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杰。”我平静的对Lily说。
“噢？是吗？那你继续找好了，嗯，很晚了，我真的要睡了。晚安。”Lily亲了我一口，我厌恶的擦了擦脸。
她关上了门，我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道她又打开了门，探了个头进来。
“节哀吧！兰纳。”她笑得像个天使。
“滚！”我扔了个咖啡杯过去，Lily及时关上了门，杯子砸在了门上，我听见Lily快步逃跑的脚步，尖锐诡异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渐渐消失。
我走到门边，看着那堆破碎的瓷片，我的世界现在也碎成了这么一堆了吧。我抓起瓷片，狠狠的握住，看着血流从指间留下，分支，缠绕地流过苍白的手臂……我竟然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心里的疼痛覆盖了一切，让任何感觉都麻木，我无论做什么也不能驱逐走它……
回到房间就彻底的疯了，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摔累了，就坐在地上，拿着小刀，在手臂上划着杰的名字……
杰，真的走了么？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了么？我突然发现自己连复仇的力气都不会再有，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去抵抗命运，任由它玩弄。我只是想对它说一句，够了，我不玩了，我退出这个游戏，消失在这里。但，谁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又是命运安排的冷笑话。
刀子被抢了过去，在我用它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以前，我正打算割断一条动脉，离开这里快些。
Sam一巴掌摔过来，我依旧像个木头人，不躲闪，不反抗，似乎没有任何知觉。Sam愣住了，他从来没看过我这种反应。曾经我感觉一切都完了，开始自暴自弃的时候，他经常这样打过来，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挡住，与他狠狠打一场，然后发泄了不少，整个人也活了起来，开始新的挑战。就像之前去跟斯卡特他们对战前的那场小打一样。
“杰到底在哪里？”许久，我转过头来盯着Sam，试图从那墨绿色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Sam也同样盯着我，没有说话。
“在哪里？！”我提高了语调。
“你知道的，他走了。”Sam冷漠的说。


“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也要走了。”我伸手去抢刀子，Sam避开了。
“呵，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带我来白狼岛的，你是用杰威胁我我才过来的，我做的任何一切都只是为了他，我为他而活。”
“兰纳，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你自己活着。”
“我可不认为活着有什么意思，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看着杰，看他笑，看他玩，看他拥有我没能拥有的快乐，给予他我得不到的东西，你知道那比自己得到还要快乐么？”
“如果你想死也该等到明天。”
“为什么？”
“Tony想见你呢。把状态调整好一点，让他觉得你很好，可以放心的走。”
“什么意思？”
“明天，组织要处决Tony，你要执行处决任务，这是Tony提出的最后愿望。”
“Tony，杰，这些与组织根本就没有联系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解决，并且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人想干掉我，那个人一定知道，直接干掉我是不可能的，而利用情感上的弱点，是最容易干掉我的，那么，这家伙应该很了解我。”
“所以，振作起来把那家伙干掉。”


呵，没必要，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理这些事情了。送走Tony以后我就走，没什么可以阻止我的。”
Sam打开紧锁着的门，那是一间空旷的密室，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没有窗。
Tony坐在密室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听见开门声抬起了头， 整洁的蓝色苏格兰衬衫上没有一滴血迹，手臂也没有任何伤口，连拉扯的痕迹都没有。没有被绑起来，以一种舒适自然的姿势坐着。
出乎我意料，他没有受到任何酷刑，胸口还别着白狼最喜欢的一种稀有的白花，在疗伤期间，与白狼一起的那段日子，他曾跟我提过这种花，白狼把它叫做天使之吻，据说戴着它死的人，可以安详的离开，被天使带往天堂。Sam则暗地里跟我说过，白狼经常不得不杀死一些他十分赞赏，但对他有威胁的人，那时候他就会给他们戴上这种花。

白狼赞赏Tony但却要杀死他？这也太荒唐了，我联想不到Tony跟白狼有什么关系。
“十分钟。”Sam打断我的思路，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进去，然后关上了门。
十分钟？这也太少了吧。
我默默地走近Tony，低着头，一直看着他胸前的那朵白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说的太多，想问的也太多。但10分钟的时间，真的太短了。
“hi，卡维丝。”轻松的语气，像往常一样，在上学路上，或者街边碰面时打招呼一样。
“我不是卡维丝，我是兰纳。”我终于抬起了头，对视着那双褐色的眼睛，它们依旧闪着柔和的目光，没有半点将要死亡的气息，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杰的双眼，也是这般的纯，透着点疑惑和淡淡忧伤。
“卡维丝死了。”我无奈的摇摇头。“不对，卡维丝从来不曾存在过，她是个虚假的影子。”
“你就是。”Tony笑了笑，起身抱住了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这个拥抱给打断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放下，然后坐下，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可以开始了。
我尽量平静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
“我保证，不会有什么痛楚，只是——恩，只是会慢慢睡去而已。”
“白狼告诉过我这个。”他卷起袖子，透过苍白的皮肤，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里面的血，不会再流动多久。


“hey。别走，我还在。”他睁开了眼睛。
“kiss me。”他对我调皮的笑笑，我低下头，给他唯一也是最后的吻，很甜的一个吻，甜到苦涩。我真的后悔从前没有吻过他，从来没有，我也开始想哭泣，但我忍住了，最后几秒而已，我必须坚持住。
离开唇边的时候，脸上已经感觉不到他呼出来的气息，但我依旧不敢动。我很怕再次吵醒他。
已经超时了，15分钟了。我轻轻的把Tony的头放在地上，手轻轻理了理柔软的棕色头发，我注意到，他的手依然扯着衣服的一脚。
我拨开他的手，发现那里用黑色的细线绣着 ： love 卡维丝。我拿出剪刀，把那一小片衣服剪了下来，放进胸口前的口袋里。
我站起身，最后从头到脚望了望Tony，是的，睡着了，那么安详，一种最自然最舒服的方式躺着，犹如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真的好希望他突然又恶作剧的睁开眼睛，告诉我他还在，然而没有，他走了。
我一步步倒着走向门口，依旧盯着Tony的脸。
Good bye，Dear，I love you。
打开门，Sam已经在外面等着，他当然会原谅我的超时。我一开门就扶着Sam的肩膀，扑在他身上哭泣，我找到一个支撑点后，就再也忍受不住了。突然觉得很累很累，睡一辈子都不够睡的累，那是一种绝望的感觉，真真正正的绝望。
Sam叹了口气，抱起我，我闭上眼睛，再次用沉睡让自己与这个世界暂时隔绝，我还是一个胆小鬼，除了躲，什么也做不了，我恨，我真的好恨，对一切都那么能为力。

叮……”电话铃响了，我迷糊的起床，接了电话。
“猜猜谁杀了杰？”电话那头俏皮的声音彻底让我清醒过来，lily？！
“抱歉，我没有兴趣知道，bye.”真的没有兴趣，我累了，我放下电话筒，但电话那头尖锐的叫着：
“Sam！是Sam！”
“lily，我知道你真的很想我把Sam杀掉，不过这招幼稚了点。”我重新抓起电话。
“是啊，亲爱的，我帮你找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到了证据，从头到尾都是他干的，并且干得光明正大，组织这次活动的录像什么的，全部都没有删除，摆明就是看着你快完蛋了，懒得隐藏了”


等等，我突然冷笑了出来，他许诺过什么？我回想起了从前乘着船，去白狼岛的时候跟Sam的对话。
【“这不算什么，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杀死我就好，知道吗，升级的过程就是杀死比你弱的，什么时候，就该到我们了，看得出，你有潜力的，当然，有很多带领新人的，就把对自己有威胁的杀掉。”
“你会么？”
但没有了答复
现在是轮到我们了么？
他从未许诺过不会杀我，从来没有，那么现在，他在告诉我答案么？等这么久，让我与他一起经历那么多事情，装着会永远保护我，让我潜意识里以为他是唯一的依靠，信任他犹如信任自己，然后突然杀掉杰，宣布这只是一个玩笑？
好玩吗？Sam。有意义么？！把我从自由的胡同迷宫，带到黑暗混乱的组织，只为看一个玩笑，把我从正常的世界，带到这个地狱里。如果那天，他没有带我走，我就算被**抓住了，我和杰也会遇到比现在好很多的待遇，在一番教导后，我会被人收养，有个家，就算没有人收养也没有关系，像从前那样带着杰四处走，拥有着杰，拥有着洒脱的自由。
但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
他毁了杰和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什么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对于Sam我从来就没有看透，他却把我从头到尾都看穿了，玩弄于指间。
我只是知道，他把我和杰都带进了地狱。
我从药箱里拿出一支针筒，把里面的药水在洗手盆里放干净，然后面对着镜子发呆，一切的变故，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的，需要静一静。针筒里是给tony注射的同一种药，按我原来的计划，今天早上我就会给自己注射，随着杰和Tony离开，不过lily发过来的录像打乱了我离开的脚步。
门铃声让我回过神来，不过透过猫眼看到Sam时，再次陷入了沉思，右手下意识的伸进了口袋里。
“在么？兰纳。”Sam见我许久，我都没有开门。
不管怎么样我只能开门，Sam有钥匙，开了门之后呢？一刀刺下去跟他拼命？不，我打不过他。我真的希望一切都只是lily扯的谎，这还是有可能性的，我决定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像往常一样，没准还能从谈话中测探出是不是他杀了杰，就算是真的，现在跟他撕破脸皮是不理智的，他以为我还不知道的话，可能还能让我活久些。
我发现我几乎完全肯定就是他杀了杰，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相信了lily，天，我跟他在一起4年了，他为我建起了保护层，用他那独特冰冷的方式处处呵护，尽力让我强大起来， 4年来一直如此，我不应该怀疑他。
一面否定，一面肯定，思路最混乱的时候，Sam用钥匙把门开了，他很吃惊我竟然就站在门边。


“噢，我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我开玩笑的说，语气轻松得够可以，装得还不错。
“嗯，你最近几天一直有这个念头，昨天我又忘了检查你房间拿走一些东西，”他看了一眼洗手池边，那个已经放空的针筒接着说“不过看来你已经想开了。”
我快速分析了一下，他知道我有自杀的药，有自杀的念头，居然会忘了拿走药？那个设计起计谋一层又一层，从来没有任何漏洞，一向在组织里以严谨复杂的心计而出名的家伙，会有忘记这种事情？！
他明明就是盼望着我自杀，他真的想杀了我，恨意驱散了理智，我开始有点装不下去了。
“杰的事情，有答案了么？兰纳。”我惊愕的抬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的光芒是那么复杂，他竟然给我提到杰。
“没有。”
Sam盯着我好一会儿，心底一阵泛凉，他想看出些什么。
“我再问你一次，兰纳，能不能忘了杰，为自己活一次？”
“呵。”我喉咙干干的笑了笑，算是回答。
“那为了我呢？”
“你算是谁？”我无比轻蔑的说，Sam的表情从进门后，难得变换了一下，我看到了一种绝望，当然，只是瞬间。
“呵，对，我算是谁。”他也干笑了一下，略有些苦涩，然后沉默了。
而我全身贯注的注视着Sam的一举一动，万一他有任何动作，可以立刻反映过来。


突然，他猛挥一拳打向我胸口，极度紧张中，我右手本能的从口袋里抽出了短刀刺向他打过来的手，他一只手反抓向我持短刀的手，另一只继续挥拳打过去，我接下来使出的一招连我自己也难以预料，左手的爪子突然就冲破了皮肤像Sam抓去，Sam大概没有预料到我会用这招，手虽然闪避了过去，但依然留下了5道血痕。
Sam向后退了几步与我隔开距离。
“只是平常的小打而已，兰。过火了。”是，如果这是一般的小打小闹，用爪子是过火了，除了对付敌人，和组织里一对一，只能活下一个人的对决，一般是不会用的，但我失控了。
“没，还个见面礼而已，刚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么给我画上五道血痕的。”我假装轻松的收回爪子。
“不，你拼命了兰纳，你一直很恨爪子，不到想杀人的时候是不会用的。”Sam了解我了解得很彻底，那么，没什么可以装的了。我换掉了调皮的脸色，换上了冷酷。
“对于杰，你肯定知道了某些消息是么？”
“好，那么就直说吧Sam，杰是你杀的么？”
“是，帮你除掉个累赘不好么？”他的坦然在我意料之外，并且还送上一个冷笑。
我没有答话，张开了爪子，摆好了进攻的姿势。
“现在想杀我么？你还嫩着呢。”Sam冷笑着，依然用拳头打过来，不用爪子和短刀，他竟然这么轻视我。
那一战我记得不清了，我只是知道，我被打得很惨，尽管用了爪子，都被他躲过，而他的拳头却一个也没有躲掉。


最后，我被踢倒在了地毯上，正要起来，短刀却迅速一刀刀深深地划进了四肢，让我无力还手，我只能继续躺着，看着Sam会如何处置我。他只是在我面前站着，看着血从我伤口上涌出，染红地毯，欣赏着我支离破碎的样子，嘴角挂着讽刺的笑。
看够了，他走到我身边，一只脚踩在了手的爪子上，我忍住剧痛，没有出声，喊叫意味着认输。只是盯着他，用看魔鬼的眼神盯着他，看着他蹲下，用冰冷的刀面贴住我的脸。
“真让我失望啊兰纳，比我最近带的新手还差劲，以前我还以为你会有点用处，还跟白狼说给你三年时间，不过从第一年看，你除了会扮个乖巧可爱的学生，会给杰找吃的以外，没什么其它的本事值得让你继续留下来。”
我可以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回应他，如果他没有把刀片贴在我嘴唇上，威胁我闭嘴。
“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给你两年？”他把刀子从嘴边移开，把刀刃轻轻滑过我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两年后，你会尝到我今天尝到的滋味，Sam。”
“哈，是么？你是在求饶么兰纳，求我让你继续活多两年？”他狂笑着，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到镜子前，我看到自己满脸是血的脸。


“好好看看，兰纳，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够可爱的。”
“哈哈……”我看着镜子的某一处，突然笑了起来，Sam有些意外，顺着我的目光，镜子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洞，他迷惑地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猛然醒悟过来，伸手在自己身后摸索着，在背后摸索到一根细小的毒针。
“怎么样Sam？竞技场学会的‘反弹’很好用啊。”我利用镜子把毒针反弹到他身上。
“蛇毒。”Sam仔细看了看针。
“你有还剩下10秒钟猜猜是那种蛇，然后有30秒注射血清。”我微笑着说。
他愕然的松开我衣领，我摔在地板上，我后悔忘记把药箱收好，他还是看到了我用的是哪一种毒。
“看来你还勉强配得上再呆两年。”Sam甩下这句话匆忙的跑了出去，再晚点就无药可救了。


我松了口气，扶着梳妆台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把门锁上，我得意的玩弄着手里的钥匙，Sam暂时是进不来了，一边要跟他打，一边又要偷走他口袋里的备份钥匙，还要放毒针不被他发觉，所以才会被他打得那么惨。
要算计Sam还真有难度，但我竟然成功了，用最简单的把戏，真是难得，大概是这几天因为杰的事情，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过，东西也没有怎么吃，看上去苍白无力得像魂魄，让Sam以为我不行了，但我比他想象的还要有力些。虽然代价就是伤得有点严重，但总得来说，还活着就算是圆满完成了计划，躲过了一劫。
我扶持着走到床边，过量的失血让我有些虚脱和眩晕，刚刚要命的打斗也让我很想躺下睡会儿，不过现在要马上止血，给伤口缝合，包扎，上药，还要费功夫护理那只可恨的爪子。
一边忍痛缝着伤口，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我看了看床头白狼群岛的地图，现在所在的狼头小岛，还有附近的小岛都是Sam监管的领地，我最好到离Sam最远的狼尾小岛去，那是除了我那个7级教官外的另一个7级成员的领地，尽管我不认识那边的任何人，这是相当危险的，但也比呆在Sam身边，什么时候他有空就过来捅一刀的强。
Sam说得对，我还嫩着，一年多没有训练，让我与Sam在本来的差距拉开得更大，我必须尽快重新开始训练，我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来恢复原来的水平，并提高。


一年后，如果所有任务都完美完成，就会升到6级，我打算再做一年教官，与Sam一个级别，拥有自己的几个小岛屿，负责教那些新手，带着他们完成任务，像Sam之前带着我一样。组织起自己的团队很重要，多点人手对付Sam是十分有利的。
到第三年，就可以向Sam发出挑战，来场一对一的生死战。最好干掉他的办法，就是顺着白狼组织的升到7级的程序进行，至少要跟一个6级的打胜一场生死战，才有资格跟7级的挑战，战胜7级后就可以顶替他继承人的位子，升上7级。
当然，我杀死Sam以后就会停手，我对7级没有兴趣，一但你是7级，除了某些对你好得不对劲的投机者，大多数是那些红着眼睛，随时准备把你干掉，抢过7级的位子的人。我对那些钩心斗角的争夺很厌倦，我甚至对整个组织所有的事情都厌倦，我来，过去只不过为了活下去，为了给杰吃饭，现在是为了复仇。
复仇之后呢？我停下了手中的针线。
是呢，复仇之后，我就没有了任何方向了，我应该就会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好吧，复仇之后，我试试看能不能逃离白狼岛，回到正常的世界，那是比复仇更难的事情，实在回不去了，那就去找杰吧。
奇怪唉，本来复仇之后，随杰而去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但，现在我把它放在了最后，是实在没有退路的解脱。我发现经过刚刚的那一战，我不那么愿意死去了。Sam想我死，于是一种逆反的心里就出来了，我偏偏要活得更好，一遍遍回味你惨死的镜头。
不过，有‘复仇之后’么？Sam是个那么厉害的家伙，我一定会跟他打一场，但我只有输的把握，呵。
好了，往后的安排就这样了，刚想好，伤口也包扎差不多了，吃过两碗速食面后，精力恢复了不少，小睡醒来，竟然回到了正常状态，我看了看镜子里的兰纳，嗯，总算像个人了，脸上有了点血**咪般狡诈，灵敏的目光终于重新回到了墨绿色的眸子里，一扫之前的落魄幽怨。
我换好了衣服，打算现在就去找白狼，现在是最好时机，即使注射了抗蛇毒血清，Sam也会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两天内不会出来打扰我。我要跟白狼谈谈换部门，换住处的事情，说实在的，我有些不安，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如果白狼不答应，我留在这里是死路一条的。
去拿船的路上，我碰巧遇见了lily。

“hi，lily！”我第一次热情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噢？兰纳？”小魔鬼对我的变化很吃惊，她虽然也回了我个灿烂的微笑，但我知道她看到我现在这么好，肯定失望透了！
“我想跟你说说文件的事情，很抱歉，最后我还是看都没看就把文件删除了，因为反正杰都死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追究了，都过去了不是么？总要看开点对吧？”
我饶有兴趣地盯着lily的脸，她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哈哈，那段资料我知道她费了不少心思，录像什么的可是要费很大功夫才能弄到手的。关于我要向Sam复仇的事情，还没有到要公开对战的时候，还是不要让lily继续在中间捣蛋了。
“哟，你早说啊，害得我忙了一个晚上。”lily给我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抱歉啊，哎，白狼正叫我和Sam一起去喝下午茶，我把你一起带过去，算是补偿怎么样。”
白狼的确整天请Sam喝下午茶的，两个人似乎总有商量不完的事情，之前疗伤的日子Sam还带过我去，我还记得，那真是段快乐的日子。
嗯，天，我什么时候也学了lily那个甜腻死人的虚伪，不过用来对付她还是挺爽的。
“算了啦，我下午还要忙着跟露西干一仗。”
所谓的干一仗，大概就是生死斗了吧，真不知道lily跟她什么时候闹翻了，在孤儿院的时候还觉得她们两个是死党呢，不过在组织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死党呢？像Sam和我。呵，我苦笑了一下。
“噢，那我先走了。拜”
“拜。”lily最后给了个不是太友好的表情，她误解了我的笑，以为我在嘲笑她斗不过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