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夏初昼篇
1 莎士比亚是不是不配拥有爱情？
莎士比亚是不是不配拥有爱情？
我曾经以为，我是爱情的异类。
好在，
我迟钝到没有发现。
好在，
我遇见了和我一样的“异类”。
好在，
像我们这样的异类仍然有很多很多。
我叫昼。
我在太阳和月亮诀别的时候出生——母亲是这样和我说的。
她说的这句话是她第一部戏的台词。
她是一名过气女演员，演戏是她永远的梦想，只是她的梦想已经无法完成。
她已经度过了最青春美好的年华，不复往昔的魅力。
所以我的出生，成为了她完成梦想的唯一希望。为了这个，她运筹帷幄，嫁给了我父亲，难得一见的漂亮男人。
更有甚，还查了我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看看他们是否符合外貌的标准。
她几乎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才生下我。
不难想象，这段继承在预谋之上的婚姻三年后便结束了。所以，我对父亲的感情极淡。我所看到的，只有依然怀揣着少女情怀般的母亲。她骄傲，美丽，坚强。
我也极力想要做到她想让我去做的一切，但是，有了但是。我长相平平，没有继承父母最优良的外貌，更没有一点表演的天赋。
对于台词，我也只会发长长的呆然后睡着。
最主要的是，我是极其缺乏面部表情的人。
我不会有太多快乐或者是悲伤的表现，我所感受到的一切都直接沉入心里。 “昼喜欢什么东西呢？告诉妈妈好不好？”
“唔……”
“昼喜欢吃巧克力吗？”
“喜欢。”
“昼喜欢草莓吗？”
“不喜欢。”
“妈妈要是让昼吃草莓，昼会吃吗？”
小小的我沉思了一下，不太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只是点点头。
母亲抱着我呵呵的笑。
后来，我放弃了我最爱的音乐。
肖雪是我从初中开始就同班到高中的同学，唯一的一个女生朋友。
她见到我母亲的时候吓了一跳。
“好年轻，和昼长得也很像！”她拍着我的肩膀激动地说。
我不知道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因为从很多年以前，我和母亲的冷战开始。
那是一次杂志封面的广告拍摄，要求阳光清新的大男孩，需要做出微笑的样子。
而我始终无法勉强自己对着摄像机笑出来，原本外貌也是不占有优势的，最后只好放弃。
母亲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哭。
可是，我尽力了。
我真的很努力的表演着，还是让她失望了。
母亲曾经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让我开心，生气，愤怒或者是难过，我的表情都是那样，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她也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然而，没有准确的解释。
“昼，妈妈为你做了那么多，妈妈只想看到你笑，你对妈妈笑一下可以吗？像小时候那样……”
她抓着我的肩膀，说着说着忽然哽咽了。
是啊，小时候，我还是会笑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突然间就变了呢？
“笑啊！笑啊！你是怪物吗！看看，都来看看我生了个什么儿子！”
我的心在她说话的瞬间忽然狠狠的抽痛。
为什么，养了我那么多年的母亲，温柔美丽的母亲，偏偏是那个说我是怪物的人。
别人怎样说，我都不在乎，可是，唯独是她。
“妈，你这样说，我真的会难过。”
“你难过？那么我呢……”
母亲忽然松开手，退后了几步，低声呢喃：“你是我所有的希望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真的，要放弃了吗……”
我看到她的泪水，咬紧了牙关。 “妈，请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做到的。是妈妈想去完成的事情，我就会……”
“不用了。何必勉强。”
那一刻她的眼神，像冰一样冷。就算这样，我也要努力啊……
我默默地做着决定。
然后，一天一天对着镜子练习。
“这又不是你的错！”肖雪说。
“凭什么她要把她想要做的事情强加在你头上，这不公平！”
“她是我妈。”我叹了一口气。
“肖雪，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前面的有点点无聊，不过到后面就会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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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的时候，习惯于依恋一个怀抱，所以总是不知道寒冷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从怀抱中挣开，重重脱落到离地心最近的地方，寒冷又灼伤之后，才破茧而出。
这时发现，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但是万幸，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起码我还可以努力地微笑着。有一个喜欢叫我狐狸的人，说他喜欢看这样微笑着的我。
所以这时候的我，可以被自己怀抱着，渐渐有了温暖的能力。可以笑给生活，笑给所有不甘和遗弃，笑给注视着我的人。
对于我来说，那样一句简单的话，足以抵御整个冬天。
“离。”我对着镜子，刷着牙，吐着白色的泡沫，还是没能笑出来。
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中风。
我想角色无贵贱，或许我可以演一个脑瘫的病患。
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抱着肚子笑起来，我有些尴尬，赶快漱了一口清水。
奇怪，今天看见我的人总是笑。
良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伸手去拉他。
“良，回去睡。”
他忽然站起来，在我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然后拖着泰迪熊的拖鞋跑了出去。
“晚安，哥哥。”在带上门之前，他探出头来对我说。
我木然的看着镜子。
今天我很奇怪吗？
“离……”
我瞪大了眼睛，试图把眉毛弯起来。
无疾而终。
我问肖雪，在什么情况下她会笑。
肖雪说，在不认识的人把自己的手机话费充了之后。
“那怎么行！他们得多亏啊！”
“你管他们呢！”她瞪了我一眼：“sara让你做她男朋友的事情，你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没头没脑的。”
“唉，看来你魅力蛮大的。你知不知道操场后面经常有个小鬼头来偷看你啊？” “小鬼头？”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知道就算了，小鬼头叫我保密来着，别告诉他是我把他卖了啊！” 什么人总是在操场后面看我，这我倒是很好奇。
会是母亲吗？
不对，肖雪怎么可能叫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小鬼头呢？
我还期待了半天来着。一定不是母亲。不经意间我到那边的栅栏走过一圈，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摸摸头，又走了一圈。
“喂……”头顶上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离，那只狐狸。
他对我比着手势，好像试图翻进来，我站到他下面，让他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走！”他拉着我躲到厕所后面，只见栅栏外的一群人在抓慌。
离长呼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又是你！”
这也是我正想说的：“你好像每次都这样出现。在躲什么人吗？”
离伸了伸懒腰：“不重要啦！你有多余的校服吗？”
“你要校服做什么？”
“装成你们学校的学生，待会儿放学的时候趁机溜出去。”
“放学？还有两节课呢。”
“那能怎么办，还不是得等。”
他嚼了一片口香糖，把毛外衣脱下来，我把我的校服递给他。
“你小心点，不要被训导主任逮到就好。”我提醒他说。
“昼，你在那里干什么？班主任找你！”石头刚从办公室跑出来，忽然叫我。
“你衣服怎么了，被人打了吗？”我们的班主任，四十出头的大龄剩女，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我正好穿着白色的衣服，肩膀上还清晰地留着离的脚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差点又蹦出广告词来。
“最近社会上的流氓混混多得很，像你这样的乖学生可千万离远点！”
“知道了，老师。”
“下节课我们老师开会所以上自习，你要管好纪律。”
“诶？”
我长呼了一口气走出来，离拍了拍我的肩膀，眯着眼睛笑道：“原来是个乖孩子啊，我都听到了，下节课你出来吧，带我四处逛逛。”
“你在说什么？我得回班上……”
“怕什么！走啦走啦！”他拽着我的胳膊走出去。
“逃课会扣分！”我想了想，还是要折返。
“你还真是挺话啊！明明就是不想和我这样的小混混流氓搀和在一起要乖乖听老师教导，是吗？”


3

当我走进这个家的时候，看见他。
我曾以为，那是恩赐。
他的指尖抚上我的额头，好像，我重新拥有了遗失的勇气。
我想给他快乐，去拥抱他，给他幸福。
也同样期待着，他的宠爱和回望。
可是我的到来，换的却是他的离开。
而我的存在，也只是他的伤害。
他走了，我还可以呆在这里吗？
他说，要替他照顾好母亲。
如果是替他，那么，我一定要照顾好才行。
母亲做了一桌子的菜，比以往要丰盛许多。
我心里有些高兴，等着母亲过来叫我。
“昼，过来帮忙端菜！”我换了鞋过去帮母亲。
她笑着说：“良明天要去试镜，我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你明天陪他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免得碰见熟人尴尬。”
“哦。”
原来是良要去试镜啊。
所以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所以忘记了我的生日，所以连我肩膀上的脚印都没有看见。
“妈，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吧。”
我回到房间，窗外下起暴雨。
我带着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靠在床上。
半夜，雷声阵阵，电已经干了，我却还是没有睡着。
“哥哥！”良抱着被子小声的叫我。
“我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
我挪开位置给他。这个家伙，难道是害怕雷电吗？
“生日礼物。”他忽然从被窝里拿出一双球鞋。
“上次看见哥哥在商店里看了很久，所以就买下来了。”他小声说。
“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不要告诉妈妈！”
“想贿赂我么？”我摸了摸他的头。
雷声又响了起来，良缩到被子里抱着我。
“我在这里，别怕。”
我搂着他的脖子，看着窗外。
天还是黑蒙蒙的。
而我，宁愿不再去多想。
试镜开始之前还有一个小时，我和良在路边踩水。
还下着些淅沥沥的小雨，我们没有打伞。
良一路上话总是很多，蹦来跳去，下意识的保持一段距离后，又被他跟上来。
良说：“哥哥，我们去吃冰！”
“天那么冷还吃冰？”
“恩！”他又开始对我撒娇。
长长地睫毛，白白的皮肤，好像就是一个小女孩。
“为什么害怕打雷呢？”我问他。
“父亲把我丢下的那天，也是那样的天气。”十三岁的他说起被父亲遗弃，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顿时觉得有些怜悯，想要抱住他，安慰他，他却高兴地埋头吃着冰。
“能认识哥哥，比和爸爸在一起还要好。”
我摸着他的头，忽然觉得他的脑袋有些发烫。
“良，你发烧了。”
“没有没有。你看，我很精神呢！”
看他干劲十足的样子，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良却在试镜的时候晕倒了。
那时候我很自责，我不应该那样草率，应该坚持送他去医院。
母亲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摸着良的头：“怎么样，难不难受？”
良摇摇头，勉强的笑了笑。
“夏初昼，你是故意的吧！”母亲满脸愤怒的看着我。
“你明明知道他要试镜，为什么还要带他去淋雨？”
母亲抓着我的衣领：“我问你话，没用的东西！”
我震惊的看着她，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滚！你害死良了，你害死我了！”她不再看我。
我走出去了。
一直下着的雨，好像要把我击垮。
我问肖雪，爱会不会被取代。
肖雪说，除非她没有爱过你。
我说，那我宁愿被取代。
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家。
走着走着，走到了宁安街。
离没有关门，家里还是很乱。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头发蓬乱，睡眼惺忪。
“我帮你收拾房子好了。”
他听完点点头，继续睡大觉。等到他睡醒，我已经叫好了快餐，屋子也已经打扫完毕。
“无事献殷勤？”他吐出五个字给我。
“不是应该说谢谢吗。”我不满的看着他。
“当然不用，已经很熟了。”他理直气壮的坐下来吃饭。
“在你这里借宿一晚行吗？”既然这样，我也单刀直入的问他。
他想了想，露出一层诡异的微笑：“你干什么错事被家里人轰出来了吗？”
“我不想提这个。”我低下头去扒饭。
“行，不过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可以睡沙发。”
“哦？那么乖。我还说可以一起挤床睡呢。”
对啊。
“后悔了吧？”离看着我诡计得逞一般的笑。
我双手合十看着他说了声sawadika，他咯咯的笑起来。
我忽然出了神。
“你在想什么？表情那么奇特。”离问我。
“表情？”我刚才做出什么表情了吗？
“我都看到了。你的表情，都写在你的眼睛里。”
他看着我：“你不知道吗？眼睛是可以说话的。而我，以后只会相信眼睛说的话。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真的？”我看着他。
好像一股暖流忽然流过，我深深的呼吸。
我不是没有感情，我不是没有喜怒悲伤，我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庆幸的是，这世界上有一个能读懂我，相信我的人。
而我在此刻遇见了他。
离，一念他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想要微笑。
我现在，因为离，已经学会了微笑。


“鼻子！那是鼻子！”我打了个喷嚏，这个家伙，存心要害我么？
“哦？昼，你看上去怎么那么狼狈啊！”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嘲笑着。
“这里还有，你喜欢就全部吃了吧！”离玩心大起，站起来把一整袋碎薯片倒在我头上。
我下意识的胡乱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我开始甩头，把满头的碎薯片甩在他脸上。
“喂喂喂！我刚洗完的澡！”
“再洗一次也没关系！”
“夏初昼，你头皮屑好大！”
“你刚才还吃呢！”
“喂……好恶心！我以后再也不吃薯片这种东西了！”
“好啊，你说的，如果你再吃怎么办？”
离撅着嘴，拉开冰箱门。
“夏初昼，喝点酒吧！”他摇晃着啤酒瓶洒了我一身。
我们一直打闹到球赛播完，浑身散发着薯片和啤酒的味道。
我正要到洗手间里洗，离却先冲了进去。
“我先洗！”他朝我做了个鬼脸。
你先就你先，反正待会洗也是一样。
“喂！”他又探出个头来：“干脆一起洗好了。”
“咦？”我被他扯到洗手间里，一屋子的热气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白色的雾水打湿了我的脸，我不敢睁开眼睛，背对着他。
“我……我还是先出去……”
“帮我递一下毛巾！” “哦……”我把白色毛巾拿给他，只瞥见那单薄的，湿漉漉的后背，忽然产生一种诡异的冲动。
“离，我还是先出去！”我踉跄的跨了一步，地太滑几乎让我摔倒。
“喂！”离抓住我，潮湿的身体隔着衣料与我相贴。
视野之中，只有他半眯着的双眼和娇艳欲滴的薄唇。
我说过，他就是一只狐狸。
而此时，他是一只夜行的狐狸，在黑暗之中更加的迷离妩媚。
初见的时候，他没心没肺的笑，他带给我一个完全陌生而又刺激的世界。
在遇见他之前，我是不会知道，我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盯着我的眸子，看着我，说我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我的世界从此便住进了这样一个人。
他是一个狐狸般的同性。
那是燎原一般的热。
“你在想什么？”离拍了一下我的头，我忽然才回到现实。
“你不是真想一起洗吧？”
我唰一声的冲出去，听见离在里面偷笑。
“啦啦啦，我认识一个笨蛋，啦啦啦，他名字像猪一样……”
“真难听。”听见他在里面编莫名其妙的歌，我不由得吐了个槽。
“哦？难听吗？”
“难听。”
“啦啦啦，我认识一个笨蛋……”
“喂。”
“啦啦啦，他的名字像猪一样……”
“说了很难听。”
……
一个在卫生间里洗着澡，另一个在门口说着，我们就这么像傻子一样对着话。
“离，我们以后在一起好吗？”
“我很邋遢。”
“那我来打扫。”
“我很挑食。”
“我做好吃的给你。”
“我会赖床。”
“我叫你起床。”
“我脾气不好。”
“我留着给你打。”
“嗯，那好！”
“等等，最后那条不算……”
“不准抵赖！”
……
从那以后我开始和离同居。
我似乎担当了妈妈或者是保姆一般的角色。
生活很简单，但是又很充实。
似乎终于开始尝试幸福这种原本离我很远的东西。
虽然这只狐狸，可是很难养呢。


5

有时候，你离得很远，我却觉得你就在身边。
有时候，你在身边，却看着远方。
这些反反复复的台词，在我口中，不再是演戏。
请你告诉我，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你不会在这里。
请你狠狠的浇熄我所有的希望。
只有那样，我才能继续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你。
永远。
在正式和离同居之前，我回过一次家。母亲在厨房若无其事的切水果，我收拾好行李，对着她的背影说：“妈，我到外面住一段时间。”
她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应。
“妈不说点什么吗？”我的嗓音在微微颤抖。
反而是良，从房间里跑出来大哭着：“哥哥为什么走？该走的人不是哥哥！”
我摸着他的头：“我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回来的。”
“你们都是这样！都是这样的人！哥哥……”
他拽着我的袖子，满是泪水的看着我，露出哀求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良，相信哥哥。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照顾好妈。”
转过身的时候，依然没有听到母亲的一句挽留哪怕是道别。
她果然是不需要我的吧……
不需要我在她的身边，从来就没有需要过。
“冉泱没有误会吧？”我问肖雪。
“我们之间就不存在误会，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她淡淡的说：“我们只是相互需要而已。”
“这样，也能维系下去，不会崩坏吗？”
“绝对不会，因为我有我爱的人，他有他爱的人，我需要他做势力保护，他需要我做名誉保护，公平的双赢关系。”
“不大懂。”我摇摇头。
“喂喂，你上次还说没有对谁产生过好感，这次又说你有爱的人，你很可疑啊！”
我学着她的样子说。
“你搬出来了？现在住在哪儿？”
“朋友家。”
“朋友？比我还要重要的朋友？我认识吗？”她很好奇。按照一般情况，在我寥寥数几的朋友名单里，肖雪应该都是知道的，但是离例外，他可不是什么一般情况。
“前几天刚认识的。”
“我就说你最近怎么怪怪的。男的女的？”
她一脸八卦的样子，我乖乖的看着她道：“男的。”
“真是男的？”
“当然。”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昼搬家出去呢。”
“都说了搬家是有别的原因。”非要戳我的痛处不可么？
“昼。很多人的爱啊，都是放在心里的。嘴上死也不愿意说，心里面却是爱着的。所以，你的母亲，一定是把那份爱装在心里呢。”
“是吗？”
我摸了**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是不是跳过了什么话题！”
“有吗？没有啊！”肖雪瞪大眼睛装傻跑开。
“啊？吃拉面啊，我不喜欢。”离满脸不情愿的一屁股坐在拉面馆门口。
“总不能天天吃零食泡面吧。”我把他强行揪起来。
“你不是说你要做饭给我吗？”
“知道了，那也要等我学会做你爱吃的才行，免得你像上次那样又倒掉！”
离想了想：“好，我就勉强再吃一次。最后一次，下次要吃寿司。”
“好好好！”我像哄小孩一样把他哄进去坐下，总算是可以吃点正常的东西了。
“我说，你辍学在家，哪里来的收入呢，也不见你爸妈啊。”
“我是孤儿，没有爸妈。平时就谎报年龄打打零工，还算过的去。”后来我才知道，他没有和我说实话。
我去找他所谓的零工打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但是在那个时候，我却信以为真的同情他。
“昼，你最近老是喜欢盯着我看啊。喜欢上我了？”
“噗！”冷不丁听到这一句，我喷了。
“开个玩笑嘛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他一边拿纸巾擦脸一边嘲笑的看着我。
“不会是真的吧？”
“嗯，我喜欢你。”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才怪，开玩笑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忽然站了起来，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因为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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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多提意见哈

正式情节开始

“恩。他父母不在，是租的房子，靠近学校。”
“那个人怎么样呢？”
“那个人……”说到离，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微笑，好在他低着头没有看见。
“那个人，是只狐狸。”
“啊？”良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哦，没什么。”
“哥哥好像变得开朗了很多呢。”良嘿嘿的笑着。
“其实，你走的那天，母亲出去找过你呢。”他继续说道。
“是吗……”真的，找过我……
“那天下着大雨呢，母亲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有时候还会在家里念起你的名字，我都悄悄听到了。”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心里莫明的震动。
当初离开家，是以为母亲不再需要我。
以为，我的爱被取代了。
后来肖雪说，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不可能被取代的。
可是现在，我还能再回到那个家去吗？
一想到她冰冷的眼神，我就失去了所有勇气。
“今天怎么晚了那么久啊，贵宾狗。”狐狸在饭桌上盘腿坐着，不停地敲击着空空的碗筷。
我无奈的跑进厨房。
因为前不久做饭水准不够被他无情的倒掉，后来请他下馆子钱又不够用，于是最近到处偷学练就了一手厨艺。
“味道怎么样？”我盯着狐狸的眼睛。
“好吃！好吃得想亲你一口了！”
“免了。”我摆摆手。
“你今天放学去哪里了？去泡妞了？”
“去接良了。”我老实告诉他。
“没有遇到冉泱吗？”
冉泱？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你和冉泱怎么会认识？”
“我打伤了他手下的一个很要紧的兄弟，他们那一帮人对我就很恼火，一见到我就要杀了我一样。”离吐了吐舌头，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
之前sara的围追堵截原来是这样，还有和冉泱的对话也是这样。
“冉泱那个家伙，好像对你弟弟有意思。”
“哦。啊？！”我不是听错了吧！
“你不知道吗？冉泱是个gay啊。鱼做得不错，没有上次那么腥了……”他边吃边说道。
“你怎么看出他对良有意思的啊？”
“以前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哇，吃到小辣椒了，给我水！”
我把水递给他，看他在那里咕咚咕咚的往下咽水。
同性恋……冉泱是同性恋，难怪肖雪会那样说，说冉泱不可能喜欢自己。
咦！那良应该不是同性恋吧！
不管是还是不是，和冉泱沾上都会很危险啊！
“怎么偏偏就是同性恋呢？”我满头混乱的抓了抓脑袋。
“白痴昼。”离忽然叫我。
“你——对同性恋的看法是什么？”
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还、还好啊。专注于爱情的人不必在乎性别是怎样的吧。”
我结结巴巴有些心虚的说。
离似乎有些意外：“你不反对？”
我摇摇头。
他忽然笑了。
像个小孩子那样，好像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昼。我们是不是好哥儿们？”
“是。”我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说我看上了一个男人，你会怎么想呢？”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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