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过夜之后的那段终於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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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有声音说。
Maurice蒙胧醒来；夜色莹亮依然，却并非月光的缘故。他确认那是人语，随即又睡著了。
「对不起，先生——我要去帮忙铺设板球场。」
「不是现在……别……」
「我听见教堂敲了四下钟。」
「你不该叫我先生——我的名字是Maurice——你的呢？」
「Scudder。」
「不，你的本名。」
「就Alec。」
「跟我聊一会。你无法想像和你在一起的意义。」
「恐怕我刚才粗鲁了。」他说，害羞而无羞耻之意：每个字听起来都那麼完美，一如他的沉默。「我没多想就爬上来了。你召唤我的时候，有这梯子就很方便……我没有特意去找梯子。其他晚上梯子没在那里。」
「其他……」
「自从你来到，我每晚都守在你的窗下。你不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Maurice说完又改口，在对方的怀抱里昏昏欲睡。
「每天晚上你不是都跟我招呼吗，先生？——你不是在留神或什麼的吗？」
「不知道……」他睡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说：「但我知道你昨天为什麼不肯收我的小费了。」
「我昨天一整天都看到你呢。」
「不可能的，Alec。我在城里，很晚才回来。」
「我是指一种感觉……像现在做梦那样。先生，为什麼你跑了一趟伦敦，又那麼快回来？」
「有公事呢，公事。」
教堂敲响了一刻钟。
「什麼叫『像现在做梦那样』？你试过在梦里见到一个朋友吗？」
但说话的时机已过：这个时机的到来，本身就是奇迹。仆人受到阶级召唤，地板的那道缝又裂开了。他抓住梯子的时候，Maurice说：「Scudder！」他转过头，像条训练有素的忠犬。
「Alec，你是可亲的人，我们今晚过得很开心。」
「你再睡会吧，不用急著起床。」他和气地说，然后就如他来时一样，无声而去。
Maurice盹著了，对时间空间、对所有都毫无意识，只知道自己非常快乐。渐亮的天色、啁啾的鸟声，就连遥遥传来仆人干活的声响，都成了他的一部分；而当他确实睡著的时候，这一切融进了他的梦中。回应是最好的治愈。他去爱了，也被爱了——至於过程高贵与否，此刻并不重要。卫道士——哪怕是希腊学派的——也许会大加鞭挞，但这和Dickie的事无关，他至今是清白无罪的。你情我愿，於此刻足矣。升起的太阳化成亮白，这一天璀璨无比；仆人在铺设板球场，Clive也快回来了。Maurice沉睡著，直至男仆捧著早茶来敲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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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走了。」有声音说。
Maurice蒙胧醒来；夜色莹亮依然，却并非月光的缘故。他确认那是人语，随即又睡著了。
「对不起，先生——我要去帮忙铺设板球场。」
「不是现在……别……」
「我听见教堂敲了四下钟。」
「你不该叫我先生——我的名字是Maurice——你的呢？」
「Scudder。」
「不，你的本名。」
「就Alec。」
「跟我聊一会。你无法想像和你在一起的意义。」
「恐怕我刚才粗鲁了。」他说，害羞而无羞耻之意：每个字听起来都那麼完美，一如他的沉默。「我没多想就爬上来了。你召唤我的时候，有这梯子就很方便……我没有特意去找梯子。其他晚上梯子没在那里。」
「其他……」
「自从你来到，我每晚都守在你的窗下。你不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Maurice说完又改口，在对方的怀抱里昏昏欲睡。
「每天晚上你不是都跟我招呼吗，先生？——你不是在留神或什麼的吗？」
「不知道……」他睡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说：「但我知道你昨天为什麼不肯收我的小费了。」
「我昨天一整天都看到你呢。」
「不可能的，Alec。我在城里，很晚才回来。」
「我是指一种感觉……像现在做梦那样。先生，为什麼你跑了一趟伦敦，又那麼快回来？」
「有公事呢，公事。」
教堂敲响了一刻钟。
「什麼叫『像现在做梦那样』？你试过在梦里见到一个朋友吗？」
但说话的时机已过：这个时机的到来，本身就是奇迹。仆人受到阶级召唤，地板的那道缝又裂开了。他抓住梯子的时候，Maurice说：「Scudder！」他转过头，像条训练有素的忠犬。
「Alec，你是可亲的人，我们今晚过得很开心。」
「你再睡会吧，不用急著起床。」他和气地说，然后就如他来时一样，无声而去。
Maurice盹著了，对时间空间、对所有都毫无意识，只知道自己非常快乐。渐亮的天色、啁啾的鸟声，就连遥遥传来仆人干活的声响，都成了他的一部分；而当他确实睡著的时候，这一切融进了他的梦中。回应是最好的治愈。他去爱了，也被爱了——至於过程高贵与否，此刻并不重要。卫道士——哪怕是希腊学派的——也许会大加鞭挞，但这和Dickie的事无关，他至今是清白无罪的。你情我愿，於此刻足矣。升起的太阳化成亮白，这一天璀璨无比；仆人在铺设板球场，Clive也快回来了。Maurice沉睡著，直至男仆捧著早茶来敲他的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