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文文搬过来了，虽然一个人的力量并不是很大，但作为一个卓家人，我会努力为卓吧新建添砖加瓦的！也希望大家为了爷，永不灰心，永不放弃！
二楼敬我亲爱滴爷


楔子：
“雪，在做什么？”左夜手端咖啡突然间推门走了进来。桌前的女孩一慌，不易察觉地轻拭了一下眼角，她回过头来。
“眼睛怎么红了？刚刚哭过？”
还未等女孩反应，藏于身后的书已到了左夜手上。
“武侠小说？！”
“你快还给我。”雪忙伸出手去欲将书拿回。左夜却身形灵敏一闪便躲了过去，继而半是吃惊半是调侃地笑道“不会吧，什么时候温婉善良的小雪也看起这类‘野蛮’的书刊了？嗯，这样可不好，你可别学四眼妹那个暴（防抽）力狂啊！”
雪只瞪看着左夜，有些急了，两颊却在不觉中已微微泛红。。。
的确，她从不喜武侠的。她是个温婉文静的女孩儿，尤其不满江湖中人对于生命的轻如尘土和永不停歇的血影刀光。可是直到，那一抹令人难以忘怀的紫。。。
他摄人的双眸是她沉沦的始源。尽管那逼人的寒意下泛涌的尽是冷凛，但她仍在第一眼便被那样一双眼睛迷住了，她不明白，为何一个狠辣无情的人也会有那样一双清灵如电的双眸。那的确是一双残酷却美丽的眼睛，并时常会在流转凝滞间伴着阴冷睿智的光芒，然而当面对唯一的朋友，兄弟时，那里面流淌出的真挚与柔软又让她一时恍惚于他神秘难测的内心。
终于，在密室内，他对于童年的痛苦回忆与内心自责的吐露，才让她真正明白的他的无助，他的痛，以及这一切矛盾的压抑扭曲的来源。
他不信天，可老天却似乎偏偏总喜同他开些弄人的玩笑。他厌恶失败与背叛，可最终他失败了，因为遭到了生命中所有在乎过的人的背叛。他守望亲人，他渴望亲情，然而最终得以知晓身世时，却已闭上了眼睛。这样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却要一生都背负着残缺的负担。是因为老天知道他欲求完美而有意令他自卑？还是他的桀骜让他誓要逆天去刻意追求完美？
身体已然残缺，上天却不肯补偿他一个完美的一生。当看到那袭紫色的灵魂凋落于红花集外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也有一种随风而齑的错觉。
可是！如果真的能有人尝试着理解他，信任他，关心那个掩于华贵紫气下疲惫脆弱的灵魂。那么以他的聪明才智，武艺卓绝，会不会就有足够的力量，以致可以改变这最后的结局呢？她也知道他手上的鲜血不是几条人命便可说的清的，但道德的标尺在哪个刀头舐血适者生存的江湖似乎已不再适用。情感与理智争论个不停，她这几日也常常因这些混扰的思绪而独自发呆。。。
“呵呵，我还记得以前在孤儿院是你就不喜欢我打架，每次都哭得比被我打的那个还伤心，弄的阿姨们总以为我欺负的是你。今天怎么倒看上。。。《英雄无泪》了呢？”
左夜的话打断了雪的思绪，她微摇了摇头，悄然向外走去。
“哎？雪，怎么走了？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这次估计又要有活儿接手了。”
已至门前的雪听闻回过身来，停立问道“这次又是什么啊？”
“哦，一把叫泪痕的剑”
“泪。。。”雪身形一震。“就是那把铸出就带有诅咒的剑？！”虽然声音尽量压得很轻，但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轻微的颤抖。
“你知道？”左夜显然有些吃惊，狐疑地看着她。
“只是。。。听小静说起过而已。那把剑那么厉害，我们能动吗？”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左夜松了口气，复又笑道“放心，这剑的诅咒只针对铸剑师亲生骨血中注定的人祭，碍不到旁人。况且我们要带回来的是破除诅咒之后被深埋于地下永不见天日的泪痕剑，毕竟不能改变历史嘛！”左夜一脸爆发户似的笑容“听四眼妹说这把剑带回来在黑市的价码绝对不会比上次那个水龙珠少，比起以前那些费尽周折才能取回来的失传古物，这次可真算是坐地即得的馅饼了。”
稍晌，看到雪不太自然的脸色，他靠近两步担心问道“雪，你没事吧？”
“嗯？我。。。我没事，只是。。。这几天好像有点累，不要紧，让小静把机器调定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好。”


第一章．初遇
啁啾婉妙的鸟鸣于耳边欢快地歌吟，暖暖散散的阳光，淡淡的草香。
雪勉强睁开双眼，迎着耀眼的阳光，渐渐恢复的视线勾带出了四周越发分明的轮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渐渐地，她才想起，自己昨夜趁众人不注意将时光机已预定好的时间偷偷调前了些。虽然是第一次调纵那个东西，但应该能肯定是在卓东来祭于泪痕剑之前的时间。
不过。。。
她失望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落于大镖局的门前。现在眼前充盈视线的，只有接连不断苍峦耸翠的无尽叠峰。咳，谁想到与左夜会在半途中被卷入未来得及修补的时空裂痕中，现在倒好了，连左夜都不知被甩到那个石器时代中去了，可是通讯设备都在他手上啊！
雪有些焦急地粗劣打量了一下四周，猛然发现眼前的山脚下有一座与周围相比很是凸显的破败土石屋子。而那扇看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修护的门，竟也在她发现那屋子的一刹，戏剧性的开启了。
有一个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健年人，哼着小曲儿，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雪乍一见到人，心中不由得便多了一分希望，至少这里还是古代，不用担心什么白垩纪会被吃掉的可能。她想到这儿便高兴地站起来，想喊一声山脚那人，问问这是个什么朝代，这里是哪里。却在看清那人面容的一刹，惊得一下子僵住了半要张开的嘴。
因为雪可以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壮年时代的流水！
好在，流水并没有立即发现雪。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山坳，他也足够相信自己想让别人永远找不到一个人的能力，况且，他似乎还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急待着去办。雪看着他顺着山脚下的小路迈着健稳有力的步伐，不一会儿就远去得不见了身影。
现在，只剩雪一人，足够混乱的想着。在她面前的流水，竟然都是这样的年轻，年轻得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虽然庆幸没有被时光裂痕抛的太偏离卓东来的时代，可是她现在仍旧很茫然。她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到他，她甚至不清楚他是否已经出生。虽然自己现在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可等到卓东来出生，闯荡江湖，再称霸江湖之时，自己会不会都已成了一个话都说不全的老妪了呢？想到这儿，她好笑的看着自己打了个寒颤。
一声婴儿稚嫩的啼哭声不知自何处传来，断断续续地响起，打破了这里清晨山谷长久的空寂。雪微甩甩头，周身猛地一顿，不由得立即站起，努力辨别起声音的方向来。。。
是那间土石屋！流水刚刚离开的那间土石屋！
身体未得到大脑的命令便已下意识地跑动起来，一股方才暗暗隐过的猜测此时猛地再次翻涌上心头，像一只强大无形的手，推动着她踉踉跄跄的向山下急跑而去。。。。。。
稀微的几缕阳光自墙壁的砖洞间无力地扒入到昏暗的小屋，这里有像平常一样死寂的早上，有像平常一样令人窒息的孤寂。
小小男婴被裹在破旧单薄的襁褓中，仰面放在床铺上，正用着那双明净稚嫩的瞳眸好奇又带了畏怯的盯着上方偌大的空间看。过了片刻，他张了张小嘴，软软的叫了两声，却是依旧如几天来的一样，无人回应。孩子的眼里有了泪，他轻轻地哼哭了一声，像是委屈的抽咽。
这是一个出生才几月大的婴儿，甚至还不能够自己翻身，自从脱离了温暖的母体，他似乎总是要去无辜地承受小孩子还没有能力逃避的东西，譬如恐惧，饥饿，和孤单。
小小婴儿开始动着小手，在虚空中努力地抓够。
他似乎希望此时能有一个怀抱，温温暖暖地抱抱他，可是这些天就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也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给他的怀抱。对于所有小孩子来说再普通不过触手可及的关爱和拥有，他却什么也不能够得到。他还是个小孩子，只能开始啼哭，伤心的啼哭。。。。。。
破旧不堪的门突然被来自外面的一股力量猛地撞开，于一片夹杂着晨光的烟尘飞扬里，门前一个窈窕的身姿蓦地打破了小屋长久以来一成不变的死寂。


第二章．紫瞳少年
独自走在山间芬芳的小路上，远远的，便看到那间熟悉的草屋。透过斜阳幔帐似的光纱，草屋院落中劈柴的孩童氤稀可见。。。
小小孩童，紫瞳紫衫，稚气却已现清秀的脸庞在光线柔霭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惹人怜爱。他向着光，正坐在布满奇花异卉的小小青篱院里娴熟地劈柴。清嫩的哼唱，不时夹杂着脆响的木质断裂声，在云雾的托承下，起起伏伏，犹如天籁。在这空灵曼妙的山谷之地，少年与这里的一切是那样和谐美好，似乎融为它们的一体，化身为万物的精魂。这山，这水，这风，这云，也仿佛都因他而无声凝固，亘古化灰，只剩下永恒的美。。。。。。
她不知何时已停下脚步，伫在那里，远远望着小小的孩童，嘴角漾起满满的笑。她的脸背着光，身后霞光万丈，可那些写在她脸上的温柔，比晨曦还要温暖明亮。她的眼很美，充满恬静和深邃，但她似乎从来只将眼中的所有都集聚于那天地间的紫衫孩童身上。。。
蓦地，院落中的孩童在门前的小路上寻到了她的身影，孩子欢快地叫了一声，放下手中柴斧便向她奔来。她依旧站在那里，微微地笑，低垂下的眸中却是在看到孩童略有摇晃的身形时一闪而过的忧伤。
孩童刚到一罄嫣近旁，便咯咯笑着轻轻抱住她。他微仰起头，露出了长长睫羽下那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清脆地叫了声姐姐。那白净的小脸上泛出的是最为纯真无邪的笑，整齐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健康地闪着皎白的光。不会有人见过这样漂亮的小孩子！
罄嫣笑了，蹲下身来拉过卓东来，抽出一条雪白的丝帕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孩童在罄嫣身旁微微眯起眼睛看她，俏皮地抿着唇，模样可爱而安静。 她无疑是最完美的姐姐，温暖而柔和的目光，清淡暗郁的幽香，婉若天仙一般的模样。。。
“东来，不是和你说过吗，姐姐一个人就可以干这些杂活的。”罄嫣白皙细长的手指轻点孩童的额头，略带责备的语气心疼地说道。
卓东来却有些不满地扁扁嘴，抬头看着罄嫣，认真道“姐姐是女孩子，怎么能干这么多粗活呢？东来已经是男子汉了，当然要照顾姐姐的。”
罄嫣歪歪头，好笑地看着这个只有八岁，一本正经的‘男子汉’，不禁‘扑哧’一声乐出来。“好啦，那我们的男子汉猜猜今天姐姐下山给东来买了什么吧？”她点着孩童的鼻尖笑问道。
“是糖人？”
“不对”
“嗯。。。是蜜锁？”
“呵呵，不对。”
卓东来偏着小小的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突然地，罄嫣的眼中有了些莹润。 江湖上，人人都说紫气东来手段，为人，冷血狠辣。可他原本也是一个如此单纯温良的孩子啊，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与痛楚，积淀了多少的麻木和冷漠，才让他成为了一个与本性完全不符的人呢？。。。
“姐姐？”一声轻轻的呼唤使她忙敛去脸上悲戚，孩童正担心地看着她，“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呵呵，怎么会呢？东来到底猜出来没有啊？” 孩童摇摇头。
“是弹弓啊，东来不是一直都想有一个弹弓吗。” 两人都笑了。
左手提起刚刚下山买的酒食，右手牵着他温热的小手，在夕阳的余晖下，他们说笑着向不远处那间熟悉的小屋走去，眼中，镀满金色的幸福。。。。。。


第四章．下山
罄嫣并不知道卓东来的生日，但卓东来的生日，却是罄嫣亲口告与他的。因为她将他们的生日定于了同一天，两个孤儿从此真正拥有了“亲人”的那天。转眼，卓东来将近十岁了，又一次即将到来的十岁生日，会有些特殊。 因为罄嫣答应过卓东来，十岁那年，会第一次带他一同下山，去看那繁华斑斓的长安城邑。
十年的准备中，有等待中包含的缘由。在这期间，卓东来要学习“走路”。 十年，他练习的已很好，除了在快速跑动时还会有些难以掩饰的轻微摇晃，走在大街上，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看出他左腿的秘密。流水也不能！
卓东来练习的时候，罄嫣每次都会在一旁静静地看。她从不强迫他做任何事，她只是让他知道，她会一直都在。。。
江湖，本是一个浸透了血腥的字眼。可它依旧具有对每一个还不了解它原貌的懵懂少年无尽的引力。因为它外表是那样光鲜，繁华。 卓东来就是十分想去看一看江湖样子的少年，所以他从不抱怨，尽管有时会悄悄地因练习中的疼痛而流汗。。。
五月，柳絮纷飞犹似雪，长安倒春寒的冽气总似绵绵有余，而能将这长久寒蛰空寞补足的，便是鼎沸的人声了。 卓东来随着罄嫣走在喧熙的长安古街上，斑驳陆离的新奇和流光溢彩的吸引一时让孩童有些目不暇接。 蛰伏了一冬的商贩和各式各样的楼馆商铺早已再次变得扰攘而喧嚣，青（防抽）楼里传来的娇婉哼唱偶掺进南来北往的吆喝声中，诱（防抽）惑地拂撩着人们心尖，微痒地勾出些无关的臆想。
做蜜锁的巧手伙计，捏面人的鹤发老者，卖糖葫芦的脆声小贩，装扮各异，各有所巧。带刀的高大官使，负剑的倜傥侠士，拎锤的强壮铁匠，行头不同，各有威风。 千奇百态的人们，囊括续写着江湖千奇百态的姿容。。。
忽而，人群之中有了些骚动。 铺天震地的鞭炮声由远及近地响来，一队锣鼓班子正迎夹着一顶大红的花轿，喜庆非凡。热闹的大街上，他们自远处轰轰扬扬地渐渐延伸，人们纷纷让开道路，立于妖娆漫天的红色灰烬下，如同勾起了往昔美好回忆般隐隐带笑，甜蜜地交互谈论着。。。
“姐姐，轿子里是什么人？”卓东来也正望着那顶火一般红艳的轿子。
“呵呵，这是新夫婿在迎娶妻子呢。”
“迎娶？”
“就是。。。”罄嫣顿了顿，想想该怎样简单得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明白。 “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自此之后便在一起生活，一起面对一切生命中的困难和磨砺，再也不分开。”
她也微笑着看着队伍最前面高头骏马上一脸春风的新郎官，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朦胧。
做为孤儿的自己，曾经是多么希望生命中也可以有这样一个息息相关的人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是多么永恒而浪漫。从此，生命就再不会是独自的一个人，每一次的苦痛与生死也都不允许再独自的承担和决定。 她也曾都少次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华绸彩丝，香脂玉面，坐于烟罗轿中，憧憬着未来的幸福。有人走来温柔地挑起那神秘的轿帘，有人走来轻唤她的名字牵起她的手。。。
恍然间，喜队已渐渐走远。罄嫣低头看去，却发现卓东来仍在执着地凝望着那早已远去的花轿，似是若有所思。不由得暗觉有趣地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她打趣笑问“东来，想什么呢？”


一个人，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一定从不会想到一个约莫才八九岁的孩童会有这样的一双目光。 他的眼眸漆黑如同夜空，却不再有点点调皮的星光，只是深得可怕，漩涡般永远看不到底，似乎隐着随时可以致命的暗流。 与之对视时，明明不能从那目光中找出分毫情感，却如同被箭一般锋快的棱刃直射进心底，带给人严冬下赤裸般的寒意！
“臭小子！活得不耐了？敢这样看老子！”赖麻子怒喝一声，暗中却想借此驱走身上那前所未有的毛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尽快地摆脱一个目光，尽管自己是一个每日里血（防抽）腥染指的屠户，而对方，只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可那种奇异的感觉就是这样无法自欺地过了眼眶，不可遏制般丝丝寒凉地渗入他的心底，源源地滋生，蔓延出恐惧。他再无法忍受，猛然间，在众人都没有料想的时候，赖麻子突然向面前那个瘦弱的孩子狠狠踢去。 因为这一个孩子，竟开始让他感到这样没来由的害怕。。。。。。
卓东来没有躲开，或者说，任何一个孩子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本就不可能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的。 只见他小小的身形在那一瞬间斜身飞了出去，飘出一道小小的弧形撞在对面的肉案上，没了声息。
众人均是惊愣了，忽听见赖麻子开始咧嘴的笑声。 他想得定是自己当时看得错了，那一双眼中的幽邃，原来竟都是呆愣和空洞冒当的。怕是自己方才的叱喝，便足以使一个十岁的孩子吓得畏傻了。
得意的哼一声，他向孩童昏迷的方向走去。。。
“东来！”
罄嫣的声音是颤软的，她的脚步也是颤软的。推开所有人，她几乎是身形不稳的跑过去挡在昏迷的孩童和赖麻子中间，温婉怜楚的眼神瞬间变得好像可以杀人。
“别碰他！”
她极力控制着袖下颤抖的双手，努力不去看那倒下肉案上锋利的屠刀。但倘若此时真的有一把刀握在手中，罄嫣恐怕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向眼前这个男人刺去。 一直以来，她都可以包容和原谅别人给自己的伤害，但她永远不能坐视所爱的人受到别人的伤害！
赖麻子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螳龘（防抽）臂（防抽）挡车一般单薄的女子，片刻，戏谑而挑衅地笑了 “我倒就要试试！” 他仍一步一步地走近孩子，每一步都好像刻意而残忍地踩在罄嫣柔弱的神经上。
罄嫣紧紧地攥拳，有一瞬仿佛觉得周围的所有突然都变得静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她冰凉的身体在风中越发显得苍白而单薄，柔弱的体内却好像有愤怒的烈焰在不断灼烧。她看得到孩童依旧可爱漂亮的熟睡般模样，她也知道现在屠刀已被她握在手中！
或许赖麻子不会想到，一个看上去娇弱万分的女子体内竟也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也或许他早便想到了，只是却没料罄嫣会这样快地不惜以身犯险下定这个决心。因为他知道罄嫣没有户籍，那如同艺工，商旅一般卑贱的身份若是在状庭之上，便只剩了任人宰割的份！所以当那把匕首真的向赖麻子刺来的时候，他竟也因一时无备而蓦地慌了心神。
可时，罄嫣毕竟是罄嫣。
无论如何，她都是下不了十分的杀心。就在赖麻子震恐万分地眼见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已刺入腹中，只要再多一分，便会致命时，却不知对方为何动作突然有了些微微的停缓。乍一回过神来，他吓得再不敢耽搁，抽出胳膊忙向女子抡去，同时急急拔出匕首来扔在地上。
罄嫣被生生甩出跌倒在地，半边身子被赖麻子粗壮的蛮力震得几近麻木。但她忙努力支撑身子站起来，踉跄地跑向孩童的方向。几个剩余的泼皮见状也已反应过来，趁此立即一拥而上地拽按住罄嫣，高嚷着她伤了人要捉去见官。
赖麻子在那边佯装慎重万分地包了包他并不严重的伤口，稍即，走到罄嫣近旁伸手抬起她的下颔故作欣赏着，笑容中的得意更为明显。
凑近罄嫣耳旁，他贪婪地嗅着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片刻后怪调悄声道“县令大人可是我的挚交，娘子想想这蓄意伤人之案若是搬到堂上，他该会如何审判？”他继而抬头看着罄嫣恍然绝望的双眼，几乎是不耐地狂声大笑着便动起手脚来，却不料女子仍是奋力抗争，扬头不屈地继续怒视着他。


赖麻子一时不禁得恼羞成怒。他一手狠狠捏紧女子的下巴，表情变得原形毕露般狰狞而恶狠“你现在不愿意？ 好！等待会儿上了堂尝了尝刑头，你自然便会考虑我的条件！”他猛一挥手准备示意几个泼皮一同拖着罄嫣向衙门走去，却在瞥见那肉案边仍在昏迷的孩童时嘴角一动突然改了主意。“慢！”
就在几个泼皮感到莫名其妙时，赖麻子却突然回过头来冲罄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她不由得一惊绝望中浑身剧烈一颤，他又哈哈大笑着向着卓东来走去。。。
如同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般，赖麻子傲睨地瞥看着脚边昏厥的孩童。
“这是什么？”他忽然饶有兴致地发现，孩童左腿处隐隐地好似有一角软垫露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罄嫣失声的惊叫“求求你！不要。。。不要伤害他！你。。。怎样对我都可以。”赖麻子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然，他悠慢地回过头去，“你本来就已经只能任我宰割了。”
蹲下身，赖麻子一手将那软垫扯出。他看着眼前瘦弱的如婴儿般大小的小腿，怔了一怔忽然明白过来，继而便放声戏谑地狂笑起来“老子当是什么，原来是个跛子！”他炫耀一般冲众人摇晃着手中的软垫，罄嫣眼中在那一瞬划过炽烈的痛苦让他满意不已。
立于赖麻子身后的众泼皮听闻此言也都随之阴阳怪气地一同哂笑起来。 只是他们的表情，出奇统一得几近恐怖诡异！几乎都是刚刚还欲露了笑意，下一秒，却又变得如同哭一般地直愣愣看着他。
因为就在那一刻，在赖麻子蹲身、回头的一刻，原本还躺在地上仿佛一直都毫无生机的孩童，忽于猛然间睁开了豹一般伺机而动的双眼。他紧紧盯着眼前正对自己的后脑，满布杀机的点点寒光已在他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眸中隐隐浮现。。。
左手轻触及地，灵活地支身电掣般弹起，与此同时若长了眼睛般的右手只向后一探便将那把屠刀握在手中。没有半点迟滞，没有分毫迟疑，他就像是一个老练娴熟的内心无澜的杀手，十岁的孩子带着令人颤栗的冷静猛挥刀，便无声无息地带着闪电般的弧光劈下去。。。
那赖麻子方还在为眼前众人之态所疑，忽就觉到后脑处一道寒风夹杂着浓重的杀气，一瞬间不知自何处爆发般地向着他滚滚而来。一阵惊慌，躲开却已是无缘。还未待他回头，那头颅就以被从后脑处起正中地劈为两半，乍一下裂开来！血液混着脑浆像瓜汁一样顺沿着落刀的痕迹漓漓喷射着溅出。有一半的脸容还正带着惊恐怨尤的大眼平贴在地上，另带着毛发的半个却仍软塌塌地挂于他的脖颈。不久，便也随着身子一同倒向了一地的红白滩涂。
天地之间，一阵恶臭。。。。。。


第八章．担忧
茅屋内的竹榻上，渗绿的竹子散发出淡淡沁人的清香，带给人水一般绕环凉爽的快意。竹榻的另一侧，罄嫣正忧心地看着卓东来腹部骇人的淤紫，为他擦拭药酒。 她的动作小心而轻柔，不时细心观察着孩童脸上的表情，以免弄疼他。俄尔，也会稍稍别过头去，完美的脸颊上悄然滑落过几颗晶莹。。。
许久，罄嫣直起身。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案上的瓶罐，对孩童柔声道“东来，你先在床上休息一会吧，姐姐做好饭就叫你。”
。。。。。。
没有回应？
罄嫣有些困惑。 在竹林中时她便已有所察觉，东来似乎从回来就一直都在躲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卓东来正闭着眼，似乎是累的睡着了。罄嫣见状略顿片刻，便回身自柜内取出条锦被，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转身，她方欲出去。 身后，却忽然传来孩童的轻嚅。
“姐姐。。。”
回过头，卓东来正坐在榻上望着她，两行泪水缓缓自那双清澈灵秀的眸中流下。
他。。。方才闭眼，竟为是的强自噙住泪！
“东来，怎么了？是不是身上痛？” 罄嫣见状快步地走回榻前，担心地看着卓东来。
孩童见她到了近前，似乎安心了些。他微微低下头去，却仍然难以掩饰那满目的忧伤，璀璨中映出的琉璃般闪耀的伤痛，看得人越发心疼。 突然地，卓东来伸出手去，很怕失去似的用颤抖的瘦小臂膀紧紧抱住她。
罄嫣不禁微微一怔。
第一次的，心中竟有些慌乱。 这个拥抱，似乎不同以往，仿佛带着难以名状的忧伤，又仿佛，夹带着太多复杂的含义。那小小的怀抱，虽因着他还略显青嫩的年龄带着些单薄，却是已经，能给人以男子般的温暖了。。。
“姐姐，你还会喜欢东来吗？”
微微有些恍惚间，她听见孩童在她耳边担忧地低声问道。
低下头去，罄嫣捧着他满是泪水的小脸儿，让他看着自己温柔而认真的眼睛。 “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东来了呢？”
“。。。可是姐姐很善良。。。会不会觉得东来是坏人？” 孩童仍紧紧盯看着她的眼睛，脸上带了些不安地在其中寻找着什么。
罄嫣见状愣了一下。 这才猛地明白了。
卓东来情感上的波澜永远不会来自一些人，即使那些人可能是对他最为忠诚的奴仆，抑或是倾心相送的姬女。也许会有遗憾，会感惋惜，但决不会悲伤。 因为悲伤便是最大的脆弱，而紫气东来不会允许自己存在弱点！
除了，另一些人。。。另一些寥寥可数的人。
她突然感到有些欣慰，又有些悲伤。
这样专一倾注的情感太深，太沉。然而当这些唯一真实真挚的付出也遭到背弃的时候，那么对于卓东来来说，武艺和才智再都了无意义，将会是致命的！
轻轻叹了口气。罄嫣用白绢细细拭去孩童腮边的泪，真挚地望着他。
“不会。我觉得东来很勇敢，真的很勇敢。东来已经可以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保护姐姐了，姐姐很高兴。。。”
她没有告诉卓东来，其实在他拿出弹弓时她便已想到了那三个泼皮可能的后果。罄嫣的唇曾几度艰难地张开，却终是没有出声制止。那时，她就已明白，善良在江湖中终是无法抵过现实的残酷的，原来她在心理上早已认许了成年后的紫气东来所做的一切。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他，危险离卓东来很近，她会让他送命的！况且，罄嫣自己也不能否认的是，在赖麻子伤害东来的一刻，她的心中竟也有了一闪的杀念浮现。 她开始明白，原来没有人是纯粹洁净的，只是本性中的善多善少而已。如若今日卓东来没有伤了那几人，她无法想象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罄嫣会怎样？卓东来又会怎样？ 这里不是法制的现代社会，这里只有血雨腥风弱肉强食的江湖。 所以，尽管罄嫣心中还是百般希望卓东来不要再次步入这血腥纷争的不归之路，但成长，定会将每个江湖中的少年带向这同一条道路。 不再善良，有些时候对于江湖中人的生存，也许，是件好事吧。。。。。。


第九章．生日
“今天是东来的生日，许个愿吧！”
隔着满桌飘着诱人垂涎的肴馔，罄嫣看着对面一脸期待的孩童笑声提醒道。
“嗯！”
卓东来将目光从桌上收回来，小脸儿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凝神想了一会儿，稍刻，蓦地抬起头来看着罄嫣轻轻说了一句 “东来希望。。。姐姐永远都不要上别人的花轿。”
“？！”
这个乍听起来略显古怪的愿望让罄嫣不由地一愣，随即带着惊讶地问道 “为什么？”
孩童继续天真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神秘般地跑到罄嫣近前附于她耳侧，他温热的小气息轻轻吹撩着罄嫣耳边的发鬓，压低的声音却清晰而无比认真 “因为东来喜欢姐姐，姐姐要等东来长大迎娶姐姐做妻子，好吗？”
“。。。。。。” 于是只在那一瞬之间，罄嫣失了神。
短短几句话，很轻却是无比坚定的声音，在一连串飞速转变的情感中于她的心底如同平地里惊起一声旱天雷！
有些难以置信般的看着对面那依旧带着甜甜笑脸，认真看着自己的孩童。虽然她暗自下的理智分析道这只是一个小孩子在表达他单纯情感时最为无知普遍的童言无忌。 可那双眼眸中如春风般柔和而美丽的细细涟漪，却还是让她的两颊依旧无何缘由地一阵发烫起来。
这孩子的眼睛。。。还真是祸扰众生啊！
眼见着卓东来又低下头去，在怀里摸索起什么来。 不一会儿，他将手伸出，珍视般地在罄嫣眼前一点一点摊开了他紧攥的拳。 竟是那对雌雄鸳鸯坠儿！
抬起头看着罄嫣，孩童带着满眼的兴奋，可爱地笑了 “今天也是姐姐的生日，东来想把这个送给姐姐。” 小卓东来轻轻踮起脚，郑重而认真地将那两只翠蓝色的精灵分别挂在了罄嫣耳上。 片刻后，他退后一步，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开心地拍手笑道“很合适，姐姐好漂亮！”
罄嫣刚刚还因卓东来小脸儿上难得严肃的郑重忍了忍笑，渐渐地，眼里却在不觉中有了莹烁在浮漾了。 这坠儿，竟是他买给自己的。。。
有些意外，但更多是温暖和感动。 她感觉自己心中涌出满满的幸福，仿佛是阳光下灵动不竭的泉，汩汩地，久久地不断。。。
东来。。。


第十章．离去
夜深了，月光踏过浓浓的暮色和窗栏延铺进简素的小屋，为这里的一切带来晕着微光的梦幻般轮廓。 茅屋外的窗下，几只小虫儿正抬起头贪婪地嗅着院内清幽幽的花香，在今夜一片芬芳的陶醉中满足而快乐地鸣唱。
在这间小小的茅屋内并没有点起油灯，窗前的少女正坐于笼了银辉帐一般的床头，朦胧中那姣丽的侧影仿若月桂下抱兔的仙子。 她侧头静静倾听着那窗外脆声悦耳的虫鸣，看着同样盖了一身清辉显得愈发清秀脱尘的孩童，微笑着轻摇手中的扇。。。
孩提时代卓东来熟睡的样子恬静而安宁。他的一支小手习惯性地露在外面，仍旧搭露在罄嫣的手腕上。。。自孩童还小些时便是这样。 从前罄嫣怕他受凉，曾几次在卓东来睡熟后又悄悄替他将手臂掖在被下，却仿佛让他因此而睡的不安稳。于是不知何时的，搭着他的手，不觉间倒也成了自己的习惯。 想到这儿，罄嫣禁不住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笑自己。
独自透过窗，她习惯性地抬头望向在旷野之上笼罩一切，如同镶铺着无数闪耀钻石的巨大天幕，静静地感受这周边安谧和谐的氛围。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满足而幸福。
就这样，默默守护着他，一辈子。。。 因为，她在想。
窗外静寂的夜空下，白日里生灵喧动的山谷此时也如同一个困倦了的孩子，正渐渐息了他所有晚眠的哼曲，乖巧而安静地蜷卧在天幕俯扑而下的怀抱。 在这熟悉的一刻，罄嫣也仍是选择再次沉醉在这迷人浪漫的安详里，因为这时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会教人满足。
她感到这小小山谷里独有的、难求的安详平和，在这混沌纷扰的世间是这样的弥足珍贵，珍贵到仿佛可以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再不重要。。。
许久，
就在一切画面仿佛都要凝固于这永恒一般恬静的时候。面向星空微微闭目的少女却突然周身敏感地一顿。 凭着直觉，罄嫣猛地睁开了双眼，继而警觉地向窗外望去。
苍穹之上。
只见亘古不变的沉寂天宇中突然奇光暴涨，绚丽的光芒仿佛自凌空中的一点虚无缓缓将幽蓝的暗幕撕开，掩过一切星辰的光辉，映照出明日下才会浮现于头顶的匿云。 紧接着，是一阵似曾熟悉的奇异鸣响。。。
罄嫣的心下就在那一刻剧烈地一震。 她忙睁大眼睛，几乎已是目光酸痛地在执着盯着那天空中找不到焦距的虚无，紧紧地不敢放过辽阔天际任何一处角落的异样。 稍许过后，还未待那奇况消失，她已不顾得快喘不上气来的激动与紧张，踉跄的起身，便匆忙向外跑去。
才至门口。。。
“雪！”
罄嫣愣愣地扶着门栏，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的瞪大了一双水漾般的美丽眼睛。
瞬间空白的记忆里，她恍然间只剩记得门前那人悲伤又激动地颤抖叫了她一声，便整个人懵懵的被他猛地紧紧箍进怀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轮巨盘般的皓月下，罄嫣和左夜正并坐于小院内的花篱旁。 两人静看碎银洒满一地院落，一同感受着那随晚风而来的阵阵幽香，一时无语，仿佛各怀着心事。许久，终还是罄嫣轻轻开口，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出事的时候。。。我被抛离在民国。那段时空也受到了这次破碎的影响，但只是造成暂时的不稳定，我用时空通讯设备发出了信号，小静很快就找到了我。 后来我们为了找你调查事故的原因时，才发现这次的时空裂痕不止一处。它们就像黑洞，在移动中神秘地潜伏于时空的某个角落，茫茫时空就如同浩瀚的宇宙，可我们却不能知道，你是被吸入何处的裂痕。。。想要找到你，真的很难。。。雪，我们整整找了你十年。如果。。。我想如果再不能找到你，我和小静。。。会疯掉的。。。” 左夜透着浓重忧伤的声音在话语的结末开始渐渐哽咽，他猛地将头深深埋在两肩中，脸上满是对于当时的懊恼和自责。
“左夜， 对不起。。。”
罄嫣一时有些无措地看着如此自责的左夜。 犹豫了片刻，终还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了他颤抖的肩，心头浸满愧疚地低声道。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左夜却突然从臂弯间抬起头来打断了罄嫣的话。他激动地涨红着脸庞，看向罄嫣的眼眶也渐渐地红了。 “如果不是当初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又怎么会孤身一人的被抛在这荒僻之地十年有余？雪，是我让你受苦的啊！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不在责备自己，这就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痛苦地摇着头，突然开始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自己。
“左夜！ 不要！别这样。。。别这样。。。” 罄嫣慌乱地抓住左夜不断捶打自己的手，心痛中，她突然上前轻抱住那消瘦的身躯，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在他耳边，她轻声抽泣着请求着。 “真的不是你错。左夜，这些年。。。你是如何过的？请你。。。请你再不要这样自责了，好不好？”
左夜的身体在面对罄嫣怀抱的那刻有明显轻微地一震，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罄嫣，目光中带着莫名的、让她有些想要逃避的情愫。
“雪，我们回去好吗，我们这就回去！ 其实。。。这十年，也让我确认了许多事。。。”
闪耀着点点光芒的夜空下，男子的眼，竟也仿佛盛装了无数星辰，就如同这迷人的夜空一般奇幻、美丽。 他清秀的五官在月色中更衬出它们原本俊朗的轮廓，口中吐露的话语，几近带着能够融化一切的温柔。
“雪，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不多，就一辈子。。。”
扣上她双肩的手，温暖而有力，带着温热的气息，男子的脸庞在渐渐向她靠近。。。
罄嫣猛然间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她涨红着脸颊不经意般轻轻地偏了偏身，巧妙错过了面前的情意。 背对着脸庞，她望向那一片幽然的山谷，努力调控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只是身后，也突然静寂下来，寂得让她感到尴尬，感到些许的不安。
良久，她悄悄叹了口气，却还是低低地启口 “左夜。。。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和你回去了。”
“。。。。。。 为什么？！” 在少女身后，男子的眼中，满是被拒绝后黯淡的失落和对于这个答案深深的惊疑。
“因为，我不能。。。” 罄嫣渐渐将目光转向了那间她知道在自己的生命中已是最为珍贵、堪比这世上一切的那间小屋，眼中，充满坚定。
“你。。。你是指。。。卓东来？！”
“是。” 身后传来左夜难以置信的声音，罄嫣的脸庞却在暗夜里绽放出最为绝美的温柔。转身面向左夜，她并未迟疑地回答。
“雪！” 左夜皱了眉。 他看着罄嫣，目光像是在责备一个稚童的意气用事。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行了，你早就应该知道了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不会变，什么都没有变，卓东来终究还会是原本的紫气东来，无论过程是什么。 难道在你面前发生的事实不是这样吗？尽管同你一起长大，他不是也一样无法改变他作为一个天生杀手的本性吗！”
“不要这样叫他。 没有人天生就是杀手啊，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渴望别人爱护的孩子。况且，今天的事，是因为我。。。”
“我知道。 可他毕竟还是杀了人！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就可以杀人！雪，难道我还可以安心地让你呆在他的身边吗？这样一个天生的杀手，你竟还奢望他本性的改变？ 还有，正是因为有了这次外界的介入和干扰，这是一件本该发生在几年之后的事才会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提前发生。 雪，难道你还不明白？也许改变会使事件的时间会发生变动，但一切还不仍是会按照历史的轨迹进行。我已经调查过卓东来的资料，你还不了解，成年的他是。。。”
“够了！ 不要。。。不要再说了。” 罄嫣打断了左夜的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摇晃地站在那里，脸色已变得苍白。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他的。我答应过东来，会永远守护在他身边，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虚力地倚在院前的槐树上，她情愿不去相信左夜所说的一切。
东来。。。难道我们真的。。。无法改变吗？
耳边，仍不断传来左夜的劝说。 “雪，江湖险恶。 就算卓东来他现在不会伤害你，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又如何能保护你的周全？今天发生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危险吗？若是日后再有什么变故，你又该何处寻。。。”
突然地，面前的左夜竟止住了声音。
罄嫣的心中在那一瞬也直觉般地一颤。 她看得到面前的左夜看向她身后时目光的怪异，就像是在与什么做着长期的对抗、交织，在暗夜诡异般的寂静中潜藏着无声的交汇。。。


这时左夜第一次见到孩提时代的紫气东来。
还仅是十岁的年龄，就显出了远远超于同龄人的冷静和沉稳。一双孩童少有的漂亮眼睛，仿佛与生俱来的有着紫一般的神色。当与之对视时你就会发觉，越向那里面望去，就越会感到其中如同一个可以将人所有的自持都瞬间吸噬的无尽漩涡，它夹带着滚滚高贵霸道的紫气，是那样的玄奥、幽深、又让人难以琢磨。可待你将目光努力地抽回，有了稍许逃避的喘息。再仔细去审视那双眼眸时，却又觉得那目光似乎一直都只是这般冷冷的、淡淡的、看得人心中生凉，却的的确确从未施舍过你任何情绪。
果真倒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他在心中不由得暗叹。
一步一步的，月白的面色沉然如水，卓东来向着罄嫣稳稳地走了过来。
罄嫣微张了张口，却只是看着这时的孩童，仿佛这样的卓东来她以前从未见过，以后也再不会见到。
卓东来已走到了罄嫣近前，他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左夜的存在，像平常一样自然地牵起罄嫣的手，转身便带她向着后院走去。
“雪。。。” 左夜有些担忧地前跟了两步，却看见罄嫣冲他轻轻地摇头和传来的宽慰目光，犹豫地站了片刻，便回身等在了那里。
罄嫣被那只不知何时带了些冷汗的小手轻轻拉着来到了后院。她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第一次站在他身后看着这突然感到有些陌生的背影，心中，竟不知为何的默默地在紧张。。。
“姐姐。。。你走吧。”
“。。。东来？！” 他怎么？。。。难道方才。。。他竟都听到了？！
“东来，你在说什么？。。。” 明亮的月色下，孩童墨色的背影却如同这黑夜一般孤独。罄嫣猛然明白，为何她今夜看这小小的背影会突然地感到陌生。 因为今夜，自卓东来身上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寂寥，是如此的明显。
“东来，姐姐不怕危险，也不绝会离开你。只要东来需要，就永远不会！可是。。。你真的也要赶姐姐走吗？” 涩涩的泪水悄悄滑下来，落在了她强作微笑的嘴角。才发现，那笑容，竟也是苦的。
茫茫夜空下，卓东来寂寂无言。
突然，他回过了头来。原来那眉目间早已有淡淡的忧伤。 走近了来，他依旧温热的小小掌心轻轻拭着女子玉颜上的泪，抬起头久久地、细细地看着她。 再次轻声开口，却好似刻意带了些调皮的语调“姐姐不要哭，姐姐的眼睛很美，很不适合掉眼泪。”
“东来。。。不要让我走好不好？我不可以走。。。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东来不记得了吗，姐姐答应过东来的啊！”
“东来可以照顾好自己，姐姐不要担心。姐姐走吧，等东来长大后再回来，等东来真正能够保护姐姐时再回来。” 在孩童的小脸儿上，渐渐也挂了湿湿的泪痕，可他对着她温暖地微笑着，眼中的力量，如同成年后那人一般的坚韧。
心中是一阵抽痛。 罄嫣将孩童紧紧拥在怀中，伏在他瘦弱但温暖的小小肩头，久久不愿放手。 罄嫣的泪水洇湿了卓东来的肩膀，仿佛是迟疑了片刻，她听到了孩童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声音 “如果。。。姐姐还会回来，东来还可以迎娶姐姐吗？”
罄嫣含着泪，她突然小心地将耳边的雄坠儿摘下，抬起头来笑看着孩童的眼眸，将它放在卓东来的手中。 “会的，姐姐一定会回来的。还记得那个店主说的吗，东来要保存好这个。姐姐会一直戴着这只的，直到姐姐和它一起回来！”
“东来。。。等过了这段不可缺少的历史。。。”她猛地哽咽，低下头去强忍住脱口的哭声，再不能说下去。 是啊，这段卓东来一生当中最为黑暗无光，如地狱一般煎熬着看不到尽头的历史，也许，真的是一段任谁都无力阻挡的生命轨迹。 罄嫣心死一般地终于知道了，原来一切的一切，自己原都是无能去改变的。 所以，让他抱以希望，或许还能稍些。。。不至在今后的。。。痛苦自责中无法自拔。。。
十岁时，那个曾答应过孩童，会一直守护在卓东来身边的人，竟然真的离开了他。。。
时光机内，婉美的少女让人再想像不出她往常会有的生气，只是呆呆死死地瘫坐着，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她一个人靠在角落里，神情恍惚地看着时光机窗外。那个在一片空旷和寂寞包围的小屋前渐渐模糊变小的身影，几乎快要让她蜷缩成悲伤的一团。有过那么一瞬间，她仿佛感到了心脏快要撕裂的疼痛，可是在她的两眼里，却没有了泪。 因为她知道，也许她再不配有泪了。而罄嫣这个名字，从今往后，也再不会出现在卓东来的人生中了。。。
后视镜中衬出左夜担忧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可以开着时光机带雪进入时光的归途，可他现在却无法想像何时她才能走上曾经生活的返程。。。
默默无言中，他却知道，也只有他知道：在一条月华无法涉及的阴暗小路上，有一个名字叫作流水的人，正向着山顶他们刚刚离开的那间小屋，缓缓走去。。。。。。


第十一章．重逢
“左夜，真的要。。。销毁时光机？”
“嗯，小静，这几天我在外面还有些事要处理，销毁后，我怕雪又。。。 唉， 总之这几天要麻烦你照顾她了。”
“可是！可是左夜。。。” 渐渐的，电话的那头竟带了哭腔。
“雪自打和你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了，敲门她也不应，都几天没有出来了。你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一定坚持要销毁时光机，可是雪这样，她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你说什么？都这么多天了她还没有出来吗？！”
。。。。。。
“雪！听见我说话了吗？雪，把门打开！” “雪，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回来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开开门，不要吓我啊，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啊。。。”
喊了几声，屋内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一种不详预感升上两人的心头。左夜神色焦急地示意小静退后，他也后退了几步，继而猛地向前冲去。
一下、两下。。。
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
淡金色的夕阳将晚前的斜光潇洒地延伸进高大的落地窗内，微微的晚风吹动着窗前轻盈的风铃在那里欢快地叮叮作响。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如同主人正在享受着一个惬意的时光，这里的每一分氛围似乎都让人感受到一个最为平和的黄昏所能给人带来的安适。
美丽的少女正静静地靠在床头。她绝美的脸庞正对着窗外凄美了一片西天的残阳，却将神色默默隐藏在了斜光照射不及的暗影。
左夜暗暗松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走上前去。
“雪，该吃些东西了。”
床前的少女像是被突然地从梦境中打断，全身微微一颤。她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继而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许久，转过了身来。
左夜仿佛听到自己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
婉妙的身姿，皎月般的面容，都没有变。 唯一变化的，是那曾一直如同两泓泛着婉然柔意和狡黠生气的秋水，可现如今，却载满了本不是这个少女该有的憔悴和疲惫。
对面依旧如润玉般的光莹中，渐渐映出了左夜和小静两人一脸的心痛和担忧。 雪暗下吃力地小心挪了挪虚弱的身体，一双水波中似乎努力在浮漾出几丝坚强和宽慰的微縠。 是的，她还在微笑，因为冲着他们，但是有些时候，疲惫和虚弱是难以掩饰的。
少女终于轻轻地开口了，声音已经带着些微弱和干哑。
“我没事。”
左夜看着雪在他们面前强作宽慰的笑容，好像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快让他无法呼吸的心疼。他的目光没有焦距般地盲目游离在雪消瘦的身上，显得失措而茫然。可是渐渐地，那目光突然停在了雪的耳边。 那是一个仍然在那里散发着莹蓝色光芒的玉坠儿，模样可爱得如同一个乖巧地栖在她耳边的孩子。它柔和的光芒确实能更加装点出雪身上独有的婉然，却仿佛有那么一瞬刺得他的心，微微一痛。
“你真的确定自己足够了解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样脱口说了一句，也许唐突，但他紧攥的拳懂得，她明白。
身后的小静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两人。 雪看着左夜，轻轻地点了点头。
左夜的眉心在那一刻深深地跳动了一下。 他坐在床边，将脸也朝向窗外，黯淡的残光此时却仿佛热的扎眼。
“历史的轨迹是不会改变的。” 他背对传来的声音沉闷而冷然。
“我知道。 我没有改变，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了。现在，我只想尽管在不同的时空，就算这样是在默默地陪着他。”
“陪着他？ 就一直这样。。。然后陪着他一起走向死亡吗？” 左夜突然吼了出来，他回过头时，脸上已满是泪水。
雪静静看着左夜，不说话，眼里已多了些感伤。
左夜，对不起。。。
一屋的人都再没有说话。 代替了血红的银华渐渐透进了房间，抚上了少女同样苍白的容颜。她此时已微微阖了秀目，似乎因虚弱，便是如同多日以来的昏迷着陷入梦中了。左夜无声地走近，神色忧伤地细细看着雪，伸手拂去那玉颜上梦中流下的哀伤。
“雪，你可以回去，但不可能再是从前。历史不能改动，那些他必须经历。成年后，他于大镖局内会有一段较为稳定的历史，我可以送你过去。。。只要你不悔。” 左夜突然小心地抱起床上多天滴水未进已然神疲气竭的少女，仿佛是在喃喃自语，面无表情地向着时光机走去。
“左夜？！”
左夜回过头来，淡淡看着小静一脸的惊异。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照此下来，雪怕是都会因那人郁郁而终。他决定放手一搏。还有一个方法，或许。。。能够让雪清醒，便能够真正地回来。
“小静，不要多问，我已经将机器调定，我们去卓东来三十五岁左右大镖局的时空。”
“你。。。你们？！ 可是，左夜，你拿我新发明出的幻影作什么？”
“呵。。。” 左夜突然冷冷笑了一声。 “你不要忘记那个时代的紫气东来卓东来是个怎样的人物，雪我尚且不放心交与他，更何况是我，就算有十条命都不会够他杀。。。”
“你、你是说。。。你真的也要去？！”
“是。”
“可是左夜，历史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毕竟我们自打发明了时光机出于对历史的尊重还都从未尝试过啊！我也有些明白了，雪现在都已是这样，若是那人真的死了。。。”
“历史不会变！我也不会让它去改变！” 左夜突然狂躁地抬起头来打断了小静的话。他看着小静不由得向后缩了缩，仿佛陌生似的害怕地盯着他，愣了稍许，轻轻叹了口气。 “小静，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放心吧，我刚刚把时光机调定了两个月后自动销毁的程序，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把雪带回来的。然后我们就再不做这一行了，我们会像以前那样正常的生活下去的，我保证。 应该死的只有卓东来，不是雪的心。” 在话语的结末，他的语气忽然又变得沉冷，抛下这一句，便抱着昏迷的少女踏入了时光机中。。。。。。


黑暗， 眼前似乎永远都充斥着这样没有尽头的黑暗。微弱的意识在混蒙的未知中努力地聚拢，感官的触识渐渐的恢复似乎更为艰难。。。
一线光沿着微微开启的眼帘射入了少女澄澈的眸，她美丽的睫羽轻轻颤动，悠悠地转醒。
许久，罄嫣都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渐渐习惯地适应着初醒来模糊的视线和每况愈下的感知，嘴角，依旧是苦笑。 又是自昏迷中苏醒的一天了吗？ 东来，不知还有几天，才能让我更接近你。。。也许，就快了。。。
等我。。。
几天以来，她早已不再尝试着动弹虚弱的身体，安静地盯着头顶，她像往常一样欲将一切归于房顶雪白墙壁的一片虚无。 可是这次，罄嫣突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异域般奇异而炫目的紫色纹饰妖娆地布满了眼前头顶上方偌大的空间，充满着霸道和高贵，仿佛在不断向人传来无形的压迫。 古韵陈重深厚的巨大灯具燃烧着如同白日一般耀光的香薰明蜡，独踞于屋顶上方傲然华丽，俯看着下方一切。。。
。。。。。。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哪里？ 微皱眉头，罄嫣一时有些吃惊。
少女开始试图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可那一阵突如其来的目眩却让她措手不及地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轻轻叹了口气，她微微闭眼，暂时缓和了一下一时天旋地转的视野。许久，才渐渐又将眼帘张了开。
空旷，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周围的环境除了华丽、霸气，便只剩了这两个词来形容。罄嫣疑惑地看了看身周件件都定是价值不菲的古器清玩的摆设，犹豫了一下，慢慢扶着旁侧的墙壁走出偏堂。
正堂的窗户似乎还没有关，风吹动着幽灵般飘飞的巨大帐幔，在这如同充满了死一般气息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罄嫣在这里静静走着，看着。她也没有出声，只是眉头，却在渐渐皱起。再向前，就是一道幕帘，她知道，掀开这道幕帘，便可看见正堂的一切光景。却是犹豫了再三，稍尔，深吸一口气，才上前猛地挑了那帘子。
。。。果然！
刚一挑开那帘子一角，一股浓冽的血气就夹着地狱般死亡的寒意猛地直扑向罄嫣面来。相比她刚刚在偏堂就已有些许感知的冰冷死气，这里更加贴近死亡的寒凉就更能够让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已明显感受到在突突地打颤、起栗。。。
正堂之内，遍地触目！
没有人不曾见过死人，但是很少有人会在一时毫无准备地踏入一间满是惨像死人的屋子时，还能够镇定自若地面对那阴冷得可怕的死寂。
罄嫣的身体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惊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屋内似乎还都稍带着余温，可瞬息间就由一群年轻活泼的生命转变而成的遍地尸首。 然而，在这之中，似乎曾被众多尸首包围在中间的一人则显得更为恐怖。
因为那是一具无头之尸！
鲜红黏稠的血液仍然残挂在他的脖颈上，汩汩地向外流动着，洇入华贵的地毯，渐渐在人的脚下漫散。 不能向内去看！因为那幽幽的洞眼仿佛一个猩红的地狱，会带着所有恐惧把你残存的意识也向其中吸食。。。
罄嫣愣愣地看着那具无头的尸体，突然又想起了仿佛已是很多年前的，那个遥远的正午。。。
她猛然间向后跌撞地退了几步。 懵懵抵在房间一角硬冷的房柱上，虚弱的冷汗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
此时，屋外面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来了很多人，但却无一声嘈扰。每个人都是极高的内功利落的身形，轻而快的脚步，仿佛都是一人的。
只是在瞬息之间，每个窗口就都几乎同时出现了人影一闪即逝的晃动，就连房顶，也已有了无法察觉的变化。。。
然而这些，罄嫣都不会察觉到。外面的人也不会让她察觉到。 但是此时，罄嫣的直觉却很清楚地告诉自己，她，和这间房间，以及这间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重重地包围了！
逃跑已经是不可能了，她也早没有了力气去逃跑。 罄嫣现在清楚地知道，不知是如何，但她的确又回到了古代。然而醒来所见，却已让她对这里感到危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