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自占。【与其说是自占不如说是太冷清看不下了……】

高三C班。
佐助用右手拉着斜跨在右肩上的书包带，慢慢的推开了门。
“宇智波佐助、迟到五分钟。”
佐助查了公交车站点跑到很远的车站做了公车来学校，没吃早餐。
有点错愕的看着站在讲台上拿着课本的卡卡西。
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佐助愣在了门口。
卡卡西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门口的佐助、年轻的脸上有一点愠色。
看他生气的样子很是受用呢、鼬到底是得多惯着他阿。
“嘛、按照规定，罚站。”
卡卡西合起了手里的书，慢吞吞的说道。
依他的脾气、会怎么样呢？
卡卡西饶有趣味的等待着佐助的下一步行动。
佐助感觉愤怒像是空气一样渐渐的从身体里倾泻出来，让人很窒息的感觉。
一定是故意报复的吧、混蛋。
佐助狠狠的捏紧了书包带，重重的把门关上了、径直离开了教室。
早餐没吃、肚子里还有一大堆的火。
突然很想打电话给鼬。
告状吗？果然是个小鬼呀。
脑海里却又突然浮现出卡卡西知道会怎么评价。
混蛋、我干嘛这么在乎他的看法呢、只不过是一个大叔罢了。
只不过是个大叔罢了。
“SA、我们继续上课。”卡卡西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始授课。
果然猜中了呢、会摔门离去。
真是个有趣的小鬼。
卡卡西似乎看到书本上一个Q版的佐助额头上岔开十字路口冲着他歇斯底里。
任性的小鬼、和懂事的鼬一点都不像呢。
嘛、今天回去给他烧最爱吃的西红柿。
西红柿。
鼬拷贝给自己的那份文件上是这么说的。
宇智波佐助、十七岁、最喜欢的食物是西红柿、讨厌甜食。
说起来、鼬好像很喜欢甜食呢。
真是性格迥异的两兄弟呢。


卡卡西在在佐助摔门而出大约五分钟后停止了讲课。
“门外面的是新转校生宇智波佐助、是我们学校宇智波鼬老师的弟弟。”
卡卡西敢肯定佐助肯定听到了。
嘛、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会直接回家还是继续在外面假装没听见？
直接回家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六。
所以呢、要赶在他离开之前马上做决定。
卡卡西疾步走到教室门口拉开门。
果不其然，佐助紧皱着眉头已经迈开了一步，卡卡西眼疾手快连忙抓住了佐助手臂，轻轻一
扯将佐助抵制墙边，用一只手放在佐助左肩大约十五厘米处，拦住了佐助的去路。
“让开阿大叔。”佐助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爱任何情绪，可是他不知道此刻的话语使
得愤怒的情绪欲盖弥彰，对上卡卡西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卡卡西正坏笑着说，跟我斗你还太早
了。
“哦？我又没有拦左边，你可以进教室阿。”卡卡西故意装作不知道。
佐助看着快要压到自己身上比自己一个头的卡卡西，并没有很规矩的把教师穿的衬衫扣子系
到锁骨处，而是敞开在胸口上方，佐助闻得到一点古龙水的味道。
“我要……”佐助刚想找个台阶下。
“上厕所是吗？上厕所之前先发书包放下吧，恩？”卡卡西看穿了佐助的意图。
借口说去上厕所其实是给自己找个名正言顺要从右边走的原因吧。
可恶，这家伙完全看穿了我的想法呢。
佐助暗暗在心中骂道。
“恰恰相反呢、我才不是去上什么厕所。”佐助果断否决了卡卡西。“大叔、我要回家。”
佐助明白想在卡卡西面前撒谎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于是干脆就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不行。”似乎正在意料之中、卡卡西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终于说来了呢、这样一看
也是个可爱的孩子嘛。
所以说、什么事想瞒我都不可能的。
直接告诉我，总是那样子扭扭捏捏让鼬很为难吧。
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哥哥呢、不是逗十七岁了吗还要鼬担心。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的小鬼。
“高中生日常行为规范第三条，无特殊情况不得迟到早退。”卡卡西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面带
微笑只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特殊情况……”佐助从书包的侧袋掏出了一把小小的美工刀迅速往胳膊上一划。“这个算
特殊情况吗？卡卡西sensen。”
卡卡西皱了皱眉没有动弹看着佐助挑衅般的举起的那只血淋淋的手。
真是个笨蛋小鬼。
“班长！”卡卡西冲着教室里叫了一声，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男生便马上跑了出来，见状忙甚
是惊讶。
“sensen……到底怎么回事阿……”卡卡西没有回答鸣人的话只是迅速扯下佐助的书包递给
鸣人说了一句。“拜托了，班里就交给你了。”
鸣人接过佐助的书包看着抱着佐助快速而平稳的往医务室走去。


“放开我阿！”佐助想要挣脱卡卡西的怀抱奈何这种姿势实在很难挣脱。
公主抱。
“不要闹、包扎一点都不疼的。”卡卡西故意用一个很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那种口气和我说话！”佐助怒不可遏。
“是是、宇智波佐助。”卡卡西根本始终都没有看佐助，只是自顾自的往医务室走去。
分明就是个小鬼呢、做什么事都那么冲动不计后果。
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为了面子不惜伤害自己、真是一个好胜的孩子。
说来说去、他也毕竟只是个孩子阿、比我小整整十三岁呢。
“快给他包扎一下吧，静音。”卡卡西把佐助平放在那张小小的病床上。
静音拿出医疗箱拿出一点棉布蘸上水轻轻的擦着佐助手臂上的伤口。
“卡卡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学生负责任阿。”静音脸上划起一个很漂亮的弧度。“真是个
认真的人呢。”
“嘛、这是应该的。”卡卡西脸上依旧是那恰到好处的表情，目光却没有从佐助身上移开。
佐助坐起来把手上的手臂放在桌子上，白色衬衫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边缘沾着鲜血，蔓延了
一圈。
卡卡西摸上左眼那淡淡的伤疤。
七岁那年亲眼看到父亲母亲死于车祸，当时的场景触目惊心，然后左眼便是钻心的疼痛视野
一片血色，醒来的时候亲切的护士阿姨便告诉自己车祸现场飞出的一块铁片扎进了左眼，所
幸救治即使，才保住了。安了一只义眼，红色的。
永远、绝对都不会忘记的。
那个义眼就是最好的证据。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是这种设定、像是一个没用的作者因为懒惰随意的就把父亲母亲拉进了死
亡的名单，很省事呢。
一度也曾想过颓废、年仅七岁的自己在亲戚家就已经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了。
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
颓废是给别人看想要得到同情吧、况且、那也是建立在有人心疼的前提上吧。
所有的所有都让卡卡西不由的联系起眼前这个十七岁的男生。
鼬的弟弟、果然还是没长大。
还在用任性来引起别人注意呢，和那时我想的一样呢。
宇智波佐助，真想看看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疼吗？”卡卡西关切的问道。
佐助正盯着快要包扎好的伤口，一圈圈白色的胶带缠在手臂上。
“不。”
“那应该马上就可以回教室上课了吧。”卡卡西微微笑道，恰如其分的笑容让人无可挑剔，
此刻却让佐助觉得有股阴险的感觉。
“哼。”佐助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
旗木卡卡西。
佐助盯着卡卡西别在胸前的那个牌子。
很厉害呢，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工薪族大叔罢了。
似乎很有一套呢。
卡卡西只是微笑着看着佐助。
这微笑真让人不悦。
回教室的时候佐助走在距离卡卡西五米远的前方大步的走着。
“回教室坐在班长旁边。”
卡卡西对着前方的佐助说道。
佐助并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班长、就是刚才那个金黄色头发的男生吧、看起来很难缠呢。
和鸣人那家伙坐一起会好起来吧、怎么说鸣人也是我们班的太阳，像太阳一样温暖着每个
人。
能改变的吧。
佐助那个性格。
不过实在很难想象佐助变得和鸣人一样。
卡卡西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佐助和鸣人一样咧开嘴笑。
看过鼬小时候和佐助的合照，照片上也只是淡淡的笑。
“佐助是个害羞的孩子呢。”鼬说这句话的时候眯起了眼睛，温暖的快要融化周围的人。
“但其实他很温柔呢。”
鼬总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呢。
德国柏林。
鼬点开手机，纤长的手指解锁了频幕。
频幕上赫然是一张小时候和佐助的合照，这是唯一一张佐助带着微笑的照片呢。
鼬不由的扬起嘴角，停下晨跑的脚步站在柏林空旷干净的大街上。
卡卡西会好好照顾佐助的吧。
早上六点，中国的话是下午一点吧，在上课吗？佐助。


玻璃桌面上摆着清淡系的晚餐，卡卡西从厨房拿来一个小碗准备从今往后当‘可怜’的饭碗。
佐助有点鄙夷的‘切’了一声，开始坐在桌边吃饭，不时用眼角偷瞄一下卡卡西。
卡卡西的脸显得格外的温柔，把金枪鱼罐头全部倒进了碗里，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可怜’的头，‘可怜’也发出那种轻柔的叫声，绵绵的温情在卡卡西的眉间舒展开来。
“SA~吃吧，可怜。”可怜开始慢慢的咀嚼，发出特有的‘呜呜’生，卡卡西听到满足的笑了，很爱怜的说，“慢点，小心骨头。”
白痴。
说给它听它也听不懂对吧，真是个白痴阿。
佐助觉得很好笑，看着卡卡西那满足的表情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大叔你这做的是什么西红柿，难吃死了。”
佐助把吃到嘴里的西红柿吐到了随身携带的餐巾纸上，挑衅般的看着卡卡西。
会怎么样呢，自己的撑过被人轻易否定了，会怎么样呢？
佐助看见蹲在桌边的卡卡西愣了一下，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佐助。
“那我马上重做。”卡卡西端起那盘西红柿，无论从色泽、香味上都还不错。
“不必了，我的胃在一天之内可经不起两次打击。”佐助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拉开椅子走进了房间。“另外，请不要让那种脏兮兮的动物在我吃饭的时候发出那种恶心的声音。”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从门的缝隙里没有光线透露出来，整个房子安静的有点尴尬，只有‘可怜’还在那吃着金枪鱼罐头。
卡卡西用筷子夹起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
连自己这不习惯吃西红柿的人都觉得不赖呢。
卡卡西把盘子里的西红柿一点不剩全部倒进了垃圾桶，把盘子放到了桌上。
轻轻的走到佐助的门边扣了扣门。
“以后不要不吃早餐空着肚子上学了。”
说罢离开了门边。
他听得到的对吧，他没有睡，就像早上那样躺在床上没有睡。
才过了一天吗？真是漫长阿。
卡卡西看着浴室边一堆佐助换下来的衣服不禁想道。
真是漫长阿。
卡卡西在心里又一次说道。

佐助喜欢去学校哪个很大的图书馆。
二楼的哪个角落很少有人去，大都却漫画区什么区的了，也是，这一角都是高中生不感兴趣的哲学类书籍。
怎么说呢，看着那些大本大本的硬书壳上用烫金字写着各种各样的片假名就有一种想拥有的冲动。
抚摸着书面上的凹槽，闻着书上的那种特有的铅味或是古朴陈旧的味道都会让佐助感到放松。
里面的那些文字印在微微泛黄的纸上字字都像是箴言、虽然自己很少看里面的内容。
只是单纯的一种爱好。
一股近乎病态的痴迷。
常常一个人就坐在图书馆的长椅上一下午。
“真是个死气沉沉的高中生呢。”
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了。
与其说什么不想成为鸣人那种样子的人还不如说是成为不了吧。
每个人也许都有存在的意义。
佐助第一次这么想的时候是十岁。
“鼬真是厉害呢、又拿了第一？我家的健一就没那么厉害了……”
“真是幸运呢居然有鼬这样的孩子……真羡慕呢……”
“鼬真是又懂事又聪明，以后肯定会有一番成就呢……”
怎么样都比不上鼬。
虽然在同龄人中自己也算是佼佼者。
可毕竟，自己要超越的目标是鼬。
不想永远背负‘鼬的弟弟’这个名号。
是阿，自己永远是站在光圈之外的。
鼬为了自己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找了一所私立学校当工资勉强过得去的老师。
鼬为了自己毅然带着佐助离开家，做着好几份兼职养活自己和佐助。
鼬为了自己断然掩去一身光芒，可是自己就是不开心。
七岁，鼬会微笑着说：“没关系，慢慢来，下一次一定做得更好。”
佐助那是只会笑着然后扑到鼬怀里。
十岁，鼬会微笑着说：“佐助，要乖哦，不要老是惹爸爸妈妈生气。”
佐助只会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在鼬面前低下头。
“对不起。”
鼬笑的更深了，轻轻的拍拍佐助的头。
“没关系的。”
十六岁，鼬会微笑着说：“佐助，我带你离开这个家吧。”
佐助只是默默跟随着，其实心里很明白这不是鼬的初衷，离家，也是为了自己吧。
“从今往后就我们两个。”鼬拉着行李箱走在夜色笼罩的街头回头朝走在后面的佐助说道。“就我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从七岁到现在都没有改变只有初衷。

鼬的MSN头像突然亮了。
卡卡西点开对话框，在对话框内输入：鼬，在那边还好吧。
几秒后便来了回信。
很好，你呢？
卡卡西突然有种想要跟鼬告状的冲动，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了一段话。
这样不好吧，在哥哥的面前说弟弟的坏话。
玛塔库、还真是患了职业病呢、习惯性的就和家长数落孩子的不是了。
现在自己在他那的状态应该是正在输入吧、是怎么样的长篇大论呢。
于是快速回复道。
很好。
渐渐的话题偏离了轴心，鼬的态度却还是那样不冷不淡，暧昧不清，卡卡西突然问道。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发来呵呵两个词。
不难想象鼬的表情。
在佐助没有学业没有完成之前我不会考虑这些事。
鼬很官方性的回答。
你还真是疼爱佐助阿。
卡卡西增加了一点敲键盘的力度。
呵呵、这样好吗？上班时间闲聊。我正好有急事、回聊。
鼬的MSN头像暗了下去。
点开个人资料，头像上是笑的很灿烂的两个人。
这样好吗？总是逃避。
被誉为学校第一黄金单身汉的卡卡西每逢有人问起为何都而立之年却还没有结婚时都会说道。
“还没到时机呢，况且我得先把这帮孩子带到毕业阿。”
大家都信以为真。
是阿、卡卡西是个好好先生、厨艺高超，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都有成熟男人的风韵，偶尔抽烟，不喝酒，认真工作。
像这种好男人肯定是还不想找吧、也许大概真的是想把这些孩子带到毕业罢了。
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已经30岁了。
真的不年轻了。
卡卡西胡乱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三角形。
真复杂呢、其中的关系。
特别是自己身处其中的时候尤为复杂呢。
“sensen！”
鸣人像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练习本。
“您让我罚写的我都写完了、sensen，怎么样，很厉害吧。”鸣人眯起眼睛似乎在等着卡卡西的认可。
“是啊、很不错呢，有了很大的进步，老师很开心。”卡卡西也同样微笑着回应。
“听说下个星期上野公园要举行花展我们一起去吧老师？”鸣人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卡卡西把这件事写进行程表。
“嘛、安排好了，快点回去吧，要上课了。”
“那，再见了……”鸣人刚转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跟卡卡西说道。“sensen，下个月是佐助的生日，我们到时候给那家伙一个惊喜吧？！”鸣人提议道。
“不错、那通知其他同学和向他保密就拜托你了哦？”卡卡西温柔的说道。
“恩！一定完成任务！”
卡卡西突然想起六月九日鼬的生日。
正是离开的前一晚，因为鼬要和佐助过生日，等鼬和佐助过完生日后在来到卡卡西的居所已经十一点了。
“太好了、还能赶上。”
卡卡西连忙点起蜡烛，走到鼬的椅子后面，双手轻轻放在鼬的双肩。
“许愿吧，鼬。”
“帮我照顾好佐助吧。”鼬很认真的说道，很少能看到鼬那个表情，虽然在蜡烛光下柔和了不少但还是感觉得到一丝坚决。
“白痴，说出来就不灵了阿。”卡卡西说道。“快闭上眼睛，许愿。”
“我是认真的。”鼬没有理会卡卡西，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是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佐助的。”卡卡西拿鼬没辙只好答应道。
鼬这个白痴、明明知道我会答应的，却还一再要求，难道不明白我是不会拒绝他的请求的吗？
真是个白痴呢。
卡卡西问过鼬，既然这么在乎为何还要离开佐助呢？
鼬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
“佐助考上大学了就要巨额的学费了，以佐助的性格是断然不肯接受父亲的钱的。”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卡卡西至今仍然记得鼬的表情，似乎快要融化在烛光中的那样温和。
“因为我是哥哥阿。”


佐助做了一个梦。
很热闹的一个梦。
这真是一个很嘈杂的梦、前所未有的嘈杂。
自己被围在一群人中间，他们都在笑着笑着、可是总感觉很孤独。
都在笑呢、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他们一样那样笑着呢。
人群中看到了鼬的脸、爸爸妈妈的脸，还有卡卡西的脸。
似乎周围的人都在围着自己旋转、一些零星的不完整的话全部钻进了耳朵。
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人群中还有一张自己的脸、也在笑着。
佐助一口气做了起来用双手捂住脸，闭上眼睛想仔细回想梦中的没一个镜头。
可在梦中模糊的画面现在想起便愈是模糊。
佐助把手放下，可怜还窝在闹钟边睡着。
胡须随着呼吸一颤一颤，风从纱窗吹进来把可怜身上柔软的毛吹动。
今天是星期六呢。
佐助看了看日历继续躺下，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佐助、待会我要和鸣人去看花展你也去吗？”佐助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去。”
“那、我们先走了。”
佐助听到卡卡西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佐助舒了一口气躺了下去，以刚才姿势看着天花板。
也许卡卡西再多问几遍我就会说，好的。
可根本不可能吧。
明明都被拒绝了就不会再那样子说了，自己不也是一样。
被拒绝就表明不想去、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很失礼吧。
这样子的话、当初他一开口的时候就应该去的。
我真是一个别扭的人阿。


“sensen、这样好吗？把佐助一个人扔在家里。”鸣人举着着路边买来的丸子。
卡卡西看了一眼嘴里慢慢塞着丸子的鸣人没有说话。
“鸣人、你了解佐助吗？”
卡卡西的眼神突然变得遥不可及，鸣人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看着卡卡西那个表情。
第一次看到老师这个样子呢、虽然已经教了一个学期了、可是除了微笑鸣人几乎没有在卡卡西脸上看到过其他任何的表情呢。
真羡慕你呢、佐助。
Sensen的笑脸恐怕只是职业性的吧、可是提到佐助的时候sensen的表情会突然变得很亲切。
就像是每天见面的住在隔壁的大叔一样。
“一点……”鸣人突然停止了说话声使劲的掐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原来是想要马上说话就把嘴里所有的丸子全部眼了下去、结果还有很多卡在喉咙里。
卡卡西恢复了微笑的摸样、亲切的给鸣人拍着背，拧开矿泉水瓶子递倒鸣人嘴边。
——这是老师的水。
——老师喝过一次的。
鸣人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尽可能多把液体灌进嘴巴里然后利用水的冲击力把丸子给咽下去。
真是个笨拙的人阿我。
吃丸子都会卡到。
这样的人恐怕就只会出现在笑话里或者是某个随意的作者随意编的一个小丑一样的人物吧。
“慢点吃，今天老师请客。”卡卡西轻轻的拍着脸色渐渐变好的鸣人。
“阿！Sensen我爱死你了！”鸣人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被丸子卡住事件了。
“嘛、你在卡到前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卡卡西似乎很在意。
“对不起sensen、刚刚难受的忘了呢。”鸣人眯起眼睛笑着，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告诉我吧。”卡卡西看着鸣人的样子由衷的笑了一下。
等他们慢吞吞的走到公园时花展才刚刚开始。
“果然有向日葵呢。”鸣人很快的在向日葵区站住了、弯下腰看看快要到鼻子的向日葵。
“鸣人很像向日葵呢。”卡卡西看着站在向日葵前面的鸣人、金黄色的有点刺眼。
“额？我是向日葵……”鸣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在卡卡西的身后。“那老师就是桔梗。”
鸣人俏皮的朝卡卡西眨了一下右眼。
“因为老师你很诚实、而桔梗的花语是诚实、高雅、不变的爱。”鸣人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着。
“ho？居然把这种东西背的这么熟。”卡卡西一针见血的说道。要知道鸣人在班上从来不背书。
“呵呵呵……那个、这是因为……”鸣人言辞闪烁可以要逃避似的、右手又在不知所措的抓起了头发。
鸣人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子。
在紧张什么呢？
太阳渐渐向西方沉去，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sensen、我想起那时我要和你说什么了。”鸣人和卡卡西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
“纳尼？”卡卡西转过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鸣人，夕阳下的鸣人鼻翼投下一片漂亮的阴影。
“sensen当时是问了我 了解佐助吗？”鸣人低下头、一直没有看卡卡西。
“一点都不了解呢。”鸣人回答道。
“佐助真的是个很怪异的人呢、好像很讨厌我们的样子、总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总是拒绝我们的好意，想找他搭讪都很难。”
“从来不和我们说话。”
“感觉真的很遥远。”
“明明就在旁边、可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很想要理解他、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机会。”
“以上、就是我对佐助的所有评价。”
鸣人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下自己的影子。
就是这样吗？
对佐助这家伙的看法。
鸣人自己是最了解的了、从事那么热血单纯，他那么说是绝对没错了。
佐助是个冷酷的人。
或许自己当初那个决断是错的。
这样子会让鸣人很困扰吧。
是太阳的温度不够、还是坚冰太厚了呢。
两个人背光走在夕阳底下。
和佐助一向都是一前一后呢。
这就是佐助和鸣人的不同吧。
卡卡西sensen对不起。
其实您问的那句话从来都没有忘呢。
只是不希望你在那个时候一直想着佐助。
为什么想的总是佐助呢。
是阿。
我是向日葵。
秋夏都有的向日葵。
而佐助、应该是樱花吧。
春天也只是开放那么十几天。
和向日葵是完全不同的吧，也难怪呢。
卡卡西sensen其实你是很公平的吧。
只是因为受人所托要照顾佐助而已。
而刚好你也是个尽职尽责的人。
所以才会那么在意。
一定是的。


“呦，回来了阿。”卡卡西推开门听到了佐助那种特有的略带鼻音的说话声。
佐助坐在沙发上受伤拿着一杯水，双臂张开放在沙发上，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混混。
“恩。”卡卡西总是穿着那件灰色条纹的深色衬衫，看样子像是很喜欢。
因为那是鼬送的嘛。
鼬的眼光很不错呢，同事都说穿的很帅气呢、像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
卡卡西不是很喜欢这句夸人的话，但还是笑着接受了。
是阿、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很明显的事却还是一时难以接受。
“呐、你知道鼬去德国是干嘛的吧。”佐助喝了一口水，用很平淡的口气说出了这个像是问句的陈述句。
“是阿，去德国进行教学培训阿。”卡卡西觉得有点好笑，佐助这是在关心鼬吗？
“不。”似乎就在意料之中佐助很利落的否定了。“鼬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吗？”
“什么意思？”卡卡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某根弦绷得紧紧的、一触即发。
“没什么。”佐助坐起身来，把一次性纸杯放在茶几上。
卡卡西走到沙发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佐助。
“你的意思是鼬去德国根本不是训练对吗？”卡卡西的声音冷静的有点可怕。
“谁知道呢。”佐助耸耸肩。
下一秒。
佐助突然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在沙发上。
“告诉我，鼬去德国是干什么。”卡卡西似乎完全被激怒了。
是因为鼬骗自己还是因为佐助那种态度呢。
谁知道呢。
佐助看着卡卡西愤怒的脸眉毛扎向眉心，也不抵抗，只是冷冷的说道。
“放开我。”
卡卡西并没有理会，只是一昧的问道。
“告诉我鼬到底……”
“我说放开我。”
“鼬就是因为你这样子才不告诉你的。”佐助看着卡卡西的情绪渐渐恢复了一些猛的拨开了卡卡西抓着他领子的手。
“鼬，到底怎么了。”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卡卡西坐在沙发上，头埋向两腿间，双手并起拖着头。“拜托了，请告诉我。”


卡卡西一个人站在阳台边抽烟。
想来自己真是个白痴。
为鼬戒烟、为鼬不离开这个小小的城市。
一切都是因为鼬。
磕到头来脸自己去德国是去治病而不是培训都不如实相告。
卡卡西把嘴里的烟吞进肚子里。
已经很久不抽烟了、这样一系列的动作看起来都很生涩、甚至差点呛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鼬。
“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担心了。”
就算是告诉我也会用类似这样的口气吧。
一直都把我当个外人呢。
卡卡西狠狠的把吸得快要到烟嘴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拿起外衣朝外面走去。
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呢。
佐助打开房间的灯，可怜正用脑袋蹭着自己的手肘。
鼬让自己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卡卡西，今天和鸣人出去玩应该心情还不错。
看来卡卡西真的很在乎呢。
与之相比身为弟弟的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太过绝情了呢？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可怜开始舔佐助的手肘。
鼬的眼睛快要看不见了。
在家经常看到鼬滴眼药水，可眼睛还是疼痛难忍。
有一次甚至渗出了血。
“一会就好了。”鼬强忍着疼痛微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佐助的心。
“尼桑、回去好吗？我们回去。”那是离家的一个月。
佐助看到鼬的样子慌了神，眼泪无端从眼眶中出来。
鼬的眼睛如果流泪会很痛吧。
“没事的，佐助，刚才一不小心指甲划到了。”鼬坐在沙发上捂着左眼，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佐助。“没事的。”
鼬把那只捂着眼睛的手拿了下来，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睁着的样子像是在做鬼脸。
这样就没事了吧。
佐助破涕为笑。
“男孩子不要总是哭。”鼬温柔的抬起手给自己擦掉了眼泪。
没想到却越来越严重了。
其实鼬一直是忍着的吧。
佐助不禁的在心里浮现等量交换的一个概念。
是因为鼬太完美了吧、才会那样子。
太完美、甚至遭到了弟弟的嫉妒。
佐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到阳台上，却只看到卡卡西的身影被路灯拉的越来越长。
燃起的轻轻的烟在地上也有淡淡的一层影子、那个身影在路灯下看起来格外落寞。
佐助想开口叫住却不知为何张不开口。
自己好像很能理解他的感受呢。
于是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街头。
“对不起。”
佐助闭上眼睛说道。
一阵带着温热的风轻轻的吹过，拂过佐助的眼皮，像是鼬的手。

“额？是！”鸣人听到手机那边的忙音才反应了过来。
刚才的声音、是佐助吧。
来电显示是卡卡西sensen。
刚才佐助在电话里说的是，卡卡西老师朝着三丁目方向走去了。
告诉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卡卡西老师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为什么去哪里佐助还要这么关心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阿。
鸣人想着想着便走到了门口，对着厨房里正忙着烧晚饭的妈妈说，我先出去一下，便飞也似的抛下了楼。
佐助放下卡卡西的手机，发了一阵子呆。
为什么要给鸣人打电话呢。
有点担心呢。
那个大叔。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佐助一边想着一边把金枪鱼喂给可怜吃。
如果是鸣人的话就一定会去的吧。
看得出来鸣人好像很喜欢他呢。
鸣人沿着三丁目一家家店一家家旅馆找着终于在一个小小的酒吧找到了卡卡西。
远远地都看到了卡卡西老师面前摆满了很多空的酒瓶子。
“卡卡西sensen……”鸣人飞快的跑到了卡卡西的面前把卡卡西举到嘴边的酒杯夺走了。
卡卡西看起来并没有醉，只是很平静的说。
“把酒给我。”
“不要。”鸣人有点害怕，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敢跟这么平静的卡卡西顶嘴，可是这次却不由自主的说了出口。
卡卡西sensen、快停止吧。
鸣人拿着酒杯退后了一步。
卡卡西用桌子上的起子重新打开了一瓶啤酒，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
鸣人把酒杯放到一边，伸手去夺那瓶酒，却被卡卡西准确的躲过了，鸣人扑了个空。
“让我喝。”卡卡西自顾自的喝着，脸上已有几分醉意。
鸣人拉开卡卡西旁边的座椅做了下来。
“sensen，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吗？”鸣人一小杯一小杯的给卡卡西倒着酒。
“宇智波……”卡卡西只是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字、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卡卡西又喝下一杯酒。“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很在意他阿……”
“为什么要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到底要我怎么做阿……”
鸣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心里的猜想一惊有七八分确证了。
佐助跟老师说了什么、然后老师很难过就来酒吧了。
佐助那家伙。
鸣人突然燃起一股愤怒。
“不要喝了sensen！”鸣人突然大声的制止。
“要理解他阿……”鸣人有点惊愕、为什么到嘴边的那句“佐助那家伙就是个混蛋！”突然变成了这样、果然还是不习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阿。
“不告诉你肯定有他的用意……再说，他的性格就是那样子、一定要理解阿。”鸣人用力的握着酒瓶。
“回家吧，sensen。”
鸣人搀扶着卡卡西回到佐助家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佐助打开门问道扑面而来的酒气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马上从鸣人肩上分担了一点重量把卡卡西转移到沙发上。
“谢谢。”佐助向鸣人道谢。
“不客气。”鸣人把卡卡西安放在沙发上后查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呐、佐助，以后不要让sensen再这样了好吗？”虽然是一句征求意见的话但佐助分明听到了鸣人语气里的压抑和隐忍。
“恩。”虽然可能是鸣人误会了，但佐助也懒得去解释。
鸣人走到玄关的时候还轻轻的说了一句。
“卡卡西sensen真的很在乎你呢。”
佐助还没来的及看鸣人一眼，玄关便关上了，随后就听到了鸣人跑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