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花臂姑娘与哲学命题
“——二零一二年五月六号晚上七点差十五分钟,徐春生在抽完第三支香烟之后摔门而去,但是这次她忘记了补妆。”
“你世界的开端是什么?”
郑允浩再被问及这个能够得出千百种答卝案的问题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清楚的意识到,这种充满哲学奥义的命题,可深可浅,可三观不正,也可佛洛伊德附体。所以,他眉头微蹙,禁不住喃喃自语,却又渐渐没了声音。“我世界的开端……”
郑允浩静静的思索着那些身影模糊,颜色斑驳的残像。仿佛将赴轮回之人,站在奈何桥边迫不得已的回望着来时的路一般,不由得把思绪付诸在这种看似轻巧的拣起些细枝末节便可草草了事,却委实耗费精力的脑力劳动上。尤其是对他来说,便一定还要在这个动词前面加上一个强调难度的副词。
综上所述,旁观者可以预料到的。郑允浩理应在那些个白衣飘飘的时光里,在睡在他上铺的兄弟的帮助下,追到了那个在男生们的眼中,当做百分百女孩的同桌的她。然后,骑着自行车,哼着一曲《钟鼓楼》带着他后座上的姑娘,一起逃课到学校附近的录像厅。
在那个鱼龙混杂,空气浑浊的暗室中,看一看王家卫梦想里关于桃花的冷酷仙境;吴宇森执念中壮丽如交响乐的枪林弹雨;亦或者徐克生于骨血的江湖情长,儿女意短的悲歌。又或是,在陈可辛颗粒感愈发清晰地镜头和百转千回的柔情下,借着银幕的光影数着上一位观众留下来的瓜子皮,终于在接近尾声的时候,鼓卝起勇气狠狠地在裤子上蹭干净了在三九天中渗出一层薄汗的右手,握起了身边的那只温香卝软玉的柔荑。
但理论永远也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你不能因为自己在高中的历卝史课上打了飞机,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人的青春,都是这样玩世不恭的呼啸而过。而忘记了,年级标兵们因为隔靴搔卝痒的黄段子涨得通红的双颊;例年区级三好们打成捆可以买到三位数的教辅材料;邻座白开水少年粘着口水的课桌。
所以,我们的当事人他沉默了。郑允浩不知道如何教对面一条花臂,一圈白纱布的姑娘如何相信自己“家世清白”,也不知道该怎样阐述自己委实在那个寡淡到犹如白开水一般的学生时代中,未留下半寸深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