵自己的情绪，哭得不知所措。 
一如十年前那个在医院边哭边喊“我不相信哥哥是坏人”的孩子。 
十七岁。 
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的经历已经让他改变了很多。但最最真实的他也不过依旧是当初那个固执却不知所措的孩子而已。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佐助想起自己那一次的放纵时，依然会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在卡卡西面前哭成那个样子。 
虽然卡卡西事后也并没有怎么笑话他，但真的很丢人啊。 
就算是在哥哥面前也没有那么夸张的。 
可能，也许，大概…… 
这世上真的还是有值得自己信赖的人的。 
比如卡卡西，比如鸣人，比如小樱。 
这样的人，就叫做伙伴。 
这是佐助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想通的道理。 
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后来他这么问卡卡西的时候，后者给了他一个懒洋洋的笑容。 
嗯，是晚了点。 
然后卡卡西像抚摸小狗一样把佐助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不过，你想通了就好，时间早晚都无所谓。 
佐助躲开那只不安分的手，却也笑了。 


啊,这不是结尾呀,还没有写完呢~~

60、 
酷拉皮卡坐在床沿上，右手的锁链散落在地上，左手拿着素色的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锁链。 
卡卡西靠在门上，神情很悠闲，“哟，酒醒了？” 
“嗯。”酷拉皮卡头也不抬。 
“我和佐助谈了很多。” 
“哦。” 
“你一点都不会好奇吗？” 
“嗯。” 
“佐助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无视眼前少年的冷淡，卡卡西只是自顾自地说，“一开口就是一身的杀气。就他那个样子，以后还有谁敢靠近他啊。” 
想到佐助对自己的警告，卡卡西颇有感慨。 
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有被当头浇了盆冷水的感觉，从头冷到脚。 
自己如此“大胆”地去掀佐助的伤疤，的确有“不知死活”之嫌。但佐助摞下的话也未免太狠了些。尽管他并未真正对自己动手。 
看来以后说话真得小心点了，否则保不准哪天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挑衅他。”坐在床沿上的少年如古井般波澜不兴。 
“嗯……算是吧。”卡卡西眼睛弯弯眯成线，“你倒是蛮了解他的嘛。难不成——”他忽然想到佐助提起过的一件事，“你也挑衅过他？” 
“嗯。” 
难怪，佐助曾经差点控制不住杀了他。 
“你就一点意见也没有吗？” 
“什么意见？” 
卡卡西笑眯眯，“对于我刚才说的事。” 
酷拉皮卡擦拭锁链的手顿了顿，立刻恢复如常，“有。” 
“什么？” 
“你很诚实。也很无聊。” 
卡卡西的笑脸终于垮下来，“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嗯。” 
“我怎么觉得和你沟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是件比和佐助沟通和困难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有一点人性化的反应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过没有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卡卡西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他决定结束这么无聊的对话，伸手想去拿《亲热天堂》出来看时，才想起来佐助干的好事。 
这么好的一本书就这么毁在了那小子手里…… 
卡卡西心疼万分地把烧焦的宝贝书捧在手心里，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书看来是没的救了，佐助那小子也真是的……以后一定要找自来也大人给我补一本，外加再问问他有没有新写……咦？！” 
黑色的锁链无声无息地缠住那本书。 
酷拉皮卡轻轻动了下右手拇指，念力通过锁链缓慢地输送。 
五秒钟之后，卡卡西看到他的宝贝书恢复了原状，锁链也重新收了回去。 
“哟，你是医忍吗？” 
“不是。” 
“也对，那些医忍是只医人不医书的。”卡卡西喜滋滋地翻看着手中的宝贝，“你算是替佐助赔偿我了。” 
“我欠他的。” 
“啊？” 
“我欠他一条命。我会还清。”酷拉皮卡坐在床沿上，和之前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右手的锁链，语气就像在说“喝咖啡不要加糖”一样普通。 
“你欠他一条命？” 
“抱歉，无可奉告。” 
“哦……”卡卡西支住下巴，“你还在生佐助的气吗？” 
“嗯。” 
“怎么计较到现在。”卡卡西有点哭笑不得，“斤斤计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还以为你喝醉那次已经和他和解了。” 
酷拉皮卡身体一僵，金色的发丝垂下来，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卡卡西有些好奇，“那次你们……” 
“我忘了。” 
“忘了？”卡卡西一愣，没有想到酷拉皮卡会那么干脆地打断他。但是……“你真的全都忘了？” 
“嗯。” 
嗯嗯嗯……又是这个字。卡卡西头疼地挠挠后脑勺，“我怎么总觉得你们两个在怄气呢，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嗯。” 
“……”又来了…… 
“不要误会，我在听。” 
“你老是这么心不在焉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你不在听。” 
“嗯。” 
“……”卡卡西有海扁他的冲动。但这么做的后果会……呃，算了，冲动不是好事。 
“抱歉，我以后会注意。” 
“……”卡卡西开始怀疑这五年里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已经下降为零，“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嗯。” 
“……”又，来，了。 
卡卡西其实是耐心很好的那种人，而且是非常非常好，甚至在木叶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 
但在那么短短几分钟里，他却有了数次海扁眼前这个少年的冲动。 


嗯嗯嗯嗯…… 
除了这个字他就不会说别的了？！！ 
经过这次的惨痛的教训之后，卡卡西终于总结出了一个结论。 
其实佐助跟他待一起那么久也怪不容易的…… 
卡卡西忍不住开始猜测，这该不会是佐助把他丢到自己这里的真正原因吧？ 
大约察觉到气氛不对，酷拉皮卡终于抬起头，说出了一句不算太短的话，“我很抱歉。只不过你说的话刚好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回答。” 
“……你说话也够简练的。” 
“嗯……你要问什么？” 
“……”要问什么来着？卡卡西挠挠后脑勺，却懊恼地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刚才想要问什么。 
都怪这个只会说“嗯嗯嗯”的家伙！ 
不过卡卡西很快就想到了新的问题。他笑眯眯，“你和佐助待一起的时候也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下一刻，他不可思议地看到这个从来都冷淡到如同不存在的少年忽然一个莞尔，“试过几次就再也不敢了。” 
浅淡的笑容里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调皮。 
卡卡西整整错愕了有五秒钟。 
好在身为木叶的精英上忍的卡卡西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他及时收敛了所有不必要的表情，“嗯？佐助那小子对你做什么了？” 
想了片刻后，酷拉皮卡“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说……呵呵……” 
他笑得像是淘气的孩子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恶作剧般。 
…… 
“……我真想掐死你。”半晌，佐助从喉间重重吐出一句。 
…… 
卡卡西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把他送医院检查一下。 
被佐助这么严重威胁过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笑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他算是第一个，绝对是。 
唔……医院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的样子…… 

“卡卡西，我可不想去医院哪。”浅淡的声音噙着分明的笑意。 
“哦？”卡卡西讶异地挑挑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不过当时佐助和你的反应一模一样，一副恨不得把我拆开来看看哪里不对的样子。”酷拉皮卡差点再次笑出声。 
他真难得能够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啊…… 
卡卡西撑着下巴，“我不觉得这什么好笑的。”最近一段日子被佐助威胁惯了，每次都搞到狼狈到可以，哪里还笑得出来。 
“我跟他待在一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火成那个样子。”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在跳了…… 
卡卡西在心里哭泣。 
这就是差别待遇啊…… 
“不过那个时候他没事放这么狠的话做什么，”想到那时的事，酷拉皮卡忍不住小声抱怨，“我只不过是没在听他说话而已，又不会影响到他什么……” 
“酷拉皮卡，” 
卡卡西的声音突然拉得很近。 
酷拉皮卡下意识地抬头，发现卡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自己面前，放大的笑脸上眼睛弯弯眯成线，一本《亲热天堂》已经合了起来，握在右手中。 
“呐，我现在总算看出来了。” 
趁着酷拉皮卡怔住的空档，卡卡西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金色的发丝柔顺服帖。 
“你和佐助一样，也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房门被轻轻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酷拉皮卡怔怔地坐在床沿上，悄悄的，红了脸。
61、 
自从那一次之后，卡卡西和酷拉皮卡谈的内容慢慢多了起来。 
卡卡西忽然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至少跟佐助相比，他要单纯得多。 
当然佐助也很单纯。即使他本人从来都极度否认“单纯”这类词语。 
不过，这并不妨碍卡卡西对他的评价。 
原本就都不是性子冷漠别扭的人，只不过是因为成长中遭遇的打击，使得他们不得不将本性隐藏起来，再加上后天又都善于自制，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冷静到冷淡甚至冷酷的地步。 
心防很严，却也很容易放松戒备。戒备只要一旦放下，一切沟通就会变得极容易。 
只要能够让他们放下心防，只要能够。 
卡卡西有点感慨。 
有的时候看到佐助，他会忍不住开始怀念7岁以前佐助的天真单纯模样。 
可惜被扼杀得太早太突然，都来不及防备。 
能够真真正正卸下佐助所有防备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至于酷拉皮卡么…… 
看上去情况似乎比佐助好得多。但是心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个地方，别人是不能够接近的。 


旁若无人地闹了半天才发现酷拉皮卡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们，唇边是微微扬起的弧度。 
迪达拉撅起嘴，“我在这里担心了老半天怕受罚，你倒是白白看了场好戏，不划算不划算！一点都不划算！！” 
酷拉皮卡对他惯常的耍赖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只是微笑却不接话。 
蝎也微笑，“恭喜你眼睛复明。”态度温和有礼，和刚刚和迪达拉笑闹时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果然是差别待遇。 
酷拉皮卡是这么想的。 
“你的东西。”蝎摊开掌心，精致的口琴在他手中微微闪烁着光芒。 
他去过宇智波家宅。 
可惜那个空荡荡的宅子常年不见阳光，和晓的基地一样阴森森的。 
他总是忍不住觉得不协调。这么阴寒的宅子佐助住在里面绝对没什么不妥，但酷拉皮卡住进去就…… 
光色彩就不协调得很哪。 
然后就看到搁在桌上的口琴，就顺手带了出来。 
酷拉皮卡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去，口气却是漫不经心，“似乎说是‘你的’东西更恰当一些。” 
“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就是属于你的，”蝎微眯起眼睛，口气带着毋庸置疑的霸道，“就算你现在不想要了也退不回去了。” 
“……”酷拉皮卡忽然想到了佐助，也是一样得霸道。 
“酷拉皮卡，”蝎的话题转得让人猝不及防，“你怎么不在宇智波家？宇智波佐助不是应该在照顾你的吗？” 
又是……又是这个问题。 
酷拉皮卡开始头疼了。 
他不喜欢也不会说谎，相同的谎话更不会说第二遍。但如果另外再找借口的话又会被迪达拉拆穿。 
说谎的代价啊！ 
他苦笑，现在可好，进退维谷。 
好在蝎下一句话帮他解了围。 
蝎依旧微微眯着眼，“别妄想用蒙迪的那套来蒙我，否则后果自负。” 
“啊，看来你刚才什么都听到了嘛。” 
酷拉皮卡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恰当了。 
看来说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看，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了。 
谎言被拆穿的滋味绝不可能会好受，但酷拉皮卡心底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窃喜的。 
至少不用逼着自己去说谎了，不会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 
但可惜的是，他也并没有告诉他们事实的打算。 
到不是不信任他们对他们有偏见之类的，只是不想惹佐助生气。 
自己若一直多管闲事，他会讨厌自己。 
嗯？ 
正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忽然有了片刻的停顿。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前阵子总忍不住去多管闲事也就算了，居然还还还会怕惹他生气，怕他讨厌自己？ 
这么拖泥带水的可不是自己一贯的作风啊。 
思考突然中止，陷入一片浑浑噩噩的空白中。 
我这是，怎么了？ 
没有思考的余地，酷拉皮卡本能地感觉到有危险靠近，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 
下一刻果然看到迪达拉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再下一刻看到蝎一把拽住迪达拉，硬生生把他拽回去。 
“你干什么嘛……”挣脱不开蝎的掌控，迪达拉只能一脸委屈地抱怨连连。 
蝎皱眉，“那你又想干什么呢？” 
“当然是惩罚他一下啊！”迪达拉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指指控酷拉皮卡，“他刚刚果然在骗我！还保证是真的呢！！”态度一变，再度转变为撒娇，“小迪被人欺负了蝎都不帮我……呜呜，小迪好伤心好可怜……” 
眼泪哗哗下。 
蝎和酷拉皮卡面面相觑：他果然是装腔作势的高手。 
“好了好了不哭啊……”蝎第一个投降。即使知道迪达拉只是在做样子，但就是见不得他受委屈，“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简单！！”立刻小雨转晴。 
变脸也没这么快的…… 
蝎第一百七十三次后悔自己上当。不，是明知是陷阱还往里头跳。 
自己跟白痴有什么两样？！ 
纵容宠溺的下场啊…… 
蝎笑笑，迪达拉恐怕就是吃定自己拿他没辙了。 
“呐……”迪达拉笑容可掬地送出一个小物件，“来，我送你个纸工艺品……” 
蝎变了脸色，悄悄用力握了下迪达拉的胳膊。 
你不会是想弄死他吧？你那玩意儿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蝎心里是这么问的，他也清楚迪达拉会明白他在想什么。 
但这次迪达拉只是嘿嘿嘿地笑，不给予任何回答。 


所以他忽然产生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感觉。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转变成红色。 
非常缓慢地，变幻着色泽，直到冰蓝完完全全被幽冷的火红色所吞噬。 
幽冷的火红色。 
如同黑夜中燃起的火焰，很遥远也很不真实。 
但似乎一旦只要靠近，就会被这火焰完完全全地烧毁…… 
火红眼。 
曾被誉为七大美色之一，如今却是世上仅存的一对火红眼。 
蝎见识过鼬的万花筒写轮眼。 
同样是红色，鼬的眼睛却是幽暗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看似波澜不兴，一旦靠近却能生生将人冻煞。 
那是能够感觉到的残酷，即便只是片刻的凝视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而火红眼…… 
蝎并不能够很明确地解释出那是什么感觉，最直接的感觉是美。 
美到极致。 
凭直觉而言，蝎总觉得那双眼睛本该是纯粹耀眼的火红色。 
但他现在所看到的红色却掺杂着些许幽暗。 
有些类似血液的颜色。 
美丽的事物会不自觉地吸引到别人的目光，这很正常。 
但是， 
一旦美得过分了， 
更多的就只是让人觉得恐惧。 
只是蝎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居然在此时此刻重温。而且让他产生恐惧感的会是酷拉皮卡。 
印象里的酷拉皮卡始终是娴静淡然的，甚至偶尔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羞涩。说话也从来都温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语调幽幽恍若从遥远的地狱飘过来。 
地狱？ 
蝎生生打了个寒颤。 
没错，是地狱。他看出来了，此刻的酷拉皮卡简直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勾魂摄魄。极美，也极危险。 
65、 
酷拉皮卡自始至终笑意不减，戴着锁链的右手却在逐渐握紧，“你那个炸药的威力很大啊，” 
“什么炸药！一点艺术感都没有，难听死了！”迪达拉小小声地纠正，“那是艺术品！” 
“原来叫艺术品啊……”酷拉皮卡左手轻轻点着下颏，右手锁链毫无预兆地一紧。 
迪达拉立刻惨叫连连，“啊啊啊……啊呀！！” 
痛痛痛痛死了啦！ 
他百分之百……不！他百分之一万确定，酷拉皮卡绝绝对对是故意的！！ 
但是—— 
自己不就是用了个小小的艺术品小小地炸了他一下嘛，又没真把他炸死什么的。 
看他现在这么有力气的样子，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嘛！ 
所以，总的说来—— 
他有必要激动成这个样子吗？！小题大做！绝对是小题大做！！ 
呜呜呜……痛死了啦…… 
该死的蝎居然敢眼睁睁地看他受苦受难而不伸出援助之手！！ 
迪达拉在心里发誓，回晓之后……不不不，等他现在脱困之后，他一定、绝对会用威力最大的艺术品把蝎最心爱的那些傀儡全给炸个稀巴烂！对对对，一定要这样！绝对有必要这样！！ 

恐惧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蝎毕竟不是常人，即便是失态也不会露出些许破绽。 
所以，下一刻他便恢复了常态，不动声色地摆出防御姿势，“酷拉皮卡，你打算……”态度一如往日般温和。 
但他并没有哪个机会把话说完。 
那双火红眼转向他的片刻，蝎忽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正准备取傀儡的手生生停了下来。 
“我想把他拖到地狱去。” 
酷拉皮卡轻轻扬起唇角，“蝎，你想帮他吗？” 
右手中指上的束缚链蓦然分裂成两条，一条依旧束缚着迪达拉，另一条朝着蝎的方向幽幽延伸。 
阳光落在幽黑的锁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让酷拉皮卡微微眯起眼。 
“我并不介意。” 
声音温和却无丝毫起伏波澜，笑容浅淡得看不出和以往有任何区别。 
他说，他并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唇瓣微动，出口的话却震人心魄。 
“我并不介意，把你也一并加入攻击范围。”

是呀，8过我认为还玉还是虐人的时候比较好，气氛很是到位啊~尤其是前面酷在晓的那几段，真是写的太好拉�

来到人间宣判死刑的索魂修罗。 
这次不止是蝎，连背对着他的迪达拉也感觉到了冷。 
如果他之前的举动还勉勉强强能称之为“玩笑”或者“捉弄”的话，此刻就算再自欺欺人也察觉得出酷拉皮卡不是在开玩笑那么简单。 
这小子玩真的？ 
蝎不动声色地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恐惧的恐惧感已经消失殆尽。如果真要动手的话，蝎至少有九成把握，酷拉皮卡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但问题在于他的锁链上。 
同样身为晓的成员，蝎很清楚迪达拉的实力。 
虽然迪达拉爱玩爱闹，但如果他认真起来，绝对不会含糊。 
一村子的人，说灭就灭的那股狠劲，恐怕蝎也要自叹不如的——即使那是因为任务而“不得已”。 
迪达拉总说自己是“不得已”，但蝎从来不相信他这个说辞。 
同样都是万恶组织晓的成员，哪有那么好心的？ 
但是以迪达拉那样的实力，居然会挣脱不开那条看似普通的锁链，这就让蝎觉得匪夷所思。 
其实事实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查克拉被控制住后，光凭自身的力气，当然是挣脱不开锁连的。 
中指束缚链。 
被困住的人体内的念力会被强行封锁至“绝”的状态。 
念力和查克拉，本来就是——一样的。 
同样都是体内隐藏的力量，不过是以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形式运用出来而已。 
酷拉皮卡从来没有思考这一点。 
他也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束缚链本来是只能对蜘蛛使用的。这是他自己定下的制约，他从没有想过要改变。 
但这次自己却忽然改变了制约。 
他不知道原因。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说的话，做出的举动，根本一样都没有经过思考。 
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他可以发誓他绝对没有想过要这么做。 
身体却已经快一步作出了举动。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在做什么，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他想停止，但却做不到。 
好像， 
这具身体，是由别人在操控…… 

“酷、酷……酷拉皮卡，”迪达拉问得小心翼翼，“你玩真的啊？” 
“是啊。” 
笑容纯净如天使，吐出的字句却如勾魂修罗。 
可惜迪达拉是背对着他，看不见他丁点表情。 
但也因为看不到他，所以迪达拉很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一个疑问。 
他尚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疑问说出口，眼角就瞟到蝎跟他打了一个手势。 
我出手，你小心。 
这是他们两人中一人受困另一人出手时常用的暗号。 
迪达拉本想点头。但是， 
最终他还是朝蝎轻轻摇了摇头。 
等一等，看看情况。 
总觉得， 
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奇怪在什么地方…… 
66、 
“那个……”迪达拉忽然觉得委屈，“你就算要滥用私刑也得先宣判一下罪名啊！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干吗绑着我呢！！” 
“啊。”食指关节轻轻敲击着下颏，笑容却倏地变得森冷，“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被那条该死的锁链绑着，迪达拉铁定跳起来，“耶？你有说过吗？” 
他怎么不记得酷拉皮卡有提过？！ 
他这么好的记性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绝不可能！ 
“我说过的，你的艺术品威力很大呢。” 
“耶？！就这样？！” 
“听不明白吗？”声音柔和，眼底的绯红越加幽暗，“你弄伤了我，也弄伤了别人。” 
就，就这？ 
绕了半天说穿了不就是打击报复嘛！ 
不就是小小地炸了那么一下而已…… 
迪达拉忍不住皱眉头，“我……” 
“稍不顺心便肆意杀那么多人，你当所有人都是你的玩具么？” 
眼底的绯红色在闪烁，越来越多的幽暗吞噬着耀眼的火红。 
这种细微的变化让蝎忽然觉得古怪极了。 
“迪，我的锁链原本是只对蜘蛛使用的，那些蜘蛛都是该被拖到地狱去的魔鬼。但我忽然觉得，”幽暗包围着最后的火红色，逐渐吞噬，“你和那些蜘蛛，又有什么分别呢？” 
同样都是杀人不眨眼。 
同样都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恶魔，都应该用锁链把他们拖到地狱里去。 
就让我，送你们去地狱赎罪吧。 
多几个人去地狱，想必也不会那么孤单了吧。 


细细的血色的线条，顺着唇线一路滑落。 
迪达拉骇到话也说不完整，“酷……酷拉皮卡？！” 
怎、怎么回事？ 
被自己推开摔到地上之后，他先是呆怔地喃喃低语，忽然又如发狂了般，接近歇斯底里的怒吼。 
但是迪达拉和蝎却一点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似乎是想要赶走什么可怕的东西般。 
那双眼睛空洞到可怕。迪达拉甚至不敢去看——因为害怕。 
“蝎……”迪达拉只能求助于蝎。 
蝎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然后，左手在酷拉皮卡背上重重一拍。 
“噗！……” 
全身一震，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暗红色的血液，落在地上混合着泥土尘屑，交错成一种厚重的灰褐色。 
蝎注意到那种幽暗的色泽渐渐从火红中褪去，瞳色也渐渐由火红变回了湛蓝色。 
却仍旧对不上焦距。 
“哎哎……先别晕过去啊！喂！！” 
迪达拉手忙脚乱地接住酷拉皮卡，察觉到被抱住的身体在一寸一寸软下去。 
“蝎……”可怜巴巴的眼光再度投过去，“你刚才……” 
“淤血。”蝎撇撇嘴，“我不会杀他。” 
就算要杀也不会笨到当着迪达拉的面动手啊。 
“不经迪达拉同意，擅自把他心爱的玩具破坏”可是个很严重的罪名。 
蝎还不想从此以后日日夜夜随时随地堤防着迪达拉的艺术品。 
“耶？他有内伤吗？？”肇事者一脸无辜地追问。 
蝎的眼皮抽搐。 
“啊？！”终于还不算太蠢地醒悟，“不会是我造成的吧？？”继续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仿佛诬陷他会遭到天谴地灭。 
这次不仅是眼皮，连嘴角也在抽搐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 
蝎挺想这么说的。 
“那他怎么晕过去了？就算是内伤也不会这么严重的啊。”迪达拉实在想不明白了。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艺术品的威力。 
他真的敢对天发誓，他真的真的只是挑了个威力小小的艺术品而已，绝绝对对不可能重伤倒这种程度的。 
“他自身的问题。”蝎皱眉，“脉象挺乱的。” 
如果是自身问题的话，别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 
住在自己心里的魔，要么就由自己去赶走，要么就是屈服。 
就只有两种选择。 
68、 
…… 
“你来了。” 
怎么又是你！ 
“对，是我。” 
我受够了！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你错了。” 
什么？……我，错了？ 
“我并不会主动来见你。” 
什……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没事，你尽管继续自欺欺人好了，我就当看场表演。” 
那个影子在靠近。 
很冷。 
没来由的恐惧。 
“害怕吗？” 
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像，真的是骗不过他的。 
可以看到那个影子在笑，很柔和很淡的笑。 
但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你现在是看不清我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傻瓜，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装傻呢？” 
什……么？ 
“看来你真不明白啊……”声音幽幽如叹息，“我不可能主动来见你的。” 
……我还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不可能的……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傻瓜，你赶不走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就住在你的心里。” 
“我就是你。” 
…… 

“咦？很冷吗？”感觉到酷拉皮卡在颤抖，迪达拉颇为不可思议。 
现在不是冬天啊……春暖花开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发抖呢？ 
想是这么想，迪达拉还是难得“好心”地把他抱紧一点。 
抖得很厉害啊…… 
在害怕么？到底在害怕什么？做噩梦了吗？会是什么噩梦呢？ 
果然用脑力比用体力辛苦多了啊…… 
“蝎！！”该死的！又跑哪凉快去了！！该在的时候不…… 
“我又不是医忍。”蝎的表情也很无辜。 
没说出口的半截话是：心魔，我更不会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但是，“那现在怎么办啊？” 
“两个选择。”蝎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把他扔这里，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鼬和鬼鲛完成任务。” 
“烂提议。”迪达拉撅起嘴，“把他丢这里出事了你负责？” 
对于他的态度蝎见怪不怪，“第二，你留在这里继续陪他，我一个人去找鼬他们。” 
“不要！”嘴撅得更高，“我才不要一个人待这里！” 
蝎稍稍偏着头，两根手指在迪达拉面前晃了晃，“二选一，你自己选。” 
“……”迪达拉讨好地凑上去，“蝎陪我一起留下来好不好啊……” 
“二选一。” 
“为什么嘛！！” 
“第一，你刚才那个艺术品爆炸声太大，大概不出一两分钟就会有大批忍者涌过来。第二，我不喜欢和昏迷的人待在一起。” 
“……蝎……不要这样嘛……拜托了好不好嘛……蝎…………” 
“行了行了别老跟我来这套！”蝎忙不迭拍掉一身鸡皮疙瘩。 
世人怎么会猜到，万恶组织晓的成员之一——青龙迪达拉，最擅长的本事不是杀人发火，而是撒娇耍赖？！ 
苦命苦命……为什么自己偏偏和他是搭档呢！！ 
“蝎啊…………” 
“停停停！给我停下来！！”眼看着迪达拉又要蹭过来，蝎一退三尺远。 
大眼水汪汪，一副泫然欲泣状。 
“……好了。”蝎在心里第三十七次叹气，败给他了，“那你想怎样？” 
“我想带他一起走！”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静默。 
“鼬也许会弄死他。” 
“……他敢！”这句话特别心虚。 
“……”鼬有什么不敢的你倒是告诉我……“好，我没意见。” 
“耶！” 
“……有前提条件，” 
“啊？” 
密密麻麻的黑线，“你至少先把他弄醒。”

蝎到不会觉得尴尬或是恼羞成怒什么的，他现在只是好奇迪达拉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晓的成员个个都是伪装的天才，即便自己和迪达拉是多年的搭档，他也始终无法真正摸透自己搭档真正的心思——一如鬼鲛始终摸不透鼬的心思一样。 
“也对哦，”迪达拉笑吟吟地转头看他，“蝎要比我晚一点加入晓呢，难怪不知道哦。”无视蝎越皱越紧的眉头，继续转过头来看酷拉皮卡，“小酷杀过人没有？” 
酷拉皮卡迟疑地点头。 
迪达拉的表情微微有点吃惊，“呀呀，看不出来呢！”自我发觉偏离了话题，立刻拐回去，“那小酷觉得第一次杀人好不好玩？” 
“这是能用好玩来定义的吗！！”酷拉皮卡几乎是用吼的。 
这个问题让他极度反感。 
“的确不好玩呢。”迪达拉忽然低了头，“我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抖得好厉害的。” 
他的头发很长，是和酷拉皮卡一样的发泽，很柔和的金色。 
他低头的时候，头发就垂了下来，将一双眼完完全全落在了阴影里。 
“迪……” 
出声的是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迪，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 
“蝎，你不知道呢。最初我杀人的时候，用的还不是艺术品。”迪达拉无声地笑笑，“我是用手里剑的。那人的血溅了我一身。” 
“我记得你从来不用手里剑。”蝎勾起唇角，“你说用手里剑杀人太麻烦。” 
“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制造艺术品了。老大发现了我的能力，就把我带到了晓。”迪达拉也在笑，“第一次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去杀人，一个很没用的中忍。” 
“中忍……”蝎挑眉。很简单的任务。 
“换成蝎的话一定可以秒杀那家伙的。不过，”迪达拉侧过头，“我比那家伙还要没用。我整整费了半个小时才解决掉他。回晓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发了一星期高烧。老大骂我蠢，有那么好的爆破能力不用非要用手里剑。他告诉我用艺术品杀人会很容易，我跟他说艺术品是用来玩的，我只喜欢看爆炸的场面。” 
蝎微笑，“他一定会很生气。” 
“比七窍生烟稍微好一点点。”迪达拉比划了一下，“那个时候老大很容易生气。” 
“你不喜欢晓？” 
“蝎和我一样，不是吗？” 
心照不宣的微笑，将永不可说出口的话埋葬。 

很久以后，蝎问过迪达拉，“那天你说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迪达拉扬起唇角，勾起一个很美丽的笑容，“一半真的，一半假的。” 
“具体呢？” 
笑容里颇有几分邪魅，“人物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 
长长久久的寂静。 
半晌后，迪达拉看到蝎重新戴上了傀儡面具。 
微微的诧异，“你……” 
隐藏在傀儡面具后，声音波澜不兴，“我只是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而在自己不了解的人面前，做些防护措施是很必要的。” 
迪达拉一愣，继而微笑，“好像，也蛮对的。” 
…… 
69、 
“血很脏。”酷拉皮卡轻轻笑了笑，“不过有的时候，即使知道血很脏，也必须……” 
银黑色的锁链朝着某个方向延伸，无声无息。 
“的确、没有办法呢。”迪达拉看着那个方向，声音里也带了笑。 
他忽然伸手捉住那条锁链，阻止了锁链的延伸。 
酷拉皮卡诧异地回头，看到迪达拉在微笑，无声地做出一个口型：让我来。 
爆。 
锁链指着的方向，爆炸。 
迪达拉觉得爆破的场面最有艺术感。 
火光、鲜血。那两种红色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会变成世界上最有艺术感的色彩。 
血腥味有助于保持神经的敏锐。 
迪达拉是这么跟蝎解释的。 

火光中蹿出几条慌乱的人影，显然没有料到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 
迪达拉微笑，“小酷，刚才的爆破场面很漂亮吧，想不想再看一次？” 
完全只是自说自话，而不是征求意见。 
“爆。” 
仍是简简单单一个字，点燃了一片火焰。火光蹿得映天红，噼噼啪啪地燃烧，空气里弥漫着物质烧焦的味道。 
几条人影慌慌乱乱地四散逃去。 
蝎微笑，“还想追吗？” 
迪达拉侧着脑袋，似乎当真考虑了下，“不了，不好玩，只会浪费艺术品而已。” 
“都是些追踪我们的音忍。” 
迪达拉有些抱怨，“大蛇丸手底下尽是饭桶，越来越不好玩了。” 

酷拉皮卡已经怔住了。 
迪达拉在抱怨，蝎在微笑。看似平和的两个人。 
自己却甚至不知道迪是什么时候发现了那些音忍，又是什么时候在那里放置了爆炸品。 
蝎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出过手，但看他的神情分明也是知道一切，只是任由迪达拉游戏的。 
极恶组织，晓。 
晓之青龙，晓之玉女。 
自己所看到的究竟只是他们实力的百分之一，抑或只是万分之一？ 
这样的两个人，自己又到底了解多少？ 

“只剩下一个人了……”迪达拉有些沮丧，“蝎，用那么好一个艺术品对付一个人，会不会浪费了一点啊？” 
蝎仍旧只是微笑，“你希望我出手？” 
“不要！”头摇得像拨浪鼓，“蝎的那些傀儡一个比一个没有艺术感！不要不要！”继续沮丧，“浪费点就浪费点好了……” 
“哟！” 
声音的来源地是屋顶。 
卡卡西眼睛弯弯地蹲在屋顶上向他们招手，帕克小狗尽忠职守地蹲在旁边。 
“卡……”酷拉皮卡睁大了眼。 
虽然知道屋顶上有人，却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卡卡西。 
“哟，酷拉皮卡。”卡卡西笑眯眯地招招手，“你跑得怪远的，也亏了帕克我才找到这里，你得好好谢谢他哦……”尾音拖得老长，顺便伸手摸摸帕克的脑袋，“回去吧。” 
帕克小狗摇摇尾巴，听话地回去了。 
目光再转回去，慢慢在蝎的脸上扫过，笑眯眯，“晓之玉女？”轻轻拍了拍后脑勺，“下次你还是该戴上傀儡面具，现在的样子和通缉册上登的照片差太远，太难认了。” 
蝎温和地微笑，“能被旗木卡卡西认识，真该感到荣幸。” 
迪达拉仍然在碎碎念，“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晓之青龙？”目光又转到迪达拉身上。 
继续碎碎念，“艺术品艺术品……” 
“艺术品？”卡卡西笑眯眯地扬起右手，指间有些细碎的粉末滑落，“是这个吗？” 
晓之青龙最得意的爆破品在查克拉的压制下已经成为了粉末。 
迪达拉头也不抬，“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蝎在微笑。 
卡卡西忽然变了脸色，有种不妙的预感。 
迪达拉哭丧着脸抱怨，“蝎，我早就说了嘛，实在是太浪费了！” 
卡卡西突然跳离了屋顶。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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