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阳光只要明媚地照耀,我这儿再寒冷又算什么呢 所以忘了我吧
会有比我更优秀的人,替我照顾脆弱的你 就像我曾经那样,把你呵护在心里
所以憎恨我吧 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替我温暖容易伤感的你
只是不会再有人像我这般爱你
——《Goodbye》
事实上啊,这时候出道其实也不晚。东炫这么想着。
歌迷们说,唱的让人想哭。
伤感,不是说有就有,说装就能装出来的。我只是欣慰于,没有招来什么批评。作为一个小公司出产的无名艺人,这点要求真的已经足够。东炫惊讶于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容易满足,或许是真正想要的,自己亲手放弃了,于是便用这些微不足道的,来搪塞空洞的需求。多可悲啊。东炫叹了口气,还好,今天请了假,不用去接谁的班,难得的清闲。
Goodbye Goodbye
现在对你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还是,你根本不需要这些。其实我已经不太在意了,可是心依旧会因为不甘而疼得厉害,你会不会如此呢?
也许是实力的影响,东炫的出道很顺利,也或许是实力的问题,东炫只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午夜节目出道。东炫的实力很好,只是公司的实力不够。
如果他能站在国内最高的打歌舞台上,或许他可以呈现出最好的表演,最好的演唱,可是一切都终结在离开那里的时候,连句再见也没有。唱自己的歌,东炫觉得已经够了。
很快,公司便筹集着给东炫准备发行迷你专辑。
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唱着,东炫以为,这样依旧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虽然走了一些弯路,可是最终还是会到达目的地的,结果是这样就值得了,为此,东炫在录音的几周里都维持着积极的心态。
可是,谁能料想呢,命运可真是会开玩笑。无名小公司就是无名小公司,就这么破产倒闭了。东炫忘不了当那家的社长哭坐在办公桌旁,默默撕碎了东炫的专辑发行计划案,红色的封面,散在地上多了几分残忍的色彩。不需要说什么,事与愿违,又能怎样呢,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弯路,何止这么一点。不需要说明什么,命运若自然地发展,按部就班,那就不是命运了。
出道,有那么重要吗?东炫离开公司前,最后问了一遍自己,它,真的这么重要吗?
在一家烤肉店找到了服务生的工作,东炫把那劳什子的音乐梦丢在一边,生活,才是现实。烤肉店的老板也是个艺人,开个店只是为了增加收入,沟通感情。休息室里有一台电视,频道没几个,除了几台新闻频道,剩下的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啊,至少还有3M的直播节目。
珉宇会出现的地方。
“这周的排名前十位是……”MC3号
“嘿嘿。”有珉宇哦。
看着珉宇在方盒子里深情地唱着歌,东炫会感叹,果然,分开久了,距离也远了,其实当初就算接着发歌曲,这段距离也补不回来,因为时间不能重来。
唱功进步了。“服务员!”东炫便弓着身子站起来,然后跺跺站的麻木了的脚跟,应一句“就来。”
那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自那之后过了多久,雪下过好多场。一个城市,两个彼此挂念却不得已靠近的人。一个离梦想越来越近,一个为了对方的梦想而离自己的越来越远。所谓放弃,是爱情的贡品,它又是何时成为了爱情的终结点。所谓爱情,是梦想的贡品,它又是何时成为了梦想的绊脚石。这一切,命运在看。
我努力做到最好,我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会在我不知晓的地方看见我,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发现我,会在我去不到的地方想起我。
我努力做到最好,我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你会替我完成我未完成的梦想,会替我唱完我未能唱的歌曲,会替我保护我无法继续守护的你自己。
【某作者无良的凑字】
我思考着是否该给你个惊喜
可是当我满脑子构想着那情景
我又失望了
因为我无法接近你
如今的我,只是多少世人中的一个
如今的你,已是舞台上再也遮不住光芒的明星
对我来说,能看到你,已是我的惊喜
对你来说,看不见我,就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惊喜。
【凑字完】
“东炫啊,”店长完了通告回了店里吃饭之时,叫住一边看着电视的东炫,“节目很好看吗?”
“啊,店长,对不起,我不该……”“想在里面唱歌吗?”
“您说什么,店长?”“我问你,想当歌手吗?是不是有过这个梦想?”
“有过,可是现在不了。”东炫伸手关上电视,抓起抹布擦着并不脏的餐桌。
坐在玻璃墙边,依着靠背,凝视天边那道亮白渐渐蔓延。
经历那些颠簸,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什么?这样的我,真的幸福吗?就不后悔吗?珉宇,珉宇,曾经的我们那样美好,如果我没有离开,也许我们还会一起在食堂抢一碗汤,争最后一块红烧肉,也许我们还会有事没事的沉浸在出道未知的期待与失落参半的时光里,也许我还会教珉宇唱歌,珉宇还会教我跳舞……可是我离开了,所以一切再也没有可能。所以,我为什么要离开?这样是真的值得吗?我现在后悔了,我想陪着你,想陪着你啊,珉宇。
想着想着,眼睛就泛红了。东炫的双手无力地垂着,那道亮白似乎比之前更加刺眼,一个白天又即将到来。
“阳光只要灿烂的照耀,我这儿再寒冷又算什么呢?……”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响起,东炫惊讶地几乎眼珠都快瞪出来。有谁知道,当初他不为人知的出道曲,如今还会被谁哼起,而且这个人,还是颇有名气的店长。
“你看,我还记得,你的歌。”店长笑了。一旁空落的碗碟,在桌子上放置了不知道有多久,可是这些时间,东炫觉得好像就只有在一瞬间而已,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店长,您怎么还没回去?”东炫睁着疲倦的双眼问。“你都不来给我收拾碗筷,不给我结账,我怎么走呀?”店长用筷子一敲碗碟,声音里却毫无责备之意。
“对不起!店长对不起!我不该忘了的!我这就来。”东炫忙起身,手指毫无顾忌的浸在碟子边缘的油渍里。
“东炫,去当歌手吧,不要把自己耽误了,难道你都不觉得可惜和不甘吗?”
“店长,谢谢您的好意,我觉得我自己不合适那个圈子,而且我没有什么才能。”
“金东炫,你就这么轻视自己吗?这么轻视自己的梦想,轻视自己的能力吗?”
“……”
“我会帮你安排好公司,你一定不能辜负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