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径上, 余丽有点心不在焉.
已经足足有五天没有林云的消息了. 过去他总是每隔两三天, 就弯过来金家探探.要是得进山打猎或采药, 甚至是赶集, 也会提早说一声.
可自从几天前的落水事件后, 就一直没见他上门.
是怎么了? 因为她的关系吗?
那一段在小屋里共度的时光, 总是不断地出现在脑海里. 落水的时候, 也亏得是他从身后抱住了惊慌的自己, 护在身旁慢慢地上岸.
别慌, 我带着你. 他低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头两天还好. 从第三天起, 余丽就开始明显地心神不宁. 任何事都做得七零八落, 常常走神. 连囡囡都不解地问妈妈, 姨姨怎麽都不理她了, 叫人都不应. 小娃娃委屈地瘪嘴.
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 便害相思.
世姈将小娃娃抱在怀里安慰, 一边又靠上了承琉的肩, 想着.
耳边传来承琉的声音: “ 过两日, 让余丽到林兄那里看看.”
“ 你确定?”
“ 林兄那人, 不会无故不来探我们. 就算是跟余丽之间真的发生了什麽. 余丽落水, 依他的个性, 一定会来看看事后的情况如何.”
“ 我就怕他临阵脱逃.” 世姈恨恨地说.
“ 他放不下.”
“ 真的?”
“ 要真想放下, 有太多种方法. 他花了很多的时间力气, 在原本可以用其它方法省时省力的东西上. 证明他是不想放下的.” 承琉顿了顿, 又说:
“ 不过林兄为人太过内敛. 怕是有想法, 也不会说出来.”
“ 所以?”
“ 所以我们得要推一把.” 承琉顽皮一笑.世姈彷佛看到金直讲似的淘气, 又回到了丈夫身上.
夫妇两人这样那样的商量之后, 第五天早晨, 世姈唤来了余丽, 请她到林云家探探.
“ 怕是自己染上风寒了呢.” 世姈说.
依着世姈的吩咐, 收拾了一点吃食与简单的风寒草药, 余丽便动身往林云家走去.
望着姑娘离去的背影, 世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长大了呢, 好妹妹.
余丽顺着往山上的小径走, 不多久便看到了林云的小屋子. 小院陈设简单, 除了马棚里拴着一匹马之外, 屋檐下晒着一些乾草药, 望过去一目了然.
等等.
马棚里的马, 似乎有点烦躁不安. 余丽上前一看, 发觉草料与水槽几乎已经全空. 看来这匹马的主人, 昨天并没有按规矩添草料加水.
心中的狐疑更深. 余丽敲了敲主屋的门, 没人回应. 轻轻地把门推开, 地板上铺着被. 林云正躺在被窝里, 背对着她. 轻轻地走上前去, 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 进一步上前查探. 林云忽然扯着被子, 不耐地转过身来, 吓了余丽一大跳.
定了定神. 面前的大叔仍然闭着眼睛. 脸色乾红, 呼吸沈重不顺. 很明显的, 他正发着高烧.
余丽赶紧欺身向前, 用手探了探林云额头的温度, 烫得吓人. 近看他的嘴唇乾裂, 看来这样烧着, 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快速地到厨房生火烧水, 又到井边汲了桶清凉的井水提到屋里, 装水盆浸毛巾. 小半刻后, 余丽已经将浸得透凉的毛巾, 放上了林云的额头.
林云烧得迷迷糊糊, 只觉得额头一片冰凉, 舒服得紧. 又感觉到另外一道清凉, 正轻轻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到脖子, 来回擦拭. 觉得舒服, 他不自禁地把自己的脸, 往那道凉爽偎去.
来回擦拭了三趟, 余丽听到了大叔模模糊糊地从嘴里吐出:
“ 水…..” - 要水喝呢.
将厨房烧开的热水放温. 余丽试着将大叔的头垫高, 用小匙喂他喝水. 可每回喂到嘴边的水, 总是流淌出来. 大叔病得严重, 连喝水这个自然动作, 都被高烧给迷糊掉. 试了好几次, 还是没办法. 余丽看着林云半湿的衣襟, 再看向他乾裂的嘴唇 -
就这一次没关系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
想着想着, 终於在林云又嘟囔着想喝水的时候, 她下定了决心. 含了口水, 往林云的嘴边送去.
好烫. 这是余丽碰上大叔嘴唇的第一个感觉.
安全地将一口水注入大叔的口中. 很好, 他喝下去了. 余丽又含了第二口水.
刚送入一点水, 忽地腰上与脖子一紧, 大叔的双臂将她拉近.
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