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向他冲来时，他其实是没有躲的。 
 章一 寒武纪 
据说在很久以前，宇宙洪荒，天地初开第一纪，海水与花瓣拥抱纠缠，所有的事都未曾开始，而那些人，还没来得及相遇。 
“可是我觉得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海燕是这么说的。 
白哉横了横眼睛，没有搭腔。 
朽木家的宅邸空旷寂静，日光覆盖了没有遮掩的庭院，明亮干脆。房子里却鲜少有这样的光亮，透过窗棂，光被划分得整整齐齐，就像这栋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循规蹈矩，严谨有礼。 
白哉是这里的孩子，他是这里的榜样。 
海燕不是，他是一个奇迹。 

白哉已经不记得父亲的脸了，印象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刚正威严。 
他只有母亲，两个人，在偌大的朽木家，相依为命。 
母亲有着微凝的眉宇，娴静的脸庞，犹如温软的昙花，纯白，而且宁静。她的长衣是一尘不染的洁净，淡紫色的藤花抽出纤细的枝条，在裙角缠绕匍伏。 
就好像优雅的垂首行礼，那样温柔的翩翩风华。 
母亲看他的目光，仿佛洞晰了他日后的命运一般，带着些微的忧伤。 
白哉还太小，他还不知道渊薮已定。 

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认得海燕了。 

志波家的长子，有着太过分明的棱角，眼睛明亮，灵魂坚定，性格倔强。 
他是白哉第一个朋友。 
最早的，也是最后的朋友。 

最初是不需要记得的事情，只是看见了，觉得对方是特殊的，于是就记得了。 

也许是午夜的祭典太繁华，烟火升空声势浩大，而母亲的手，指尖冰冷，握不住，就失去了方向。也许是那个白衣孩子的脸，透明纯净如同忘川的微光，带着似曾相识的恍惚，穿过喧嚣尘世，站在他的彼岸。 
是谁在冥冥中说 
这是不可逃的，自己的沦陷是无法避免的。 

一个抬眼，一个垂眸， 
他们相遇在落了单的世界 

“我是志波海燕，你是谁？” 
“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