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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冰立江湖 by商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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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珍惜。


1楼2012-05-16 20:57回复
    授权书:
    我:阿商,冰立完结了,可以给我授权吗,我想搬到忍迹王道吧
    阿商:小慕有兴趣的话哪里都可以搬。


    2楼2012-05-16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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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4: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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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生峡内梦百生
      蹄声渐近,粥铺的半截门帘几乎已要给人们的眼神烧个窟窿!
      聪明人如千石清纯已将目光投向了窗户,猜测着自己有几分可能从赤猿和胡狼的夹击下穿窗而过。从理论上说这个可能性为零,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只是这一对的两仪刀,还有三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仁王雅治。
      柳生比吕士。
      柳、莲、二。
      纵使是他那心比天高的当家的,出发前也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若是对上了柳莲二,记得撒丫子快跑。
      千石清纯的速度,原本很少有人及得上。
      因为没有人会像他和亚久津一样,整日价与豺狼虎豹共处。
      人人都以为阿仁“银魈虎”的名号来源于他一头银发,却不知他们本行便是驯兽的。北疆第一大马场啸虎堡,便是他们旗下的产业。伴爷老谋深算,将大寨安在草原与荒漠之间,既为曜日城的贵人们和冰帝边防提供马匹猎犬,也捕捉其他的猛禽野兽加以训练。更重要的是,他们借此机会成功地和达尔斡草原上的少数民族缔结了盟约。这次带出来的七十五个人,除了茶棚内的五个,其余都是柯尔克孜的驯兽好手,荒寒北地以一当百的好男儿!
      冰帝立海朝廷间有什么厕烂污的勾结他可不管,他要的是二皇子手上的百岁莲。
      千石瞟一眼犹自笑眯眯嗑着瓜子的伴爷,心里一阵难过,伴爷年事已高,眼下病情虽看似好转了些,却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再犯。他们几个好问歹问,一向随和的伴爷却闭紧了嘴,任阿仁以死相逼也不肯开口。倒是一向很傻很天真的小师弟太一,骑了大漠一夜赶过八百里,潜进了青国越春城里。原本依太一的功夫,想隐匿行踪找到乾贞治无异痴人说梦。然而太一大抵是跟他胡混地多了,沾了他的好运气,走在大街上找人问路,抓到的第一个便是青国国师。
      这是何等的狗屎运!
      既然已经知道伴爷的病唯有百岁莲可治,那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弄到手,明知乾贞治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但伴爷的劝阻却比任何证据都证实了消息的准确性——世上三棵百岁莲,一棵在二十年前的三国大战时被青国国君手冢国光夺取,救了爱妃不二由美子一命;一棵流落江湖不知所踪;这最后的一棵便藏在冰帝皇宫内。阿仁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急,虽说在伴爷的坚持下没有全员出动,却也是精锐尽出,一行人马日夜兼程直逼冰帝皇都。在曜日城中徘徊一月不得其门而入,却没想到东西早由二皇子带出国境。
      他们紧赶慢赶才赶在二皇子的队伍之前到了这百生峡,就是要占据一个有利地形。毕竟,不打那笔银子的主意的话,当可在这场混乱中全身而退。要知道,百岁莲不比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它只对肺阴气寒的虚乏之症有奇效而已。至于它那个唬人的名字,只不过形容这东西生长极慢而已。
      阿仁的强盗范儿用在这儿可不合适,千石算计着,还是想着怎么拿了东西扯乎比较实际。
      比嘉的这桌早已等得不大耐烦,要不是领头的木手压着,就恨不得到山路上横着了。新垣浩一和知念宽刀峰已微微出鞘,田仁志慧正活动着手腕,全身骨节炒豆般哔剥作响,一听便知横练功夫已十分到家。老大早乙女晴美心计还不如徒儿,他念着那十万两纹银已久,此时心痒难搔,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是直娘贼就是****。立海的丸井一个忍不住,
      “喂,你嘴里放干净点儿。”
      “关你屁事。”
      “文太,莫要惹事。”
      仁王出言制止,比嘉这帮贼子是下九流的盗匪,烧杀抢掠嫖赌奸淫,个个都是重案在身,照说让文太灭了他们也算是给九州人民做了好事,但现在是关键时刻,过后再动手不迟。
      来了!
      两骑轻尘如电,从山路转弯处直扑而来,马上骑士紫衣银甲,其神威剽悍之处莫可言状!看那如脱弩之矢的来势,竟不似要在粥铺稍事整修。铺内众人纷纷站起,比嘉群盗早夺门而出,亚久津仁手按刀把刀锋已震鞘!
      忍足侑士的视线,却不在那两名劲装骑手的身上,而是盯着柳莲二面前那壶高山云雾。
      


      5楼2012-05-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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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么多人来抢,每人最多也就分个一两万,一万两银子能干什么?不也就在陶朱这儿喝半个月茶吗?
        忍足长长叹了口气,怎么没人问问他的意见?
        叫他说,去抢那些锁比较划来,十里口叶十三亲制的黄铜千丝锁,一把便抵得黄金百两白银三千,不比搬银子快得多?
        日头正烈,气蒸溽暑,忍足抛一粒花生进嘴,继续喝他的茶。
        总有人要第一个动的。每个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车队到达马队之后,马队已缓缓停下。
        嗤地一声轻响,一柄剑横空而出,带着一溜白光直扑大车!
        一剑便斩在第三辆大车上大汉的银甲上!
        然而摔出去的不是大汉,而是刺客,连人带剑,先身后头。
        常春剑常碧春。观月喃喃自语道。
        众人头皮一紧,心下大震,齐齐望向地上横着的尸体。
        剑如秋水,青碧耀目,的确是常碧春天下闻名的常春剑。
        这常碧春并不是盗匪出身,而是青国极有名的采花大盗。他这外号虽说是随剑而来,其实也是取笑他好色贪淫。据说他曾在一晚玷污了青国三大美人中的菊丸欣美和小坂田朋香,青国出动越春十二骑都未能将其擒获,风头一时无量。三国不知有多少好女子的贞洁败坏在他手里,近两年为躲避日渐增多的仇家,已经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
        而这剑法轻功双绝的常碧春,竟然死在一个护卫的手上!
        车上大汉显然也是痛恨常碧春的劣迹,是以两次出手,第一剑阉割,第二剑方才断头。
        不知哪里飞出一只老鸹,暗哑嘶啼。
        已经有人望而却步了,忍足想。
        然而不是!
        一柄大铁椎夹着烈风劈空刺来!
        这次不是对车,竟是直直冲向最中间的骑士。
        冰帝二皇子!
        这千钧一发的当口,马上骑士竟翻身下来,不疾不徐地向后走去,步履安详,沉着稳定,压根儿没管身后的刺客。
        冰帝无一人出手,剩下的八名骑士各司其职,竟似没看见这当空而来的铁锥一般!
        铁锥是由链子系着的,刺客显然吸取了常碧春的教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铁锥离二皇子后心不到半尺的时候——
        忽然落了下来。
        同时落下的还有铁链那头的一具尸体。
        众人已出口的一声惊呼又咽了下去。
        出手的是立海,丸井文太。
        马上骑士对其低头致意,二皇子恍若未闻。
        他走到了第一辆大车旁边,也不见他怎么蹬腿发力,便上了车。
        车上大汉躬身欲开锁,却在他一个摇头后退下了车。
        二皇子抬起腿,轻轻踢飞了箱盖。
        箱盖落地,尘沙飞扬。
        当黄幕缓缓落下,天地间一片银光。
        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直了……银子!就像他们想的一样,里面全是银子!便是单一的一个色调,却夺去了世间所有的光彩!
        不知道有多少锭银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
        其实这里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珍珠翡翠碧玉珊瑚见得多了,稍微一想便知这些银子数量也未必惊人,然而骤然间这许多银子同时出现,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还是让他们呆了一呆。
        立海那边,柳神气安宁,一副胸有成竹之态,柳生与仁王面色凝重,这地方盗匪众多,大人们玩的究竟是哪一出?
        许久之后,众人有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箱子里收回来,重新看向了二皇子。
        而这次动的却是最先到的两名骑士。
        鹞子翻身,冲天而起,半空中二人一个击掌,箭一般射向了两侧山壁,抖搂开手里那一卷绸缎,展开了一副深紫的旗!
        山风猎猎,大旗翻飞,竟被风声打出了嘭嘭的闷响。
        烂银的旗杆深扎在山壁上,绛紫的旗面上,一个银光耀目的景字迎风而起!
        众人仰头望着那两面紫浪鹏飞的大旗,都觉一阵目眩。
        二皇子终于开口了,朗声道:
        “冰立筑城,奠基于此。此地有箱十九口,每口存银九万七千四百两,共一百八十五万又六百两纹银。欲得者,出战!”
        无人敢应。
        二皇子长笑声中,八骑士十九壮汉猛地炸出一声暴喝,山上马上车上同声一响!
        


        7楼2012-05-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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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狠了点儿。”忍足收起笑容,低低哼了一声。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迹部施施然走进粥铺,后面跟着呤呤哐哐一大串。
          忍足跳下桌子,拍了拍手上的花生衣,将袖子向上卷了一折,慢悠悠说道:
          “二皇子好大的排场,好辣的手腕。”
          正当他伸手卷第二折的时候,陶朱胖大的身躯忽地横在了他和迹部跟前。
          “小哥儿呐,你刚刚偷喝的那壶茶便算是柳宰辅请你的了,量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也不来与你计较。可你偷吃的我那一盘花生又怎生算法?”
          忍足笑笑,拨开了陶朱圆滚滚的胳膊。他岂不知陶朱拦住他的理由?冰帝运送官银的箱子都是上好的杉木制成,箱盖连着黄铜大锁怕不有百八十斤,这二皇子居然轻轻一脚便将之踢得横飞起来。他平日里素不用功,这份扎实的内力可没有,动起手来必定是输。
          “不过——“忍足依旧笑着,神色间却正经起来。
          “不过嘛,我气不过。”
          陶朱拽住他腰带,跟提四两棉花似的将他拎了起来,缓缓说道:“老板我很少发火,但可不欢迎不干不净的偷儿,你是自个儿出去还是等我提摞你出门?”
          众人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听那靛衣书生赔着笑脸打个长揖,“老板真真好人,小生在此讨个饶如何?”
          陶朱又恢复了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脸颊上两个肉窝深深陷进去。他放下忍足,搓搓手,连道得罪——
          “进门是客,咱生意人和气生财,何况这许多大人在,陶朱自是不敢造次,只是……”
          忍足也不犹疑,忙道小生这就告辞。
          两人这一番装模作样,忍足已经提了个青布小包袱躬身闪出门去。人人都知陶朱在包庇这少年,却不知怎么,谁也没有伸手去拦,连迹部皇子也只是鄙夷地皱了皱眉,未再多话。
          粥铺里人还在莫名其妙中,只听有人轻轻咦了一声,纷纷转头看去,却是紫衣骑士中那位年长的文士。
          “师傅,有什么不对?”迹部转身说道,神色颇为恭谨。
          “没有,只是觉得那少年像一位故人。”文士神情淡漠,示意迹部继续。
          迹部这时方始看向众人,扬声道:“银子不会长腿,各位却可以跑路。想走的现在可以走了,还有心的也不妨留下来看个热闹。”
          剩下的人微一犹豫便看向身侧,都指望在同伴眼里找个主意,这一看却发现,比嘉一行人早溜得不知踪影,铺子里只剩下立海和鲁道的人马。观月也不慌,向柳和迹部行个礼,
          “草民告辞。”
          “站住。”迹部忽然想起什么。
          “你,留下。”
          “请问殿下有何指教?”
          “还没想到。”迹部一摊手,抱歉地一笑。观月心头一凛,手心里渗出一丝冷汗,若只是倨傲阴戾他自信还应付得来,可这皇子的态度瞬息百变,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迹部却不着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柳宰辅,天色已晚,我们是今天谈还是明儿个再叙?”
          “明日好了。”柳点点头,“让军士们都早点安营吧,这次也辛苦二皇子了。”
          “分内之事。”迹部大剌剌地坐着,毫无起身送人之意。
          “那柳告辞。”
          “好走不送。”
          立海一行离开后,粥铺中只剩下了鲁道五人、陶朱老板和冰帝众人。
          观月改不了老毛病,悄悄打量着迹部,陶朱拨了拨脖子上的算盘珠,招呼着小厮收拾桌子。只有冰帝诸人,侍立两旁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真正是拎着心候着。柳莲二那厮太也猖狂,二皇子这口气若是发不出去,还不知要怎么折腾他们咧!
          直到迹部手边一只雨过天青的盏子摔得粉碎,冰帝众人才长舒一口气。
          呼,憋坏了皇子的大罪他们可担不起啊!


          9楼2012-05-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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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呷了口茶,闲闲叹道,“曜日城里现在是人人有机会,个个没把握,照说论血统该当是三皇子,论情理该当是太子,没二皇子什么事,然而迹部景吾年纪虽轻,武功却著,平西北定喀什,太子自然不想他在这关头插上一脚。”
            “锋芒毕露的少年郎,打仗固然不错,朝政上能有多大作为还是未知数。”
            “别小看他,他可是榊太郎的关门弟子。”
            “领兵筑城,在他到底是釜底抽薪还是以退为进?”仁王蹙眉,手里一颗白子转来转去,颇为踌躇。“
            百生峡这新城可是两国间重地,以自己名字命名不是摆明了跟太子打擂台?说得大了,冰帝的皇帝到底还有几天,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恐怕有谋反之嫌啊。“
            “正相反,二皇子只怕并无竞争皇位之心。”柳合上卷宗,“至少他所作所为表明他没有夺位之意。”
            “此话怎讲?”
            柳微微摇头,看向柳生。
            


            11楼2012-05-16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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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生思考半晌,谨慎开口:“第一、冰帝皇帝知子甚深,二皇子平西北有大功于国,却被派到这荒郊野岭来筑城,心怀不满才是常情,阵仗这么大,只不过是少年人撒撒脾气而已;第二、受命前来,并无怨怼,显见忠【于国【家;第三、乘机削他兵权,应当是有的。


              12楼2012-05-16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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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将士均知榊太郎的谋略和紫尉军的骁勇,然而并无多少人知晓,紫尉军训练虽精,人数却因此受到极大限制,各地暗桩的数字不好估量,但大体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且还有五千左右留守曜日城。


                13楼2012-05-16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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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4: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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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和六角间的zhanshi平定,冰帝边防暂时无大忧,


                  14楼2012-05-16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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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到这里,度受抽了。。TBC


                    15楼2012-05-16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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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搬文:
                      皇【帝此次将三千人调来筑城,


                      22楼2012-05-1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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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将五千人


                        23楼2012-05-17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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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给太子dang的 大将凤左卫门,就好比砍了二皇子一条胳膊安在太子身上,手上无兵,他是料定二皇子玩不出什么花头。”
                          进步了,柳的笑容虽淡,却显然颇为欢喜。


                          24楼2012-05-1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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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士一愣,心想这当口了将军你怎么还这么不着急呢?但仍旧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答道:小的是冥户将军的亲兵,三尾城。
                            迹部点点头,大步流星地步出大帐,丢下一句:
                            “救火有功,报告及时,赏白银百两,位升一级。”
                            三尾一愣,连忙半跪于地,大声叫道:谢将军!
                            骡马棚就在山麓上,迹部和榊刚走出大帐没多远,就已经看见火光熊熊,浓烟冲天!骡子和马匹在山路上四散奔逃,所有的畜生都疯了,撒开了蹄子奋勇奔驰。冥户的套马杆子已给撞断了,断口上有晶亮的血,他一怒扔了杆子,和向日一起赤手在马腹马背间穿梭来去。一营的冥户和凤、二营的向日、他的亲兵桦地……紫尉军中所有套马的好手在视线内交错来去,连平日里最是散漫不过的慈郎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驱赶着自己的坐骑脱离疯狂的马阵。
                            迹部的眉梢震了一下,眼神阴霾到九分,隐隐有杀气浮动。他不是心软的妇道人家,不会为了那点骡子和银钱痛惜不已,可那里面有陪他多年血里来火里去的爱马,紫龙!
                            他眯起双眼,在疯狂奔逃的马群中搜寻着自己那匹灵性惊人的坐骑。紫龙不是凡马,曾经在西陲浩昌城一役中随他在火中三进三出,不会被这一点小阵仗给吓着,但是在哪儿?
                            忽然,他眼睛一亮,一跃而起,在营外旗杆上一点,轻灵灵无声无息,一颗飞梭般窜入马群中,将将落在冥户的马旁。冥户大惊,他和二皇子从小一起长大,名为臣属,实则兄弟,知道迹部内家功夫极其醇厚,却不晓得他轻功也这般了得,而且走的竟是极轻巧的路线。
                            “长风借我一用!”迹部左手扣鞍,微一使力,将冥户从马上掀了下去,扯一把长风的马鬃,原本就处于狂躁状态的长风压抑多时的野性猛地爆发出来,一声长嘶冲出了马群。
                            “喂,我刚把它逮回来——”身后传来冥户懊丧的叫唤,迹部嘴角一咧,以袖作鞭,又给了长风一记,马儿吃痛,跑得更是狂了。
                            迹部长声大笑,不同于百生峡一战,此时他怒意杀机都暂时忘却,这笑声纯纯粹粹只是一番少年的爽快!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尽兴地策马狂奔!
                            管不了他了。远处,榊镇定地指挥着军士担水救火,心头却是一番哭笑不得。也罢,他欢喜就好。
                            脖子被自己的马鞭勒着的时候忍足很是后悔了下,平日里贪懒不用功,关键时刻不顶龙了吧?马儿正在他脑袋旁边恼恨地跺着蹄子,忍足郁闷地往旁边挪了挪,心下不明白这马是怎么跑一半自己回头了的。乖乖龙的东,难道这年头畜生都这么认生?
                            “你想怎么死?”迹部抚着鞭柄,凉凉地问道,声音平稳柔和,仿佛对着个死人说话一般。
                            忍足掰了掰箍在脖子上的一圈,示意勒太紧了说不出话来。迹部奇怪地皱起眉,实在不懂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脖子都被别人掐在手里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松了两分劲道,给忍足留出一丝缝隙,“现在能说话了?”
                            忍足咳了两声,毫不客气地把鞭梢扯扯松,“放下啦,反正我又跑不掉。”
                            “那可不见得”,迹部哼道,“你花头太多,本大爷不得不防。”
                            忍足笑笑,柔声道:“二皇子这么厉害,十年征战名满西陲,难不成会怕一个无名小子不成?”
                            他笑容诚恳,眼神真挚,仰着脸望向迹部,一脸真心崇拜的样子。迹部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这个三招内被他拖在地上的小子实在没有什么威胁性,手腕一抖,轻轻收回了鞭子。
                            “多谢二皇子。”忍足爬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笑眯眯地做了个揖。
                            “少拍马屁,本皇子一直在西域带兵,你一介升斗小民,又身在江南,别说得自己像很了解本皇子一样。”
                            迹部冷冷地斥道,虽然仍板着脸,但神色明显已经缓和了几分。然而他毕竟是刀枪剑林中打滚过来的人物,哪能被忍足三言两语胡混过去,当即拆穿了忍足的谎话。
                            忍足不羞不恼,笑嘻嘻地反问,“二皇子从何得知在下江南人士?”
                            迹部一怔,发现自己还真说不上来。他极少这么没凭据妄加臆断,心下暗恼,眉尖一剔,腰间刀已出鞘。黑夜中忍足只见微光闪动,一柄乌沉沉的短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27楼2012-05-1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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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1 04: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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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刀!”忍足面上不禁变了颜色,失声赞叹道。
                              “有点眼光。”迹部的嘴角轻勾,“哪里好,说说看,若非信口胡诌,本大爷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忍足伸两指拈起刀锋,小心翼翼地将之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迹部也不用力,放手顺势一送,任忍足捧刀细观。刀似乎未开好锋,刃口看起来颇为粗钝,刀身更是黑漆漆的平凡无奇,然而忍足却是暗自心惊——刚刚迹部的力道拿捏地极为准确,根本没想伤他,可刀锋未及体,刀意却仍是划破了他颈子。忍足凝注掌中的短刀,思绪飞转,竟真想不出这刀的来历。这可比一柄普通利刃更让他吃惊,须知他自幼跟的师傅不少,又都是极博闻强识的,其中有一位更是兵刃器物的道里行家,他自小在匠器铺子里泡大,这世上稀奇古怪的兵器不少,他没见过的可不多。
                              可他竟看不出这柄乌金刃出自谁手!
                              乌金已是难得,较天蚕丝千年参尤为不易,更难能的是这手艺,无标无识无花纹篆字,形式古朴,从柄至尖一体而成,当真是大巧不工,这份胆魄可不是普通匠人都有的。
                              忽然,他灵光一现,心下已有了计较,抬头望向迹部,低声叹道:“我却不知,像他那般身份地位,竟会落得个囚禁终身的下场!”
                              迹部大惊,倏忽间闪身至忍足身前,忍足不低头也知道手里空了——刀又架在了自个儿脖子上。刀在手里,迹部面色缓和了几分,淡淡问道:“你从哪里听到的?”
                              忍足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这二皇子真真可爱,是没被人套过话吗?这刀如此名贵法,又是他从未见过的式样,必不是当世名家,肯定是被抓进曜日城的哪个大师造的呗。
                              他收拾好笑意,一脸无辜地勉强正色道:“我猜的。”说着顾不上刀锋擦肉,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迹部气煞!手里刻意加了几分力道,狞笑着看忍足颈项血流不止,沉声问他:“我手一抖便能割下你脑袋来,你可知道?”
                              忍足不笑了,思考片刻后盯着迹部,神色奇异,好似颇为欣赏,又仿佛很是失望。
                              “像你这样的美人,我原本实在不愿意得罪,不仅不愿得罪,更愿意时时相伴、爱之护之,可惜”,他顿了顿,叹了口长气,“可惜你的性子实在很不讨人喜欢。”
                              迹部眉间风云暗涌,阴沉地似能渗出墨来。
                              “继续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伤了你的马,又当面骂了你,按律法其罪当诛,你动手吧。”忍足笑了起来,似乎看出了迹部内心的犹豫,一脸微笑看戏的表情,那无赖样,摆明了谴责迹部杀他名为秉公执法实则出于私怨,似乎吃定了迹部不敢杀他。
                              迹部可不吃他这套,他驻扎西北多年,杀的人还少了?肆意妄为骄佞嗜杀的名声早已传遍朝堂,何惧人言?更何况今日四下里无他人,杀了他也无人知晓,这个小子,是脑袋被门挤了吗?
                              然而,杀他?不杀他?这个瞬间,迹部竟有一丝把持不住的动摇。他并非气忍足骂他,他十四入伍十六带兵,少年成名自然饱受质疑,每次回朝,众臣恭喜道贺,辱骂谤语自然不敢当他面说,可他又不是没长耳朵,这些年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可就是这个忍足,实在是让他气炸了肺。
                              心里莫名的不甘心,不甘心被这个人瞧不起。
                              忍足懒洋洋地用一双紫玉般晶亮柔和的眸子望着他,神气里三分怜悯五分讥嘲,更夹杂着那么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感觉得到,迹部眼里一闪而过的暴戾杀气,可也知道,迹部不打算杀他。
                              这个人太骄傲,又太喜欢折腾对手,他啊,一定要让人敬他怕他,败也败得心服口服,如此这般心里才安生的。
                              所以他今儿个死不了。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嘘,天机不可泄露。
                              良久,迹部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叫什么名字?”
                              “忍足侑士。以妥以侑,以介景福的那个侑。”
                              迹部不禁微笑,这是终于服了软,嗯啊?
                              “哼,你是陪吃陪喝还是求我宽赦?”
                              “非也,皇子本就不打算杀我,何必求情?”
                              忍足笑盈盈地挪开脖子,这条小命算捡回来啦!
                              


                              28楼2012-05-17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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