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夫·圣罗兰的葬礼上，皮埃尔·贝尔杰说：
“我们初见那天，巴黎的早晨年轻而美。记得你的第一套服装，也记得你流下的最后一滴眼
泪。我们的分开也许无可避免，但我们的爱从未停歇。”
他以“崩溃”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表示不愿意与人分担自己的哀伤。
两人的一位密友说，圣罗兰与贝尔杰的关系既充满热情又脆弱： “这个星期他们还很亲密
，下个星期却一句话都不说。贝尔杰曾经摔门而去，圣罗兰则悲惨地躺倒在沙发上，用喷火
的眼神望着他。”
◇
风不止，雨下了一天。
Edison看了眼茶几上的烟盒与打火机，本来站起来又坐回到沙发。手机铃声响起。
“什么事？”他接了电话，几百年都不管他的林老板这么好心情一早来电话。哦，宝贝女儿
回来了。“今天中午吗？有空就去。”挂了电话，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落了一院子的树叶
，完完整整地覆盖了地面，不留空隙地。你在想什么。他靠在窗户边沿上，看着树叶重叠在
一起，还沾着雨水。雨后的香港，天空一片蔚蓝，这蔚蓝之下有多少破碎的梦。
中午出门到林建岳说的地方，看到很多公司的人，摆明了给女儿大摆宴席的样子。Edison看
了看，没看到周杰伦人。问旁边的助理，说已经回台湾了，昨晚的飞机。他笑了笑。
“Edison！”听到这个声音，他做痛苦状地笑着转过身，张开手臂拥抱了对方。“林小姐好
久不见。”看着她娇嗔的样子，一下子想起原来刚做演员，到林生家里和她一起喝酒疯玩的
时候。那会他自己十七八岁，她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林恬儿艺高人胆大，喝了烈酒还跑到林
建岳房间里，吐了满床，结果被罚站了。他在花园里找到她，直挺挺地站着。他看了一会也
站在旁边，大雨打湿头发，她就看着他笑。他们就在雨天里站了一晚。
“这次回来待几天？”他问了她一些这几年的事情，她说了很多在纽约尤其是在哥大学习的
趣事。Edison也感觉的出来她这几年的变化，总是会要变化的。
“怎么，还没个喜欢的人？”她把两种酒倒在一起，顺道打趣他。他摇头，笑说：“等你呢
。”林恬儿啧啧啧了好久，拿起手里的酒瓶对着他。“等你长出胸部我再考虑考虑，哈哈。
”Edison听了撇嘴，你爱女人我也爱女人，真有缘。“哎哎哎，真没有啊？”她抱着酒瓶死
缠烂打。他接过几种混在一起的酒，放在手边。“没有。”
林恬儿正想说什么，被她老爹叫走。Edison站起来活动了下，走到窗户边看向外面。最近他
很喜欢站在有窗子的地方，好像看远处的风景是挺不错的。
喜欢。喜欢吗？他笑了笑，喝了口酒，比几年前的烈酒还要烈。来之前他一直想，林恬儿要
怎么面对她爹在外面混乱的感情。现在看她和林建岳的情人谈天说地好姐妹的样子，他真觉
得自己多管闲事了。谁不能面对什么，走到这一步就自然能面对。人性里“假装”这个东西
简直能强大到深不可测的地步。假装，他能假装什么呢。假装爱一个人，还是假装不爱一个
人。之前他周杰伦问他有没有最纯粹的爱情，他当时说没有。爱情在某个时刻总是能等价于
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关心、依赖、信任甚至物质需要，不存在只有爱的爱情。那个人听了
只是笑了笑。

唔，这一小节杰伦部分写的不多，罗嗦了一些Edison和林恬儿的事。现在看去年写的文，突然觉得人物形象不太对（。。。）而且故事走的很突兀（。。。），所以这里写的就多一些。

“所以说，就是玩玩？”
Edison没答话。他从林恬儿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不想看到。手机里存着周杰伦刚发来的短信
，[生日快乐。对不起，前几天演唱会忙忘了。]
摸出手机回了电话。”谢谢。“按了挂机。突然觉得房间里的酒味太重，到洗手间把胃里的酒
吐了大半，洗了把脸。坐在地上，没一会瓷砖冰凉的感觉就上来了。
也许吧，谁知道呢。
有人推开了门，喝多了来厕所吐的。女生醉得不省人事也没注意他，就抱着马桶闷头吐。修
长的腿蜷曲在苍白的瓷砖上。他揽过女生的腰，下巴压在她的肩上。她吻上他的唇，白皙的
手抓着他的衬衫。他放开怀里的人，站起来对镜子昂了昂下巴，看见脖子上的红。
出了门看见林建岳和他的女人说笑，林恬儿睡在沙发上。向老板点头招呼，林建岳叫住他。
”周杰伦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应该有事要说。“
之前打完电话就扔在桌子上了。他接过电话看了眼，不到十分钟四个电话。给林建岳道别，
边进电梯边打手机。电梯门开的时候，他挂了电话，从停车场里开出车。
到飞机场的时候，他没有下车，一直坐在车里抽烟。最短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航班，他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跑到机场来。前一晚才走，今天又回来，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I

收到杰伦到达的短信，他回短信说了停车的地方。远远看到那个人，他闪了下车灯，那个人
笑着走过来，没拿行李。上车坐在后面，没说话。
“你不用这样。”Edison看着他，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杰伦没看他，嘴抿成一条线，闷了好
长时间，说了一句。“你先开车吧，把我载到上周住的酒店那就行了。”
“周杰伦你能不能别这样。”Edison吐了口气。“我说了生日过了就过了，你也说生日快乐了
。你说你要过来，OK，只是你现在又不说话什么意思？”
车后座上的人一直望着外面，装作没听到他的话。Edison气不过他，发动了车子。车停在自
己家门口的时候，杰伦没说什么下了车。
进了房间，Edison从后面抱着杰伦，手臂环着腰侧。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意，但真的没关系。还有明年，生日以后每一年都可以过。”Edison看着眼前的
人，说了好多特别特别好听的话。
周杰伦一直看着地板，听到外面下的雨声。 这些甜言蜜语你说过多少遍，还有脖子上的吻
痕印过多少个。靠着身后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I

他看了看窗子外，还是把筷子放下了。
手机放在盘子旁边，停留在短信界面。
[ 今天晚回，你早点休息。]
叫了外卖，一桌子七八个菜。灯光下的菜色还维持着光亮，不过已经很凉了。
日历，一月十八。
他把菜放进冰箱，一盘一盘地。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声音很轻。
他想，Edison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不介意酒吧里的嘈杂音乐，在家里却听不得半点
噪音。
不过再怎么奇怪，自己也习惯这样了。
回到房间里，他拾起地上的纸团，打开看是没有写完的歌词。这几天看那个人一直闷在
房间里，也不让他进去，原来在写歌。从架子里抽了张CD，放进机子里。躺在椅子上，手
指轻敲在桌子，眼睛望着外面。参天大树，枝叶茂密。都冬天了，叶子不会掉吗。
冷风吹进来被惊醒，才发现窗子没关。他走到窗子边站着，寒风凛冽打在他脸上。
关了窗子，躺在床上看书，上个月买的，关于电影构图。
Edison放下钥匙，推开门看到杰伦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拿着书。他坐到床边，把书合
上，放到床头柜。
床上的人醒过来。
“你回来了。”他晃了晃头，清醒了些。“菜我放冰箱了。”
“我吃过了。”
“恩。”点了点头。“这几天很忙？”
“恩。”
“恩，那早点睡吧。”
杰伦脱了外衣，展平床单上的褶皱。Edison搂着他，带着一身的雨水寒气。杰伦穿着单
衫，低着头坐着。
“生日快乐。”
.........
“谢谢。”
一个人和一个人以什么样的关系存在？
友人，情人，亲人。
陌生人。

他起床的时候，Edison靠在床头抽烟，光着身子。
Edison看他醒来，吐了口烟，凑过来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早上好。”
杰伦恩了声，手伸出被子，在床头柜摸手机。
“九点十五。” Edison看了眼手表。
缩回了手，卧回到被子里。头蒙在被子里，脚趾露在外面。
Edison放下书，揉了揉眼睛。刻板乏味的构图书，不知道周杰伦怎么看得那么有兴致。
“我下午回香港。”
“恩。”
Edison把腿架在杰伦腿上，用脚蹭他，在被子里。
“林建岳那边你答应没？”
“没有。”
“不想和我一个公司？”
“我想自己完成。”
“随你。”摁灭了烟头。“冰箱的菜热过了，桌子上。”下床拿过手机，出房间打电话。
他躺在床上，把自己揉在被子里。手放在旁边的被子里，有尚存的余温。
是会留恋的温度。
饿。起来披着衣服吃饭，扒了几口睡回床上。Edison打完电话，躺到床上看杂志。
杰伦躺在Edison旁边，Edison摸着他的头发。

“暗下的天空，留着的照片。 ”
划掉一行字，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他仰身靠在椅背上。
想法写在音乐里，是他惯用的表达方式。对音乐消耗的时间，也是掀开伤口一探究竟之后再
缝上伤口的折磨。
其实这么说不完全对。
曾经，对自己是一种折磨。
在后来越来越能把握住听者的感情习惯时，音乐不再是自我消耗，而成了习惯。
习惯写的调，习惯用的词，习惯翻来覆去回忆伤口却不再动容。
他把头埋在支起的胳膊里，看着玻璃桌面上照映出的自己。
不想居无定所了。
想有一处别致温暖的住所，想有一个安定陪伴的人。
非常，非常，想。
这游戏玩得他太累了。
尽管，过程饱含深情。
雨下得很大，灯光染金了淋湿的路面。
留下了纸条，想了想扔进了垃圾桶。收拾了几张CD和几本书，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撑着伞
出了房间。院子里的树，叶子全落了。关上铁门，声音在夜晚落得太重。
（番外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