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白,是死亡的黑。
极致的黑,是重生的白。
线与线之间,有确定的范围。一旦逾越,便是质的改变。
所有人为刻画的范畴,都允许被人为动摇。唯有人与人之间,情难自已,定义模糊。
动了情,就再难分隔界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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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黑压压连接成一片,笼罩在方还蔚蓝的天空。空气里的潮湿蕴藏着摆脱不去抑郁,厚厚的重帘笨拙的随地球自转移动。晦暗迫近,阴霾降临。躲不了,不想躲。
大家默默看着申彗星走向门外的背影,没人能想到,这位由警校推荐,各项成绩技能都牢牢占据首席,天才型的警队未来之星,竟会因多次顶撞上司而被逐出警局。甚至,大家都以为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完成几个轻松地任务就能平步青云。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没有上前安慰他,没有送他。
收拾好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申彗星头也不回的走上那条通往外面世界的走廊。他早就料到这一天了,他不后悔。
有人想看见他颓然的样子,可他们终究是失望了。申彗星不是把名利看得那么重要的人。从他被提拔进情报部门那天起,脸上就没有出现过太多情绪起伏。这是令同事们都不敢靠近他的原因之一,更多的,是因为他与生俱来不可侵犯的气质。
申彗星不爱说话,他不合群。常常是独自在一边完成工作,准点上班,准点下班,从不参加聚会。大家开玩笑的时候会说,他是不是有自闭症。但他们知道这是玩笑,自闭症患者能够在射击比赛中枪枪正中红心吗,那也太讽刺了。
雨终究还是下了,疯狂的放肆着,砸在水泥地上溅起涟涟水花,沾湿了申彗星的裤脚。他没有车,只有走到马路边去拦出租车。
司机点燃一支便宜的香烟,劣质的烟雾气味缭绕在小小的空间里。申彗星蹙眉,摇下窗户。
雨珠落到玻璃上,不是透明的。他伸手出去,颗颗打在他手心。重量的冲击让他觉得有些刺痛,但他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直到手心变得通红。申彗星想积一汪雨水,却忘了把手做出凹槽状。
雨水就那么顺着指缝溜走,等他收回手,只有淡淡的浑浊泥垢存在过的痕迹。
抓不住阿。他笑着把窗户升高,不留一丝缝隙。
交通灯由绿转黄,出租车停下,灯变红。申彗星跟着跳动的数字读秒,30秒...20秒...10秒...
10秒,他默数到这里。
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满身酒味的男人拼命往里钻,“砰”一声关上门,顺手反锁。申彗星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挤到角落。
申彗星吓了一跳,司机大叔也吓了一跳。 “你朋友?”语气显然不满。
那男人把脸贴在窗上,惬意的舔舔嘴。这一刻,申彗星觉得他像极了一种动物。
抬起头,才看到窗外三两个体格健硕的黑衣男子拍打着车门,在吼叫什么。有个身材高挑,相貌俊朗的人站在他们后方,看似着急,又并不着急。
若是几个小时前,申彗星一定会挺身而出,正义凛然的把这宗江湖追杀参与人员都拷到警局去。然而现在,申彗星好笑,自己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走吧大叔。”后面的车不耐烦的按喇叭,节奏乱七八糟,刺耳的声音让他很不舒服。
顾不得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司机猛踩一脚油门,车子开出好远,把那些彪形大汉甩在后头。申彗星透过后视镜看他们,看到那个俊俏的男人转身。
醉汉变换着各式各样的睡姿,几度把脚放在申彗星腿上,惹得他忍不住低骂几声。费力的把他摆正,头靠在窗上。摆弄着他的身子,他的脸,申彗星瞧见这个男人的样子。浓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闭上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密密麻麻的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翕动。嘴唇残留着酒色的光泽,淡粉色无意识微张开,仔细点的话,还能发现他殷红的舌尖。伏特加的酒香飘荡在周围,似蔷薇清甜的花蜜,在引诱谁俯身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