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条路星光熠熠,映得我眼花缭乱,在梦境里,不断地走,不断地停下,再走,再停,走走停停,不确切却又坚定地向前走去。
头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天空,闪烁,明亮,无数的发光体在上面盘旋,那样的清明,我的皮肤,我的心跳,似乎在随着它们用我可以感受到的方式轻轻韵律着,如此之协调,如此之得心应手,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背后,是蒙着面纱的女人辽远的吟唱:“去吧,他在等你。”
我迈出脚步,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这条路地面平滑,诡异的花纹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耳畔的铃声悠远回肠,蓝色的烛光仿若鬼火般慢慢摇曳,流露出古老且幽深的境味。
那人就站在这条路的尽头,他站在金红色之前,静静地审视着我:“……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春兰兮秋鞠……长无绝兮终古……只有很少的人,可以站在你现在的位置,你明白吗?”
我摇头。
他说:“大部分的人,根本无法通过你刚才走过的那条路,他们会迷失在这漫漫星空之中。但是,你对此并不陌生,是不是?”
我点头。
他又道:“有人曾经教过你,是不是?”
我摇头:“没有。”
他指向星空中心的那个星阵:“你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回过头,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木片,它们升起,围绕着我旋转,加速,加速,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速度慢慢减下。
“……挑出你看到的那一片……不要害怕……”
我闭上眼,右手抬起,摸摸索索,把面前的那片取下,疼痛感猛然刺入指尖,我痛得连那木片都掉在地上。
我看了看手,嫣红的鲜血留下。
他说:“也不要在意。”
他的手指一动:“你看,它,不是还在吗。”
那木片升起,木片上的那一抹红色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是你,让它变得不同了。”
木片渐渐翻过来。
他道:“王雪祭城,这才是你的本名。你姓王,名雪,字祭城。”
我的眼睛一眯,王,这个姓,很不顺眼啊。
我手一挥,将木片打在地上:“你错了。”
他反问:“我何错之有?”
我说:“我姓殷,名雪,字祭城。”
他似乎很不高兴:“你这是逆天。”
我冷哼一声:“天反我,为何不逆?”
他说:“你的性格,会给你无尽的痛苦。”
“如果这个痛苦不会让我姓王,那么,很值。”
“殷雪祭城,欢迎你来到阴阳家。”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承认了我的说法。
从今以后,世界上没有王雪,活着的,是我殷雪祭城。
我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