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先生的一则日记
白熊咖啡厅/羊驼企鹅组
文/七十榆耳
兴趣爱好是记日记的飞鱼,这样的设定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喜欢用胸鳍来握笔,睡前一定要记日记的飞鱼先生——事实上,这说的就是我哦。
今天,为了颠覆大家对鱼类看起来永远毫无干劲的印象,就由曾经的家是大海,现在勉强地住在水族箱里,之前被企鹅用来追求企子小姐,计画失败后一直住在企鹅家的飞鱼先生我,来为您呈上这份关於羊驼和企鹅先生的超☆绝密一日报告!
请——尽可能地拭目以待。
*
「鱼历二三三年,五月一日,天晴,水草长势良好。」
“请问,企鹅先生在家吗?”
羊驼先生的造访发生在上午的九点钟,也就是被阳光照到的水草,刚刚开始变成黄绿色的时候。
我浮到水面上,尽量使得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家之主一样可靠。
“有事吗?企鹅先生现在不在哦。如果是很重要的事,先进来坐坐怎麼样?”
我是真的很想这样回答他——然而前提是,一张开嘴巴就马上被灌满一肚子水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话。
结果我还是报著侥幸的心理张开了嘴……咕咚……好了,这个假设果然不成立。所以眼下,我只能以一串优美的气泡来无声地回应羊驼先生的疑问。而这些可爱的气泡,隔著一张门,能被羊驼先生看到的几率,简直微乎其微。
本来以为看不到气泡的羊驼先生,会在这种沉默的气氛下知难而退。可是完全相反地,羊驼先生竟然在几分钟后出人意料地推门而入。
“企鹅先生的钥匙,昨天忘在店里了。”
面对我吃惊的眼神,羊驼先生不慌不忙地举起了前蹄。现在我看见了,贴著一张“企鹅家”的幼稚签名标签的钥匙,正被羊驼先生高高举著。
……既然有钥匙,一开始自己开门不就好了,真是个喜欢找麻烦的家伙。
企鹅先生如果在场,这时候大概会跟我说出同样的话来。我这样想著。
正当我替企鹅先生扮演著吐槽役之时,我所熟悉的那种脚蹼踩在瓷砖上发出吧嗒吧嗒混响的脚步声,突然在这时从门外传进来了。
是企鹅的脚步声没错。不过呢,虽然说不清楚理由,今天的脚步声和往常相比,稍微有那麼一点不同。
前一秒刚在餐桌边坐定的羊驼先生,把他的前蹄重新放回到了地面上。
他气定神闲地望著我开口。
“你好像不方便,还是我去给企鹅先生开门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刻的羊驼先生看起来比我要更像一家之主这个令人不甘心的事实,实在让我无法不去直视。
蹬。蹬。蹬。蹬。
羊驼先生来到了门口。
与此同时,我越盯著他看就越发感觉到,羊驼先生可以用四只脚走路的优越感就快要在我面前爆棚了。
“嘎!……你为什麼会在这里?!”
虽然被羊驼高大的背影完全遮罩了视线,但此时因为看见突然造访的羊驼而傻了眼的企鹅先生,脸上那种惊愕的表情已经完浮现在了我的脑中。
羊驼先生冲著门外举起了一只前蹄。
“早上好,我来送企鹅先生落在咖啡厅里的钥匙。”
他突然迟疑了一下,又接下去说,
“是,企鹅先生……们。”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我就从羊驼两腿间的缝隙里,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企鹅先生。
准确地说,是三位长得一模一样的,企鹅先生。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便和羊驼先生一起,陷入了被惊呆的泥沼之中。
数分钟之后。
——是谁都好,总之,赶紧来个谁给我解释一下这眼下的状况吧。
现在企鹅家客厅里的景象,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就是总共三只同样的企鹅以同样的坐姿坐在沙发上,而羊驼先生尽管保持著那种优越感破表的站姿镇定地站立著,看起来却完全不知道把头朝向哪一位才好。
看吧看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对面那长得一模一样,又没法进行眼神交流的企鹅三兄弟,即使是羊驼先生,也觉得很难分辨啊。
“……果然还是我先来介绍一下好了。”坐在正中的企鹅满脸都是「真没办法」,看起来无奈到极点的表情,他把两鳍摊开,说,
“这两个是我的三胞胎兄弟,巨大企鹅先生和豆丁企鹅先生。昨天从咖啡厅请假离开,其实就是要去接他们过来。”
“……大企鹅就好了,不要说什麼巨大企鹅。”
“……小企鹅就好了,不要说什麼豆丁企鹅。”
“诶诶,那也用不著每次都这样吐槽我啦。”
“我知道了,”羊驼用一只前蹄比著沙发三人组,“从这边开始,巨大先生,企鹅先生,豆丁先生,顺序是这样没错吧。”
正中的企鹅不满地举起两鳍,
“你也用不著篡改我给他们起的外号吧……”
“是吗?”
旁边的两位这时候也附和起来。
“麻烦普通一点吧。”
“普通一点的称呼就好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普通一点称呼你们的。”
“说起来,到刚才为止,只有企鹅先生没有被起奇怪的绰号呢。”
左边的企鹅突然说。
“羊驼先生,居然只记得清楚企鹅先生的名字吗,这可不公平啊。”
右边的企鹅附和道。
“……没有的事。”
正中的企鹅在左右的脑袋上各拍了一掌,
“即便是妄想也请适可而止吧。”
而羊驼先生注视著这一点也不和睦的三兄弟,终於发出了一句感叹。
“每天生活在这种互相吐槽中,各位真是辛苦了。”
说这话的同时,我注意到羊驼先生的两只前蹄突然举到了胸前,然后摆成了十字。
我说……
其实,真的不用突然出演基督教徒来救场啊,善解人意的羊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